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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念惊讶不已，他好像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墨凌霄暗暗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吧！

  　　罢了，如果他不愿意跟自己回去，就放他自由吧，这几天的朝夕相伴，他知足了。

  　　“金陵妖邪已除，我...也该回去了。”

  　　“你，我，那她呢，她会怎么样？”

  　　墨凌霄清楚苏念口中的她是谁，调整了下呼吸看着苏念道：“她灵力已失，金陵数十起人命虽不是她亲手所为，却皆因她而起，她自会受到官府惩罚。”

  　　“她会死吗？”

  　　“有司镜非帮她顶罪，她不会死，只是后半生怕是要在县衙牢中度过了。”

  　　“怎么会这样......”

  　　苏念眼眶通红，神情变得悲痛，眼睛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喃喃自语。

  　　苏念的心很乱，就像是被猫撕咬过的麻线团一样。

  　　“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已经从宽处理了，你也不必太难过......”

  　　“师尊，你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没等墨凌霄把话说完，苏念突然一把攥住墨凌霄的手，盯着他泫然欲泣。

  　　“已经救过了！”

  　　墨凌霄神色冷凝，盯着苏念心口闷闷的。

  　　“她已没了灵力，和常人无异，后半生的牢狱之苦她岂能受得住，师尊......”

  　　“无需多说，我尽力了。”

  　　抽回手，墨凌霄转身不愿再看苏念，他已经因为苏念犯了私心和错，断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

  　　“师尊！”

  　　屋中暖黄色的烛火温暖舒适，墨凌霄没有再理会苏念的祈求。

  　　苏念不知道墨凌霄已经因为他手下留情，瞒天过海将所有罪责全都强行推给了司镜非，若放以前，以牡丹所犯之事，她早已成为浮生剑下亡魂了。

  　　今日与牡丹所谈之事，萦萦绕绕响在耳畔，这条路是她自己所选，旁人无权干涉。

  　　容若最后一缕魂魄魂归混沌时，墨凌霄从牡丹眼里看到了释怀，却也将自身生死红尘万物一切看淡，一方死泉，谁又能另它重新泛起涟漪，世间万物，有因有果，全在一念间。

  　　苏念怜她爱她，可她心里只有容若，对苏念从来都只有利用，就算有情，也不过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你不必在说了，我能做的已经都帮你做了，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明日午时，我在金陵城外等你，是跟我一起回云阙宫，还是留下，你自己决定。”

  第41章 过人之处

  　　更声过三，灯芯已剪过数回，桌上放着的是苏念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紧张不安的心在门被扣响时转为忐忑。

  　　牡丹快速起身，理了理身上坐的有些皱的衣摆打开了房门。

  　　苏念站在门口，看着牡丹惶恐难安。

  　　“阿念！”

  　　“......我”

  　　“别站着了，进来吧，外面风凉，你才刚醒，小心受凉。”

  　　牡丹极力的想要表现的自然点，可从她闪躲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双手，仍是能看的出她内心的挣扎和忐忑。

  　　屋中的气氛压抑至极，他们之间多了道无形的屏障，曾经的亲密无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令人窒息的客气和无话可说。

  　　苏念本以为自己应该会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目的是什么，她当年收养他，是出于真心还是一切早有计划安排，他杀自己的时候，就真的一点都不顾念他们十多年的感情吗？

  　　但等真的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口，那些哽在喉咙间的话，他问不出口，更害怕听到答案。

  　　缕缕琴音委婉连绵，透过半开的窗户传进耳畔，似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莫名的心安放松，苏念微怔，下意识的向琴声飘来的方向看去，许久之喃喃低语了一句：“是他吗？”

  　　从苏念进去牡丹房中的那一刻，琴声响起，一直伴到苏念出来琴声方落，亦如墨凌霄所言，日后大小琐事我陪你度过，只是这次，琴声代我，陪你左右，安你心神。

  　　苏念的背影没了刚来时的沉重，即将拐弯处牡丹声音在身后响起：“阿念，好好跟着你师父，照顾好自己。”

  　　轻盈的步子停了片刻，似是给了回应，继而又加快脚步，牡丹不知，那抹看似轻盈的背影早已泪流满面。

  　　正午的阳光【创建和谐家园】刺眼，行装早已收拾妥当，墨凌霄看着苏念：“你真的想清楚了，要跟我回去。”

