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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体面离去。
陈默言在便利店,不,准确的来说是超市里。
六年过去,当初那个开在中学门口的小便利店,已经在经营有方下变成连锁超市。
帐目过年的时候已经交过一次,所以陈姐和陈默言更多的是聊天。
谈现在的市场经济,谈陈市长近来的一系统举措,也谈陈默言。
“原来你说当律师,出了国却选择了医生。”陈姐感叹,“真是谁也说不准自己最后到底会做什么。”
陈默言,“不管做什么,早晚还是要走上我爷爷安排的路子。”
陈姐点头,陈爷爷从政,陈爸爸市长,陈默言不可能在手术台上一辈子。
她收拾着抽屉,突然道,“对了,这个,是给雨莹的。”
一只钱包,虽然价值不菲,却是很多年前的款式。
陈默言接到手中,“你这里怎么会有她的钱包?”
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红票绿的钞票,一张六年前的商场单据,以及一张边框发黄了的照片。
他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看到江离离和李雨莹的合影。两个人穿着一高中的校服,背景是秋季运动会。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运动场上锣鼓喧天。
江离离代替李雨莹去跑女子一千五百米,她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冲刺到终点时,被那个他已经忘记叫什么名字的女生一推……
他接住了,还给了江离离一瓶水。那是他第一次看她畅快的笑,胜利的笑,眼睛里亮晶晶的。
“前几天,江离离送来的。她说是雨莹出国前忘记在她那里的,知道你们在一起了,所以放在这里让我转交。”
陈姐顿了下,道,“默言,其实,当年那事是不是有误会。我总觉得,江离离不是那种朝三暮四,脚踏两条船的人。”
“过去了,还提她做什么?”
“过去了就不能提提?我是觉得这孩子挺,怎么说呢。”陈姐道,“当年你喜欢她,安排她来工作。后来,她把那一年半的工资都还了回来。”
陈默言抬头,看陈姐,“还回来了?”
“对,有时一百,有时二百的,连利息都给清了。”
“她还钱时怎么说的?”
“还怎么说的。”陈姐摇头轻笑,“她直接往店里的支付码里转款,还清了,才给我发了条微信。再后,把我拉黑了。也对,所有债都还清了,也没有必要再留着。”
陈默言拿出手机,翻到江离离的微信。里面躺着她发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今天下午你想吃什么。
他发一个点过去,显示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验证。
他又拨打出电话,里面传来机械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陈姐还在说,“从这点上来看,她是个能拎得清的人。最起码,比雨莹拎得清。不是我说,默言,你和雨莹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陈默言握着手机,半天没说话。耳边,不停的回响着陈姐那句话——拉黑了,所有债都还清了,没有必要再留着。
“默言?”陈姐道,“想什么呢……咦,你干什么去。”
陈默言大步离开,却又转回来,从钱包里抽出那张照片,跑了出去。
他回了晋城,打不通江离离的电话,就去了市中心一院。
找了神经科,脑外科,急诊科都找不到人,他拉住忙的不可开交的秦晓,问,“江离离呢。”
秦晓红着眼瞪陈默言,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辞职了!”
第037章 陈默言,成熟些
医院向来是八卦产生地,最不缺的就是是非和人走茶凉。
陈默言这个男主角的突然出现,造成的结果就是小三江离离被原配怼在门诊楼扇嘴巴的事再被宣扬一次。
秦晓气的眼圈通红,推着治疗车对背后嚼舌根的人怒喊,“你们知道什么啊你们就说!”
“江学姐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她唯一的爱好就是养花。她有一盆仙人球,养了整整六年……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她,她根本不可能脚踩两只船!”
秦晓小江离离两届,却是同一个宿舍住过。虽然算不上亲近,可人品看得到。
护士们不再闲语了,一墙相隔的陈默言离开了医院。
他依旧打不通江离离的电话,最后从记忆深处挖出一点点关于她的信息。
她在医院门口坐89路公交要坐五站地。
下了车后,是一处广场。因为是上班上学时间,广场上人烟稀少。只偶而几个老太太从超市门口走出来,拎着一包又一包的蔬菜。
陈默言毫无目的的走了两圈,心中知道这样找找不到人,却依旧不想离开。
站在树下,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眯着眼含在唇间点燃。
深吸一口抬头,目光落在了广场对面的娇小身影上。她长发披下,双臂环着一个牛皮纸口袋。
陈默言扔掉烟,从广场中间跑了过去。正在喷泉边上喝水的鸽子被他冲散,扑剌剌扇着翅膀飞起,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当他跑到另一边,江离离已经过了马路,走进广场对面的绿化区。又等到绿灯,他才过去,远远的走在了江离离的后面。
绿化区后面是一个新盖的小区,高楼林立,抬头一看仿佛有破天之势。
江离离抱着手里的东西,在进门时停下了。
她一转身子,在一株打着苞的刺槐下面坐下。把手中的纸袋放到身侧,她轻声道,“坐下聊聊吧,小区有门禁,你进不去的。”
她偏头看,看一双皮鞋从灌木后面走出。眼眸一挑,看到陈默言的脸。
尔后,轻笑。
陈默言走到江离离身侧,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他右手把玩着打火机,看着草坪道,“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江离离收回视线,把长裙在腿侧理顺,轻声道,“你过马路时,当时我正好拐角。我本来以为你是路过,可你一直跟在我后面,所以,我就停下问问。还好是,不然我很会尴尬。”
陈默言侧头看江离离,“你知道我和你确定关系,是想报复你,是不是。”
江离离抬头,坐的端正,坦然道,“是。”
“因为你觉得你亏欠我?”
