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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想像出答应陈默言后最坏的后果，也敢去承担。

  　　可换成原上不行，本能大于理智，浮现于她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永远是逃。

  　　江离离提着包一直跑出射击会馆，来到公路上拦车。可这个地方人烟稀少，能上来全是私家车根本没有出租。

  　　她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

  　　突然，身后传来兽类被激怒时的嘶吼。

  　　侧过头一看，她脸色立马变的惨白。

  　　一只一米多长的德牧犬站在距离她不足十米外的地方，身上没带牵引绳，此时眼露凶光，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江离离手机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抖着身子移着小步，一点一点后退。

  　　她怕狗，非常非常非常怕。不要说是这样的大型犬，就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狗对她汪汪几声，她都会大脑当机，浑身发抖。

  　　一人一狗僵持十几秒，德牧停下了。

  　　江离离转身就跑，德牧汪的一声，撒腿就追。那速度，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媲美。

  　　纵身一跃，便扑到了江离离后背上。

  　　江离离脚下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此时她脑中什么东西也没有了，除了害怕就是害怕。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乱了发丝，手掌也被道路旁边的树枝刮破了皮。

  　　她僵硬着腿还要跑，却在几步后被灌木枝勾住了裙角。

  　　她冰凉着指尖用力去扯，却没有丝毫作用。

  　　德牧两步追上，跳起一跃，对着江离离再次扑了过去。

  　　江离离吓的惨叫一声，抱着头向后一躲撞到一个人怀里。没有丝毫的考虑，她把脸埋了进去，双手歪住他腰身，整个人瑟瑟发抖。

  　　德牧狂吠声中，原上掐着她肩膀逼她抬头。

  　　“我，还是狗。”

  　　江离离眼中溢了泪，紧抓着原上衣角不放。

  　　“选了就不能后悔。”

  　　江离离依旧没松手，“把狗弄走，弄走……”

  　　她对狗的恐惧胜过艾滋胜过一切。

  　　原上擦掉她眼角的眼泪，对德牧吹了声口哨，“虎子，坐下！”

  　　虎子松开江离离的裙角，一改凶相，在原上腿边坐下。它吐着舌头，仿佛不是刚刚那个要吃人的猛兽。

  　　江离离眼泪止不住，双腿发软不住的下滑。

  　　她拒绝原上抱她，蹲在路边把头埋在膝盖上。她不停的抖，牙齿都在打颤。

  　　虎子蹲在她身边，嘴里叨着自己的牵引绳，乖巧又听话。

  　　过了许久，江离离抬起头来。她长呼出一口气，“好。”

  　　她稳住不停发抖的自己，眸中是水洗后的清澈，“可以。”

  　　她怕死吗？

  　　不怕。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044章 是真正的猛兽

  　　原上说他有事要出差是真的，所以他不仅给江离离留下了一鱼缸食人鱼，还留下了一条看着要吃人的狗。

  　　出发前，他把江离离圈在自己的房子里，拿着一把利刃告诉她，食人鱼吃的肉要切多大块，虎子吃的肉要切多大块。

  　　不仅有肉，还有草，不仅有草，还有料。

  　　而江离离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茶几上那一幅没有拼完的拼图上。

  　　她上次手欠放下那一小块，如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尖，久久无法释怀。

  　　这次再进到这间屋子，她拿着小镊子，将那根刺强拉硬拽的薅了下来。

  　　原上把几条肉丝扔进鱼缸，“江离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江离离眼眸微垂，把手中的镊子放下了。

  　　拔掉又如何，现在她的心静，已经不是掀下一片拼图能平和的了。

  　　“听到了。”江离离道，“每天喂一次肉，一次草，两次料。三天换一次水，七天洗一次鱼缸。”

  　　“洗鱼缸不用你，有帮佣来洗。”

  　　原上轻弹了下缸壁，十几尾食人鱼张着尖牙在里面横穿竖蹿。

  　　江离离，“喂鱼的事，也可以交给帮佣。”

