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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聂泽临死之际再三叮嘱聂婉清的大哥聂崇之要承担起作为大哥的责任，尤其是要好生照料身子骨不好的聂婉清。
所以，聂崇之则是快速朝外走去，他向来疼惜五妹，心里更是期待快点见到聂婉清。
聂婉清瞧着大哥出来，她哭着朝大哥跑去，然后钻入了聂崇之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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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崇之也哀伤，可是如今父亲没了，江北的担子都在他肩上，他不能和弟弟妹妹那般放声哭泣。
所有的难受，聂崇之都藏在心里，反倒安慰聂婉清：“别哭了，进去吧。”
聂婉清哪里止得住眼泪，因了许久没瞧见亲人，被大哥这么一安慰，反而哭的更加伤心了。
她进入正厅，听到里面悲凉的哭声，聂婉清的实现落在聂泽的遗像上。
“父亲，我来晚了，我来晚了！”聂婉清连声道。
她哭得过于用力，以至于不断咳嗽。
聂崇之见聂婉清如此，哪里还敢让她如此发泄内心的悲伤，上前就要将聂婉清拉起来。
只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聂婉清，母亲就抱着聂婉清，越哭越厉害。"
第48章 他竟然来了江北 "聂婉清也环抱着母亲，哭泣道：“母亲。”
“你父亲去世前，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他想看看你的身子骨是否好些，可惜……他没能熬到你回来。”肖琴茵的话语里，满含哀伤。
聂崇之见母亲对聂婉清说的话，起了一些作用。
于是，他趁热打铁劝慰聂婉清：“五妹，正因如此，你应当好生爱惜自己的身子，才能让父亲九泉之下安息。”
“都怪他。”聂婉清嘴里念道，聂崇之却听不明白，聂婉清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聂婉清的脑海中，此时此刻都是贺晋存的面庞，若不是他撒谎，兴许，父亲也是能够带着期盼熬到她回家的。
事到如今，她再回想喝药的味儿，一开始她就觉着极不对劲。
她认为，自己会严重到昏迷，绝不是偶然。
倘若那药水当真有问题，会是谁动的手脚。
若是让她知晓真相，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那人才是导致她无法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的根源。
聂婉清给聂泽戴孝期间，玉儿一直细心伺候，毕竟在大帅府，少帅就再三叮嘱要照料好聂婉清。
“玉儿，我问你一件事儿。”沙哑的嗓音从聂婉清的口中传来。
这是两日来，聂婉清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
玉儿始终提着的心，这才稍稍落了下来，忙应声：“何事，五小姐请说。”
聂婉清试探着询问：“在大帅府，你是否听到一些有关我生病的事情，就是我昏迷的时候。”
玉儿回想，点点头，如实道：“当时左大夫在你昏迷的时候有来过大帅府给你瞧病，说是你喝的药，不是他开的药，那药性若是重一些就会要了你的命。”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事有蹊跷。
聂婉清愤懑不已，追问：“谁干的？”
玉儿摇头，道：“我不知，当时少帅主动和大帅说，这件事交给他调查，只是，调查的结果并未告知大家。”
贺晋存主动要求调查这件事，却没有公布最后的结果？
聂婉清听后，只觉着这并不像贺晋存的作风，他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若事情和贺晋存有关，她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除了贺晋存撒谎这件事儿，在大帅府，他偶尔捉弄她，却每次都是尽量给她足够的关怀。
很难想象，一个与她时常亲近的人，会动她的药水。
聂婉清的脑海里，一下子变得非常混乱。
纠结的情绪不断涌现，好似有两个不同性格的她在做争斗。
一个道：“他兴许只是单纯的为了调查，毕竟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害她性命。”
“可他也没有理由说谎，最后还不是照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和她的家人说她在学堂有活动。”另一个却如此道。
聂婉清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贺晋存，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又含着什么样的心思才会如此对我？
……
江北和江南不同，雪来的猛去的也快，没过多久，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在这样的日子，聂泽各处来的亲朋好友前来督军府悼念。
蒋煜深给聂泽上完一炷香，视线落在聂婉清的身上，她又单薄了不少，瞧上去，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若是可以，他真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但事实上，他不是她的任何谁，自然不能有这样越矩的举动。
