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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沈闻把温舒纭放在沙发上,急忙去把空调温度调高,然后又到厨房里给她煮了杯黑糖姜茶。
等待姜茶煮开的功夫,他又拿泡脚桶打了桶热水,里面扔了不少生姜片用来驱寒,端到沙发前,单膝跪在温舒纭脚边,开始脱起她的袜子。
温舒纭有些害羞,下意识把脚往回撤了下,想自己脱袜子,却被沈闻直接在脚背上来了一巴掌。'别乱动。'
……好吧,她不动了。
把袜子脱了下来,沈闻把她两只小脚捧了起来,放进泡脚桶里。她脚上的冰凉让他的眉头紧蹙。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带了些薄怒:'以后要是想找我的话,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别在那傻等。'
谁能想到你这一忙,就忙到下半夜了。温舒纭腹诽。
沈闻像是钻进她心里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弹了她个脑瓜崩,'别在心里骂我。'
温舒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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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煮好了,沈闻给她盛了一小碗,催她趁热喝。
温舒纭不肯喝。
沈闻拉下脸,声音严肃,'快点喝了,你不怕你肚子疼?'
温舒纭委屈,她支支吾吾的,'晚上喝姜,赛砒霜……'
沈闻气笑了,无奈地捏捏眉心,想了一下。然后把手里这碗黑糖姜茶一饮而尽。
温舒纭盯着他上下翻滚的喉结,眨巴两下眼,不明白他这波操作是什么意思。
喝完,沈闻又重新去盛了碗姜茶,递到温舒纭面前。
'喝吧,我也喝了,大不了咱俩一块儿死,也能落个亡命鸳鸯的称号。'
温舒纭:'……'
这条疯狗。
没办法,温舒纭只好先放下心里那些养生小妙招,咕噜咕噜地乖乖喝下了这碗沈氏姜茶。
嗯……味道和大学时的差不多。
这么多年了,他手艺还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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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灌进去三碗姜茶,热热辣辣的。身上的寒意也被驱散殆尽了,原本冻僵了的手脚此刻也有了血色,有了温度。
'把温度调低点吧。'温舒纭有点热了。
'不冷了?'沈闻朝空调总控制台走去。
'不冷了。'
'好。'
把温度调到24度,沈闻又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毛巾,半蹲在温舒纭面前,动作温柔地替她擦干净脚。
他低着头,温舒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从他轻柔的动作中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这种耐心与温情,跟数个小时前差点强她的沈闻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到底有几副面孔呢。温舒纭心想。
擦干净脚,倒了洗脚水,沈闻坐到了她身边,双手握拳搭在膝盖上,问她:'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吗?'
他当然知道阿纭来找他,无非就是为了跟他解释简诚和简思尔的事情。
'可以。'温舒纭双手支在沙发上,坐直了一些,'那个小女孩,不是我生的。她妈妈是我在墨尔本认识的好朋友,不过她去世了,我答应她要替她照顾好孩子的。我怕别人知道她没有妈妈会欺负她,就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了。至于那个男人,是她的爸爸,不是我的老公。'
温舒纭挑了最重点的说。
沈闻明白了,但他没有说话,他知道温舒纭还有别的要同他说。
温舒纭不停地打量着他的脸色,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分析出他心中所想。
'我和他们认识的过程,你想知道吗……'
沈闻不明确表态:'如果你愿意跟我说的话,也行。'
'这个过程很复杂,我可能要花很长时间跟你解释。'
沈闻到厨房给她倒了杯水,落座,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胳膊搭在沙发边沿,含着笑意,'答案很长,要用一辈子来回答,我已经准备好听你了。'
'……'
温舒纭胃中翻涌,他怎么还学上梁思成和林徽因的爱情骚话了。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慢慢说给你听。
……
第五十五章 “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故事。”
关于简诚和笛尔。
故事的开始是简诚落在笛尔纤细腰肢上的炽热视线。
故事的结束是一个杀死了自己母亲的婴孩。
简诚和笛尔相识的过程,温舒纭并没有亲眼见证,她都是从笛尔口中听说的。也许这其中有许多主观色彩,谁知道呢。
笛尔,一个混血美女,她的母亲是个意国人,父亲就不知道是谁了,总之,在她十三岁那年,她母亲抛弃了她独自回了意国。
笛尔这个名字是温舒纭给起的,取'dear'的谐音,她的真名太拗口。温舒纭总是念不好,便给她取了个中文名。笛尔自己也很喜欢这个新名字,到哪儿都愿意用这个名字来介绍自己。
笛尔在被母亲抛弃后,去打过黑工,也去过福利院,不过那里的条件实在太过艰苦,还要忍受比她大的人的欺负,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跑出来了,在社会上像孤魂野鬼地游荡了一段时间后,把红.灯.区选做了落脚点。
她年纪小、没学历、没钱,能干什么?
