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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上走出医院大楼外，猛吸一口烟，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接通，呼出烟雾，“……丽城人…二十几年前灭门惨案中唯一幸存……你们他妈的当年不是这么说的！”

  　　对面说了点什么，原上眼中阴狠的光一闪而过。片刻，出声，“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明天要离开丽城。”

  　　“……不许，这……”

  　　“去【创建和谐家园】不许。”

  　　挂掉电话，原上单手叉腰，又呼出一大口烟雾。

  　　几口吸完，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吐出一个字，“操。”

  　　转身要回病房，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陌生来电果断挂断，继续往回走。三秒钟后，看着发送进来的短信停下脚步。

  　　犹豫几秒，把缴费回来的保姆拽到身前，“我有事出去两天。”

  　　保姆惊讶，“……这，这，你去哪呀……不是，原先生……”

  　　看着原上跑出医院，上了一个女人的车，保姆哎呦几声，“这算什么事呀。”

  　　她还以为这对小夫妻感情特别好呢，结果大房病了刚进医院，这男人就和小的跑了。

  　　摇摇头，她一脸唏嘘的回病房了。

  　　江离离再醒来晚上了。

  　　保姆在陪护床上小眯，她没出声，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手上的滞留针【创建和谐家园】。

  　　被噩梦吓到住院，还真是从没有过的体验。

  　　睡梦中打了不少药，江离离膀胱憋的厉害。没惊动保姆，独自去上卫生间。

  　　医院条件有限，她病的又急，住的房间里没有，只能去外面公用的。

  　　还好，还算干净。

  　　洗完手扶着墙一步步往出走，和一个中年男人撞到一起。

  　　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用手强扶着墙面。

  　　抬头，看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个头要有一米八左右，在来来往往的病患中鹤立鸡群。可模样却长的可憎，脸部肌肉僵硬不说，一张嘴，一口全黑的牙。

  　　“会不会走路啊。”一口丽城本地话，带着地方特色谩骂，“……一出门就撞穷鬼……还是个外地的。”

  　　江离离皱眉。

  　　她不是惹事的人，只是撞的那下是真的有点痛。

  　　中年男人却恼了，上手就要来推她，“……做那个当鸡的样给谁看，你撞我我还没管你要钱，你竟然摆脸……”

  　　保姆听到声音跑出来，连忙拦在了江离离的面前，用方言土话和中年男人讲道理。

  　　双方大吵，走廊里瞬间混乱。

  　　中年男人又来推搡，保姆又拦。双方眼见要动手了，几个护士大喊着跑了过来，“干什么呢，不要打架，不要大声喧哗……”

  　　一顿吼，人群不乱了。

  　　又有一个小个子男人走过来，拉了中年男人一把，对保姆和江离离低声道歉着，一口的散装普通话，“对不住，对不住啦……他脑子有毛病的……实在是抱歉啦……”

  　　保姆一脸气愤，江离离轻声道，“没事，都是误会。”

  　　把这事掀过去了。

  　　人群四散，那个小个子男人赔笑完，拉着那个中年男人就走。

  　　扭身间，脸上神色全变，气急败坏的说了几句话。

  　　本来也转身了的江离离突然回头，正好和那个中年男人的目光对上。

  　　保姆拉了江离离一下，回到病房里，开始暗暗骂街，骂那个中年男人，也骂医院的医生护士怕事，应该早就出来制止。还轻轻埋怨了江离离两句，说她应该叫着她一起去卫生间，而不是自己去。

  　　江离离一直不出声，保姆心中咯噔一下，闭嘴了。

  　　“原太太，你看我这张嘴……你别往心里去哈，我没坏心思。”

  　　江离离对原太太这个称呼不熟悉，直到保姆第二次道歉，才接话，“没事，杨阿姨……我是在想刚刚转身时，那两个人说的那些话。”

  　　“哦，你说那个呀。”杨阿姨笑了，“……我们这个地方，少数民族多。每个寨子都会有自己一套的文明，现在虽然都汉话了，可一些老人还是会说土话的。你听不懂正常，我也听不懂。这边，十里不同音。”

  　　江离离看过去，“你听不懂？”

  　　“对呀。”杨阿姨道，“这没什么可奇怪的。那两个男人哦，看穿着打扮是老寨子里的人，有人能听懂才奇了怪。啧啧……和你撞一起那个男人，看那脸，那嘴，那牙……槟榔吃的狠哦。这个槟榔你听说没……吃过会得癌症的。”

  　　江离离低头，脸色白的透明。

  　　听不懂？

  　　她听懂了。

  　　那个小个子男人对中年男人说的是——妈的，买卖黄了，你这边一乱，衙口上先动手了，都怪你坏事。

  　　还有一句是：接头那个小老板嫖娼进局子刚保释出来，上面说了，这次真正搞的不是小【创建和谐家园】，是烟货。你醒神着，再出错砍你做肥。

  第058章 血腥味

  　　丽城往南百里就是边境线。

  　　漆黑的蜿蜒山路上，一辆SUV亮着车灯缓慢而行。马上要拐过一段山路，突然刹车停下。

  　　碎石滚落，掉进深不见底的山涧。

  　　原上机敏的睁眼，看向开车的张贺，“怎么了。”

