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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目送何思辰走后，霍延年回到房间，慢慢坐到床沿。
才几分钟，白沫沫的睡相就变成蜷缩状了。
这代表着她很没有安全感。
霍延年眼底掠过丝心疼，抬手轻轻抚着白沫沫的脸：“如果有天你真的恨到再也不愿意见我，我该怎么办？”
一句没有回应的低问让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连告诉白沫沫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居然还奢望她不要恨。
三个小时后，何思辰从派出所回来。
“我打听了一下，白雪最近和一帮【创建和谐家园】混走的很近。”
何思辰说着，抬手用大拇指凑近鼻子吸了吸：“那群混混聚众玩这个，昨天被抓了，白雪也……玩了。”
听了这些话，霍延年拧起眉。
真是讽刺，外人眼中是乖乖女的白雪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何思辰看了眼房门：“还没醒？”
霍延年捏了捏眉心：“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
沉默了一阵后，何思辰忍不住问：“十五年前的事，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霍延年手一滞，没有回答。
见状，何思辰叹了口气：“不说也好，免得……”
“现在不适合，等她彻底恢复后再慢慢告诉她。”
闻言，何思辰眸光一黯，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
察觉到他的异样，霍延年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何思辰深吸了口气，决定把手术的事告诉他：“延年，其实白沫沫她根本没……”
“小叔！”
第八十一章
听见房间里白沫沫惊惧的大喊，霍延年飞快地冲进房间。
被惊醒的白沫沫坐在床上，脸和唇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眼中满是未褪的恐慌。
霍延年心一刺，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没事，我在呢。”
温暖的怀抱像照进心房的一束暖光，让白沫沫慢慢平静下来：“小叔……”
她犹豫着，最后那一点点的感情冲垮了满心的芥蒂。
白沫沫放松了全身靠在霍延年肩窝，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做噩梦了？”霍延年轻声问。
白沫沫嗯了一声，鼻音浓重：“梦见妈妈和奶奶坐车走了，我怎么也追不上……”
她突然停下，那句“你也在车上”最终卡在喉咙里。
霍延年紧蹙着眉，只能将人抱紧抑制那好像随时会失去的慌乱。
门外，看到相拥的二人，何思辰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切的体会到了霍延年的挣扎，有些事说出来，可能真的会天崩地裂。
缓和好情绪后白沫沫才发现自己在霍延年的家，甚至睡在他的床上。
她一惊，连忙掀开被子要走。
霍延年却按住她：“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你放心，我去事务所宿舍。”
白沫沫立刻摇头，刚想拒绝，何思辰就走进来帮腔。
“是啊，你那的房子都旧了，晚上那么冷怎么受得了，我一会儿去帮你把东西拿过来。”
然而白沫沫还是一个劲的拒绝：“不行，我得回去……”
“白沫沫。”霍延年眉目一沉，真有几分长辈的严肃，下一秒语气有多了分无奈，“听话。”
白沫沫心微微一顿，突然忘了回绝的理由。
何思辰乘势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拿。”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房间一下只剩两人，气氛也随之多了丝微妙。
霍延年拿起外套，披在白沫沫身上。
“白雪的事……”白沫沫欲言又止。
“你想让我帮她？”霍延年突然问。
白沫沫眸光一黯，捏着被背角的手指慢慢用力：“我恨不得，他们都被抓。”
她不仅不想霍延年帮白雪，甚至有些类似报复了的快意。
白沫沫抬头，眉梢噙着丝自嘲：“这话够狠吗？”
霍延年心不觉一紧，想起她被抓的那天两人之间的话。
他迟疑了几秒，抬手抚着白沫沫的头发：“不够，所有对不起你的人都应该下地狱。”包括我。
白沫沫眸中掠过丝诧异，俨然没想到霍延年会说这种话。
然而对方拨弄自己头发的动作亲昵的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白沫沫转过头：“别碰，头发脏了。”
“我帮你洗吧。”
听到这句话，白沫沫一愣，可那双映照着自己脸的眸子让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浴室。
白沫沫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倾斜。
热水淌过头皮的温暖让她全身在一秒的紧绷后慢慢放松。
看着掌心的黑发，霍延年忍不住去想当初那个张扬的红发太妹。
“以后不要染头发了，对身体也不好。”
封闭的空间让霍延年的嗓音清亮了几分。
他一点点的关心如水浇灌着白沫沫心底的不舍，她抓着毛巾的手缓缓收紧，低声开口：“小叔，我快死了。”
第八十二章
霍延年手一顿，眉目微拧：“胡说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他无法忽略自己从白沫沫口中听见“死”这个字时的无措感。
白沫沫笑了笑：“开玩笑的。”
霍延年不言，似是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听着耳畔的搓揉声，白沫沫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小叔知道为什么我要染头发吗？”
霍延年看着她眼睫下的阴影，目光温沉：“不懂事的小孩追求时尚。”
白沫沫纠正道：“是因为我要让别人知道我是坏女孩，别人才不敢随便欺负我。”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分无奈：“可惜他们一点都不怕我，反而还让你讨厌了。”
闻言，霍延年嘴角微僵，无语凝噎。
“从小到大，只有妈妈和奶奶这么给我洗过头。”白沫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镜中的霍延年，“小叔，我们是家人了对不对？”
霍延年喉间微涩，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家人”这个身份。
他听得出白沫沫是故意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两人的关系举步为止。
霍延年没有回答，而是说：“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带出去走走。”
“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
听着霍延年如同承诺般的话，白沫沫突然红了眼，好在水淌过眼角，冲走了她的泪水。
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和他走遍世界，她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洗完头发后，霍延年又仔细的帮白沫沫吹干头发。
刚放下吹风机，何思辰就把白沫沫放在家里的东西拿来了，包括霍延年送的雏菊。
他倒了杯水，看向霍延年：“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还不如继续住在这儿，反正还有好几间空房间，也好照顾白沫沫。”
见白沫沫想开口，何思辰立马有接了句：“他们事务所宿舍的条件和这比可差了一栋别墅。”
听了这话，白沫沫抿紧了唇。
霍延年瞪了眼何思辰，却又不免有些庆幸。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霍母。
霍延年给了何思辰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地拉着白沫沫开始聊天。
出了门后，他才按下接听键。
然而对面传来的却是白父的声音。
“小霍，你妈跟你说的事，你给个答复吧。”
霍延年语气冷冽：“我不会做白雪的律师，但我可以推荐其他人帮她辩护。”
“什么？”白父声音顿时拔高，“要不是我们白家的钱，你能有今天？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面对他言语中的威胁，霍延年不为所动：“你可以去报警，但你别忘了自己犯了遗弃罪，到时候你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两句话让白父顿时收了声，好半天，他满含不情愿的声音重新传出：“行，算你小子厉害。”
话落，通话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