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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琦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用盖子拨开浮叶,一套动作下来才云淡风轻地开了口:“先生这样贸然跟本王要人,算什么事儿?教别人看看,还以为是康平王府招待不周,气走了客人,那不成。”
王子义也没有想到萧琦直接撕破脸,一愣,脸上有些尴尬,打起了嗑呗儿:“那儿能啊,您看这京城谁敢议论您,只会说咱们冒犯您呐。”他虽是苏州人士,官话却说的还不错,萧琦暗暗想是不是王子义跟玉疏待久了,官话才这般流利。
他抿着唇不言语,也没个放人走的意思,这下轮到皇帝怔了,眼神诡异地在萧琦脸上打着转。他记得那个煜临先生面相阴柔,像个女人,外面又传自个儿弟弟好龙阳,眼下还强留着人不给放走,这下算怎么回事呢?皇帝微微叹了口气,若真是这样,康平王府没子嗣,那怎么成呀!
皇帝对萧琦也有歉意,他知道这个弟弟比自己更有做帝王的才德气概,九弟甘愿俯首撑臣,为自己鞍前马后的拼江山。
皇帝揣着对弟弟的歉意登上皇位,又要靠萧琦辅佐江山。萧琦做不成帝王,又为他流血流汗,在兵营里忙得没了个边辛辛苦苦的,总想着补偿自个儿弟弟。若真是好龙阳,那也没法,没子嗣,族里找一个过继给他便是了…......
皇帝思来想去一番,也不打算管了,这么一想,总归不关他的事儿,也不感觉不自在了,漫不经心地翻起折子来看。殿里出奇地安静,王子义尴尬极了,对面康平王黑着张脸,恨不得当场把他碎尸万段似的。
萧琦唔了一声,又缓缓说道:“先生要带人走也不是不能够,可煜临先生毕竟不是王家的人,全天下都知道煜临先生进京当差,再进了王先生老宅子里,不光会说康平王府招待不周,只怕还会说皇家没安排好人呢。”
瞧瞧,都扯上皇家了,那这事儿是没法转圜了。王子义不说话,心里却暗暗担心着。康平王没娶妻他是知道的,他却故意瞒着玉疏,他也确实对玉疏存着私心,他早清楚这姑娘死心眼,不料一朝人又进了京,眼下他探不到康平王的底,不敢肆意出招。
“那草民可否见一见师弟?”他又去问皇帝。
皇帝既然是看戏的,那见不见也不是他该管的,为了这点事损了兄弟情分,不值当,皇帝没答应,先去看了看萧琦。
见一见倒是没什么,昨日萧琦已经那般警告过玉疏,此刻她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吧!萧琦想了想,眼神示意到可以,皇帝这才点了点头,抬手让福公公去叫人。
福公公的皂靴哒哒地这么一走,殿里又出奇地安静,三个男人都不说话,这份宁静,直到玉疏来了才被打破。
玉疏昨日才从萧琦的手里拿到信回去细细看了,知道师兄要来,心中当然是欢喜的,她把王子义当哥哥也当知己,他对她知根知底,这份情谊,自然是极重要的。福公公往武英殿一跑,她正在摆画,被吓了一跳,公公笑着对她说:“万岁爷正找您呢!先生请跟我来。”
先是心头一沉,下意识以为萧琦把她的事儿说了,后来一看公公表情分明是笑着的,不像是出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到:“万岁爷找我什么事呢?”
“您跟我来便是了。”福公公还故意卖关子。
玉疏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不撂下手里的活便跟着他到了养心殿,进殿先是问安,她没敢抬头看,直接跪下来说道:“臣参见陛下。”
这就没了?福公公站在一旁,犯了痨症似的咳嗽,她不禁抬头看了眼公公,这一抬头,正好也看见了萧琦跟王子义,她先是一惊,立马又磕头:“参见王爷。”
皇帝说了句免礼,随口说道:“你师兄入京,眼下乞巧节要到了,朕要他作幅画,这才召了你来一同探讨。”皇帝闭口不提方才发生的事儿。
原来是这么回事.......
