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后来曹焜也学精了,学会了如何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再催沈闻吃饭时,不再小心翼翼了,反而光明正大地走到他身边,字正腔圆地说出绝对有分量的那句话--'温医生说了,让我督促您吃饭。'
换言之,你要是不吃,别怪我告状,破坏你们夫妻感情,可别怪我。
戳沈闻的软肋、抱地位最高那人的大腿,谁不会呢。
看着老老实实吃饭的沈董,曹焜得意地笑了。谈了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温医生这家庭地位可真是够高了的。
沈闻嚼着饭,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腹,叛变了,改姓温了。
不过沈闻并没有为难曹焜。毕竟这家公司以后都会是阿纭的,秘书叛变了,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
第四十九章 “给自己找个女朋友吧。”
跟沈闻说的没差多少,他出差的第三天,温舒纭就来了例假。
听了沈闻的话,这几天她没碰凉的,所以肚子也不算很疼。按照惯例,她去吃了黑糖姜茶,拉着阳榕子陪她一起去的。
她现在是一有时间就去找阳榕子,要么拉她去散步逛街,要不就是电影SPA,再不就是跑到郊区吃野餐。总之,不给阳榕子闲下来胡思乱想的机会,时间都给她塞得满满的。
阳榕子对她这种行径非常不满意,非说她是男人出差了,孤独寂寞冷,拿她消遣解闷呢。
沈闻出差的第五天,温舒纭刚下夜班,接到了苏湛的电话。
他说他在机场,希望她能来送送他。
温舒纭接到电话时,心里还是愣怔了一下,不过她是真没想到苏湛这么突然就选择了出国。选择离开昭城。她无法骗自己说苏湛出国是他自己的原因,与她无关,她心里跟明镜一样,他离开,无非是因为她。
带着对他的抱歉与愧疚,她立刻赶去了机场。同时,她还有些无奈,苏湛怎么和阿闻一样,不打一声招呼就去了机场,跟遛她腿一样,把她从市中心招到郊区。
等见到苏湛时,她吓了一跳,几天功夫,他怎么瘦了这么多。两颊深深凹陷下去,身形单薄,整个人萎靡又颓废。
'纭纭,你来啦。'他打起精神冲她笑笑。
'你……'温舒纭说不出话。
'她没答应我的追求。'
他们之间到现在也没有挑明那层关系,彼此默认,苏湛追求的那个女人,不是她温舒纭。
苏湛顿了顿。似乎是调整好了状态,恢复到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又一本正经地说起了胡话:'我受了情伤,我要去乌苏里亚,把我的悲伤都告诉灯塔。'
'把悲伤说给灯塔听'这个梗,出自电影《春光乍泄》,电影中的角色张宛说过,世界的尽头--乌苏里亚,那里有座灯塔,失恋的人都会去跟灯塔诉说心事,把悲伤留下,然后重新开始。
温舒纭懂他的梗,不理他的玩笑:'别闹,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苏湛摆摆手,多了几分正经,'不开玩笑了,我其实要去加拿大,魁北克,去散散心。你不是说魁北克很美吗,那我就去看看那儿到底有多美。'
魁北克很美这个结论。是温舒纭之前跟他提过的。当时她很迷一部名为《鬼怪》的韩剧,电视剧在魁北克拍摄的画面就像油画一样,美得都不真切。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要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温舒纭没敢问'那你还回来吗?',如果这么问的话,会让他觉得,她不希望他回来。
'不一定,也许我哪一天钱花没了,就回来了。'
温舒纭:'……'
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
离登机时间还早,两人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温舒纭主动去买了两杯咖啡。
喝着符合他口味的多糖多奶咖啡,苏湛神情舒缓起来,身上的温度也提高了些。
'你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够用吗?'温舒纭看了眼他腿边那个16寸的行李箱,很是不放心,他向来是个麻烦精,东西多的很,光衣服都能整理出两个大行李箱,这次出国,他怎么还走极简风格了?
苏湛不甚在意:'我有钱不就行了,带那么多东西,怪累的。'
'……'好吧,很有道理。
机场里人流如织,嘈杂又纷扰,每天都被离别或是重逢充斥着,或悲或喜。
苏湛轻抿了口咖啡,再抬起眼时眼中又带了些玩笑意味,'纭纭宝贝儿,你说我这一走,你会不会想我啊?'
