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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离吞下一口吐沫，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四目相对，良久，她凉着气息问，“一定要这样？”
陈默言反问，“你说呢。”
江离离握紧双手，“那，给我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她看天花板上的灯，眼神空洞。一分钟过去，木着嘴唇说，“好。” 缓缓躲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吻再次落下来，这次是耳朵。她紧合着眼，身体从小抖到大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陈默言停下，在江离离耳边道，“死鱼一条，倒足了胃口。”
张航雨和陈默言的离开时间定在三月末，江离离和陈默言的冷战就进行到三月末。
秦晓拉着江离离着急的问，“怎么办啊，陈医生就要回京都了，你怎么办啊。”
江离离，“……凉拌。”
皇帝不急急太监，秦晓拉扯着把江离离拽到了门诊楼。
上午十点，正是就诊高峰。再加上京都专家的名头打在外面，光陈默言一个人就排了二十几号病患。加上别的科室的，候诊区人头攒动。
看到陈默言去洗手间，秦晓把人往前推，“问问问！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这样没个准信算什么事……”
江离离没动，她看到了李雨莹。
多年不见，李雨莹美艳不可方物，气势更是咄咄逼人。
她怒气汹汹，三两步走到江离离面前，从喉咙里嘶吼，“江离离，这么多年了，你撬我男人上瘾是不是！”
“当年是你脚踏两条船，逼得默言远走国外的！我陪了他两千个日日夜夜！我们定婚了，我是他未婚妻！他回国才多久，你就阴魂不散的又来勾引他？！”
“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小心翼翼维护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可你呢，你六年前伤我一次，六年后又伤我一次！江离离，你做人不要太过分！”
她吼一句，推江离离一下，吼一句，推江离离一下。最后推的江离离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所有人的注视下，李雨莹挥起右手，一个耳光甩在江离离脸上。
“【创建和谐家园】！”
江离离耳中嗡的一下，在李雨莹再次扬起手时，抬手拦住，“够了！我并不欠你什么。”
跃过李雨莹肩膀，江离离看到站在人群中的陈默言。
他双手抄兜，一脸冷漠，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
第035章 和豆芽菜一样
陈默言和李雨莹离开了，门诊楼里那场吵闹却依旧发酵着。医院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场江离离不知道的爱恨情仇，脑补出她是如何忘恩负义，夺闺蜜男友，脚踩两条船的。
隔天下班时，本应该加班的江离离被总护士长叫到了办公室。
总护士长没有多问什么，只道，“江护士，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目前医院的医护人员有变动，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江离离点头，“好。”
她摘下工作牌，脱下护士服，离开了医院。
没有坐公交，一步步走回住处天已经黑透。把白鞋刷净，江离离蹲到阳台上专心侍弄花草。
正在给剑兰擦叶子，手机进来电话。
她接起来，席小凝柔柔的声音传过来，“离离，我想你了……我这两天回国，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江离离想了下，“好。”
席小凝已经嫁人，丈夫是个华侨。平时住在国外，显少回来。每次回娘家，都会约江离离小聚一下。
吃过席小凝心心念念的家乡菜，两个女人和孩子一样卧到一个沙发里挤着。
席小凝环着江离离的脖子，在她肩膀上蹭啊蹭，“离离，你胸好像比我的大了，这怎么可能！”
江离离回摸一把，“一直都比你大，你居然今天才发现。”
“离离。”席小凝翻身，在江离离耳边道，“你对男人没兴趣，不如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啊。”
“你呀？”江离离伸出两手，去摸席小凝的腰，“那还等什么，快脱。”
席小凝怕痒，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不行不行，我先生会吃醋的。哈哈，离离，快松手，我怀孕了，不能摔。”
江离离连忙住手，从沙发上滑下去，盯席小凝的肚子看。
平平的，一点凸起都没有。
席小凝两指捏成一眯眯小的缝，“才，这么大一点点，和豆芽菜一样。”
江离离笑了，眼睛里全是异彩。她把手搓热了，轻贴在席小凝肚子上，“小豆芽~”
席小凝看着江离离，轻声道，“离离，小豆芽干妈妈的位置虚位以待。”
江离离感叹，“我，这就是要有儿女的人了。”
“是啊。”席小凝也坐到地上，轻声道，“一晃我们都长大了。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就这样背靠背取暖。后来天亮了，原上放我们走……”
江离离打断她，“小凝，我碰到原上了。”
席小凝回头，“然后呢。”
“没有然后。”江离离把自己的头发散开，又扎上，“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来的然后。”
两个女人罢着包厢，又吃了晚饭，聊了许久。直到席小凝的先生上门来揪人，两个人还是延时了半个小时。
离分别，席小凝的手机响了下。她打开，看了眼道，“高中同学聚会。”
江离离道，“年都过了，聚什么会？”