玉疏松了口气,连忙又谢了恩才起身,皇帝也一并赐座赐了她坐在萧琦的身边。
玉疏悄悄去瞥旁边的萧琦,萧琦面无表情地盯着某一处看得入神,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这儿就是一肚子坏水,谁都敢算计。
三个人又聊了些作画的学问,萧琦在一旁插不上话,也懒得插话。皇帝顾忌着萧琦,见他百无聊赖的,又因着手头还有折子要批,这儿不是武英殿,在这么谈下去,不合规矩。
皇帝虽然治国没什么大的谋略,可他不是昏君,分得清主次,颇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手一挥,让他们退下了。
刚退出养心殿,玉疏直接绕过萧琦欢喜的跑到王子义面前,神情是自入京以来从未有过的雀跃欢欣。
这是许久未见的问好,在萧琦眼里却变了样,心里泛出一股酸来。
他不懂,他跟玉疏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如今他想要一个女人怎么比登天还难?
玉疏还在跟王子义有说有笑,人家是师兄妹相聚,他在一旁算什么。Y.B整理
罢了,能成事儿的得先沉得住气,他不打算计较,在他们旁边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看玉疏一眼。
玉疏被他这眼神盯得发毛,忌惮着这是在紫禁城里,语气还挺恭敬:“王爷您先走?”
哟呵!嫌他碍事开始赶人了?
他皱了皱眉,又盯着两人不说话,王子义暗自腹诽康平王这眼神还挺像护犊子的母狼,敢情把他当猎户了?
“王爷您放心,草民跟师弟叙叙旧,一定把人平安送到您府上,省的落下话柄,教别人有说康平王府不是的机会。”王子义笑的温和,跟萧琦打着官腔,却把萧琦呛得不轻。
“先生初来乍到,只怕是不认识康平王府的路,还是本王着人去接吧,”王子义知道搬石头砸他脚,他又怎么能甘拜下风?萧琦一挥手,上来一个小厮,正是贴身伺候他的康平王王府奴才,“你去,跟着先生,到时不把人平安接回来,本王要你脑袋。”
说罢,也不管两人作何反应,萧琦扭头就走。
他们两一来一回,弄得玉疏一头雾水。师兄什么时候又和九王结下梁子了?
来来【创建和谐家园】,视线在王子义跟萧琦背影之间打转,愣是想不出个前因后果。王子义大方接受她探究的视线,调侃道“这是旧情复燃了?”
玉疏被他这句话吓得半死,立马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才小声说:“你仔细点说话,没人知道我是女儿家呢!”她又想了一会儿,没摇头也没点头,边走边说,声如蚊呐:“哪来的什么旧情呢......”
他对她这样子更好奇,心里却又有点闷得慌,他本想开口劝她几句,又觉得没意思,要说的话依旧没开口,只剩一脸无奈的笑,半是失落,半是讥诮。
落日印在红墙上,蝉仍在不知疲惫地鸣叫,他听得有些失落,分明是大好的景致,金黄的阳光把紫禁城衬的愈发华丽,透过树影,悉数洒在宫墙上,随风谱出一段歌舞升平的王朝盛曲。
宫门将要下钥,玉疏催着他快走,他不语,带着笑看着她,落日却把他影子却拖在地上,似他的心事般绵长。
王子义不似康平王,一张嘴犀利刻薄,逮着机会就挤兑人;他不是,他是安安静静的像画中仙,温润如玉,一股子书生气儿,又像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文雅礼貌。
毕竟一起待了那么久,玉疏也发现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她停下步子问他:“怎么了?”
王子义这才回了神似的,摇摇头,“玉疏长大了。”
玉疏又扭头催他,小声打趣道:“你真当自个儿是我大哥啦?你才大我几岁呀,就这样说。”
“好歹也大你五岁,你不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么?”