江离离再次点头,“是。”
陈默言眉头紧锁,“可你并没有亏欠我,当年的事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没有接受过我也没有脚踩两条船,你连我对你的帮助都一分不差的还了回来……”
江离离看着前面,轻叹,“在还清那笔钱后,我是觉得不欠了的。可再遇到你,看到你成了医生,口袋里别着我曾经送你的那只笔,我知道我没有还清。”
“这些和你无关。”
“真的无关?”江离离看陈默言,淡淡道,“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一个很温暖的人。虽然有些沉默,却挺爱笑的,而且笑时眼睛里有光。可那天我们彻谈时,你看向我的目光里没有笑,还带着宣泄不出的怨念……”
陈默言手握起来。
“我用三十秒考虑了下,觉得能接受你报复过后的后果,所以,同意了。”
陈默言嗓子梗住,口干舌燥,“……名声,和失去工作,也在你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名声是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我在意,可以伤害到我。我不在意,也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至于工作……”江离离笑了,“陈默言,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是你给的,如今这份工作经由你的手收回去,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如果你能因此放下往事,也算值了。”
陈默言指尖发木,眼底泛红,他伸手,攥住江离离的手臂咬牙道,“江离离,我才知道,【创建和谐家园】的是志向是圣母!你割身舍肉,只为挽救我这迷途羔羊?你当你是谁,我可以记得你六年,为你颠为你狂,为你改了志向,变成情场浪子!我告诉你,你不配!”
江离离微微皱眉,看着她被抓的生痛的手臂,没有说话。
陈默言盯着江离离,许久没有说话。直到发觉江离离的手因为不能过血变的透明,缓缓松开了力道。
江离离抬起手,用另一只轻揉,“气消了,平静下来了?”
陈默言咽下一口吐沫,看着远处片刻,自嘲的笑了,“你怎么,做到这么淡然。”
江离离垂眸,“不淡然,我又能做什么呢?”
陈默言,“江离离,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江离离想了下,“这件事之前,我当你是恩人,你是一个好人。”
陈默言,“……之后呢?我在你心里烂透了吧。”
“没有。”江离离道,“你依旧是一个好人,不然不会跑来问我这番话。只是,你于我来说路人。”
陈默言又想抽烟,把烟拿出来含着,却没点着,“路人?江离离,我还没有说分手。我和李雨莹没在一起,我没和劈你的腿。”
江离离轻笑出声,“陈默言,成熟些,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她伸出手,自陈默言上衣口袋里精准的拿出自己送他那枝钢笔,扬手一扔,笔打着旋落在几米外的马路上。
左面开来的车急速而过,把那枝笔碾的支离破碎,墨水散了一地。
陈默言呼吸一窒,心脏猛的抽痛了下。李雨莹六年都没戳动的地方,江离离一个动作就做到了。
江离离抱起自己的纸袋,对坐在原处依旧看那只碎笔的陈默言道,“陈默言,希望你幸福,再见。”
爆雨,哗的一下砸落下来。
陈默言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背景,道,“不介意用下卫生间吧。”
前一秒刚说完告别辞的人,后一秒入了家门,也算是挺稀奇的体验。
可雨太大,江离离到底是没法做到让陈默言一直在小区外面淋着。
进了门,她给陈默言指了卫生间的方向,自己去了卧室。
陈默言站在门口没动,几眼把江离离的蜗居收入眸中。
三十几坪的一居室,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客厅兼顾书房,靠墙摆了一张书案,上面散放着几张宣纸。
客厅联着一个大阳台,上面全是绿植。有水竹,文竹,剑兰,仙人掌,多肉等等,俨然一个小园林。
听到卧室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陈默言去了卫生间。不过六七坪,干湿分离,收拾的很是干净。江离离出门时似乎洗过澡,里面还弥漫着她身上的香味。
他打开水笼头洗手,听到江离离软棉棉的声音道,“罢物架上有新毛巾,我的洗衣机不能烘干,你可以用吹风机凑合下吹干衣服。”
陈默言一手毛巾,一手吹风机,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指尖微微发麻。
过了许久,陈默言才走出洗手间。衬衫头发都是半湿,不过比进去进强多了。
他在小小的屋子里搜寻了两秒,在阳台上看到了江离离的身影。
她头发长,淋湿后不容易干。虽然已经擦过,却依旧紧紧贴在脖侧,脸边。
此时她光脚蹲在一只花盆前,从拿回来的那只袋子里往里移栽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幼苗。
神情专注,仿佛手心里捧的就是整个世界。不管外面风雨多大,打扰不到她分毫。
陈默言走到沙发前轻声坐下,正对着茶几上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他端起来两口喝了,继续看江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