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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母白着脸，震的发麻的手颤抖着，突然就失了声。
霍延年绷着唇线，眼尾微微泛红，他看着眼前的母亲，攥紧了拳：“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的心到底是红还是黑。”
话落，他转身摔门而去。
“延年！”霍父急的直跺脚，他看向怔住的霍母，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到底还要作孽到什么时候啊？”
说完，转头就要追出去，霍母却死死拉住他：“你敢说一个字，我立刻死给你看！”
听见这句狠话，霍父懊恼又无奈，全部情绪都化作一声叹息。
出了家门，霍延年径直上了车，拿出手机看着白沫沫的号码【创建和谐家园】。
好半天，他发僵的指尖才开始敲击屏幕，给何思辰发了条消息。
——我准备和白沫沫结婚。——
第五十五章
按下发送键后，霍延年仰头靠着座椅背，平复着混乱的思绪。
不一会儿，何思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霍延年深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你是认真的吗？”何思辰开门见山问。
望着一片车窗外的白雪枯枝，霍延年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连同脑海中白沫沫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认真的。”
他沉声回了句，胸口并没有预想的烦躁，反而有种从未体验过的放松。
电话那端陷入了沉默，时间长到让霍延年差点以为通话已经挂了。
好半天，何思辰才挤出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好好对她。”
说完，通话真正被切断。
面对好友的诡异，霍延年摸不着头脑，但也下意识认为何思辰不过是担心白沫沫的病。
他吐出口浊气，启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他想，白沫沫如果听到自己亲口说那句话，她会高兴的……
可等霍延年回到医院的病房，里面却空无一人，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病号服放在铺好的病床上，原本在窗台的雏菊也不见了。
他心猛地一沉：“白沫沫？”
霍延年看了眼空荡的卫生间后转身跑去护士台。
正在值班的李琳见他满脸急色，忍不住问：“怎么了霍律师？”
“白沫沫不见了！”
另一边，云溪巷。
白沫沫推开潮湿的木质大门，步伐沉重地踏了进去。
她像以前一样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奶奶，沫沫回来了。”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阵阵寒风，吹得她眼眶发红。
白沫沫走进堂屋，把怀里的雏菊花盆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霍延年的电话。
她看了会儿，最后按下了挂断键。
可没过多久，手机又开始响起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遍，白沫沫才按下接听键：“小叔。”
“你现在在哪儿？”霍延年语气中夹杂着担忧和急切。
白沫沫望着白奶奶曾坐过的躺椅，鼻尖发酸：“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儿？”
霍延年低吼道，声音也染上了分怒意。
泪水瞬时溢出白沫沫眼角，喉咙的哽塞压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想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连呼吸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当初我那么赶你走你都无动于衷，现在你倒学会不告而别了！”
听着霍延年的话，白沫沫心一紧，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主动逃避霍延年。
寂静街道中，一辆车飞速驶过。
车内的霍延年望着车前方，却丝毫不肯放过手机里那边人的回应。
他能听见白沫沫刻意压抑的低泣，而她的沉默又像冰锥，密密麻麻地扎透他的胸口。
霍延年收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我……啊——！”
白沫沫突然凄厉地惨叫一声，紧接着白父的声音传了出来。
“等了这么久，总算逮着你了！”
尖锐的刹车声过后，车停在路边。
霍延年紧锁的眸子颤了颤：“白沫沫，白沫沫！”
手机里传来白沫沫一句无力的“小叔”后被猛然挂断。
第五十六章
“死丫头，快点说，那两百万哪儿去了？”
白父凶神恶煞地抓着白沫沫的头发，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剥。
白沫沫吃痛地闷哼几声，脸色骤白：“我……说了，我没有……”
“啪——！”
又是一个狠厉的巴掌扇在她脸上，打得她头晕目眩。
“又是打官司又是做手术，你会没钱？”白父像丢垃圾一样把白沫沫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贴那么多钱给陈慧治病！”
说着，抄起一旁已经落灰的扫帚一下下抽打着瘫在地上的人。
“啊！”
皮开肉绽般的疼痛让白沫沫本能地翻滚闪躲，可白父的凶狠就像雨点让她无法逃避。
恍惚间，霍延年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救救我……
白父似是还不解恨，开始上脚猛踹白沫沫的后背：“你跟你妈都是一样的贱骨头，反正你也不一定是我的种，打死你算了！”
听到这句话，白沫沫痛苦的神色一滞。
她紧咬着牙关，似是从心底迸发出了一股力量。
白沫沫强忍着身体的痛楚爬起身，不顾一切地撞向白父：“不许你骂我妈！”
白父没防备，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见白沫沫要跑，他目光一狞，伸手将她抓了回来：“反了天了你，居然敢打老子！”
一拳一脚，白沫沫从最开始的挣扎到慢慢没有了力气。
她望着漆黑的房梁，泪水从充血的双眼缓缓滑落。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希望白父打死自己。
也许那样，她就可以看见妈妈和奶奶了，也不用再因为霍延年而伤心难过……
冷风刮过巷道，卷起一片寂寥。
从何思辰那里得知白奶奶的住处后，霍延年立刻赶了过来。
可刚进大门，便听见里面传来白父的骂声，以及那似曾相识的闷响。
他不敢耽搁，大步跨进堂屋。
眼前的一幕如同岩浆泼进霍延年的双眼，灼烧的剧痛却在全身蔓延。
白沫沫瘦弱的身躯躺在地上，半睁着的眼愣愣望着上方，整个人死气沉沉地如同一具尸体。
“住手！”
霍延年一把抓住白父拿着扫帚的手，力道大的几乎要碾碎对方的骨头。
白父龇牙咧嘴地哀嚎起来，见是他，面色一慌：“你，你怎么会来这儿？”
然而霍延年已经没空理会他，他蹲下身，将白沫沫抱入怀内。
“白沫沫？白沫沫！”
他扶着白沫沫冰凉的脸，声音染上抹少有的哭腔。
见状，白父立刻丢下扫帚，趁机离开。
听见霍延年的声音，白沫沫的眸光渐渐亮起：“小叔……”
明明已经遍体鳞伤，语气却又带着几分轻松的惊喜。
好像只要看见这个人，她就重新有了力量。
看着她苍白的模样，霍延年的心像是被无数刀子切割着，痛苦一寸一寸地吞噬着他所有的冷漠和沉稳。
“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就要把人抱起来。
白沫沫眼底掠过丝慌乱，费力抓住桌腿：“不，我不去医院……”
“到现在你还要胡闹！”霍延年收紧了手臂，通红的眼中带着遮不住的无奈和怜惜。
白沫沫倔强地推开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没下死手，我没事……”
话落，鼻腔忽然涌上一股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