怎么能叫看着长大的呢?玉疏脸有点儿红。她拜师那会儿都已经十六岁了,没人拿她当小孩,再说了,那一年多的经历,又怎么当个孩子呢….......想起往事,神情也带着点落寞,王子义发现了,握了握拳,笑着绕开了话题。
两个人各怀心事,从养心殿绕道武英殿,又从西华门出了紫禁城。康平王的小厮果然在门口侯着,一看到他们就跟上来问安。
王子义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康平王未免太过专横,他们不过师兄妹叙叙旧罢了。
第二十三章 敞开心扉
其实是王子义不知收敛,不懂瓜田李下的道理,可在养心殿里管康平王要人无可厚非,难不成他这师兄还没萧琦亲么?再说这事儿本就没个先来后到,按理儿说,玉疏跟萧琦不过是两年的时间,不及他们四年的交情呢…......
王子义没在外面用晚膳,直接在王家设在京城里的老宅里摆饭,那小太监就跟着他们一路到了府上,毕恭毕敬,一板一眼地目不斜视。
玉疏也没法,同王子义交代在偏房摆了桌菜给小太监吃,毕竟么是康平王的人。
王子义也乐得,省的小太监碍事,他立马叫人摆饭,小太监却急了,王爷有吩咐,回去要一字不差的转述!漏了什么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小太监忙说不饿,站在门口偷听。
他听着王子义先开了口:“你太糊涂了,怎么扮个男儿身进宫,紫禁城是没有女官怎么的?”
玉疏有点委屈:“我也不想呀........…你知道的,之前在外面作画,男相方便,后来皇上派东厂的人来接应,那时已经是男相啦,难不成好端端的要弄个性别转换么?”
王子义叹了口气,“我说你什么好,被发现了怎么办,往大了说可是欺君!”他语气不太好。
“皇上要我做贺图,我打算做完了就辞官,若是这之前被发现了,或许师父能说说情,从中转圜;我没指望生擢,能自个儿做做画已经很开心了......…”
她夹着菜,小口嚼着,嚼完了一口才慢慢悠悠地说道。
“难为你了。”王子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儿,可在她的事上,比起平时格外地啰嗦,忍不住要唠叨。
俩人都是淡淡的性子,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就停下了专心吃饭了,也没谁觉得不自在,安静时只听得到筷子碰撞碟子的声音。
王子义突然又开了口,说了一个字儿又停住了,脸色不太好看,有些个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玉疏有些不解。
“怎么了?”她问。
“你….....”他有停下想了一会儿,玉疏也不催促他,静静等着他下文,“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惦记那康平王呢?”
他终于说了,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手有些个抖,拿起茶盏呷了一口掩饰慌张。他怕她说他多管闲事,他怕她说是,他顾虑地太多,又不敢轻易爆发,怕吓着她,只能找一个临界点,让他释放内心。
这下轮到玉疏愣神了,她不知道怎么讲,说不惦记是假的,可自尊总是敲打她,她也怕,她也全是顾虑,她讨厌萧琦的不尊重,更怕萧琦这次又是虚情假意。被伤害的多了,浑身都是疮,不知道解开纱之后是结的痂还是溃烂的肉,一不留神又弄个血肉迷糊,要她现在说实话,还是不能够!
她低下头,一心跟饭较量,含含糊糊地道:“也不是吧。”
“那你不能一辈子这样吧?不嫁人了么?”他明知故问,语气带着试探。
她摇摇头,“这样不好吗?”转眼她又带上自嘲的笑,“只怕我愿意嫁,没人愿意娶,你也知道我原先......…”
她说不下去了,脸色不是很好看,那两年的经历不是噩梦,也不是美梦,平白梦了一场,留下一身疤。她的去留不由自主,好好的女孩子被送进烟柳巷,失了清白身。哪有平常的父母舍得把女儿送去那地方的呢!她父母不厚道,为了全家断送女儿的前途,总归现在她没再挂念那荒唐父母了。
王子义了解她,看出来她的难堪,他开口打断她:“若是有人愿意娶呢?”