'当然会啊。'这话是百分百真心的。
'行!'苏湛一拍大腿,'有你这话就够了。'
温舒纭捧着咖啡,低着头,没说话。
'算起来,咱俩这都认识多少年了,你今年26,我28,我两岁那年就认识你了。我家现在还有你刚出生的照片呢,你当时长得可真丑啊,跟个猴崽子一样,难看死了。'
'去你的。'温舒纭用胳膊肘撞他。
'不过你现在算是进化了,长得还算凑付吧。'苏湛又想起来一事,'你记不记得,你有一次没写作业,非要来抢我写好的作业本,我不肯给,你就哭,最后到底是我妥协了,害得我被罚站了一个下午。'
'……记得。'她有点尴尬。
'小时候你这种事干了能有一火车皮,数都数不过来。不过你长大了就变得有人样了,还会照顾人了。我记得那年在澳洲,我领你去滑雪散心,我雪盲犯了,把腿摔骨折了,还撞到头昏迷了,是你把我从雪场送到医院的,那儿那么偏,连个人都没有,你当时那么瘦,我都想象不到你是怎么把我背走的。'
'我可没背你。我是拖着你两条腿把你拖下山的。'
苏湛笑,他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当时趴在她背上的感觉他可一点都没忘。
那么瘦弱,却又那么有力量。
'抗郁和助眠的药以后尽量少吃,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你现在和沈闻在一起了,病也应该会好转了。'
温舒纭眉心一跳,他怎么知道了。
'也许,只有沈闻才是治你的那味药吧。'
苏湛敛起脸色,声线是显然的故作轻松,'纭纭,我外强中干,胆子没那么大,有些话,我只敢说一次,你可要听仔细了。'
温舒纭下意识屏息,手指紧攥在一起。
机场内的嘈杂仿佛瞬间消失,万物归于静籁,唯余两人浅淡的呼吸声。
良久。苏湛略微颤抖的声音响起。
'祝你幸福,和沈闻。'
如果你幸福,那我就也会幸福,无论能不能和你在一起,都好。
最想要的,不过是你一生喜乐顺遂罢了。
不爱你了是假的,但想放下你是真的。₵
温舒纭心里一窒。她明白了,原来真的会有这样一个爱她的人,从未想过索取和回报,就像寂静山林雪。沉默却厚重。
他是包容的,包容六月清泉结冰,包容不老的生命,包容世界的迟疑--也包容她。他从不怪她不肯跟他在一起,他也毫不后悔自己曾守候在她身边的那些年,至少那些年,他怀着那份不为人知的爱意,孤单而灿烂地幸福过。
'为了避嫌,我以后可能不会再联系你了,你如果没有天大的事,也不要主动联系我。不过,你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嗯。'温舒纭喉咙一紧,有些哽咽。
'如果沈闻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立马从魁北克飞回来帮你打他。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娘家人。'
这句'娘家人',瞬间将温舒纭的眼泪逼出来了,视线被泪水模糊,她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苏湛!'
苏湛不同意:'你哪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他看着温舒纭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掉落的眼泪,心里疼的厉害,想帮她擦掉眼泪,但这双手终究也没抬起来。
放下吧,该放下了。
为她,也为自己。
--
机场内的广播提示登机信息,苏湛站起身,冲她张开双臂。
'FarewellEmbrace.'他笑笑。
温舒纭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走到他的怀抱中。
他的怀抱并不温暖,温舒纭甚至觉得,冰冷到刺骨。
'我走啦。'他松开温舒纭。
温舒纭没让他走,拉住他衣袖,低着头,声音喑哑。
'苏湛,给自己找个女朋友吧。'
她哽咽了下,接着说道:'要不然,我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你是在等我。'
苏湛低下头,强压下眼中的泪意。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已挂了淡淡的笑意,只是这抹笑,着实苦涩。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了登机口。
始于年少的那场暗恋,那份带着酸涩的爱意、痛苦和遗憾,终究落下了帷幕,随着风,消失在万籁俱寂中。
起飞后,透过舷窗看向愈来愈小的楼房屋宇,看向那座他为了心爱之人而回来的城市,苏湛明白了,原来,爱一个人是心痛。
今日,乘坐AC8715号航班飞往魁北克,希望这一程旅途,能让所有的悲伤慢慢消弭。
希望所有的悲伤,在这个冬天陨落。
***
虞城易昶分部的顶楼,沈闻立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边,气场斐然。
他看着手中温舒纭和苏湛在机场聊天、拥抱的张张照片,面无表情。
他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用一通电话将温舒纭叫走。
这次是苏湛选择离开了,既然他打算放弃追求阿纭。那让阿纭去机场送他,也不算过分,就当做是朋友之间的送别了。
只是,他看到阿纭哭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过。他不希望她因为别人落泪。
他知道阿纭此时心里对苏湛一定是充满了愧疚与抱歉,如果阿纭去送他的话,她心里一定会舒服很多,这样也好。他自己宽慰自己。
曹焜隔着玻璃看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自从他把照片送给沈董后,沈董这一上午就半点工作也没碰。一直看着照片【创建和谐家园】。
曹焜能感受到,他一直在纠结。沈董在面对温医生的问题上,总是那么犹豫,顾虑总是那么多,一点也没有在商场上厮杀的恣意了。
不过,曹焜还以为沈董看到照片后,会立马提着四十米的大刀赶到昭城机场,一刀把苏湛劈成两半呢。没想到他居然没有作为,反而是一个人在这儿钻牛角尖,根本不像他的风格啊。
这一上午,曹焜一直很有眼力见地,没有打扰沈闻,送来等待审阅的文件全部暂时搁置,会议也全部推迟,给沈董留出了充足的时间来思忖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
下午三点多,沈闻出发去新开盘的楼盘视察。他们直接坐着内部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曹焜坐在副驾驶核对楼盘的资料,沈闻坐在后座,慵懒地望向窗外放空。
车开了没多一会儿,司机突然一脚踩了刹车,由于惯性,全车人一齐向前扑去。
一向优雅矜贵的沈闻也没能幸免,鼻梁狠狠撞在了驾驶座的头枕上,很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