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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纭不回话,只盯着沈闻。
'你们两个就合起伙欺负我吧!再别来找我!'受到漠视的钱睿思委屈爆发,捂着胳膊肘忿忿地冲出屋子。
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替二人关上了门。
钱睿思靠在门板上,咬牙道:'都怪我太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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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沈闻无言。只淡淡地看向温舒纭。
温舒纭用尽全身力气撑足气势,硬着头皮回视他,迎上那双淡漠深邃的眼。这种时候,谁先避开眼神谁就输了。
两人视线交织,在沉默中较劲。
终于还是沈闻输了。他避开视线,微蹙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到这份上,也算是给贼长脸了。
'别装了,赶快把工作记录和烟还我。'
沈闻睨她一眼,轻哂道:'你有证据证明是我拿的吗?'
温舒纭语塞。
的确,她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东西是他拿走的。她也不能和沈闻说'只有你一个人在意我是否会在聚会上喝大酒,是否会吸烟。所以就是你拿的。'现在的她,在沈闻面前完全没有这样猜测的资本。
沈闻见她沉默,不屑地笑道:'拿不出证据,就来管我要东西,好像不太合适吧。'
和现在的情形一样,大学时的温舒纭,斗嘴永远斗不过沈闻。他的逻辑永远是缜密清晰的,让温舒纭怎样也挑不出毛病。不过那时,温舒纭可以撒娇、可以耍无赖,虽然不占理,最终也会是沈闻败给她。沈闻心里也知道,如果他斗嘴斗赢了,那女朋友就没了。
但现在,她已不是当年的阿纭,他也不是当年的阿闻。
时过境迁,现在的沈闻只会用最简单的语言戳中她话里的漏洞,再用挑不出弊病的逻辑回怼她。就如同他在生意场上厮杀,冷酷、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温舒纭低着头,视线落在他膝盖处,轻声道:'我知道是你拿的,烟我就不要了,你把工作记录还给我,那个很重要。'
'我还是那句话,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舒纭咬唇,深吸口气后抬眸望向他的眼:'我今晚不去聚餐了,你把工作记录还给我吧,董姐等着要呢。'
沈闻突然笑了:'你去不去聚餐,和我有关系吗?'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温舒纭再也没有力气继续两人的对话了。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转身走出了屋子。
身后,沈闻垂在体侧的手攥紧,薄唇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他后悔了。
他不是故意要伤她的。
他只是,不想让她抽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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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人口中,温舒纭觉得沈闻似乎还是喜欢自己的。但现实中他的行为无疑在告诉她两件事--'离我远点'和'别自作多情'。这种矛盾的感觉就像火星与地球的碰撞。在她心里掀起巨大的冲击波。
心里憋的难受,温舒纭从兜内翻出根烟咬在嘴里,手里握着不久前钱睿思替她要来的打火机,反复开关了几次,红蓝的火苗不停出现,但最终也没点燃她嘴里那根烟。
温舒纭把打火机放回兜内,从口中取下那根烟,滤嘴已经被她咬扁了。
不知怎的,突然就失了抽这根烟的兴致。
是因为她手里只剩这一盒烟了,不舍得抽了吧。
是这样吗?或许吧。
温舒纭没回屋,在屋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土砌的台阶被阳光烘烤一下午,现在还带有点余温。
她不着急去重新写工作记录。她心里清楚,沈闻做事有分寸,一定会把本子送给董晓慧的。
这不,没过多久,肖小晴就替董晓慧捎来了话。告诉温舒纭她在桌子上看到了那本工作记录。
温舒纭双手交叉放在膝盖前,视线没有什么焦距地看向前方,怔怔地发着呆。
手机在兜内振动,温舒纭翻看手机,是简诚发来的消息,他问她在做什么。
简诚,澳洲华裔,是温舒纭在澳洲最好的朋友之一。当年温舒纭突然出国。一人身居异国他乡,简诚于她而言也算是半个亲人一样的存在了。
温舒纭直接给他发了个定位,又附上两个字,【出差】。
简诚秒回她:【有机会去看你。】
温舒纭握着手机,没急着回他,她在揣摩他这句话的内涵。
过了大概五六秒,简诚的消息再次发来,【我要回国了。】
温舒纭一愣,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击,问他:【和孩子一起回国?】
简诚:【嗯,孩子说她想你了。】
这次温舒纭没有再回复他。刚满三岁的孩子,对她能有什么记忆?孩子是能记得她给自己换过尿布还是能记得她给自己喂过奶?简诚居然敢说孩子想她了,真是可笑。
不过温舒纭倒是很希望能见到孩子,毕竟照顾了她两年,对她的感情很深。只是简诚这一回国,估计会有一【创建和谐家园】麻烦随之而来。
她可不想再重蹈两年前的经历了。她怕了,也是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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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纭姐!'
