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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始终沉默着,紧紧抱着她。
等她不闹了,陆渊才定定的道:“夕夕,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他复又抱着她往楼上走去,俊美的五官平静如昔,如墨色般浓稠的眼中却闪过浓烈的戾气,偏执而执拗。
男人的步伐极稳,林浅夕缩在他的臂弯里,一颗心疲惫至极,空洞的眼睛里只剩悲凉:“那我们这样,算什么?”陆渊的步子几不可察的顿了顿,随即,收紧胳膊,更加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大概怕激怒 她,陆渊只留下保镖在别墅前后守着,保姆没事就呆在一楼的佣人房里,她只需要按铃即可。
在林浅夕目光所及之处,有一副烫金边框的结婚照。
照片里的男人有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五官如刀刻般深邃迷人,一身高订西装,剪裁得体的衣料下是长期锻炼下极具爆发力的肌肉。
这样一个勋贵公子,大手握着林浅夕的纤腰,在镜头里专注的看着林浅夕,对她笑得温情款款。
无怪她会沦陷。
“陆渊、陆渊......”林浅夕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心口处的疼意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泛着丝丝的疼意。
她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一边这样狠心,又满眼深情的告诉她“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是她疯了,得了臆想症,还是陆渊疯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是陆渊临走前给她倒的,林浅夕嘴角牵起决绝的笑,拿起那杯水,用尽力气一把砸向墙上的照片。
伴随着“咣”的一声脆响,陶瓷杯将结婚照砸的四分五裂,一寸寸龟裂开来,正如她此刻碎裂的心。
那串代码 卧室里的动静太不寻常,保姆挪动着微胖的身子赶上楼,气喘吁吁推开门,却愣住:“夫...夫人?”昂贵的地毯上散落着一片片瓷杯碎片,林浅夕的长发被水浸透,一缕一缕垂在肩头,分明是狼狈的境地,她抬起头冲妇人温婉一笑:“王嫂,我饿了。”她笑起来这样好看,眼角眉梢都是荡漾的春光,好似一个不知世事的明媚少女,任谁也不舍得凶她一句。
难怪陆先生会这么爱夫人啊......王嫂几乎看呆了,过去扶林浅夕坐起来,满脸慈祥笑意:“饿了就好,陆先生昨天守了您一夜,今早走的时候还吩咐我顿汤,他说您最爱喝山药排骨汤了,多喝点,长骨头......”“长骨头?”林浅夕看向她,王嫂莫名觉得她挑起的细眉带着讽刺。
“夫人?”“没什么。”林浅夕扯了扯嘴角,“陆渊还有这样体贴的时候。”“您不知道,昨天半夜您做噩梦说胡话,把先生吓坏了,连夜叫来医生,那发怒的模样是真的在意您呢!”在意?陆渊如果真的在意她,便不会和乔安琪纠缠不清。
王嫂絮絮叨叨给她擦头发,林浅夕渐渐出神。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是陆渊惯用的手段,王嫂不知道,她如今一无所有形同废人,全是拜他所赐,她也懒得解释。
是她太傻,从南大校友会陆渊彻夜不归开始,她就该明白这个男人的心了。
此时不愿离婚,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先锋集团太多的秘密,或许是陆渊需要那个对妻子忠贞不二的总裁形象,又或许,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她这辈子头一次这样爱一个人,满腔真心就被摔得鲜血淋漓。
她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去猜。
见林浅夕终于愿意吃饭,王嫂高兴的做了一桌清淡小菜,可林浅夕只是略略喝了一碗汤,就放下了筷子。
“夫人,你吃的这样少,陆先生会担心的!”林浅夕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两圈,随口道:“你别告诉他就好了。”“那我推您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先生说了......”“不用!”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陆渊?林浅夕压抑着情绪,自己转动轮椅离开餐厅,“王嫂,您去休息吧。