  　　原上回头，看向江离离，“床上的事要不要也交给帮佣。”

  　　江离离脸上褪下血色，皮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原上走过去，单手拄在茶几上，另一只手挑起了江离离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不要惹我生气。”

  　　江离离身子在抖，错开眼眸。

  　　“看我。”

  　　江离离依旧看窗外，才看清窗外洁白的云，嘴唇就被吮住了。

  　　所有的淡定一击而碎，她不停的用拳去捶原上的肩。

  　　可惜，她所谓的挣扎在原上的控制下不值一提，原上甚至捏开了她的牙关攻城略地。

  　　“唔……”

  　　原上舌尖一痛，松开了江离离。

  　　江离离马上缩到沙发上，双手环肩一副自卫姿态。她牙齿打颤，唇上挂着一抹鲜红。

  　　原上将血呸出去，气笑了，“有长劲，你还长牙了。”

  　　江离离浑身凉透，许久，冰着气息吐出一句话，“让，让我考虑下。”

  　　原上，“好。”

  　　她攥着拳头，一口一口的噎吐沫。

  　　当初答应陈默言她只考虑了三十秒，可三分钟过去她脑子依旧是木的，不能思考任何问题。

  　　最后，她道，“原，原上……我现在是艾滋，艾滋携带……”

  　　原上抬手扯开衬衫，甩下去，又回手‘啪嗒’一声解开腰带，踹开茶几走过去。

  　　“来，一起死。”

  　　手往江离离胳膊上一搭，江离离脑中嗡的一下就空白了。

  　　而后听觉没了，呼吸没了，连心跳似乎都要停止。

  　　原上看着软下去的江离离，伸手接住了她。他发现了她的异样，看到她瞳孔放大，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电量不足的布娃娃。只会抖，牙关紧咬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把她在沙发上放好，退出两米之外。

  　　足足五六分钟的时间，那个布娃娃眼中缓缓有了灵动，瘦弱的胳膊才撑着沙发坐起来——活了。

  　　江离离抬手捂了下脸，然后看向原上，“我，有一点心理障碍。你，可以不用理会。”

  　　说罢，低下头，每一次呼吸都异常的艰难。

  　　原上拿出手机瞄了眼，“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原上重新换了件衬衫，穿的西装革履。

  　　“虎子每天喂三次，每天至少遛一次。”

  　　“它有警犬血统，可以听懂简单指令。”

  　　“它记得你的气味，不会伤害你，别人靠近不行。”

  　　“有事打我电话。”

  　　原上推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头，“你不问我去哪里出差？”

  　　江离离刚缓过来一些，脸色虽然还白，那份淡定却回来了。

  　　她看原上，“你不用和我报备你的日程。”

  　　原上松开行李箱，冷眼凝视江离离，“我可以不说，你不能不问。”

  　　江离离，“……”

  　　“你去哪里出差？”

  　　“北城。”原上回答，又道，“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江离离，“……你哪天回来。”

  　　原上，“十天后回来。”

  　　江离离，“你……”

  　　原上挑眉，“还想问什么。”

  　　江离离想了好一会儿，这个你字依旧卡在唇间。

  　　她不知道，面对一个分别几日的人，应该还要问些什么。

  　　原上催促，“我时间很紧。”

  　　江离离，“……你，早去早回。”

  　　原上，“……好。”

  　　原上出差，江离离的生活并没有平静，而是被虎子搅的一团乱。

  　　江离离怕狗还要从她在养父母家时说起。

  　　那时她是领养的狗也是领养的，所以被放到一个屋子里养。

  　　最开始养父母对她还行，那狗是她的宠物。后来养父母对她不行，那狗之于她就是怪物。

  　　饿急了的狗眼睛是绿色的，和它同屋而居的江离离连睡觉都会捂着自己的脖子，很害怕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那只狗的腹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