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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晋存暗下失笑，作甚要解释这样的话呢，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眼见着她就要转身关上门，贺晋存骤然间跻身迈步进去，单手撑住了一边的门。
聂婉清愕然地望着他，他一字一句道：“若我不想做的事儿，谁也不能指挥我。”
他承认，自己最终还是忍不住想委婉的告诉她。
只是，他的话对于聂婉清来说，听得稀里糊涂。
她笑了笑，问：“你这是说什么呢？”
贺晋存凝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竟然有些懊恼起来，心里头像是因了什么别扭着，再说透彻点只会让人浑身不自在。
“没……早些休息吧。”他说着，放下撑在门上的手，往门槛后退了一步。
聂婉清只当他方才是想捉弄她，最后又良心发现收了捉弄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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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晋存瞧着她后怕的模样，摇摇头，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难不成真将她吓坏了？
……
这厢，苏雪任由冷风从外头灌进来，房内的窗户一直开着，她凝着窗外的情景。
贺晋存和聂婉清亲密的关系，就是她心底火焰燃烧的根源所在。
她艰涩地扯了扯唇角，紧接着，她坐在了镜子前。
房内，洋灯并未开，苏雪点了一盏新式的油灯，昏暗的光线让房内的氛围顷刻间诡异起来。
苏雪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小木匣，打开之后，里面放着扎满细针的布偶。
布偶的背面，是聂婉清的生辰八字，她拿着布偶坐在床边。
紧接着，她将其中的细针拔下，又往布偶身上扎去，如此这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随着细针扎入的瞬间，都是同样的一句话从她口中冒出来：“聂婉清，送你早些去见阎王。”"
第19章 连人带被扛走 "翌日，大帅府的丫鬟给聂婉清的房内加了炭火。
聂婉清窝在厚实的锦缎被子里，江南湿冷的冬季，她实在一时间缓不过来，只想赖在床上不出去。
贺晋存原本要和她一道去学堂，却没瞧见聂婉清的踪影，便直接来了闺房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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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婉清只着白色单衣，听到入门处的声响，探在外头的脑袋，顷刻间用被子捂住。
“出来。”
贺晋存如此低喝了一声，紧接着，手便扯住了被窝一角。
她哪里肯，在里头死死的拽住被子两侧。
贺晋存和她叫着劲儿，道：“你松手。”
“我不，你松！”聂婉清在被子里，拼命摇头，拒绝同意他的话。
“嘿，我今儿个不信了，不能将你从里头拉出来。”
贺晋存边说边用力，一旁站在的丫鬟想要上前劝说，瞧着贺晋存脸上坚定的表情，想来即便劝说也是无果的。
聂婉清不满道：“你要去学堂自个儿去，何必非要拉上我，我怕冷，江南太冷了。”
“我看你的病，就是你自己养出来的，你可不能像在江北那般不锻炼，只有勤加锻炼身子骨才能有抵抗能力。”贺晋存句句在理，聂婉清无法辩驳。
她明知晓是该好好锻炼，可想到外头寒冷刺骨，她不由地咳嗽起来。
不是嗓子眼不舒服，近乎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她越咳越频繁，贺晋存听着竟然有些恼了。
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聂婉清连人带被子一起扛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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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换衣裳呢。”聂婉清在被子里叫着。
贺晋存听罢，这才停止脚步，给了肩上扛着的人两个选择：“要么换了衣裳跟我走，要么就直接去学堂，到了学堂你就这般打扮跟着我绕着蹴鞠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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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晋存听觉灵敏，严肃着嗓，道：“不行！”
聂婉清选择乖乖的换好女子校服，外头披了一件宋琳从百货给她选的貂，这才暖和了不少。
车内，聂婉清环抱着自己，白色的貂拢着环着淡妆的她，活像一软糯的白团子。
贺晋存鬼使神差伸手替她将脸颊处散落的几根长发，轻轻绾在耳背。