也就剩下这副还算美艳的皮囊了。
她当然知道做这种事的女人是不被人瞧得起的。也知道这个'工作'是社会最底层最肮脏最没有道德廉耻的。可是,在她兜里连一个子儿都没有,饿到眼冒金星时,还哪能管什么道德尊严的呢?
道德、尊严,值几个钱?能当饭吃吗?不能。
她要吃饭,要活下去,所以,她走上了做妓.女的那条路。
说起来,她并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走上这条路的,她也曾尝试过用正当努力让自己活下去。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她选择放弃的时候。放弃得很决绝。
凭着她娇俏明艳的面孔和纤细姣好的身材,笛尔在这行混得很吃香,有时还会遇上有钱的金主,被【创建和谐家园】起来,过上还算不错的生活。
笛尔与温舒纭相识,还得感谢她的某任金主。她那金主给她买了处房子,正好就是温舒纭的隔壁,一层两户,再加上笛尔还是热情的自来熟性子,很快就跟温舒纭相熟了起来。
但当时的温舒纭抑郁症正是严重时期,处于灰色危机,情绪一直不高,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精神头,每天都在平静中崩溃,在崩溃中平静。笛尔很担心她,也许是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生活的相同经历,让她对这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多了很多的关心。
笛尔不'上班'的时候,经常会去砸温舒纭的门,去看看她今日心情状态如何。她还经常拉着温舒纭出去散心,也会给她做意国特色菜吃,虽然并不合温舒纭的胃口。
关于自己妓.女的身份,她没有选择隐瞒温舒纭,她觉得,她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彼此就不应该有所隐瞒。
笛尔很坦诚,温舒纭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对她也没有一丁点的嫌弃,没有像常人那样戴上有色眼镜去看她。笛尔确实被她感动了,从那以后对她也是更加的掏心掏肺。
如果温舒纭此时还在国内,按照伦理纲常来说,她或许会真的介意笛尔的身份。不过,那时的她,正是处于逆鳞满身的叛逆期,她知道与笛尔交往是不被社会认可的,那她就偏要和她交往,和她成为好朋友。况且。笛尔对她那么好,她不能辜负了人家。
温舒纭知道,这世界上最不缺为钱奔波的人。步入这行,又有谁是心甘情愿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难言之隐吧。
她的三观始终坚定地告诉她--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故事,都值得被尊重。
***
关于简诚和笛尔的初遇,是在Cherry酒吧,一家明面上是喝酒唱K,实则满是【创建和谐家园】交易的酒吧。这里也是笛尔的'工作场所'。
简诚是个走私商,走私的货品很繁杂,有正经的生活日用品,也有不正经的。诸如毒.品军火之类的,他也沾了些边。
那晚简诚与一个澳洲本土老板议事,地点就选在了Cherry酒吧,由简诚做东。他知道这位老板尤好女色,便投其所好,为他点了五六个美女。笛尔也在其中。
这老板眼光不差。一眼便相中了笛尔,笛尔也很上道,哄得他乐呵呵地喝了不少酒,又跟简诚配合着,趁他酒醉之际,连哄带骗地,让他签了合约。
简诚对这晚笛尔的表现很满意,同时他对笛尔也很感兴趣,不仅是因为她裹胸吊带下那截纤细的腰肢,还因为她很聪明。
他也算是久经此种场合的男人了,但还从来没见过像笛尔这样有头脑的妓.女。
像她的同行们,更多的只是会张开双腿,发挥自己的优势讨男人欢心,并没有人能像笛尔这样,会用脑子,不需要献出身体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简诚喝了口酒,视线流连在她不盈一握的腰线上,带着贪婪和欣赏。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身边如果有这样一个女人,也不错。至少在他谈合同时,她可以用她女人的身份帮上他。