  　　墨凌霄眸色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昨晚苏念从牡丹房里回来后就告诉自己，他要跟他一起回云阙宫，他一直都七上八下有些不敢信。

  　　“嗯！以后师尊去哪我就去哪，我要跟着师尊好好学本事，争取早点变成跟师尊一样厉害的仙君。”

  　　苏念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做了保证，墨凌霄看着他开心不已，悬着的一颗心总算了落了地。

  　　没有人知道他昨晚忐忑的一夜未眠，生怕他们自此分道扬镳，再不得见，如今看着苏念，心里暖暖胀胀，异常开心。

  　　金陵城的景色愈来愈远，苏念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心里默默说着再见，自此，了无牵挂。

  　　他不知道未来他会面对什么，不知道初入玄门将会改变什么，可他知道，只要有墨凌霄在，他就什么都不怕，就如他一次又一次的琴声相伴，总是能给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衣袂在空中猎猎作响，浮生的速度很快，苏念却突然发现墨凌霄将剑御向了跟江鹤轩他们相反的方向，心中不免诧异。

  　　“师尊，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江师弟他们是朝那边去的？”

  　　苏念伸了伸手，回头看着墨凌霄，一脸的无辜和不解。

  　　墨凌霄没有回应他，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了勾嘴角，催动灵力将剑御的更快了些。

  　　金陵城郊五百里的紫竹林里，一栋造型别致环境清幽的竹屋跃然于眼前，竹屋不远处两座新坟，一只墓碑上刻着师兄司镜非之墓，而另一只，写着爱夫容若，两座坟墓都是细心打理过的。

  　　燃着的香烛冒着袅袅青烟，供奉的果品糕点一看就是最新鲜的，远处的竹屋走出来一粗布素衣挽着发髻的女子，看见女子的那一刻，苏念鼻子猛然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牡丹正往外搬着准备晾晒的药草，似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眸却只看的到远处的竹林，空旷的林间小道上空无一人。

  　　见牡丹看过来，苏念本能的转身想躲，却被墨凌霄一把拉住：“别怕，她看不见我们的。”

  　　早在两人落在竹屋前时墨凌霄就施了隐身咒，终究对苏念的请求无法真的无动于衷，纵使知道自己无法跟牡丹比，但只要苏念安心高兴，他愿意为他做这些。

  　　纵使什么都看不见，牡丹却一直看着这边出神，仿佛那里真的有她想看见的人。

  　　有墨凌霄护着，苏念最后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将牡丹身影刻进脑海，仿佛再也见不到般，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看到最后，苏念转身将墨凌霄紧紧抱住，口鼻抵在他脖颈间久久未有动作，良久，声音哽咽，闷闷的说着谢谢。

  　　墨凌霄莞尔，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温柔至极：“走吧！以后你可以常来看她。”

  　　像是知道苏念就在不远处，牡丹突然对着没有人的方向笑了，柔声说了声谢谢，眼角慢慢沁出了泪。

  　　墨凌霄带苏念回去的消息犹如天降惊雷，将整个修真界震的地动山摇，一时间，各大玄门宗派，争相赶去云阙宫一睹苏念真容。

  　　廖瑾瑜一手握着玉灵扇，一手背在身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皱着眉头绕着苏念看了好个遍，恨不能将他剖尸拆骨，仔细研究研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扬言此生绝不收徒，冷硬如冰的师兄墨凌霄自打脸的破戒收了他为徒。

  　　想不通，看不明白！

  　　廖瑾瑜围着苏念转了快一个时辰了，除了他那双异于常人的双色眼瞳外，他实在看不出眼前的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师兄，听说你收徒弟了，哪了哪了，快让我瞧瞧？”

  　　从殿外飞身进来的墨凌羽冲着座上的墨凌霄询问，眼睛在瞅到殿中站着的苏念时，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好奇，第一时间跟廖瑾瑜一起研究起了苏念的过人之处。

  　　墨凌羽搭上廖瑾瑜的肩膀，扬了扬下巴：“怎么样二师兄，看出什么了没，这小子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第42章 师尊是我媳妇

  　　廖瑾瑜嫌弃的将墨凌羽的胳膊从身上扒开，给了墨凌羽一个白眼道：“有没有你自己不会看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暂时没看出来喽？

