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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不及斥责方颖的疯狂，便撞上了白沫沫那双满含震惊和无措的眸子。
霍延年心一空：“白沫沫？”
此刻，他又一次在她面前感到慌乱和不安。
方颖站在原地，对白沫沫的出现从诧异变成了快意。
白沫沫望了眼刚刚不小心撞自己的病人，又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无所适从地挤出句“抱歉”后转身离去。
霍延年呼吸一滞，下意识地追了过去：“白沫沫！”
然而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白沫沫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撒开了腿。
见她跑起来，霍延年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等等！”
他一把抓住白沫沫的手，将人稳稳当当地捞进怀里，又恼又忧：“跑什么？不知道自己不能剧烈运动吗？更何况你才做完手术，刀口也没长好。”
白沫沫低着头，有意闪躲着面前人的眼神：“我只是想去拿扫把打扫，怕别人不小心踩到……”
说着，她推开霍延年，还不望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霍延年蹙眉，拢了拢她身上的衣服：“你回病房，我去处理。”
说完，他转身朝护士站走去。
望着那挺拔的背影，白沫沫突然就红了眼。
不为霍延年的回答，也不为他和方颖的亲密，而是为了自己的心。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霍延年的感情不该存在，如果不爱他，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这么复杂……
回了病房，白沫沫径直走到窗台前，盯着雏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忽然一暖，她回过头，将霍延年站在身边。
“下次出去不要端热水，我给你买了暖手袋。”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清凉的药膏涂在她一片红的手背上。
细微的刺痛感让白沫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烫伤了。
“小叔。”她看着霍延年，声音压抑的有些沙哑，“手术费是你出的？”
霍延年手一滞：“是秦霄宇，思辰也知道，医院不可能收双倍的手术费。”
他停顿了几秒，带着几许试探转移了话题：“刚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白沫沫神色微变，没有答话。
而她的沉默却像猫爪子挠着霍延年的心口，有些痛又有些发闷。
两人无言，微妙的气氛最后被李琳的提醒打破。
“白沫沫，该拆线了。”
说着，她忍不住朝霍延年打趣了一句：“这回霍律师可不能在一边盯着了。”
听了这话，白沫沫面颊一热，才漫起的惆怅慢慢消散。
霍延年松开手，遮掩似的轻咳两声：“我先出去。”
说着，不放心地看了眼白沫沫后才离开病房。
白沫沫坐到病床上，李琳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问：“你喜欢的人是不是霍律师啊？”
白沫沫眼底闪过抹愕然，但还是没有否认。
她点点头，又给出了另一个答案：“但不能再喜欢了。”
李琳愣了愣，没等她追问，唐医生就来拆线了。
走廊，霍延年倚靠着墙，脑海中不断闪着白沫沫那个眼神。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何思辰。
他缓和了心绪，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电话那端的何思辰开口就问：“白沫沫怎么样了？”
第五十三章
听见对方第一句话问的居然是白沫沫，霍延年眼底掠过丝莫名的不悦。
何思辰和白沫沫认识还不到两个月，就算作为医生关心病人，但那担忧又隐忍的语气无法不让人多想。
更何况他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性子。
“正在拆线。”霍延年下意识地看向病房门，“唐医生说刀口恢复的很好。”
话落，耳畔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何思辰话锋忽然一转：“找个时间好好跟阿姨谈谈，特别是关于白沫沫的事。”
霍延年听出他话里有话，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
然而这一次何思辰没有嬉皮笑脸，语气反而凝重地像在宣告一个病人的死亡。
“延年，你和我都对不起白沫沫。”
他顿了顿，嗓音染上分嘶哑：“你回去问问阿姨，你的大学学费怎么来的。”
说完，何思辰挂断了电话。
霍延年僵在原地，心因为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开始掀起骇浪。
为什么何思辰会让自己和霍母谈谈白沫沫的事，甚至还有大学学费。
霍延年正愣神，唐医生和李琳走了出来。
“白沫沫有些困了，让她休息一下吧。”李琳低声道。
他朝里面看去，白沫沫已经躺下了，脸色相比刚才还要苍白不少。