  　　张贺把车停稳，回头道，“不小心碾到块石头……二哥，山里信号不好，导航不灵敏……山路临崖，这一不小心……时间来得急，我们等天放放亮再走？”

  　　原上拿出手机看了眼，凌晨三点四十，微微点头，“……不急这一会儿。”

  　　张贺点头。

  　　他拿出烟给原上点了一颗，回过身，又给自己点了颗。

  　　尼古丁吸入肺中，嘴上没了把门的。

  　　骂了一声操，张贺把那些在原上进局子期间跑的一干二净的手下问候了祖宗十八遍。第二根烟叨上，开始骂对方。

  　　“……四五次都没谈成，还谈个JB。”

  　　“往次有个风吹草动比谁都紧张，这次可倒好，进去一个，竟然不改期，还要谈。妈的。”

  　　“……二哥，老爷子让你来一定是那几个看你不顺眼在后面说了风凉话……也是，二哥这两年的路越走越顺，他们巴不得你在这事上栽跟头……就是那个毛子明，不是和二哥关系不错吗，咋就搞成这样了，不然这买卖……”

  　　原上叨烟听着，直到最后这一句看似不解实则探底的话，他瞄张贺一眼。

  　　张贺后背一紧，马上闭嘴。他眯眼叨烟，打开车门下去，“我去放放水。”

  　　原上眯眼看着张贺，把烟灰弹向车窗外。

  　　他和毛子明翻脸是必然结果，没有江离离，他也会另找缘由。只是这事顺利的略有蹊跷，他暂时还没想明白。

  　　张贺放完水回来，不再瞎BB了，只道一句，“二哥，这次一定要成功，让那些人看看，也让老爷子看看！”

  　　原上没说话，把烟一掐也下车放水。

  　　紧紧腰带往远走，被张贺叫住，“二哥，你去哪儿？”

  　　“看看路。”

  　　原上拿出手机把手电打开，一边看路，一边看手机页面。

  　　山上，信号全无，什么信息也进不来。而按他脑中对地图上路线的了解，车子再往前开十几里往下，就到了边境线。

  　　眯眼看了眼黑黝黝的群山，原上指头在手机上面无意识的轻点。

  　　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分心，可心中想的念的却是江离离。自己离开时她在晕睡，这种时候不知道醒没醒过来。

  　　仿佛有想必有得，不过绕过一段山体转了角度，手机嗡的震了下。

  　　他向后瞄了眼车上又点烟在吸的张贺，侧身看向手机屏幕。

  　　本以为接收到的会是一条发自陌生号码，转瞬就没的短信，推送栏上却大咧咧的跳出离离两字。

  　　点开微信，跳出几个小字：不是黄货，是烟货。

  　　……

  　　张贺是在吸烟，可眼睛一直盯着原上。看到原上转过小路侧车，眸色一变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脚都伸出一只了，原上转身走了回来。

  　　“二哥，有路吗？”

  　　原上上车，坐进了副驾驶，“……太黑，看不清。”

  　　看着张贺的神色，他伸手去够方向盘前的打火机，骂骂咧咧道，“操，山里雾大，一会亮了天还找不到路我们不得死这儿？不然回去吧。”

  　　张贺‘啊’了声，“回，回去？”

  　　“对，回去，因为点干不成的买卖把命搭上不值。”

  　　“回去？”张贺脸上的谄媚样淡了，他拧动钥匙去发动车子，“那我现在就送原二哥彻底回去！”

  　　说着去踩油门，眼中带着狠戾。

  　　原上没有错过张贺一闪而过的表情，抬起手对着他门面就是重重一击。

  　　小张啊的一声惨叫刚喊出去，脸上又遭重击。双手松开方向盘去反击，却被原上用安全带三两下束住。

  　　短暂的混乱平息，小张气喘吁吁的被困在驾驶位上，口鼻流血。原上一手扼住张贺的喉咙，一手拔出后腰的匕首。

  　　“我知道你不怕死。”原上脸上肌肉抖动着，嘴里磨动的牙仿佛在嚼眼前人的肉，“可我问的话你有一句答不上来，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小张吞下一口带血的吐沫，还想顽抗。

  　　原上冷冷一笑，将匕首对准他的右眼决然刺下，毫不留情！

  　　……

  　　五分钟后，张贺躺在车前大灯下，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阵阵发抖。他抱着头，蜷缩着身子大声求饶……

  　　“就是这些……再没有了……是老爷子让做的。”

  　　“老爷子说，说二哥底子还是太干净……接手公司这么久没有进展，是另有打算……”

  　　“这次谈的是烟货，就在这车里……到了边境线上，车子直接交给对方……二哥我都交待了，我没想死，我想车发动后就跳车……二哥……我家中有老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