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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初心
莫瑾年回到府内，莫丞相一直在正堂等着他。
“爹。”他恭恭敬敬喊了句后，便站到了一旁，“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以往莫丞相根本不会对他的生活过问，更不用说在正堂专门等他回来。
“瑾年，你是不是后悔了？”莫丞相在莫瑾年心里一直都是威严的，突然的慈爱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莫瑾年摇摇头：“没有。”
“你骗不了爹……”莫丞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知当时皇上赐婚我为何没有拒绝？”
莫瑾年一怔，皇上赐婚，做臣子的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爹是先帝好友，倘若我执意不允，那当今圣上也没有办法。”
莫丞相笑着说道：“可是，我还是同意了。世人都说你胸怀天下，只有我知道，你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想要有一个能够站在公主身边的身份……”
什么？莫瑾年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在你小时候便问过我，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公主？”莫丞相说着便笑了，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当时我就逗你说，那自然是状元公喽。”
“自那以后你便发了疯一样，没日没夜地读书，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状元。”
“在皇上封你为驸马时，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只有我知道，那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还满面愁容……”
他说着便走到了莫瑾年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孩子，我并不求你能为国家做多大贡献，只希望你能开心度过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只希望你在迷茫无措时能够回头看看自己的初心……”
莫瑾年从来没有听过他说这些话，眼眶瞬间布满了泪水。
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在父亲眼中是耻辱，是一个于国于家都没有用的闲人。
“爹，我真的后悔了……”莫瑾年抱着他说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在心里埋怨裴栖月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却忘了自己能有如此前程都是因为她。
虽说为国尽忠是每个男儿的理想，但是为国尽忠也不一定非得在朝堂。
两人可以携手天涯，除危扶弱，看遍大好河山貌似也算一桩美谈。
是自己忘了这份初心。
现在最重要的是裴栖月的病。
她嫁给他的时候，皇家只派了太医跟随，并没有与他言明她的病情。
而她，每次让他见到的，都是温暖如春的模样。
莫瑾年之前以为只是普通的心疾，但是就这几次发病情况来看，她的病情应当比他想象得严重得多。
是要找太医询问清楚，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想无头苍蝇一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不过他与宫中太医关系并不相熟，又刚与裴栖月和离，贸然相问恐怕他们并不会告知。
他突然想起，在府中，一直与裴栖月请平安脉的人是陈太医。
他与陈太医私交不错，若是问他的话，陈太医必然会全然告知。
第十九章 得知实情
太医院。
因为上次裴栖月发病，所有人都急成了一团，所以这次准备了甚多备用药材。
太医院上上下下都在整理翻晒。
莫瑾年叫住一个人问道：“请问，陈太医在哪里？”
“在药房。”这人指着正前方的一间屋子说道。
莫瑾年点头道谢：“多谢。”
走到药房时，门并没有关，陈太医正坐在坐子前，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此时的焦虑不安。
莫瑾年轻轻扣了两下门，道：“陈太医。”
陈太医抬起头，随后将手中的药材放下：“莫大人？进来吧。”
莫瑾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药，随后坐到一旁。
他单刀直入道：“陈太医，我想问一下，现在公主的病情怎么样了？”
陈太医摇了摇头：“不容乐观，现在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想新的药方，之前的药方已经不管用了……”
莫瑾年愣住，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可是，我昨日见公主，她身体看起来已经好了……”
“只是暂时控制住了……”陈太医叹了口气，“公主自小便有心疾，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再想办法，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病情总是反反复复。”
“如今又有郁结，这郁结不解病情很难减轻。”
莫瑾年逐渐激动起来：“郁结？可有良策？或者说需要哪种药引，陈太医您只管说，瑾年一定尽全力找回来……”
陈太医看他的模样也觉心酸，太医院上下十几载都未曾又任何进展。更何况太医院想要什么名贵的药材没有，如果能找到方法，早就已经找到了。
而公主这郁结的源头，正不就是眼前人吗？
陈太医摇了摇头，说出了心中的话，“若是驸马当初对公主上心一些，配合着我们的良方，公主未必不能温养多年，可如今...”