霍延年心一揪，说不清的怜惜和担忧漫上眉梢。
唐医生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后走了。
霍延年思索了一会儿，叫住准备回护士站的李琳：“我回家一趟，如果有事立刻打电话给我。”
李琳点点头：“好。”
霍延年走了几步后又折回病房，给白沫沫捻了捻被角才走。
听着脚步声近了又远，白沫沫缓缓睁开眼，手覆上胸口，呢喃了句：“奶奶，对不起……”
阳光照着皑皑白雪，银白的光辉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霍延年在父母家门口站了半天才推开家门。
霍母正在看电视，见他回来了，惊讶过后立刻黑了脸：“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妈了呢！”
霍延年没接话，而是望向听见动静从书房里出来的霍父：“爸。”
因为钱的事，霍母和霍父开始冷战，霍父看起来也没有以前精神了。
“延年？你怎么回来了？白沫沫谁照顾啊？”
听见霍父这么说，霍母冷哼了声偏过头。
然而霍延年却转头看着霍母，缓缓走过去：“妈，当年我大学学费是怎么来的？”
闻言，霍母脸色一变，目光闪躲：“你问这个干什么？”
霍父心也提了起来，跟诧异霍延年怎么突然问起十几年前的事。
察觉到霍母故意的回避，霍延年顿觉她隐瞒了什么。
“妈，当初我们家拮据到连我高中学费都要东拼西凑，为什么你们突然能拿出大学四年的全部学费？”他一字字发问。
霍父眼神暗了暗，正想回答，霍母率先开口：“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之前一个远房亲戚过世，他没儿女，遗产就给我们了。”
“多少？”霍延年问。
霍母铁青着脸甩出一句：“一百万。”
“遗嘱证明呢？”
霍延年的追问瞬间点燃了霍母的怒火：“你这是在干什么？把我当成法庭上的犯人审问吗？”
第五十四章
关系本就有些紧张的母子有了争吵的趋势，让整个气氛都变得分外焦灼。
霍延年平静地看着如坐针毡的霍母：“好，那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推白沫沫？那时候的她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如果她死了，你想过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说话间，年幼的白沫沫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又在他脑海浮现，刺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霍父眼眶一酸：“延年……”
霍母“噌”地站起身，瞪大了眼：“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穿又供你上学，结果你为了一个外人一次次的气我，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是不是以后为了她，你还会把我送进牢房？”
她像是为了保证气势，故意拔高了声音。
霍延年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眸中掠过丝挣扎后将视线放在了霍父身上：“爸，你说。”
霍父张了张嘴，话如同在喉咙里打了结，堵得脸通红。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怕说出来会严重打击儿子的自尊心。
将霍父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霍延年的心也开始焦躁：“那你让我娶白沫沫，又是为了什么？”
没等霍父回答，霍母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健步跨到霍父面前怒骂：“让儿子娶白沫沫？你老糊涂了！？”
霍父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着，声音低沉：“强扭的瓜不甜，延年不喜欢小颖你我都知道。”
“难道他就喜欢白沫沫？”霍母看着霍延年，警惕慌乱的眼神和方颖如出一辙，“你可是亲口对我说过你不喜欢她的。”
面对她过分的偏执，霍延年终于忍无可忍：“为什么一说到关于白沫沫的事你就这样？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值得你那么对她！”
霍母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又为了她和我吵，我为了儿子的幸福，选一个好的儿媳妇错了吗？”
“好儿媳？所以你根本不管我的想法，只想为你自己找个好儿媳？”霍延年看着她，沙哑的声音满是压抑。
盯着霍母快要喷火的双眼，他不知是赌气还是吐露心声地继续开口：“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会娶白沫沫，这辈子我只娶她！”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霍延年脸上，伴随着【创建和谐家园】辣的刺痛，嗡嗡声在他耳畔响起。
霍父大惊：“你干什么！
霍母白着脸，震的发麻的手颤抖着，突然就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