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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化成走过来，“小三子，你和周全去，连买电话卡，把事办了。老弟，过来……”
房间没了看守的人，席小凝缓缓把头抬起来。
她侧头看了眼江离离，轻声道，“你听话，会少受皮肉之苦。”
江离离愣愣的看前面的水泥墙，不说话。
“想不明白原上为什么绑架我们？”席小凝缓缓出声，“我小时候，也搞不明白从小把我抱大的韩姨为什么会绑架我，我把她当妈妈的。”
江离离偏头，“你小时候，绑架你的是你亲近的人？”
“是啊。”席小凝道，“那天早上，她给我穿上她亲手做的花裙子，好漂亮好漂亮。后来……”席小凝瞳孔微微一缩，脸色发白，“后来警察击毙她，那些红红白白的东西，全都溅在了那条裙子上……我后来一直发烧，晕晕乎乎的。在梦里，我不停的问她，我当她是妈妈啊，她为什么要伤害我呢。可惜这个答案，我至今没有找到。”
江离离往席小凝身边靠了靠，“我们会没事的……你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离离，有机会你问问原上，他为什么要拉你上车。”席小凝道，“他那么喜欢你……”
江离离脸上发白，“没有……”
“有。”席小凝道，“喜欢一个人，就算不说出口，也会从眼睛里露出来。原上是，陈默言也是。离离，你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江离离垂头，“不要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没事的，会没事的。”席小凝回靠在江离离肩膀上，“我爸爸很快就会找来的。”
席小凝身上滚烫，她又发烧了。
隔壁周全和小三子回来了，带了饭。一群人吃东西，动静弄的不小。
两家都准备好了赎金，刘明也偷来了新车。唯一不好的消息，小巴黎被警察围了。
陈化成想了下，做下决定，“对方知道我们是谁了，吃完饭就走。二凤那丑娘们儿，我应该把她弄死而不是只绑上。”
小三子眼中冒出亮光，看着另一边的墙直吞吐沫。
原上拿了两盒粥站起身来，刘明抢下，“别浪费东西。”
“我不放心，去看一眼。”
周全暗骂，“这小老弟，还挺上心。”
没一会儿，原上回来了，蹲下来继续吃饭，“天亮了，一会儿怎么把人带出去，我看四周是居民区。”
“带走？那多麻烦？”小三子嘴快，“就放这了，只是死前先便宜……”
陈化成一个馒头砸在小三子身上，“滚！”
小三子马上闭嘴。
陈化成又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慢悠悠的道，“原老弟，别说哥哥信不着你。一会儿我们要走，人不能带。能不能带着你，要看你表现。”
原上咽下粥，“大哥，怎么表现？你说。”
陈化成把匕首拿出来，倒拎着，递到原上面前，“你身上太干净了。”
原上摇头，“哥，不行，你让【创建和谐家园】什么都行，可这个真不行，哥……【创建和谐家园】不来。”
周全把筷子摔到原上脸上，“那你就不是我们兄弟！”
原上抱头，“周哥，让【创建和谐家园】什么都行，我真的不敢杀人，我真的不敢。”
陈化成把匕首收回去，抽烟，“我给你打个折。这两妹子，水灵吧。哥让你选挑，去吧。”
小三子，“大哥……”
陈化成一眼横过去，“闭嘴！”
刘明搂过原上脖子，“还是处吧，哈哈，这两妹子都正，你赚了。会不会，要不要哥哥现场教学？”
陈化成用个眼色，刘明拽起原上去隔壁。
两秒钟后，刘明骂了句，“【创建和谐家园】，肉票跑了！”
原上大叫出来，“还叫什么，追！不能让她们跑了，不然我们都完！”
刚从阳台跳到下面一楼的江离离和席小凝一听原上声音，跑的更快。
江离离还好，席小凝发着高烧，不过百米就步履踉跄。
废弃的工地，到处都是烂石。再加上是雨后，路要多难走有多难走。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刚跑到稍好走一点的路，就被后面的人追上。
就在这时，响起警笛声。
一连四五辆警车在她们面前一字排开，十几个警察下车架枪。
后面一辆商务车上下来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他对着江离离和席小凝的方向跑过来，“小凝，爸爸来了。”
席小凝叫了声爸爸，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江离离连忙把席小凝抱住，把她递给那个男人，回转身去看后面。
紧撵在她们身后那五个人，全都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束手就擒。
第031章 让他做个好人
江离离第二次和原上进派出所。
只是这一次她出来了，原上被收押。
无论她怎样对警察解释，她和席小凝能先一步跑出来，不是因为她们运气够好，而是原上早就探好了路，在抱她时用火机烧断了绑住她手的尼龙绳，故意放她们跑。
她给警察看她手上被火苗镣出的伤处，让他们去那橦烂尾楼里找那条尼龙绳。
然而只得到一句话，“我们会核实的。”
