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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他握着她手的掌松了松，放到女人的鼻沟下。
他伸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
时间仿佛都静默了下来，连风也不再呼号，生怕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良久后，他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动也不动，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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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姜方迟钝地转过头去。
火海中，书娆惊喜地望着他：“大人，一切都是阿丑自己一个人做的，与岁月楼无关，求大人饶过岁月楼的人吧。”
卫姜这才猛然间想起来，怀里的女人将他的新婚妻子藏了起来，自己顶冒嫁给了他。
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的色彩：“阿丑，你还未将长清的下落告诉我，我不准你死。”
说罢，将人打横抱起，机械地朝卫府走去。
“大人，岁月楼……”见他要走，底下的人忽然便没了主意。
卫姜头也不回：“放了他们吧。”
回到卫府，卫姜喝令人去找着大夫，自己则将阿丑放在了婚房中。
触目一片的红，那小小的身体，放在那里，存在感微弱得可怜。
卫姜亲自打了一盆水，将她脸上的血迹拭净，又亲手将她腕上的伤口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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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听话，谁让你睡觉了？我没让你睡，你敢睡吗？”
“你不是一向最听我的话了吗？我现在命令你，睁开眼来看我。”
“阿丑，你若是再不睁眼，我明天就将你的【创建和谐家园】契丢给岁月楼，让他们把你卖给一个比我还要丑得多的糟老头子。”
说着说着，卫姜自己也笑了起来。
但脸上毫无笑意。
只那嘴角，难看地向上扯去，弯出一个故作好笑的弧度。
“大人，大夫来了。”门外小厮禀道。
卫姜收了笑意，手仍不住揉着阿丑的小手：“治好她，不惜一切代价。”
大夫被吓得一跳。
阿丑的脸上，被卫姜用烫毛巾敷着，热气使得那张脸有了颜色，却掩不住的死气僵硬。
那双手，反复被他揉搓，揉得发红，却也再不会弯曲伸展。
大夫诊过脉后，看着卫姜沉郁的脸，一时不敢说话。
“大……大人，夫人她……夫人已经没了生息，老朽无能啊——”
卫姜兜头一脚踹了过去，骂道：“庸医！她的脸色和双手都还红润着，你敢骗我她死了，她怎么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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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花开过处，相思成灾
03-01 11:32 发布 | 1106 字
急于证明一般，卫姜命人搬来好大一个浴桶，将阿丑放入其中。
但阿丑身体已经彻底僵硬，浴桶也放她不下。
卫姜便将她抱到了西苑的那处温泉里。
白雾缭绕，引入的活水慢流，卫姜抱着阿丑一齐没入。
看着她卷翘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水珠，卫姜抬手替她拂去：“这么好看的眼睛，在别人面前确实不该睁着，阿丑很听话，也很是聪明，那以后，我就留你在府上了吧。”
“明天我就去岁月楼把你的东西都带过来，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不必两处奔波，你说，好不好？”
温泉水泡得久了，阿丑的身体不仅发红而且开始肿胀。
卫姜忙得抱她上去，替她换了一件干净衣裳，便又抱着她回了屋。
睡觉时他还是抱着。
这丫头畏寒怕冷，他稍不注意到，再碰她时，她身体的那股子凉意让他心慌。
翌日一早，卫姜告了假，便带着阿丑回了岁月楼收拾东西去。
没人敢提当日的纵火——皇帝身边的亲信，对付他们易如反掌。
他将阿丑抱在怀里，阔步走进了岁月楼，笑说：“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吧。”
书娆被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上前：“我……我来带大人去。”
她将卫姜引入了一间屋子，是岁月楼的最高处，附带一个小阁楼，可俯瞰全城的风景。
整个儿皇城中，也未必能够找得出与之媲美的第二间屋子来。
卫姜眉头微蹙，但脸上却泛着笑意：“不是吩咐过，不能太骄纵着了吗，怎么还是这么惯着她？”
“也真是怪不得她脾气不好，你们待她，都太纵容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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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姜再不回答。
只是将阿丑放在了一张软榻上，吩咐着：“帮我照顾好她。”
“大人，不若让书娆替大人收拾吧，女孩子的东西多，大人贵体，怎么好劳累？”
卫姜已走到了梳妆台前，淡淡道：“不必了，我自己来。”
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脂粉盒子，各个儿都精致得赏心悦目。
卫姜仿佛看到，阿丑一双小手翻云覆雨，将这些东西抹在人的脸上，使那些原本美丽的女孩子，变得更加的明艳动人，也可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只是她自己从来不会用在自己的脸上。
他也不许。
直至那夜，他或许醉得糊涂了，灵台一片混沌，不知怎么的，便半强半哄地把人给要了。
醒来过后，他看着怀里睡得正酣的姑娘，心里头似被人拿羽毛轻轻扫了一下。
微微地刺痒。
从未有过的悸动。
姑娘很快被他的目光惊醒。
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惶然地盯着他，像是初相见时，这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羽睫轻颤。
那时他也这样魔怔，鬼使神差地便将她人给买了下来。
卫姜脸上颇不自在，脑子一热，随口说了一句：“你生得像长清，我记得你妆术很好，往后十五便扮作她，过来府上一趟。”
她从来不会反抗，只会听话地点头。
从那以后，他每见她一次，她都是换好了人皮面具，将脸上细心装扮过，才肯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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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皮面具
03-01 11:32 发布 | 1149 字
对了，她的人皮面具。
卫姜猛地想起来，但四下翻找，却都无丝毫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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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姜不答她，只顾着四处翻找。
但很快，他便发觉了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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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原你一早就打算好了，连自己的脸也不要了，只为了完全地扮作她的模样。”卫姜自顾自地说着，视线落在安然躺着的阿丑身上。
想要成为别人，必先要舍弃自己。
这胭脂，毁了阿丑的容貌，她便可以下定决心完全地扮成沈长清。
卫姜蓦地笑了起来，嘶声道：“阿丑，你真是好深沉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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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东西委实很多，卫姜收拾起来，大半天的功夫便过去了。
他笑：“以后在府里，我必不会继续惯着她的，她的这些东西，我都要给她减半，免得事事依她，脾气越发骄纵。”
“……大人说的是。”
送走了卫姜与阿丑后，书娆撕扯着手绢，忍不住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个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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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片狼藉。
卫姜去而复返，回来时见到的场景就是这般。
书娆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扫落，嘴里恶狠狠骂道：“【创建和谐家园】！死了还不消停！”
“你在做什么？”卫姜沉着脸，一把推开了书娆，将那些盒子拾捡起来。
“大……大人，我……”欲辩无言。
该死！为什么卫姜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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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卫姜只是将东西摆放好了之后，问她：“那些人皮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