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站在了聂婉清的面前，温声安慰道：“节哀顺变！”
不过，蒋煜深知晓，最爱的亲人逝去，一句节哀顺变根本不能化解哀伤。
“你的父亲，也会成为天边最亮的星星，他会一直看着你，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这是蒋煜深祖母去世时，她劝慰他的话，如今蒋煜深用这样的话反过来安慰她。
聂婉清不禁感到心酸，她忍不住的放声哭起来。
那嗓音不再明亮，沙哑的让蒋煜深的心也跟着痛。
蒋煜深险些就要敞开怀抱拥住聂婉清，就在这个时候，从外头进来的两人，却让聂婉清止住了哭声。
只见聂崇之迎上前，最先开嗓道：“贺叔叔来了，晋存，好久不见！”
贺胤祥和聂泽是多年的好兄弟，聂崇之小时候见过贺晋存两三面，虽然时日短暂，但兄弟感情还算深。
加之，这些年聂崇之和贺晋存之间还会通电联系，如今见面，更是倍感亲切。
这一切，聂婉清看在眼里，如果她的大哥知晓贺晋存的所作所为，是否还会如此热情接待贺胤祥和贺晋存？
贺晋存睨了一眼站在上方一侧的聂婉清和蒋煜深，她见着他，似乎跟没有任何欣喜可言。
不就吵个架么，至于这么多天还闹脾气？
贺晋存在心底，不禁如此嘟囔了一声，实在有些不理解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了聂婉清的敌人。
对……敌人！
她此时此刻看着他，就是看敌人一样的痛恨眼神，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有些陌生很是疏离。
贺晋存和父亲一道来江北，就是为了找她，受了冷脸的贺晋存心中极不痛快，一下子觉着自己来江北纯属找虐。
再看看她对蒋煜深的眼神，感激，感动……
总之，她对待蒋煜深和对他，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别。
聂婉清，蒋煜深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贺晋存上前，在父亲给聂泽上完香火之后，他才上前上香作揖。
等他再直起腰杆，看向聂婉清之时，她竟然一直侧着脸不肯看他。
好似，他的存在，都会污浊了她的双眸。
贺晋存怒了，彻底怒了，若不是瞧着场合不对，若不是瞧着她伤心到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定然会给她些许教训的。
从未有人如此对过他，他是大帅府捧着的宝，遇到她，他竟然连路上的石头也抵不过了。
他上前，给了聂婉清一条帕子，那本就是属于聂婉清的东西。
只是，当时聂婉清走的急，有些小物件，并未从大帅府带走。
聂婉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帕子，并没有伸手接过来的意思。
聂崇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怕这两人在大帅府闹了别扭才会如此。
他这个做大哥的，上千接过了贺晋存的帕子，塞在了聂婉清的手中：“五妹，拿着，擦干眼泪。”
虽然聂崇之的话，化解了方才的尴尬，可大家都明白，聂婉清不过是看在聂崇之的面子上接了贺晋存的东西。
贺晋存冷声道：“别哭了！”
他的安慰，一点都不温柔，冷到让聂婉清感觉一颤。
贺晋存，你劳什子这般凶？
聂婉清瞪了他一眼，贺晋存不怒反而面色温和起来：“终于有点表情了。”
“气了这么些日子，你也该消气了。”贺晋存语气倒也温和，像是拿她没有法子只能劝慰。
聂婉清淡淡应声，反问：“若你换做是我，我对你撒谎，甚至威胁你性命，你会轻而易举的原谅我么？”
撒谎？威胁她性命？
贺晋存觉着实在是莫名其妙，他摇摇头：“我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撒谎并且威胁你性命了？”
装，继续装！
聂婉清感慨了一声：“和你接触这么久，从来不知晓你演技这么好。”
贺晋存伸手一把拽住了聂婉清，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你把话说清楚。”
蒋煜深望着起了争执的两个人，他都觉得云里雾里，聂婉清分明在火车上看到他不是贺晋存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怎么这么快，聂婉清就和贺晋存像是仇敌相见？
聂崇之不知晓贺晋存和聂婉清之间发生过什么，见妹妹脸上露出被抓疼的表情，他忙上前道：“晋存，你放开我五妹，你们俩有话好好说。”
“崇之！”贺晋存缓和着语气对聂崇之道，“我看你五妹是近来休息不好，容易胡思乱想，你当大哥还需多费心点。”
没等聂崇之开口，聂婉清哧声：“现下你到时会做老好人，在大帅府你喜欢管着我，如今，我都回了督军府，你还要我大哥管我，贺晋存你未免管的太宽了。”
贺晋存被她气得满脸黑沉，深邃的眸子里，仿佛要冒出火焰来。
他念在聂叔叔去世，她心情也不好，暂且可以容忍。
但向来宝贝儿子的贺胤祥瞧着这样的场景，忍不住了，上前不悦道：“婉清，在大帅府内晋存是最照料你的人，和你兄长无异，你不该如此语气和他说话。”
聂崇之忙替妹妹致歉：“贺叔叔，父亲去世，五妹她受了不小的打击，方才会那样话说，也是无意的，贺叔叔不要放在心上。”
“大哥，你不必替我说话，贺叔叔你在也好，贺晋存究竟做了什么事儿，您也给我评评理儿。”
聂婉清说着，看了一眼贺晋存，他也作势洗耳恭听的模样。
顿了顿，她紧接着道：“我家人通电到大帅府，想让我回来见我父亲最后一面，看贺晋存他却欺骗了我家人，讠兑我在学堂有活动，但事实是什么，我想贺叔叔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