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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
沈闻语气担忧,他看着眼前似乎还没有从噩梦中回过神的温舒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温舒纭僵坐在床上,手紧紧攥住被角,由于用力过度,指尖泛起青白色。
噩梦的余韵还在她身上停留,喉咙是干涩肿痛的,额头上也挂着一层细汗,濡湿了额角的碎发。沈闻摸了摸她脖颈,脖颈上也是冰凉黏腻的冷汗。
沈闻对她是有耐心的,没有再说话,安静地陪着她,等她缓过来。
宽敞的卧室内一时只余下温舒纭不均错乱的呼吸声。
过了好久,温舒纭才恢复了清醒,但话一开口,声音还是不成调的。
'我做噩梦了。'暖黄的灯光下,温舒纭的脸色却也是惨白的。
'都是假的。不怕,不怕啊。'沈闻摸了摸她的脸,有些烫。他起身下床,'我去给你倒杯水。'
'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骇人的噩梦了。作为一个曾长期挣扎在噩梦中的心理疾病患者来说,她意识到。这种情况不太妙。
温舒纭掀被下床,光着脚走到衣柜前,从最下面的夹层中翻出一个贴了紫色标签的药瓶。
这瓶好久都没吃过的,已经被她压箱底的药又被她重新翻出来。哆嗦着手倒出来两粒,等沈闻再次走进屋内,她接过杯子,有些急地就着沈闻给她倒的温水吞了下去。
'这是什么?'
沈闻从她手中拿过药瓶,看着瓶身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符,皱起了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温舒纭吃了药后就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她又把药瓶拿回来,放回到夹层里,关上了柜门,含含糊糊地说道:'之前吃的药,助眠的,我已经很久不吃了。'
听她这么一说,沈闻的心非但没有半点放下来,反而更加怀疑了。
他不是看不懂药瓶上写的字,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治疗重度抑郁及焦虑。
沈闻面色复杂地看了她半晌,但没开口问她。他知道她不会想说的。
'睡吧,有我陪着你呢。'
'好。'
是啊,她有阿闻呢,怕什么?
温舒纭重新躺回到床上,沈闻替她掖好被脚,把她脸前的碎发拨开后,才闭了灯。
室内再次陷入黑暗。
温舒纭规矩地躺在床上,被子下的双手却是攥紧的,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她原以为她不会多在意那场莫名其妙的噩梦的,可闭上眼的那一刻,恐惧感和迷茫感却又扑面而来,让她近乎窒息。
她总觉得。这场梦是有指示性的。
梦中发生的一切,似乎将会在未来的某个节点出现。很奇怪的,她今晚就偏偏信了这种梦境玄学。
温舒纭有些不自觉地微微战栗。
黑暗中,两行泪安静地从她面颊淌落。
她其实是不信鬼神的,可这场梦,却让她无端生畏。
……
沈闻又到厨房里给她倒了杯温水。他的脑子是有些混沌的,不仅是因为睡眠被打断,还因为他刚刚看到的那瓶药。他从冰箱里拎出来一瓶柠檬水。连喝了几口,身上才觉得舒服了些。
等他回到卧室,温舒纭看起来已经睡熟了。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上床,可他刚躺下来,温舒纭就靠了过来,就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一样,额头抵在他胸膛前,两只手搭在他身侧,呼吸间的气息全部都喷洒在他身上。
沈闻抬起胳膊,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夜色漫长而寂静,卧室内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黑暗掩盖了两人脸上的神情,伴着夜晚的宁静,两人各怀心事,思绪纷飞。
沈闻等到温舒纭的呼吸放得均衡,身体也舒展开了之后,才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呢。'
第八十章 “我哥。”
今天是个好天气,暖阳用它的全力驱散了末冬的寒意。
估计是昨晚吃了药的原因,温舒纭起的比寻常晚了很多。等她从松软的被子中挣扎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
这个点沈闻早就去上班了。他临走前给她留了字条,嘱咐她锅里有温着的早餐,记得吃。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温舒纭还是不忍心辜负沈闻的劳动成果。洗了漱之后强撑着吃了小半份早餐。
她没忘记自己今天和文柔的约,吃过早午饭后就出门了,还带着她送给文柔的礼物--一捧铃兰。
铃兰是温舒纭最喜欢的花,她相信文柔也会喜欢的。
坐车前往咖啡厅的功夫。她给沈闻发了条消息,主动汇报自己的今日行程。不过他没回,估计是正在忙。
车子刚在咖啡厅前停下,文柔眼尖,认出来了,迈着小碎步从屋内跑了出来。她今天穿了白色的长款外衣,头戴一顶白色的毛线帽子,跟只小白狐狸一样可爱。
'你来啦。'文柔看看她手中捧着的花,'这花是给我的吗?'