都是他的错么？莫瑾年失魂落魄地走出太医院。
他只觉心中一空，原来自己也有那么无助的时候。
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现在才发现，这一切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一直无视着努力的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创建和谐家园】。
莫瑾年从太医所出来，便遇见了太子裴知儒。
裴知儒对莫瑾年向来都有敌意，见着他从太医所出来，笑道：“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了？”
莫瑾年对裴知儒的话并没有回应，只认真问他道：“公主如今的身子，还能支撑多久？”
听到这话，裴知儒黑了脸，“关你何事？”
“太医说公主的郁结之症来源于我，理应由我去解决。”莫瑾年认真的说道。
“你？”裴知儒有些不屑的说道，“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听了这话，莫瑾年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请太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知道我朝大好男儿有多少？”裴知儒高傲的仰起头来。
“我的嫡亲妹妹，堂堂的嫡长公主，想要什么样的驸马不成？”
“何必吊死在你这么一棵树上？”
裴知儒似要再【创建和谐家园】莫瑾年，“如今父皇正在收集京城合适男儿的名册，让我妹妹选婿！”
莫瑾年被这话震得往后退了退。
“我妹妹的郁结，自有人讨她欢心！”裴知儒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莫瑾年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快为自己的女儿选婿。
对了，她美貌多姿，是京城高高在上的富贵花，有不少的男儿早就偷偷的心悦于她。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那么努力，才能为了配得上她。
第二十章 公主选婿
“你看看这个。”皇帝笑眯眯的打开画册，与裴栖月亲自道，“这是盛国公府的嫡次子，长得好看。”
裴栖月看了一眼名册上的画像，上面的公子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听说他姐妹多，性子也不错，定能讨得你欢心。”皇帝与裴栖月积极说道。
看到这双桃花眼，裴栖月却想到了那一双带着几分凉薄的凤眼。
她从小心心念念的，都只有他。
其他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皇帝读过许多臣子的心思，对这个小女儿的心思一眼便知，他又拿了一本画册与裴栖月。
裴栖月将它翻开了，有些惊讶，这画册中的人，居然与莫瑾年有几分相似。
“他是莫家的远方亲戚，人在江莫。”皇帝介绍道：“据说，他曾来京城偶然见过你，对你一见倾心。”
皇帝观察着女儿的神色，既然她忘不了莫瑾年，那便找个与他相似的总行了。
父皇能找到莫家的远房亲戚，真的已经用心良苦。
裴栖月推开了画册，叹了一口气，与皇上说道：“父皇，以我现在的身子，谁也不能拖累。”
“你是金枝年叶，只有他们配不上你的。”皇帝觉得烦恼，他的女儿这般柔和善良，与他早逝的元妻一模一样，他应当将她养得刁钻跋扈，这样一来，谁都不能让她情根暗种。
“父皇...”裴栖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不想再有别的旁的。”
“不看也罢。”皇帝将画册放到了一遍，过几日，你姑姑华阳公主的府上要开花宴，你与她一起去看看。
裴栖月听了这个，面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她这个姑姑，虽然丈夫早逝，但却是个积极开朗的性子。
她小时候很愿意呆在她的身边。
可是，裴栖月并不知道，皇帝已经将为她找夫婿的事托福给了华阳公主。
华阳公主喜欢热闹，有哪家的好男儿不知道呢？
华阳公主把花宴的请帖送了出去，接到的大多是没有订婚的年轻男子。
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只怕是要为那位刚刚和离的公主相看。
有大志向的，便把请帖放下不提；但是那些并无大志的，却知道这位公主是他们一生富贵的出口。
莫瑾年最近朝堂忙碌，这帖子也自然递不到他的府上。
莫空桑得了消息，有些犹豫的走到了他的书房。
自上次莫空桑说要留在莫瑾年的身边，莫瑾年就对她避讳得很。
今天见莫空桑拿着糖水而来，莫瑾年本能地都想拒绝。
谁知道莫空桑擦了擦眼睛，与莫瑾年道：“师兄上次说的，我都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就好。”莫瑾年面色缓和了几分，他也不想与师妹的关系处到最后不能见面的地步。
“只是，我最近得知了一个关于公主的消息。”莫空桑有些犹豫的说道：“不知道应不应当与师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