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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冤家 "傍晚时分，下学之后，贺晋存早早在学堂外等着她。
聂婉清默不吭声就要钻身进车内，却被贺晋存拦在了车外，他面露不悦。
“又怎么了？”她不明问道。
他却一把钳住她的胳膊，警告道：“别和蒋煜深太过接触，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失笑开来，解释道：“我和他不过一面之缘，老夫子……”
“听不听在你！”他的语气，很不好，聂婉清只觉着有些委屈。
不论是贺晋存还是蒋煜深，提及对方就没什么好脸色，天知晓贺晋存和蒋煜深之间到底有何渊源。
贺晋存打开车门，上去，用力一带，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一连贯的动作，像是在对她和蒋煜深有接触表达着不满。
她哪里会服他，他如何做，她也学地像模像样。
开车的司机，暗暗发笑，只觉着少帅终于碰到了能治一治他的小冤家。
一路沉默，聂婉清和贺晋存之间像是隔着一堵墙，各自当对方是空气。
车子抵达大帅府，贺晋存还是开了嗓，沉声道：“进去之后，父亲问起你在学堂如何，不要提及蒋煜深，你听见没。”
“为何？”她反问。
她不喜欢他带着命令的口吻，她不是他的下人，她也是父亲捧在掌心的宝贝，由不得他使唤。
贺晋存听到她的回答，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莫名而来的不耐之情涌上，贺晋存推开车门下了车，甩手道：“行，随你，都随你，你若想说，就去说吧。”
两人算是倔到一块儿去了，聂婉清怄着气，跟在他后头进了大帅府。
饭食已经备好，贺晋存和聂婉清端坐在餐桌一侧，和贺晋存料想的一样，贺胤祥关怀地寻问她在学堂发生的趣事。
她一五一十的将在学堂遇见的人和事，说了出来，当她提及蒋煜深的时候，在场的人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好似那是一个禁忌，压根不能触及一份半点。
“够了，不用说了，吃饭！”贺胤祥黑沉着脸，惯用的下令语气，让聂婉清微微一怔。
她暗下看了一眼贺晋存，他那双剑眉紧拢，不知在担忧什么。
坐在对面的苏雪，嘴角悄然上扬，聂婉清，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用完饭，众人散去，原本大家还对她客客气气，五小姐长五小姐短，因了她今日让贺胤祥不悦，大家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聂婉清有些后悔和贺晋存置气，看来，是她将他想得太坏了，他的的确确是好意提醒。
她很是郁闷，谁知晓一个蒋煜深会让贺胤祥反应如此大，她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儿，叹了一口气。
若是在江北，谁会这般给她脸色呢，想到这里，她感觉到些许酸楚，寻了秋千坐了下来。
忽地，有人从后头用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她竟然不由地想到贺晋存。
“别闹了，贺晋存。”她朝后用手胡乱怕打。
贺晋存松开了手，转而来到她的面前。
“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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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自在她身旁坐下，两个人身子紧挨，终于不只有寒风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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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道：“所以说，不听我言，吃亏在眼前，你这不是自找的么。”"
第11章 年少悸动 "聂婉清还以为他会安慰她，就知晓他嘴皮子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就幸灾乐祸吧。”她轻嗤一声，作势就要起来。
他哪里会如她的愿，不知何时，他的手拉扯住了她的旗袍一侧。
聂婉清被那力道扯回秋千上，他的身体更加紧挨着她，手也拦腰锁着她那纤细的腰肢。
他像是不满地看着她，疑惑的问：“都说你是病秧子，可我怎么觉着你的性子如此不温顺，倒像个泼辣子，以后谁敢要你？”
她压根没考虑过将来婚嫁的事儿，他倒是操起心来了。
两个人年岁相差不大，偏生年少悸动，正是最容易怦然心动时。
有些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让人有些不自觉地脸红。
她结结巴巴道：“要……要你管！”
“以后嫁不出，我管也行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带着玩笑的语气，她也不当真。
他喜好戏弄人，也喜欢与她玩文字游戏。
面对贺晋存，她就是小羔羊，只有吃亏的份儿。