“陈默言回来了，还有李雨莹。”席小凝把手机放起来，“他爸爸升了市长，那些还在B市苦苦挣扎的老同学自然想拉拉关系。你参加吗，刚好在B市。”
江离离想了下，道，“……其实，上些日子我也遇到陈默言了。”
席小凝挑眉，“然后呢？”
江离离又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来的然后。”
晋城医院的工作结束后，张航雨和陈默言有十天的休息时间。
张航雨回了京都，陈默言回了B城。
过年时他也曾回来，只是大家不知道。如今再回来，被老同学揪住，一定要摆宴接风。
他心中不屑，什么接风，又不熟，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拉关系罢了。
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左右闲着。
为了凸显只是接风，同学会的地点没有设在五星级酒店，而是选择了小巴黎。
六年过去，小巴黎已经由那个差点倒闭的KTV，变成了B城属一属二的休闲会所。
一群人要了个大包，也不点菜，而是摆了一堆外面买的怀旧零食。不开酒，只喝饮料，点了个蛋糕上面写着高三七班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惜，再幼稚的壳子也藏不住各自的小心思。几瓶饮料喝下，男人们开始叫着上酒。
又过两轮，都往陈默言身边凑。这个要改日登门拜访，那个找个时间单独聚。
还有女人凑来，笑问陈默言这些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怎么突然间当了医生。
陈默言甚至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不过同学会吗，肯定是同学。
挂着浅笑才交换了号码，李雨莹推门而入。她目光锁住瘫在沙发上的陈默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姿态多少都明白些。都略打了招呼后，去另一边玩游戏，给两人说话的空间。
包厢里声音山响，李雨莹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咬着牙，从唇缝里挤话，“行啊，陈默言，一声不坑回了B城，你当我是什么！”
陈默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雨莹扭头瞪陈默言，“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一次又一次的劈腿出轨！”
陈默言笑了，晃着手中的啤酒，风清云淡的道，“我什么时候出过轨？如果我没有记错，雨莹，一个月前我们分手了。恢复单身的我，再谈一段恋爱怎么了。不止是这一次，每一次我再找女朋友，不是我们分手期？”
“你还可以再烂情点吗！”李雨莹咬牙切齿，“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
陈默言不为所动，冷笑道，“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为了爱情远赴国外，不惜一切拯救迷途羔羊的李雨莹’，你心中很清楚。”
李雨莹，“这样伤害我你心里很痛快？陈默言，我们已经订婚了……”
陈默言点头，“对，订婚了。你再坚持坚持，没准我们能结婚。”
李雨莹脸色一变再变，“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忘不了江离离。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她做了什么，她除了伤害你还会做什么……”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陈默言打断李雨莹，“我和你，我和她，是两件事。”
“既然是两件事，你为什么故意在朋友圈里发照片引我回来！你不就是想报复她！”
陈默言，“滚出去！”
李雨莹没滚，乐了，“陈默言，我戳你心窝你痛了？我告诉你，我不舒服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她站起身来，来到玩游戏的桌子上。
一群人正在玩大冒险，老一套，可以选择喝酒或是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
李雨莹玩了两把，到第三把，输了。
昔日的同学大笑着拍桌子，指着李雨莹道，“说，你高中时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是什么！”
有人起哄，“喜欢陈默言啊，这还是秘密吗，她都那么努力的考去一班了！”
“还真不是。”李雨莹笑了，“咦，江离离怎么没来？这个秘密有关于她。”
大家面面相觑，江离离高中时胆小内向，几乎没有朋友。这种有目的性的聚会，自然被大家给忽略了。
“没事，我在电话里说。”
李雨莹拿出手机，拨出上次大闹时从陈默言那里拿来的号码，通了，把手机开了外放在桌子上。
“我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就是当年，在发现陈默言喜欢江离离时，把这件事告诉了同样喜欢她的原上。不仅如此，我还把原上的朋友圈给陈默言看了。告诉他，江离离脚踩两只船。”
所有人都呆滞住，只余音箱里轰隆隆的音乐，震的人心尖发麻。
手机里，久久无声。再后，屏幕一闪，被挂掉了。
许久，有人道，“……原上怎么可能喜欢江离离，在你们出国后不久，他伙同杀人犯绑架了席小凝和江离离……”
“是吗？那是我猜错了？不过我清楚的知道江离离没有和原上交往。”李雨莹回头看陈默言，笑的美丽又残忍，“可如果我不这样做，又怎么把陈默言抢到手，成了他的未婚妻？”
陈默言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服务生推门进来，送了一打好酒外加无数礼盒。他对沉默着的众人道，“我们老板说，他也曾经是你们的同学，所以今天的客他请了。不仅如此，还给诸位安排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