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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自嘲，一口闷酒入喉。
翌日。
顾晟昏昏沉沉地醒来，头疼欲裂。
他不想醒来，面对没有乔宜修的一切。
“侯爷，今日要审靳夫人吗？”
随从崖如发现顾晟已经醒了，恭敬地立在床前，汇报说。
顾晟睁开眼，想要忍住，但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
他立即向床里翻身，怒道：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崖如无奈走出来，关上了门。
顾晟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日，不让任何人入内。
下人们都不敢吱声，只有崖如在外边相劝。
顾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限思念着有乔宜修的日子。
往日如果顾晟忙得忘记吃饭，或是生气不吃饭。
乔宜修一定会吩咐厨房煮他爱吃的饭食。
管他生气还是发怒，直接破门而入，强制他吃饭。
可是如今。
偌大的侯府，却没有一个人敢管他。
他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晟要走不出来时，一日清晨，顾晟打开房门：
“崖如，带人一起，审靳怜雨。”
乔宜修是为他顾晟而死，所以他不能倒下，他要连同她的一份，去向颖王讨回来。
阴暗的天牢里空气污浊不堪，靳怜雨在牢里毫无生气。
忽然，门被打开，顾晟带着一行人出现在眼前。
靳怜雨立刻扑向顾晟脚边，哭喊道：
“王爷，快放怜雨出去，求您了！”
顾晟厌恶地将她一脚踢开，脸色铁青，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说！谁派你来的。”
靳怜雨默默爬起来，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顾晟蹲下身来，扼住她的下巴，冷笑着：
“不说是吗？我顾晟的手段想必你也略有耳闻，十大酷刑不知你能经受几种。”
靳怜雨脸色发白，颤抖着：
“侯爷，怜雨不敢说。”
顾晟眉头微动，站起身来，冷声道：
“把你和颖王传递的所有消息，都给本王呈上来，本王饶你不死。”
顾晟是出了名的玉面阎罗，靳怜雨想到自己早已暴露，即便回到颖王府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和顾晟合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侯爷此话当真？”
靳怜雨小心地问。
“你早已死路一条，只能信本侯，没有资格和本侯谈条件。”
顾晟冷冰冰地说。
靳怜雨一五一十地将颖王派人监视顾晟的事告诉顾晟。
顾晟听完眉头一动，盯着靳怜雨：
“靳夫人久未传递情报，想必颖王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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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怜雨惊讶地张大嘴巴。
昏暗的天牢中，顾晟邪魅一笑：
“既然颖王这么想知道我的底细，那本王就将计就计。”
第十三章：疗毒
“修儿，你的余毒清理得差不多了。”
程圣哲蹲在温泉边上，眼睛定定地看着舒适地泡着的乔宜修，眉眼间尽是柔情。
“哇!师父的山泉疗法太棒啦！谢谢圣哲师兄照顾小修！”
乔宜修兴奋地在温泉中露出脑袋，脸蛋氤氲着热气，红扑扑的。
程圣哲歪着头看着乔宜修可爱的模样，不自觉红了脸，请咳了一声：
“你现在还想回去吗？”
乔宜修把头埋进温泉里，咕嘟咕嘟冒了很多泡泡。
像是在水中沉思。
“哗！”的一声，乔宜修浮出水面：
“回去做什么，等那个黑心人报复我吗？我才不会去呢！”
程圣哲长舒一口气，淡定地说：
“我和如月已经给你办了丧事，他必定以为你死了，不会再找过来了。”
如月笑眯眯地说：
“小姐自从回到山里，整个人都开心多了。”
乔宜修淘气地笑着说：
“真的吗？”
鞠了一把泉水洒向如月。
“小姐，你！”
如月也跳下水池，两个女孩打起水仗来。
程圣哲被误伤得满身是水，哈哈大笑着。
侯府，深夜。
处理完公事，顾晟失魂落魄地迈入东楼，进入乔宜修的琴瑟阁。
一时间，乔宜修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
耳边回响起乔宜修银铃般的笑声。
好像她下一秒便会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冲着顾晟扮着鬼脸。
“小修......”
顾晟声音沙哑着呢喃。
思念如海水般排山倒海袭来，压得他胸口闷痛。
好像永远也不能好了。
顾晟仿佛被抽干力气，颓然跌坐在小厅里。
几日后，顾晟响起乔宜修十三四岁便在灵山学蛊术，他常常来这里给她送饭。
这样思念着，不知不觉，顾晟和随从崖如已经来到灵山脚下。
顾晟怅然地登上山去，在山林里越走越渴。
忽然想到，乔宜修曾对他说过，山林深处有一处温泉。
顾晟便顺着湿润的土壤而去，不知不觉找到了泉水。
正酣畅淋漓地喝着水。
忽然，他好像听到了乔宜修和如月的嬉闹声。
“小修？”
顾晟警觉地停下，仔细听着，像声音的方向去寻。
崖如也在身后跟着顾晟。
远远地看到了温泉，忽然听不到嬉闹的声音了，只有泉水流动的咕噜声和风声。
“小修，你在哪？”
顾晟一声一声在山林中喊道。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顾晟喊了很久，崖如不忍道：
“侯爷，许是您太思念夫人，听错了吧。”
顾晟眸中升起星星点点的亮光：
“崖如，你也听到了吧，不是我一个人。”
崖如挠了挠头，他好像听到女子的嬉闹声，但是又好像没有：
“侯爷，可能是风声和泉水的声音。天色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顾晟不死心地继续喊着，但空无一人。
终于，精疲力尽的顾晟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远处，石头后面，乔宜修痴痴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