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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想再听你瞎嚷嚷。"言外之意,孙道贤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否则薄云岫有的是办法,让孙道贤闭嘴。
默默的捂住嘴,孙道贤憋了一肚子气,奈何又不敢作妖,只能换得满脸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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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唯有四个字:安好!
署名:临城。
每隔一定的时间,就有信鸽飞来,这是薄云岫此前交代过的,临城那边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有信鸽放飞,汇报临城的状况,无需多说,安好便罢!
可是母子连心,如何y~b能安好无虞?
自打沈郅被带走,沈木兮便有些失神,干什么都是失魂落魄的,煎个药还烫了手,吹了半晌又定定的望着天际,等着春秀吃了药,她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发呆。
春秀走出门,"沈大夫?"
沈木兮仲怔,"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躺着。"
"糙皮糙肉的,受点伤怕什么?"春秀面色苍白,说话间有些气短,可见这次着实是元气大伤,但也没到虚弱至极的地步,毕竟她的底子原就胜过常人,"对不起,沈大夫!"
"那是郅儿自己的选择。"沈木兮搀着她坐下来,两个并排坐在回廊里,"其实是我比较排斥东都,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沈大夫,你为什么排斥东都?"春秀问。
沈木兮苦笑两声,"东都有我不想见、不敢见的故人,所有人都当我死了,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回去。罢了,不说这些,春秀,你去休息吧!"
"成日躺着,我这骨头都硬了,躺不住!"春秀憨厚的笑着,"沈大夫,我要快点好起来,这样咱们就能早点去东都,和郅儿在一起。郅儿虽然懂事,可终究是个孩子,孩子离开娘,总归不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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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春秀拼命的吃饭,药都是一口不落的喝,只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沈木兮有时候都看不过去,可春秀的性子倔,决定的事情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推算行程,薄云岫应是已经到了东都,若是太后肯施以援手,想来钱初阳快要醒了吧!
府衙的人时不时来馆驿,府尹说至今未有找到太师家的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府尹总是面露难色,估计是想求沈木兮帮着说两句好话,免得离王怪y~b团队罪。奈何沈木兮不愿多管闲事,揣着明白装糊涂,压根不买府尹的账,府尹来一次叹息一次,久而久之便再来馆驿登门。
今日天气不大好,未见阳光,风倒是有点大。
沈木兮为春秀重新上药包扎,"伤口已经愈合结痂,如果你觉得痒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伸手去抓,不然抓坏了伤口,以后铁定要留疤!我这里有清凉止痒??"
话未说完,外头响起了乱糟糟的声音。
沈木兮慌忙扯上春秀的衣裳,抬步就往外走,"我出去看看!""小心点!"春秀忙不迭穿好衣裳,腰带尚未系好,就听得沈木兮在外头厉喝。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春秀一听声音不对,赶紧系好腰带,拎着刀就冲出了门,外头仿佛两军对峙。
离王留下的侍卫,和刚刚冲进来的这帮人形成对抗之势,众人挡在沈木兮跟前,谨遵王爷留下的死令,无论如何y~b都必须保护沈大夫周全。
"沈大夫,这些是什么人?"春秀有些慌,"他们想干什么?"
"奉上头的命令,请沈大夫立刻启程前往东都。"为首的男子目光森寒,直勾勾的盯着沈木兮,视线一番逡巡之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金色令牌,"太后娘娘懿旨,谁敢违抗?"
太后?
众人骇然,面面相觑。
"你就是沈木兮?"男子高声问。
沈木兮站在台阶上,轻轻拍了拍春秀握刀的手,压着嗓子低声吩咐,"若我被带走,你莫轻举妄动,立刻让人通知离王府,唯有王爷能救我!"继而冲着那人应道,"我是沈木兮。"
男人收起令牌,以绝对的命令式口吻冷道,"在下刘得安,乃宫中侍卫统领,奉太后懿旨,请沈大夫马上启程入宫,违令者杀无赦!"