他的指腹，仿若带着温度，划过她细腻的肌肤之时，带起一片颤栗。
聂婉清不禁往一旁躲了躲，然后防备的凝着他，问：“作甚？”
“没什么。”贺晋存的心，跳得很快，面上却装作无意。
他紧接着，往后一靠，悠声道：“等到了学堂，你身上的雪貂就给我脱下来，然后跟着我一道去跑步。”
将她从家里弄出来不止，还要她穿得淡薄，那如何吃得消。
聂婉清委屈道：“凭什么？”
“就凭能让你身子骨好起来，这不是你来江南的初衷么，早些好起来，也能早些回江北去。”贺晋存如此道。
她微愕地看着他，他如何知晓他想回江北去？
贺晋存轻嗤道：“就你那点想家的心思，我会看不出来。”"
第20章 护着她 "到了学堂，贺晋存拉着聂婉清绕着蹴鞠场跑了四五圈，期间聂婉清恨不得直接倒在场上不起来。
不知是跑得太多寒风灌进了口里，还是别的原由，聂婉清当即咳了血，最后晕了过去。
贺晋存被吓懵了，慌乱地将她送回大帅府。
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被安置在床上的人儿，身后是宋琳担忧的声音：“这可怎么办呀。”
“晋存，她要在房内休息就让她呆着呗，作甚非要大雪天拉着她跑步，她身子骨不比你的。”棠悦莲也在一旁说了几句。
棠悦莲说这话的时候，还暗下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贺胤祥。
贺胤祥是从马场赶回大帅府，手中还拿着赶马鞭，如今没有马，面前倒是有一个让他想甩一鞭子的贺晋存。
“跪下！”贺胤祥厉声道。
原以为贺晋存会像往常那般抗拒父亲的命令，可这一次，却无比温顺的跪了下来。
贺胤祥的鞭子，毫不留情的甩在了贺晋存的背脊上。
周边一阵替贺晋存求饶的声音，可这一次贺胤祥着实来了气，哪里听得进劝。
贺晋存的性子也倔，死死扛着鞭子甩来的力道，一声不吭。
站在门口的苏雪，瞧着贺晋存挨打的场景，很是心疼。
本以为扎小人只是迷信，可今日瞧着咳血的聂婉清还以为奏效，却不料害了贺晋存挨揍。
苏雪蹙着眉头，视线又落在床榻上，聂婉清，你这一次干脆直接死了算了。
……
下面的人，按照大夫开的药，煎好之后给昏迷的聂婉清喂下去。
应了贺胤祥的命令，贺晋存在聂婉清的房门口长跪不起。
苏雪私下悄悄地备了饭菜，端来送给贺晋存。
“拿走吧！”贺晋存的声线很冷。
苏雪听着，只觉心中一阵刺痛，实在忍不住，对贺晋存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为了她好，可最后害了你自己受惩罚……”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贺晋存沉声打断：“如若你来，是为了说这些，就不必了。”
他说着，将饭菜推到一旁。
遭受冷脸的苏雪瞧着面色惨白的贺晋存，即便有些生怒，更多的仍旧是心疼。
“我下午听到姑父和人通电，是和老督军说婉清的情况，后来我又听姑母说，老督军那边给婉清算了一卦，算命先生测出婉清红颜命薄，活不过二十。”
苏雪话音还未落下，贺晋存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滚！”
她如此告知他，就是想让他明白，聂婉清活不久，他即便待聂婉清再好以后也是没可能的。
可她为了贺晋存好，自己又换来了什么，他让她滚！
“晋存，你为何总是对我这般冷？”苏雪没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问他。
贺晋存抬头看她，声线萧冷：“你不会知晓你说的每个字，做的每件事，有多让人生厌。”
“你……”
“我什么我，难道不是你设计让婉清穿着洋装去外文学的友谊会？”他压根没给她争辩的机会。
苏雪心虚地躲闪他投来的目光，接着又抬头挺胸道：“她多有心计你又知晓么，故意装作摔倒，让我难堪。”
贺晋存冷笑一声，道：“你都没尊重过她，还想着她不反击？”
苏雪噎声，她难以置信道：“你这是偏袒，摆明了只帮她。”
“我就是想护着她，怎么，我连选择护着谁的权利都没有？”贺晋存反问的话，让苏雪瞪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21章 脑子少根筋 "寒风阵阵，苏雪浑身都在轻颤，她怔怔的望着贺晋存。
他想护着谁，她自然是无法管的，就好似双脚长在他身上，他要去哪里她同样无法阻拦。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病秧子，究竟好在哪里？
没等她开嗓问贺晋存，从房内传出咳嗽声。
顷刻间，贺晋存快速起身，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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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贺晋存关切的询问要挣扎着起身的聂婉清：“好些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雪脸上多了讽刺，贺晋存，你何时能对我这般？
他，实在待她和聂婉清之间，太不公平了！
聂婉清和贺晋存都听到了外头带着异样情绪的笑声，聂婉清不禁蹙眉，贺晋存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等下！”贺晋存对聂婉清道了一声，起身后，紧接着转身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