车祸之后我怕吵,没事别出来。”“这......”王嫂有些为难,看了看林浅夕的脸色,还是去了房间。
别墅重归寂静。
林浅夕吁了口气,凝神看了许久,确定房檐屋角都没有摄像头,艰难的转动轮椅往地下室走去。
阳光从通风口的圆洞漏进来,给这间昏暗的屋子施舍了一缕光亮。
空气中尘埃浮动,林浅夕闻着记忆中熟悉的机房的味道,几欲落泪。
她从电梯里出来,熟门熟路的 推动轮椅走到最里面,掀开一层白色罩布,一台上了年纪的台式计算机暴露在眼前。
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蓝屏过后,一个小小的窗口弹出:“请输入您的开机密码:”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林浅夕脑海里跃出几个数字的轮廓。
她颤着手,摸上已经泛黄的老式键盘,轻敲下那串烂熟于心的代码——1000001000。
我爱你。
他的世界只有0和1 “叮咚”一声,输入正确,林浅夕眼中带着怀念,想起了第一次坐在这台电脑前的情景。
六年前,陆渊毕业的时候,送了她一台顶配的台式机。
林浅夕由高兴到沮丧,有些抓狂:“陆渊,你快告诉我开机密码啊!”“自己想。”与她的气急败坏相比,陆渊眉眼低垂,专心捣鼓手中的设备,显得过分冷静了。
试遍了所有可能,林浅夕突然把键盘丢到一边,气鼓鼓的坐在那,委屈攀升到了顶点。
“陆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破罐子破摔的问出这句话,林浅夕一鼓作气,紧张的小脸绯红,话语都在颤抖,“我追了你两年,爸妈不许我再胡闹了,要我转去国外读书,可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一辈子留在国内!”最后几个字带着哭音,心脏像被人揪了一下,勾的他心软无比。
陆渊看着她的眼睛,慢吞吞的吐露几个数字。
林浅夕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烧红了。
“你...你说什么?”陆渊叹了口气,笑容里有些无奈:“你不是问密码?”林浅夕呆呆的捂住脸,第一反应竟是落荒而逃,待逃离了他的视线,又呆立在原地傻笑出声,心里控制不住的发甜。
那时的陆渊冷冰冰的,他的世界只有0和1,却给她说了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也是唯一的一次。
电脑的盈盈蓝光倒映着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林浅夕五指如飞,眼里是曾让技术部几十号人信服的沉稳与笃定。
在系统里写入一行行字符,“信号连接成功”的标识被点亮,林浅夕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新生》系统推行到哪一步了,是否上市,她被困在浅湾别墅一概不知。
不论是离开陆渊,还是将乔家的阴谋公之于众,她都迫切的需要得知外界的消息。
那次陆渊去洗澡, 她从他放在沙发上的外衣里摸出手机,发现他的手机功能一切正常,便迅速写了代理程序,把请求平均分到这栋房子附近的多个ip上,【创建和谐家园】一瞬间飙升,她删掉了所有的痕迹,还不忘擦掉手机上的指印,做完这一切,不过才花了两分钟。
再加上陆渊这几年极少回浅湾别墅,只怕早已忘了地下室里放着的东西,这才给她捡了漏。
世事弄人,现在这些冰冷的代码比起活生生的人,更能给她安全感。
楼上传来轮胎擦地的动静,是车子倒车入库的声音。
猛然从回忆中抽离,林浅夕摸到脸上的湿意,才发现,她不知在何时泪流满面了。
重新盖上电脑,调转轮椅,离开地下室的那一刻,林浅夕瘦弱的身影被明亮的日光彻底吞没,心底却和背后的屋子一样,晦涩难言。
“夕夕?”林浅夕回过头,陆渊正拿着一串钥匙站在玄关处皱眉看着她,“你怎么自己推轮椅?”魂都快给他吓没了!林浅夕没好气道:“我只是腿断了,手又没断。”陆渊放下钥匙,两步并做一步,握住轮椅把书把她从入户电梯里推出来,蹲下身子,大手抚上她瘦的尖尖的小脸,“夕夕,你哭了?”他的声音很轻,怕吓到她似得。
“我没有!”林浅夕咬唇,决绝的偏头看向一边。
“好,没有就没有。”陆渊轻笑,修长而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林浅夕的面庞,感受指下细腻的肌肤,忽然目光一顿,一指略过她盖在膝盖上的薄毯。
“为什么有灰?”Y.B独家整理陆渊盯着指尖,狭长的眸子眯起来,闪过锐利的光。
心疼 “我...我刚刚从楼上进电梯时摔了一跤!”林浅夕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抓着毯子的手揪得死紧,只希望陆渊没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陆渊目光微沉,喉头梗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人一双无辜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明明摔了,哭了,却什么都不愿告诉他,充满戒备。