来者不善,敌众我寡。
那一句杀无赦,直接断了沈木兮的退路。
"沈大夫,请!"刘得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木兮深吸一口气,身子微微绷直。
第53章 有人要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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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沈木兮如今的处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春秀的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剧烈运动,伤口别二次开裂,赶路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若是累着你便说话!"沈木兮与春秀同乘一辆马车。
春秀脸色发青,倔强的摇摇头,"我没事!"
其实沈木兮何尝不知春秀是在逞强,伤口在愈合不假,但虚弱也是真的。
可春秀是一根筋,想的事儿很直白,并不懂拐弯,生怕那些人看到她身子不舒服,会留下她而带走沈木兮。在春秀的心里,沈木兮就是块豆腐,被人磕着碰着都得散架,若是没自己在沈木兮身边,不定要吃多少亏。
打开药箱,沈木兮取出一枚药丸,"能固气,让你能撑得久点。"
春秀嘿嘿一笑,有种被戳穿的窘迫,"沈大夫!"
"吃吧!"沈木兮无奈的浅笑,"知道你不敢吭声,怕被丢下。"
春秀老老实实的吞下药丸,马车行了好一会,外头竟下起雨来。他们走的不是官道,而是抄小路走的,夜路尚且难行,何况是下着雨的夜路。
蓦地,马车停下来,外头传来刘得安的声音,"沈大夫,今晚我们就在这破庙住一晚,明日再赶路。"
沈木兮掀开车门帘子,探着头往外瞧。
山间破庙,还算宽敞,有瓦遮头,能避避雨也是极好的。
"春秀,小心点!"沈木兮搀了一把。
春秀下来的时候站在原地大喘气,这狭仄的马车颠簸着,憋得她喘不过气来,"沈大夫,今晚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叫醒我。我许是累着会睡沉了,但你叫我,我一定起来。"
说着。春秀拽了沈木兮一把,压着嗓子低低的说,"我怕他们没安好心。"
沈木兮点点头,"我晓得,待会吃点东西,我给你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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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好主意,虽说离王府的人也跟着,但毕竟人数少。而刘得安刻意让自己的侍卫,挡开了离王府的人,双方相隔一定的距离,离王府的人压根没办法再靠近,所以沈木兮和春秀只能提高警惕。
包袱里有干粮,之前药庐里的东西都在后头的马车里,由离王府的人看管。
刘得安陪着沈木兮去取了药。再回来盯着沈木兮煎药。
"你这人真讨厌,怎么跟苍蝇似的,没完是吗?"春秀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着刘得安,"待会沈大夫要方便,你是不是也得跟着?"
"春秀?"沈木兮示意她别说话,惹恼了这些人,对她们没好处,何况她暂时还没摸清楚刘得安的底,不可轻举妄动。
可春秀耐不住,瞧着刘得安抱着剑,跟着沈木兮在自个眼前晃悠,就跟吃了只死苍蝇似的,恶心得不要不要的,"问你话呢!你们到底是来抓人的,还是来请人的?"
动机不一样。结果也会大相径庭。
"是请!"刘得安道,"无论如何y~b,我得保证沈大夫的安全。"
"我看最不安全的就是你!"春秀哼哼两声,这帮打着腔的老爷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沈木兮神情专注的煎药,刘得安就在一旁靠着廊柱坐着,什么都没说,只是守着而已。随行的侍卫都安排在外头或者隔壁几间破屋里待着,此处倒也落得安静。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明儿能不能停。
春秀吃了药,躺在一旁的草垛里打瞌睡,死活不敢闭眼,最后还是沈木兮取了外衣盖在春秀身上,春秀闻着淡淡的药味终于闭上眼睛,须臾便打起了炸雷般的呼噜。
刘得安眉心紧蹙,扭头望着草垛上的春秀,今晚怕是没得睡了。再看沈木兮,好似毫无睡意,一个人站在窗口望着外头的雨,瞧着像是有心事。可他一个侍卫统领,又是个男子,不方便打听太多。
耳畔听着雷霆之音,刘得安只能不闭着眼睛假寐。
沈木兮是想儿子了,好在当时沈郅被带走,她就用信鸽给陆归舟捎了消息。信的内容很简单,也是防着被人半道截胡,故而只写了八个字:郅及东都,妥为照顾。
消息应该是在沈郅抵达东都之前到的,毕竟鸽子的速度定然超过车马行程。
一声叹,沈木兮独自走到门口,托腮坐在门槛上,身后是春秀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她浑然不在意,只怕自己唉声叹气的会惊了春秀,春秀需要好好休息,否则明日继续赶路,身子会吃不消。
蓦地,有脚步声响起,"统领大人!"