说实话，聂婉【创建和谐家园】想反击，想到在学堂的情景，估摸着只有装病重才能吓唬到他，可惜她不是戏子装不出来。
“我宁愿去尼姑庵，也不用你管。”
俗话还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她这话，说地挺狠。
贺晋存不怒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得很欢，压根不信她有这样的志气：“是么？”
她越是如此，他越有征服的欲想呢！
就见不得他这般欢快劲儿，聂婉清双手极力推着他，想要脱离他的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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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婉清本就脸红，一下子热流到了耳根子，他第一次瞧着她如此有血色。
“都说了，别太主动。”贺晋存说笑着将她扶了起来。
聂婉清猛地将他一推，贺晋存不意会她都这幅样子了还要推人。
没设防的贺晋存往秋千后头栽去，整个人摔倒在积雪中，不怎么痛。
然而，他一副故意装作吃痛的模样过后凶狠模样，像是要爬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聂婉清吓得不轻，赶忙溜之大吉。
这一幕幕，都映入了远远观望的苏雪眼中，她和贺晋存说不上话，更别提这般开玩笑，捉弄对方。
嫉妒的火焰在苏雪的信件，燃烧地越来越旺盛。
苏雪瞧着聂婉清朝自己这边过来，她躲入墙壁后头。
当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苏雪假装不经意路过。
聂婉清险些撞上苏雪，好在看清来人，及时定住。
她带着淡淡笑意朝苏雪点点头，苏雪抬头看着聂婉清，一个病秧子和晋存开玩笑过后脸色都要红润许多。
原本，苏雪想要冷眼离去，最后还是强行将对聂婉清的厌恶压下。
“外文学生那边的友谊会，你去吗？”
聂婉清有些意外的看着问自己话的苏雪，印象里，苏雪对她态度很是清冷，今儿个怎么问起她参不参加友谊会了？
“我不曾听说有友谊会，况且，我是中文那边的学生，也能参加？”聂婉清不明的问道。
苏雪坚定的点头，道：“当然能，友谊会就是为了让全校的学生建立友谊，只不过那友谊会是外文学生领头人提出的罢了。”
在苏雪一来二去的劝说下，她答应参加，可她后期万万没想到，所谓的领头人竟然是蒋煜深。"
第12章 追忆似水年华 "友谊会这日，聂婉清穿了一身上白下淡青的洋装，是为了符合外文学那边着装要求。
她上车时，贺晋存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加停顿几秒。
“今儿个怎么这样的打扮？”他收回视线，语气听起来倒是有些话家常。
聂婉清睨了一眼依旧身着学生长衫的贺晋存，道：“友谊会，可不嘚好生装扮一番。”
贺晋存微微皱眉，可大家都是中文学的，她这般会不会太显眼了？
显眼这两个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说实话，他并不希望她在众人中太过突出。
她本就俏若三春桃花，何况，无论是旗袍还是洋装，总相宜。
万一多几个像左岩那样爱开玩笑的，她岂不是要羊入虎口？
想到这里，他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贺晋存本想拉着她回去换一身再出来，可他瞧着她探出脑袋瞧着外头飞雪的唯美姿态，手久久都没有伸出。
他靠在那里，静静的瞧着她，白似雪的肌肤，仿若吹弹可破。
她嘴角若有似无的恬静笑意，让他瞧着心间竟然也像是沾了蜜一般。
贺晋存的视线中，多了法国人开的一间面包铺子，他忙朝前道：“师傅，停一下！”
聂婉清疑惑的看着贺晋存下了车，只见他进了一家洋人的铺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油纸袋。
外面有些冷，他坐上车的时候，朝双手哈了一口气。
紧接着，油纸袋就扔在了她的双手中，贺晋存对她道：“吃吧！”
他的动作和口吻，不冷不热，即便是好心，聂婉清也是无法感受到的。
不过，她记起那日在饭桌上，许多人提醒贺晋存以后带她寻摸四处美食，顿时也明了他的用意。
她微微鼓了鼓腮帮子，贺晋存这人，不坏，只是他似乎不那么会表达。
聂婉清的手伸进去，将贝壳形状的面包拿了出来，上面沾了许多肉松还有芝麻以及碎海苔。
她好奇地问：“这叫什么？”
“madeleines（玛德琳）也叫Madeleine－commercy。”说着，他也伸手进了油纸袋，紧接着拿出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聂婉清见他两口就吃完了那块蛋糕，立马一手护住油纸袋，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防止他再下手。
他看着有些想笑，道：“小气！”
聂婉清没有争论，玛德琳的味道，确实很合她的口味。
“你可知玛德琳的由来？”他问。
聂婉清摇摇头，道：“江北没这玩意儿，怎么，还有典故？”
“波兰王雷古成斯基，他流亡在梅尔西城时，私厨突然消失，这时女仆临时烤了拿手的小点心给他吃，点心深得雷古成斯基喜欢，于是女仆役的名字madeleines便成了这贝壳蛋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