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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怎么不来照顾着？”
“坐牢了。”白父脸上写满了不甘，“把人害成这样，没赔一分钱就算了，还留这么个烂摊子给老子。”
霍母目光一转，语气多了分难以察觉的警惕：“那你妈呢？”
“死了。”白父轻描淡写，仿佛死的只是个陌生人。
听到这回答，霍母神情一松：“你也别担心，陈慧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面对这句不咸不淡的安慰，白父心里冷嗤，还说是好朋友，连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好歹拿出点钱表示一下心意吧！
另一边，李琳拎着蛋糕走进病房。
白沫沫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愣住了：“李姐，这是……”
“那个秦律师送给你的。”李琳放下蛋糕，嗔怪了句，“你过生日怎么不告诉我？”
白沫沫一头雾水：“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闻言，李琳也蒙了：“难道他记错了？”
白沫沫皱起眉，看着那包装精致的草莓蛋糕，并没有食欲。
她上一个有蛋糕的生日还是在八年前。
那年霍延年大学毕业，进入律师事务所前碰上她过十六岁生日，就给她买了个草莓蛋糕。
白沫沫至今还记得那个味道，和他给的糖一样的甜。
还没等她从回忆中抽身，心肺的绞痛如浪潮汹涌而来。
刺眼的血从白沫沫口鼻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李琳大惊失色：“白沫沫！”
因为和霍父的争吵，霍延年脸色并不怎么好。
他刚走出病房，便见方颖从楼梯口走出来：“你回事务所吧，叔叔阿姨这儿我来照顾。”
对于她的热情，霍延年回应的冷淡：“谢谢。”
话落，他朝电梯走去。
方颖看着那淡漠的背影，心中忐忑：“延年！”
霍延年停住脚，不耐侧目。
“你不喜欢白沫沫，对吧？”方颖一字字问。
霍延年心跳微微一顿，口袋里的手慢慢收紧。
良久，在方颖的心都快因他的沉默接近崩溃时，他才沉声开口：“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
方颖并没有察觉霍延年目光中的闪烁，反而换上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如果你还不想结婚，我可以继续等。”
可看到她势在必得的眼神，霍延年却觉反感。
同样是爱慕，为什么白沫沫看起来那么单纯且坚定。
“不用。”霍延年转过头，毫不拐弯抹角，“我不想等你青春不再的时候怨我耽误了你。”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方颖是什么表情，抬腿迈进了电梯。
或许是还沉浸在方颖的问题里，他并没有注意电梯是向上升的。
直到电梯门开，霍延年踏出去才反应过来。
他懊恼地捏了捏眉心，按下电梯按钮。
等待间，一个正在打电话的警察也来等电梯。
警察连声嗯了几声后对手机那边说：“是因为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人已经没了。”
第二十八章
熟悉的字眼像无数细针扎进霍延年心里，刺的他呼吸一窒。
“同志！”他一把拉住准备进电梯的警察，“你说谁因为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没了？”
警察吓了一跳，也没有立即回答。
霍延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不断闪过白沫沫的脸。
就在他想追问时，护士推着移动病床从病房中出来。
病床上躺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没了气息。
看着病床在面前经过，霍延年僵在了原地。
“独居老人，连个来照顾的子女都没有。”警察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还因为这么罕见的病去世，世事无常啊……”
霍延年面色微怔，后脊冷热反复交替了几遍才平复了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还好，不是她……
他垂下手，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的重物。
霍延年道了歉，跟着警察一块进了电梯，思绪却没有从那病名中抽离。
夜深。
寒【创建和谐家园】过整个城市，晃动着光秃秃的树枝。
过分寂静的病房放大了滴管中药水滴落的声音，一下下仿佛时间的流逝。
白沫沫躺在病床上，睡颜不安。
她只觉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耳畔却不断回荡着霍延年那句“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白沫沫痛苦地捂着耳朵，嘶声哭喊：“小叔，我没有杀人，我没罪！”
突然，一抹陌生的温暖擦过脸颊。
白沫沫浑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撞上一双深邃的瑞凤眼。
“怎么……又是你？”她偏过头，躲开那只落在自己脸颊的手。
秦霄宇手肘撑在桌上，姿态慵懒：“你伤口的纱布要掉了，帮你扶一下。”
白沫沫抿抿唇，没有做声。
秦霄宇看了眼她发干的嘴唇，侧身倒了杯热水，视线也扫到了一旁纹丝未动的蛋糕。
他调整好病床高度，将水递给白沫沫：“你是第一个被我伺候的人。”
恩赐般的语气让白沫沫皱起眉，她没有接，拿起桌上另一杯凉水仰头喝下。
秦霄宇愣了瞬，也没恼，反而觉得她的性格还和八年前一样。
他放下杯子，淡声问：“蛋糕怎么不吃？”
闻言，白沫沫握着杯子的手一紧：“不喜欢。”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谢谢你。”
秦霄宇却笑了：“你真以为蛋糕是我送的？”
白沫沫惊讶地看着他，李琳不是说秦律师送的吗？
“我送的生日礼物能这么寒酸？”秦霄宇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指，“也只有霍延年那家伙才送这东西。”
听了这话，白沫沫当即拉下脸：“小叔送的东西很好。”
秦霄宇轻哼：“刚刚不是说不喜欢吗？怎么又改口了。”
白沫沫面色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挪开了视线。
见她沉默，秦霄宇也丝毫没收敛，反而觉得对方生气时拧鼻的小动作有些有趣。
他又提了霍延年几句，白沫沫始终没再说一句话。
秦霄宇这才没了兴趣，让她好好休息便走了。
他看了眼时间，突然转步朝3号重症监护室走去。
看着情况更加糟糕的陈慧，秦霄宇眉头渐渐紧蹙。
如果她能醒，也许能【创建和谐家园】到白沫沫上诉，毕竟陈慧可是杀害白奶奶的凶手……
这个念头才划过脑海，秦霄宇便见病床上的人呼吸急促了几分。
没一会儿，陈慧慢慢睁开了眼。
第二十九章
“取保候审？”
阳光落进病房，映照着白沫沫惊讶的脸。
正午刚过，狱警就来通知取保候审她的申请通过了。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申请。
白沫沫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何思辰身上，可看他的表情，显然也不知情。
狱警解下白沫沫的电子铐：“由于你的情况特殊，监狱方不会要求随时传唤，但每个星期都会让人过来查看情况。”
“等等，我没有申请取保候审啊。”白沫沫解释道。
何思辰谨慎地问了句：“担保人是谁？”
然而狱警却回答：“抱歉，担保人希望做保密处理。”
听了这话，白沫沫和何思辰都想到了同一个人——霍延年。
白沫沫眸色亮了瞬又暗了下去。
霍延年不会这么做，他那么坚决的认为自己犯了罪，又怎么会在乎她的生死。
而何思辰也很快否定了心中的猜测。
自己昨天才在墓园遇见霍延年，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白沫沫现在的情况。
可除了他，还有谁能做白沫沫的担保人？
等狱警走后，何思辰看着白沫沫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好半天才问：“白沫沫，你和霍延年认识多少年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白沫沫心一沉：“你认识他？”
何思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