曾经那么骄傲漂亮的人,是怎么自己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重新坐回轮椅的?悔恨就像山顶骤然倾塌滚落的巨石,汹涌袭来,堵的他无处发泄。
陆渊恨不得将她一把抱紧怀里,揉进骨血,最终,只是低头垂眸,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掌心。
高大健壮的男人,像个孩子似得伏在她的膝头,沉痛的氛围铺散开来,让林浅夕的心都跟着慌了。
怎么办?她还是心疼他。
没想到陆渊伤她这样深,她连看他难过都会不忍......林浅夕的手迟疑的落下去,一手抱住男人的脖子,一手轻抚着他打理得体的墨色短发,一下一下,无声安慰。
“陆渊,你怎么了?”你是在...为我伤心吗?她从未见过他这一面,他一向高高在上的,运筹帷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哪有这样无助的时刻?好像从她车祸开始,陆渊一改以往对她冷漠的态度,他对她太好,好的让她心底发慌,不知所措。
“无事。”半晌,陆渊将她从轮椅上横抱起来,眼底有些微的红意,林浅夕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哭了吗?到底哭没哭?大概是她眼中的疑惑太过明显,陆渊凉凉道:“林浅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腹诽什么。”林浅夕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盯着他看。
她被放在更为柔软的沙发上,陆渊揉捏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目光柔的像水:“是我不好,以后我会亲自在家陪你。”“等你身体养好一点,我们就开始做复健,好不好?”他低沉的嗓音暗含宠溺,林浅夕却越来越后悔,她找什么理由不好,干嘛要说自己摔了一跤?“不好,你公司那么多事情要忙,我自己在家就行了,有事我会找王嫂帮忙。”“还在生我的气?”陆渊捏过她的下巴,漆黑如墨的眸子紧锁着她。
“没有,我怎么敢生你的气。”陆渊眼神一暗,林浅夕赶忙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可怜兮兮的撒娇,“陆渊,你这样关着我,到底要关到什么时候?”“乖,你的腿还伤着。
晚上想吃什么?”他放开林浅夕,不慌不忙的挽起袖子,往厨房走去。
明显是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陆渊 !”林浅夕一把拽住他,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执拗,“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为什么屏蔽家里的信号?新生系统是不是已经投入使用了?”“没什么,听话。”陆渊好脾气的拿下她的手,在上面落下一个吻,“给你做意面?”“我没有心思吃饭!”林浅夕重重的吼了出来。
陆渊呼吸一顿,俊眼里无波无澜,似乎只是林浅夕一个人在无理取闹。
林浅夕深深吸了口气,陆渊心思缜密,和他谈条件,她永远是弱势的那一个。
她竭力控制呼吸:“你知不知道新生系统的漏洞?这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乔家再厉害,怎么可能研发出杜绝上百种癌症发生病变的技术?一旦系统投入使用,病人极有可能被误诊厌恶病情,到时候闹出人命来怎么办!先锋集团再也翻不了身又怎么办!”“我知道。”陆渊嗓音淡淡,定定的看着她,他还是那样平静,但眸光深处的深沉,藏着太多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几乎要逼疯了林浅夕。
她满眼惊骇,惊声质问:“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帮乔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夕夕,我该拿你怎么办 手撑着沙发扶手,林浅夕单脚撑地艰难站起来,陆渊下意识想抱她,却被她抗拒的拍开。