  　　墨凌羽眨眨眼，盯着廖瑾瑜有那么些诧异，廖瑾瑜可是出了名的眼睛毒，堪称修真界的火眼金睛，是人才还是废物，甭管你表面多粉饰，根本逃不过廖瑾瑜的眼睛。

  　　“连你都没看出来，那我估计前来云阙宫的那些个宗门老顽固就更看不出来了。”

  　　墨凌羽瞬间对苏念起了兴趣，绕着苏念左三圈右三圈看大猩猩一样，时不时再扒拉一下苏念的衣服，颇有种要将人扒光研究的架势。

  　　苏念双手抱胸护着衣襟，内心多少有些崩溃的，从他跟墨凌霄回来到现在，一下都没有休息就被带到了这里，说是让他先见一见两位师叔。

  　　一直被盯着看已经够难受的了，这会又来了一个行事轻浮，对自己虎视眈眈恨不能扒了他的年轻男子，不知道自己还得被当成怪物看多久？

  　　苏念心里有些发毛，要不是给墨凌霄面子，他早撂挑子走人了。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偷瞟了眼墨凌霄，苏念惶恐难安，生怕这两位师叔看出他有什么问题来，努力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来，算是给墨凌羽打了招呼。

  　　墨凌羽倒是活络，至少比廖瑾瑜看着容易让人亲近，绕着苏念转了几圈后，出口的话差点让墨凌霄刚入喉的茶水喷了出来。

  　　“这小子好像除了长得好看眼瞳特别点了外，也没什么特殊不一样的啊，我说师兄，你莫不是看上他了？”

  　　端着茶碗的手猛然抖了一下，墨凌霄一口茶水呛的咳嗽不止，抬眸瞪了眼墨凌羽，内心兵荒马乱久久无法平静。

  　　“别胡说八道，阿念只是我收的徒弟而已。”

  　　墨凌霄不敢去看苏念，说出口的话更是心虚不已，没有人知道他心底藏着的小秘密，他对苏念那不为人知有违伦理的小心思，这辈子恐怕都将会成为不能宣出口的秘密。

  　　苏念喜欢牡丹，就算他们再没有可能，他喜欢的也该是正正常常，年轻漂亮的女子，而非他这个又老又无趣的男人。

  　　先不说自己性别不对，就算他们性别对头，自己比苏念也大了太多了，而且又是他的师父，那种有违伦理道德的关系怎么可能见的了光，光是想想就已经很不可思议和惊悚了。

  　　墨凌霄并没有说错，他不过是他收的徒弟而已，可是听到墨凌霄那么着急的解释，苏念心口仍是不可抑制的一闷，抬眸盯着墨凌霄悄悄攥紧了拳头。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廖瑾瑜瞪了眼墨凌羽，瞟了眼被茶水呛到的墨凌霄，眼神变得晦涩。

  　　“我有说错吗，师兄若不是看上这小子了怎么会收他为徒，放眼三界，比他有资格做师兄徒弟的比比皆是，可为何是他？”

  　　廖瑾瑜翻了个白眼，来回看了看墨凌霄和苏念，只恨不能将墨凌羽的嘴巴给缝上。

  　　“闭嘴吧你！你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了，不知道那些人又要怎么捕风捉影编排师兄了。”

  　　“我...你说我说的对吗？你说，你是不是也看上我师兄了？”

  　　墨凌羽越过廖瑾瑜，拍了拍苏念的肩膀，一副这就是事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苏念心跳早就乱了拍子，好几次偷看墨凌霄，只见他面色愈发冷沉，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滋味袭便全身。

  　　他现在应该很讨厌很后悔收自己为徒吧，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死乞白赖强行拜他为师，他应该连看自己都不会多看一眼吧！

  　　墨凌霄收他为徒不过是被迫的而已，又如何能谈得上看上自己？

  　　简直可笑。

  　　起初他确实只是想跟墨凌霄学点本事，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但是经过了那么多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看着他，总是会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晚上睡觉更是见鬼了般夜夜都能梦见自己将人这样那样，醒来后看着湿的一塌糊涂的裤子，他也曾崩溃过，可即便他如何努力分散思维，梦里最后出现在身下的人，都会变成墨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