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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深刻于心的脸，霍延年只觉胸口的无明业火越渐猛烈。
就在白沫沫准备离开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在撞上那温暖的怀抱时，白沫沫还没来得及错愕，两片薄唇遍贴了上来。
随着唇舌的交缠，电流般的麻酥感让她双腿发软，整个人几乎都靠着霍延年的手臂支撑着。
路过的行人似乎见怪不怪，只当是感情好的过分的情侣，并没有多看几眼。
时间好像都在此刻停止，弥漫在嘴角的温度让霍延年舍不得抽身。
可想到白沫沫的病，他竭力克制着慢慢推开，却仍旧没有放手。
看着怀里已经僵住的人，霍延年沙哑的声音带着丝少有的柔情：“他不可能在十年前就喜欢你。”
白沫沫愣住，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霍延年抿抿唇：“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为什么不好吗？因为大学时，他很喜欢的一个女生向我告白，但我拒绝了，那时候的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听到这个解释，白沫沫有些发怔。
她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为了一个女生。
可几声车的喇叭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想起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和刚刚的吻，白沫沫原本苍白的脸终于多了分红意。
她挣开霍延年的手，咬着下唇又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背过身闪躲着对方炙热的视线。
然而霍延年却没有给白沫沫回避的机会，他抬手从后面轻轻拥住那娇小的身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白沫沫眸光一震，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随机慢慢紧握。
“咔嚓”的快门声，把两人定格在照片中。
两人转头望去，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他拿着相机，笑容温和：“抱歉，我是名摄影师，你们刚刚那一幕很美，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我把照片放上杂志。”
白沫沫还没回答，霍延年率先开了口。
“可以，但要做首页。”
第六十九章
听见霍延年这话，白沫沫心头一震，望着他的眼神划过些许惊愕。
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和他记忆中的印象出现了些许偏差。
而摄影师也爽快地答应了，还主动给他们看拍好的照片。
这时，白沫沫突然说：“我饿了，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好吗？”
霍延年愣了瞬，立刻点点头：“好，那你在这儿等我。”
说着，他转身朝不远处的超市跑去。
看到这一幕，摄影师忍不住感叹：“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白沫沫话锋却突转：“不好意思，请您把刚刚我跟他的照片删除吧。”
听到这话，摄影师一下愣了：“为什么？是觉得拍的不够好吗？”
白沫沫摇摇头，她望向霍延年的背影，眼眶微涩。
“他以后还要结婚的，让他未来的妻子看到不好。”
几分钟后，霍延年拿着热牛奶和三明治回到路口，白沫沫早已经离开，只有摄影师站在那儿看着相机。
见他脸色越渐难看，摄影师可惜似的叹了口气后转身也走了。
正当霍延年准备朝墓园方向过去时，手机响了起来。
竟然是桐城派出所的王警官。
因为白沫沫从前多次因为打架被处理，而他总是一次次去签字捞她，一来二去也跟王警官熟络了。
只是为什么他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自己？
怀揣着疑惑，霍延年按下了接听键：“王警官，什么事？”
“霍律师，麻烦你来趟派出所吧，你父母……”
王警官话还没说完，霍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就打断了他：“霍林涛，当着警察的面你给我说清楚，我的钱呢！”
紧接着又是一个女民警的声音：“这里是派出所，别动手！”
王警官语气无奈：“你先过来吧。”
挂了电话，霍延年只觉额上青筋不断地在跳。
他犹豫了一会儿，给白沫沫发了个短信后赶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调解室。
推开门，霍延年看见霍母坐在一变，头发散乱，脸上挂着没干的泪水，一双满是怒火的眼角狠狠瞪着角落的霍父。
他皱起眉：“爸。”
听见他的声音，霍父抬起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没等他开口，霍母起身走到霍延年面前开始控诉：“延年，你爸把我卡里最后的八十万给偷走了！”