眼前的人因为右腿使不上力,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陆渊心疼极了,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磁性,“夕夕,你只需要相信我一次,我会全身而退,绝不会牵连你和先锋科技。”林浅夕红着眼睛,忽然笑了笑,一字一顿的问:“你是为了乔安琪,对不对?”陆渊喉结滚动,眸光闪动,只有发颤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他长身玉立,露出一个悲哀的浅笑:“如果我说是,但我和她没有任何实际关系,你信吗?”信,再信她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心里痛极,林浅夕蓦地拉过他的大手,狠狠咬上手腕,男人闷哼一声,不闪不避,任她在那里留下一个透出血痕的牙印。
嘴里尝到血腥味,林浅夕放开他,眼里充满了恨意:“陆渊,我受够了三个人这样不清不白的纠缠下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过问你和乔安琪的破事了!”不过问,是源于失望,她可以恨他,可以怨他,唯独不能放弃这段感情!额上青筋暴起,陆渊眼底缓缓渗出阴寒:“夕夕,别说气话。”哈,她终于惹得陆渊生气了。
林浅夕徒然生出一种报复性的【创建和谐家园】,梗着脖子道:“你尽管把我困在这里羞辱我,只要我活着一天,总有办法逃出去的!”陆渊不愿再听,一把横抱起林浅夕,将她放回沙发上:“这里是你家!哪也不许去!”男人的大掌握着她的肩,那力道掐的她生疼,林浅夕一声不吭,倔强的像一只小兽。
她浑身僵硬,背脊挺得僵直,在竭力隐忍着情绪,就这样讨厌他的触碰?陆渊眉宇间的戾气更重,大掌狠狠将她按进怀里,堵上了那张不听话的柔软唇瓣。
半晌,直到怀里的人喘不过气,苍白的小脸染上一层好看的红霞,陆渊才放开怀里的人,他垂下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暗哑的嗓音里竟透出几分无奈。
“夕夕,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陆总不必管我,”林浅夕不闹了,但清澈的眼睛里一片萧瑟,“你这几天照顾我,乔安琪就不会吃醋吗?”陆渊蹙起好看的眉头:“我们的事情,提她干什么?”话里话外都是维护。
林浅夕禁不住冷笑,这几天他的眼角眉梢全 是耐心,但只要一提到乔安琪,他就会突然改变态度。
林浅夕就是忍不住去戳他的软肋,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这样无望的纠缠应该结束了......“乔小姐漂亮大方,比我更适合做先锋集团的女主人。
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求陆总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林浅夕眼神麻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陆渊起身,拎起外套摔门离开,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哐当”一声巨响,让林浅夕的心也跟着震了一震,那道修长的身影一消失,她剑拔弩张的模样就卸了下来。
林浅夕摸着自己的伤腿,失落的笑了笑。
她是故意把他气走的,可为什么他真的走了,她会这样难过......
利益的旁观者 晚间,饭桌上冷冷清清,林浅夕看着碗里粒粒分明的米饭,毫无胃口。
王嫂从客厅走过来:“夫人,白特助刚刚打来电话,先生会出差几天,嘱咐您好好吃饭。”“知道了。”林浅夕拿起筷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大口扒饭,弄的王嫂心里也酸酸涩涩的,Y.B独家整理忍不住道:“夫人,您这是何必呢?明明心里还有先生,先生心里也有您,怎么就闹成这样...哎!”“王嫂,你不懂。”林浅夕冲她一笑,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
按她从前和陆渊吵架的规律来看,他要过一两个月才可能回家,更何况这次,她是真的惹恼了他。
心脏像被掏空了一块,只觉得,她恐怕再也不会真正的开心了。
等几天后,林浅夕趁王嫂出门买菜,重新回到地下室时,又是另一番心情。
上次刚开电脑就被突然回来的陆渊打断,林浅夕连行业新闻都没来的及点开,重新坐在电脑面前,活动了一下手指,林浅夕深呼吸了几下,纤纤十指迅速在键盘上翻飞着。
打开先锋科技的官网,突然顿住——屏幕上陆渊面容微垂,行云流水般地签署着各类文件,他的右手边坐着乔羽书,这是发布现场拍下的照片,先锋集团宣布正式进军生物医学领域。
林浅夕心中一凛,搜索“新生”项目,乔家被各大电视台采访、医学家的获奖视频铺天盖地而来。
“越乔集团荣获生物医学领域的重要奖项——拉斯克奖......”听着女主播激动的报道乔家的“丰功伟绩”,林浅夕的心愈来愈沉,像海绵被绑上石头沉入海中,四肢都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