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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何思辰懊悔无比,他蹲下身掩面痛哭,恨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换白沫沫的健康。
雨声穿过医院走廊,一片深夜的死寂。
重症监护室外,霍延年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双充血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里面奄奄一息的女孩。
他能听见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甚至听见了白沫沫浅浅的呼吸声。
他不愿相信早上还说要好好过个年的人突然面临死亡。
他更不愿承认,自己就要彻底失去她。
冬夜漫长,霍延年却希望时间再慢点,好给白沫沫苏醒的时间。
等她醒了,亲口告诉自己她没事,何思辰的话只是一个玩笑。
霍延年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泪水划过颤抖的嘴角:“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天刚亮,换上白大褂何思辰拿着粥来。
见霍延年依旧和石碑一样伫立在观察窗外,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点吧。”他劝道。
霍延年没理会,一夜之间,光滑的下巴多了青黑的胡渣,整个人看起来都沧桑了好几岁。
何思辰知道他怪自己,只能忍痛说:“白沫沫要是醒了,你因为胃病倒下就不能照顾她了。”
闻言,霍延年黯淡的眸光亮了亮。
下一秒,他拿过何思辰手里的粥,打开后就大口吃了起来。
他要等白沫沫醒过来,还要照顾她,他不能倒下。
吃着吃着,霍延年拿着勺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突然,病房中传出心电仪冗长的滴声,震得他失手打翻了粥。
“白沫沫……白沫沫!”
何思辰立刻让护士拦住准备冲进去的霍延年,定下心和唐医生进去抢救。
白沫沫单薄的身子随着起搏器起落,紧闭的双眼始终未挣开。
何思辰红了眼,在她耳边大喊:“白沫沫,你坚持住,霍延年在等你,你死了,让他怎么办!”
第八十七章
何思辰的声音像是阵风,从远方飘来又飘走。
白沫沫只觉又深处在了熟悉的黑暗中,依旧是那种像在亲人怀抱里的温暖。
在这片温暖着,做着关于她这一生的梦。
她前半生的光在母亲去世后随之消散,直到遇见十六岁的霍延年。
“白沫沫,以后你也叫他小叔。”
不知哪个人说了句,白沫沫才红着脸对这个像大人一样的男孩叫了声“小叔。”
那时候霍白两家住的并不算近,她每次挨打都会去霍家门口做着,运气好的话可以碰见放学的霍延年。
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女孩,霍延年会细心地帮她贴上创口贴。
“以后别跑,容易受伤。”
随口的关心让白沫沫像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一样开心。
她看着霍延年,声音依旧细小:“小叔。”
只是没多久,他再也没有像那次一样对她。
但白沫沫仍旧乐此不疲地去找他,直到那天跟着陈慧去霍家,她坐在楼梯上等霍延年。
霍母突然怒气冲冲地下楼,二话不说地给了他一巴掌:“死老太婆,这赔钱货有什么可稀罕的!”
下一秒,白沫沫的视线开始颠倒。
血染红了一地,也染红了正好回家的霍延年双眼。
可对白沫沫来说,她太喜欢这次受伤了。
因为霍延年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她,有时候还会给她念课文,教她写字。
“小叔长大后要做老师吗?”
“我要做律师。”
短暂的幸福仅仅持续了十天,白沫沫被带回家,白父不准备她乱跑,见霍延年的机会也随之变少。
初中刚念完,白沫沫就辍学工作,跟着群小混混学会了染发抽烟打架。
可在外边怎么混,回到家也会被陈慧和白父打的遍体鳞伤。
面对霍延年,她始终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然而,当已经上大学的霍延年眼底不知何时多了分嫌恶,看着她的眼神都透着股疏离。
“你现在的模样真难看。”
他讨厌她了。
白沫沫拉住要走的霍延年,将手里的饭盒塞给他:“小叔,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你……”
“嘭”的一声,饭盒被打翻,饭菜撒了一地。
“不需要。”
冷冰冰的回答让白沫沫手足无措,眼泪也流了下来。
后来,她脸皮越来越厚,总是没心没肺地缠着霍延年。
就算他已经工作,还是会去蹲点等他下班。
“小叔!”
换了头红发的白沫沫兴奋地朝霍延年跑去。
他身边的同事看到他夸张的发行,都笑了:“想不到孟律师还有这么个特别的红发小妹。”
面对这些打趣的言论,刚入职不就的霍延年只觉得丢人。
可无论他怎么赶怎么骂,白沫沫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肯走。
过去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白沫沫眼前回放,她就像个观众,看着她曾经所经历的每一件事。
都说人死前会有走马灯,她回顾了这一生,是不是代表着她快要死了呢?
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忘了,她想不起来……
“白沫沫,你给我醒醒!”
突然,霍延年沙哑的声音刺破了耳畔的死寂,让她思绪一滞。
小叔?
隐约间,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在她脸上,化开了白沫沫眼前的黑暗。
霍延年……哭了吗?
第八十八章
“有心跳了!”
何思辰心电仪中重新起伏的线条,竭力稳住心绪朝霍延年说:“多和她说话,别让她睡过去。”
霍延年抚着白沫沫的黑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但是,我喜欢你……”他哽咽着,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只要你活着,无论你恨我也好,让我死也好,我都答应你,求求你,白沫沫,我求求你,活下去……”
白沫沫半睁着浑浊的双眼,空洞的眼神让人以为她此刻没有任何意识。
但霍延年每句话她都听得很清楚。
曾经梦中的话成了现实,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她该恨霍延年的啊。
恨他骗了她,恨他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安稳生活,更应该恨他间接夺走了她最爱的人。
白沫沫想恨,但恨的念头一出现,耳畔就会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
“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那时候霍延年对她的好,是真的……
泪水淌过白沫沫的眼尾,一丝悲苦从心间荡漾。
霍延年喜欢她吗
那她这一走,留给他的无尽孤寂,就是最大的报复了吧……
经过抢救,白沫沫再次被何思辰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延年,我们都要做好思想准备,白沫沫随时都可能……”
“我知道……”
霍延年站在观察窗前,望着只剩一口气的白沫沫,痛到已经麻木的心慢慢支离破碎。
天渐渐黑了,因为是除夕,漆黑的夜空是不是有烟花绽放。
病房内,霍延年坐在病床边,握着白沫沫的手默默守护着。
他望着那张苍白瘦弱的脸,艰难地扯开嘴角:“我相信,你一定能撑下去……”
药水缓慢滴落,随着跨年的倒计时结束,原本寂静的天空被烟花照亮。
细雨打着窗外枯枝,淡青色的天光慢慢驱散夜晚的黑暗。
白沫沫只觉全身都被束缚,除了意识,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奋力睁开眼,凝望着天花板柔软的灯光。
“白沫沫?”
霍延年站在身边,一双通红的眼里还残留着泪水。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