简诚这人心思很深,否则他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他眼中永远都是以利益为主的,只有对他真正有利的人才能陪在他身边,为他谋事。
说简诚善良吧,看看他的所作所为,就能断定他肯定不算善良那一挂的。但若说他不善良,救了笛尔性命的那人也确实是他。
那是个雪夜,笛尔在结束'工作'后独自一人往家中走去,被路边的流浪汉盯上了,若不是刚好开车路过的简诚瞧见了,估计第二日墨国的警.察.属里,就会多一例【创建和谐家园】案。
笛尔对于简诚是充满感激的,用她跟温舒纭的原话来说是,'我觉得他就是我肮脏人生中最温暖的那束光。'所以,当简诚提出要【创建和谐家园】她时。她没有二话地,就答应了他。
当然,这其中也许还有一点点其他原因--简诚给的【创建和谐家园】费实在是太高了。就连墨国最顶尖的鸡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个价钱。
笛尔跟了简诚。她被养在温舒纭隔壁的那间房里,每日等待简诚的'临幸'。但更多的,简诚是让她陪自己去谈生意,笛尔这人聪明啊。在生意上带给他的帮助可比在生理上多多了。
简诚和笛尔的事儿,温舒纭看在眼里,并不多发表意见。她觉得,笛尔爱简诚胜过简诚爱笛尔。她甚至有点感觉,简诚并不爱笛尔,只是一直在利用她。所以,温舒纭跟笛尔关系很好,跟一家人一样。但跟简诚只是见了面打个招呼的关系罢了,她跟他,没有什么话想说。
都说女人痴情起来,可比男人深多了,这是真的,从笛尔身上便能看出来。
有一次,简诚走私的货出了问题,被海关扣下了,涉及的货物种类以及数量足以让简诚坐上五年左右的牢。这种事简诚不是第一次经历,他不慌,他知道该怎样解决。只是,笛尔这个傻丫头慌了,连着几天找不着简诚的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心里又慌又急,居然直接去警.察.局替简诚顶罪了。
当然,最后还是简诚摆平了一切。也顺手把笛尔从警.察.局里给捞了出来。
经过这一遭,简诚似乎,对笛尔更好了些。
也许是知道了她对自己的心,对她有种补偿心理吧。
再后来的故事,就简单了许多,用不了几句话便可以叙述完。
他们玩过火了,笛尔怀孕了。
从简诚的角度来说,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不是一个干净的人,在走私这条路上树敌不少,他怕这个孩子会成为他的软肋,怕那些仇家拿孩子来胁迫他。他们这种人,应该是身无牵挂孑然一身的。
但是笛尔不能不要这个孩子。不单单是因为她想用这个孩子将简诚绑在自己身边,让他永远不会离开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信仰,她有她自己的理念,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放不下这个孩子。
她只能生下这个孩子。
无奈地,简诚只能让她生下来,并且承诺自己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即使他还没有给笛尔一个名分。
笛尔是不介意这些的。她本就是一个妓.女,怎么会妄想自己能成为简太太呢?能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已经很高兴了。
温舒纭对于笛尔怀孕这回事很高兴,因为笛尔很希望她能替简诚孕育一个孩子,笛尔高兴,她就高兴。
笛尔怀孕七个半月时,简诚被卷进一场帮派混战中,那场混战持续了近半个月,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简诚死在了枪下。笛尔受惊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被立即送至医院生产,在七个小时的抢救后。迎来了孩子,却没了笛尔。
难产加颅内出血,即使医生医术再高明,也难保住笛尔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