闻言，霍延年愣住。
他们上次已经为了卡里的钱吵过一次了，这次霍父这怎么又……
霍母抓着霍延年的手，悲愤交加：“赶紧，你赶紧让警察问清楚，那些钱被他弄哪儿去了！”
霍延年却走到霍父身前：“爸，我有话想问你。”
霍父看了他一会儿，沧桑的眼神慢慢浑浊。
他站起身，径直朝外头走去：“你跟我出来吧。”
霍延年心莫名一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渐渐压到了胸口。
见他跟上霍父，霍母眼底掠过丝慌乱，一把抓住他：“你跟他有什么可说的，去让警察过来啊！”
霍延年看着她闪躲的目光，沉声问：“妈，你到底在怕什么？”
听到这话，霍母脸色一白，说不出一个字。
霍延年抽出手，朝派出所外走去。
关于何思辰和方颖的话，他要在霍父这里要一个答案！
第七十章
霍父点了根烟，夹着抽了一口，可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霍延年想着白沫沫那边没人照顾，便主动开口：“思辰让我问你们，当年我上大学的钱是哪儿来的，方颖还说我欠白沫沫两条命。”
听到这些话，霍父手一抖，烟灰瞬时掉落在地。
霍延年盯着他渐白的脸，心也莫名提到了嗓子眼：“爸，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吗？”
霍父嘴角抽了抽，眼眶也跟着变红：“你妈卡里的钱……我拿去给白沫沫做取保候审用了，另外还给她在西城买了套房子。”
闻言，霍延年一愣：“你是她取保候审的担保人？”
怪不得监狱方说担保人不肯透露一点信息，原来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救白沫沫的霍父！
霍父吐了个烟圈，沉重地点点头：“延年，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可以继承遗产的远房亲戚……”
说到这儿，他突然哽咽起来：“是你妈她骗走了白沫沫奶奶两百万的【创建和谐家园】款！”
这句带着哭腔的话如雷轰响在霍延年耳畔。
何思辰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却远没有霍父亲口承认来的重击。
他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变冷：“什么？”
年近六十的霍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他看着霍延年，眼中满是自责、惭愧和懊悔。
“她骗了老太太，说会救白沫沫妈，也会照顾白沫沫，可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分钱是花在白沫沫身上，连白沫沫妈也……也因为她死了！”
霍父蹲下身，手紧紧揪着掺杂着银丝的头发：“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自己下地狱，我想告诉你，想自首，可你妈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我……”
泪水一滴滴淌过他的脸，连同声音也苍老的不像话：“延年，白沫沫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我们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啊……”
一句一句，如同烧红的刀子在霍延年的心脏处剃肉，尖锐的剧痛顺着血液流淌到了全身每一处。
他白着脸，脑海中回忆着这十五年来关于白沫沫的所有。
原来她可以不用过得那么辛苦，她可以上完高中，考一所好的大学，拥有一份好的工作。
然后可以带着母亲和奶奶逃离父亲和继母的魔爪，可以拥有一个幸福平凡的人生。
但这些都被霍家夺走了，或者说被他霍延年夺走了。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白沫沫的苦难之上！
可自己这些年又做了什么？
偷了本该属于白沫沫的生活，还总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无知和堕落……
“霍林涛！”
霍母追了出来，可见一脸如遭雷击的霍延年，她面色一紧。
看到霍母，霍延年眼神慢慢有了焦距，但猩红的眼眶溢出的怨恨和悲痛几乎扭曲了他整个表情。
“妈，你听到了？事情真的像爸说的那样？”
颤抖的话语问的霍母身形一怔，她不敢去看霍延年的眼睛，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面对霍母的沉默，霍延年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他看着眼前口口声声为了自己好的母亲，近乎癫狂一笑。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第七十一章
随着夜幕降临，细雪被风卷着飘落。
何思辰一边给霍延年打着电话，一边将车停在霍延年家门口。
自从和他通完话后，他这心里总觉得很不安。
直到这一整天，白沫沫和霍延年都没接自己的电话，他终于忍不住回来了。
客厅房间的灯都没亮，但车却停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