小依从后拍了下她的肩膀,坐到她身边:'纭姐你不是有洁癖,怎么还坐在这儿了。'
温舒纭笑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在这儿洁癖不起来,没那条件。'
'没事儿,你带了那么多消毒湿巾,还是够你洁癖的。'
小依看了眼温舒纭手里握着的手机,说道:'我看你刚才在玩手机,你手机信号好吗?'
'挺好的。好像大多数手机在这山里信号都不太好,但我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挺给力。'
'那等我换手机时,也买你这款。'
'没必要啊,反正一个月后离开这儿,信号自然就好了。'
肖小晴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温舒纭、小依,走了!到点啦!'
小依兴奋地站起来,拍了拍【创建和谐家园】上的灰:'走吧纭姐!我们喝酒酒去!'
温舒纭还坐在原地,仰头看向小依:'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注意安全,和大家呆在一起,别自己走。'
'纭姐你为什么不去啊?'
'我累了,想早点睡。'
'那我陪你。'小依又坐了下来。
'不用,你去玩你的。'
肖小晴跑过来:'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聚会还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
小依:'纭姐说她不去。'
'我就不去了,你照顾好小依,别让她喝多了。'温舒纭催她们离开,'快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肖小晴挽上小依的胳膊:'那我们走啦。'
'嗯。'
***
天黑以后,温舒纭回到屋内,胡乱吃了口带来的面包,简单洗漱后就躺在了床上。
先给苏湛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跟阳榕子打了个视频电话,聊了会儿天。
阳榕子最近以生病为由,请了五天假,跟她未婚夫跑到韩.国玩了一圈。跟温舒纭视频时,她正坐在弘大街边的小摊上吃炒年糕呢。
她和温舒纭说好了,两周后的周末去试婚纱。很快,她就会正式成为已婚大族的一军了。
挂断电话后,温舒纭走到屋外。夜里气温比白天低许多。她又套了件外套,在院子里踱步。
刚刚和阳榕子通话的开心劲似乎随着这晚风被吹散了,烦心事又被翻出,余下的是一派苦涩与无奈。
心里乱得很,她现在迫切需要散心。
蓦地,脚步停顿。
她看到不远处的台阶上,坐着一人,身影完全融在黑夜中,就着夜色,只能看出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和脸前猩红的一点光亮。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
温舒纭没有走向他,他也没有向温舒纭走来。
他们总是习惯用这种沉默的方式等待着。
不主动、但也不退缩,只是近乎偏执地等待着彼此。
山是寂静的,像沉默的他。
风清月霁,夜色疏朗。
黑暗中的两人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
'阿闻,对不起……'
'妈,你放我出去,我要找他。'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温舒纭满头冷汗,眉头紧皱,一脸痛苦无助,手紧攥着身上的薄被,在黑暗中梦魇呓语。
'纭姐!你怎么了?!'
小依连忙按开墙边的灯。
白炽灯泡闪了几下后变亮,驱散尽屋内的黑暗。
温舒纭从噩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又被光刺得闭上眼睛。抬手挡在眼前,胸口剧烈起伏,半张着嘴平复气息。
小依刚结束聚会回来,一进屋就听见温舒纭痛苦的低喃声。她语气担忧:'做噩梦了?'
'嗯。'
适应眼前的光亮后,温舒纭缓缓睁开眼,捋了把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坐起身来。喉咙里有股血腥气,抬眸看向小依:'帮我倒杯水呗。'
'哦,好。'小依立刻从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盖后递给温舒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