'对啊,怎么样?大明星喜欢这花吗?'温舒纭打趣她。
'喜欢。'
文柔接过花束,低下头凑近了些,仔细闻了闻。'这是什么花啊?'
'铃兰花。'
'哦,原来这就是铃兰花啊。'
文柔左手抱着花,右手挽着她的胳膊,'走吧。我们进屋。'
……
两人在二楼窗边视野最好的位置上落座。
文柔亲自泡了两杯热美式,还拿了些各式各样的小甜点端了上来。
'尝尝我的手艺。'
文柔双手支在下巴上。眼里满是渴望被点评的期待。
温舒纭装模作样地把杯子端了起来,先嗅了嗅咖啡的香气,而后才慢慢啜饮了一口。
她砸吧着嘴,最后点点头:'嗯,味道不错。'
文柔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两个梨涡在她唇角绽放。
看得出来,她今天心情很好。
'对了大明星,你都不去拍戏吗?怎么每天就赖在咖啡厅里?'
'我前不久刚杀青一部戏,估计过一段时间能开播。'
'那我可得看看啊,看看文柔大明星的演技如何。'
文柔眨巴了下眼,小声道:'你之前没看过我演戏吗?'
温舒纭:'……嗯……我不常看电视……'
有点尴尬。
文柔倒不介意:'就算你看了我拍的戏估计也记不住我,我就是个小配角。'
'小配角又如何?戏是不分贵贱的。'温舒纭安慰她。
文柔不需要她的安慰。自己很想得开:'其实当十八线艺人真挺舒服的,钱不少挣。还没有什么记者跟拍,也不用担心私生饭的问题。'
'嗯,这种想法是很好的。'
……
晒着暖融融的阳光,两人在光影下闲聊。
咖啡馆里还有一只猫,通体是纯白的,没有一根杂毛,它也很会享受,在落地窗前的毛毯上缩成一团。眯着眼睛,晒着日光浴。
温舒纭喝了口咖啡,想起来一个问题:'对了文柔,你为什么要进娱乐圈啊?感觉你的性子并不是太适合这里。'
文柔的小脸有一瞬凝怔。她捧着咖啡杯,似乎是在挣扎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温舒纭打算换个话题打破沉默之际,她开口了。声音微弱,配合着她纤瘦的身材更显落寞。
'我是为了站得更高、更显眼,这样他才能看到我。'
这下是换成温舒纭愣住了。
她一下子联想到文柔的抑郁症,或许。这病也是因为她口中的'他'才生的。
文柔今天编了长辫,斜斜垂在左侧胸前,束紧发尾的头绳上,有朵淡粉色的樱花。阳光从她身侧洒进来,照亮她半个侧脸,衬得她的皮肤白到近乎透明,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文柔有些失神,但眼神里却有着淡淡笑意。
那是种只有她自己懂的幸福感。
温舒纭没问她关于那个'他'的事情,她怕侵犯文柔的隐私。
但文柔却自己说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柔软,糯糯的,跟她的性格很符合。她像讲故事一样,慢慢说着。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他是谁?'温舒纭顺嘴接了一句。
'我哥。'
第八十一章 “我们已经失去这么多年了。”
下午两点,温舒纭拎着杯咖啡从文柔的店里走了出来。
文柔没送她出来,她正在内间睡觉。
文柔的故事只讲了个开头就戛然而止了。一提到她的哥哥,她的状态就不对劲了,刚说了几句就开始止不住地流泪,头痛也剧烈地发作起来,温舒纭看到她的痛苦模样,哪还敢让她再说下去?伺候着她吃了药,就劝她去休息了。
文柔是个很听话的人,没有一点反抗地,任由温舒纭把她扶到内间的床上躺下。
温舒纭要她睡觉休息,那她就照做。
等温舒纭看她状态稳定了,打算离开时,文柔说话了。
她的下巴尖尖的。两颊也是深凹内陷,整个人埋在纯白色调的被子中,更显得虚弱和颓废。
她轻轻弯了弯唇角,幅度之小,以至于梨涡连半个影都没露出来。
文柔的声音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