陈淑兰气的痛哭出声，在派出所里晕了过去，王叔急匆匆赶来。身为警察，他说了无数好话，却连原上一面都见不到。
另一个房间里，席小凝的父亲对这起绑架案的负责人道，“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每一个，都付出代价。”
两天后，江离离陪着陈淑兰再一次去派出所，得到的是，“你是原上近亲，不能为证。而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参与绑架也是事实。”
陈淑兰红了眼圈，拉着江离离就走，“我，我没这样的儿子！”
审讯室里，原上再一次被强光灯照开眼睛。
他眼中有一瞬花的什么也看不到，抬起带着手铐的手略挡了下，才看清审讯自己的人的脸。
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身警服，很是庄严。他把帽子放在一边，对原上笑了，“原上，我见过你。”
原上放下手，“我也见过你。我很小的时候，你来过我家。”
“郑重介绍一下，我是B城公安局第二大队队长程函，在没当警察前，我曾经是你爸爸的班长。”
原上笑了，“三天前见面，我要叫你一声程叔。今天，只能叫程队了。”
程函拿起审讯桌上的烟，抽出一根走到原上身前，“你小子抽烟，来一根？”
原上没接，“放松烟不用，你们想问什么问吧，我都说。”
“怎么，熬不住了？”程涵拍拍原上肩膀，“大小伙子，才三天就熬不住了？”
“不是熬不住了，而是觉得在不能动手的情况下，你们也就只能用点疲劳战术，心理战术。这些对我都没用。”原上在椅子里一摊，“所以我早交待，不耗在这里浪费警力了。”
女警察恼了，瞪向原上，“你！”
程涵摆摆手，压下女警察怒火，回头对原上道，“那我就当你是给程叔一个面子了。”
原上仰头看天花板，“开始吧。”
程涵，“你是怎么认识陈化成的。”
原上，“通过二凤，有一次……”
女警手指在键盘上轻敲，记下每一句话。
程涵，“因为张凤帮了你，所以你在知道陈化成威胁张凤时，去小巴黎找张凤。他们让你去买饭，虽然有人监视，可你有机会逃走，为什么不走，而是留下？”
原上如实回答，“因为我跑了二凤会死，张化成为了不被抓一定会杀人灭口。只有我留下，装做崇拜他，服从于他，才会给二凤留下一丝生机。”
程涵，“是你通过包子店老板给我们留了报警纸条？”
那张纸条上不仅有求助、报警信息，还有小巴黎内部平面图，以及陈化成四人每个人的相貌描写，身体特征以及武力值，连他们身上、身边有什么武器或是可以当成武器的工具都写的清清楚楚。
还有那条明松暗紧的提议，让陈化成几人放松警惕再一举出击，以免伤害无辜人质。
这是程涵看到的，最有价值的一份报警信息。也正是听取了纸条上的建议，警方才会放出陈化成几人已经外逃的假消息。
原上点头，“没错，纸条是我留的。”
收集那些信息他用了整整一周时间，找机会送出去，又用了两天。
程涵，“你很聪明，可惜当我们到时，只找到了被绑在吧台里的张凤。”
原上，“我没有想到他们会绑架。”
程涵，“他们要进行绑架，你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原上咽下口吐沫，“不知道，他们聊天时都会瞒着我，我一直都是给他们跑路买饭。”
程涵目光骤然凌厉，“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在那天那个时候去小巴黎。”
原上，“程队，我只是以我当时的情况做出合理化建议。至于采不采取，是警方的事。事实证明，你们不应该听从一个未成年人的建议，因为他不知道一场绑架案正在酝酿。虽然他在刀口下迫不得已参与，可他努力做出补救，在警方没有赶来之前，放跑了肉票。”
程涵自己吸了烟，“查看了周围情况，用火烧断绳子，借早餐机会把人放跑……你做的不错。”
女警察翻看了一遍笔录，“按你这么说，你不仅没罪，你还是事件事情里的功臣？”
原上坦然看过去，“我不是功臣，可我没罪。”
女警察脸色十分不好，“我不信，原上，我劝你最好坦白。我不信你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你现在坦白，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如果让我们查出来，没有你好果子吃！”
原上看那名女警，一动不动。
女警使劲拍了下桌子，“听到没有，不要再和我们耍花枪。”
原上缓缓垂眸，脑中闪过种种往事。许久，再次看向审讯桌后的两人，“有。我有罪。”
程涵被烟灰烧到手，“嗯？”
原上舔了舔嘴唇，“猥亵。没有人可以做错事不付出代价，未成年一样。”
审讯继续又进行了十五分钟。原上只交待事实，不交待名字。再问，一句不说，以沉默对抗。
程涵和女警站起来，结束审问。
临出门，程涵折了回来，他走近原上，轻声道，“你不是不知道绑架会发生，你是在促成绑架发生。因为你觉得那四个人中，只有陈化成会因为越狱，杀人被重判，另外三个人早晚都会出来。你怕他们出来后报复你和张凤，所以借绑架案，把他们死死钉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