刘得安快速起身走到门外,侍卫跟刘得安不知道说了什么,刘得安快速离开,神色有些慌张,而之前传话的侍卫则留了下来,与门口的侍卫站在一处。
因为之前是刘得安守着,所以门口唯有两个看门的侍卫。
眼下,是三个。
沈木兮站在门口,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劲,思来想去,还是去叫醒春秀为好,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春秀?春秀!"沈木兮蹲在边上,推搡着,"春秀醒醒,春??"
"咚"、"咚"两声闷响,沈木兮愕然扭头看向门外,骇然惊站起来,一颗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那名传话的侍卫突然翻脸,手刃门口的两名侍卫,许是没有防备,那两名侍卫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抹了脖子,死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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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兮!"侍卫一声低喝,拎着带血的刀直扑沈木兮。
沈木兮捧起香炉,冲着那人便砸过去,香灰撒得到处都是,瞬时迷了那人的眼睛,她趁机朝着门外跑。对方的目标显然是她,只要她跑出去,春秀就不会有事。
她得跑,跑出这个院子就会惊动刘得安的人,但同时也会惊动离王府的人。
无论惊动哪一方,对她来说都是有利无害。刘得安若敢光明正大的杀她,就不会来这一招;而离王府的人,不会看着她被杀,否则没办法跟薄云岫交代。
外头下着雨,沈木兮跑进了雨里,大雨哗哗的下着,劈头盖脸的打在身上,有些生生的疼。
身后是那人踩踏水坑的声音,雨打着刀刃,铮鸣作响。
"沈大夫!"春秀大喊,拎着杀猪刀就冲进了雨里。
沈木兮脚下一滑,顿时摔在地上,也幸好这么一摔,让对方的刀子砍偏了,就这么斜斜的从脑门上划过,待那人再提刀时,春秀已经一刀剁下。
那人慌忙抬手去挡,谁知春秀是下了狠劲的,直砍得那人胳膊直颤,连刃口都被杀猪刀砍得豁出个大口子。如此一来,逼得他不得不连退数步。
春秀借机搀起沈木兮,"快走!"
寒光闪过,刀子从背后袭来的那一瞬,沈木兮用尽全身气力推开了春秀??
大雨,哗哗的下着。
一声惊呼,沈郅在睡梦中惊醒,一张小脸煞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他飞快的跑出去房间,赤着脚在回廊里跑,黑暗的雨夜里,脚底板"吧嗒"、"吧嗒"的踩在冰凉湿滑的石板上,合着外头的雨声,足以让人心里毛发。站在台阶上,沈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家里,这里没有娘,这里是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他??只是做噩梦了。
"你在干什么?"身后的门忽然打开。
沈郅愕然转身,煞白的小脸上有些湿漉漉的,不知是外头的雨。还是眼里的泪。
风雨交加,回廊里的灯笼左右摇晃,斑驳的光影落在脚下,昏黄的光倒映着一大一小的身影,面上的神色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冷若霜寒,一个惊恐忧惧。
薄云岫冷着脸,沈郅很少会有失控的时候,尤其是哭,一路上这孩子抱着那包豆子不撒手,吃完了也没把纸包丢了,还藏在身上妥善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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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豆之仇,不共戴天。
这里是东都城外的行辕,他们住在这里的消息早就送进了城里,明儿一早就会有人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