玉疏知道他是接茬,给她台阶,她顺势接下,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再提起又伤心,没意思,她换了副神色说:“谁呀?难不成你现在还为我做起媒来了?”
她后知后觉,他亦不忍心道破。
玉疏跟王子义细说也是大半年未见,据她所知,师兄一直没娶正妻,好像原先是有个王家安排的婚事,不知为何被退了,后来一直没再提过。这么一想,她也不禁好奇,开口问道:“那师兄呢,怎么还没娶妻呀?”
王子义本想端起兄长的架子,说她女儿家张口就问别人娶没娶亲,不成体统。又作罢了,明明是他自个儿先开的口,怎么能教训她呢?他手指攥着,捏了放放了捏,终究还是笑着摇摇头,他总是拿她没办法,她迟钝,他顾虑,暗暗告诉自己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太阳带走暑气,换了月亮当值,有阵阵风吹来,不算凉爽,却也能解一解热意。一顿饭吃得还算开心,眼看时候不早了,小太监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该回去了,王爷该催了。”
玉疏不情愿的放下筷子,又拿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规规矩矩地给王子义道谢,有些像宫里狗腿的太监,这下王子义笑的有些揶揄,“学得挺好。”
玉疏嘿嘿地摆了摆手,说:“别送啦。”
王家老宅是个三进的四合院,不算大,她出了前院,跟着小太监走,康平王府的马车早就停在门口,小太监躬着腰:“大人,您请,”
她点点头,上了车。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今夜并不热,还算凉爽,车驶着,还算平稳,晃晃悠悠地,阵阵晚风吹过,把她时刻吊着的心放松了,她有些昏昏欲睡。
又晃了半天,总算到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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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忙忙跑去书房找王爷,一字不落的告诉萧琦,何大人跟王子义说了什么话。
他小心翼翼去看王爷的表情,只见王爷拿着本折子,听闻他说话,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是眉头微皱了皱——
没有他想象中的大发雷霆。眼下还算正常。小太监松了口气,又猛然想起大人还没来,连忙跑去府门口。
车子停在府门口半天,车里没动静,小太监责备地看了一眼那小丫鬟,小丫鬟一脸难堪,不知所措。他轻轻敲了敲,“大人,到啦!”
还是没动静,与疏睡得沉,全然忘我。这可怎么办呢,小太监急了。
他也没辙,想掀开帘子喊大人,刚一伸手,手就被拦下,扭头一看,是王爷。
萧琦不说话,光眼睛眨了眨,不出声,小太监眯着眼分辨了一会儿,懂了,笑【创建和谐家园】地叫人都散了。
萧琦掀开帘子,看到玉疏像吃饱的小奶猪在里面睡得正香,本憋着的一肚子气儿,也散了不少。
他一把抱起熟睡的她,跨过门槛就往里走。
王府里个个都是通透人儿,对此事已经心知肚明,都装作没看见似的各干各的事儿。
他直接把她抱进他房里,仗着她熟睡,以为她听不见,走着路嘴里还在振振有词:“你那师兄一来,就跟人跑了?小没良心的…......还说不惦记我….......我马上要出征了也不见你有个反应,你的心是铁石做的么..........”
他叹了口气,没往下讲。
玉疏被他抱着一颠一颠,他嘴里又没完没了,睡得再熟也被吵醒了,她闭着眼努力分辨了会儿萧琦说了什么,有些想笑。脑子是清醒了,眼睛怎么都睁不开,没劲儿。
到缓过神之后,一睁眼,居然在萧琦的屋子里。
她立马从他怀里挣脱,有些紧张,退了几步才讷讷问道:“我怎么在王爷房里......…”
萧琦走到榻前,坐定,瞥了她一眼,“这王府里哪间不是本王的房?”
也是,她想想也对,又紧张地问道:“那…......王爷有何贵干?”
“你何必与我这般生疏?”他叹了口气,“全京城都赶着讨好本王,就你巴不得离我越远越好。”
玉疏扯了扯嘴角,那不肯定么。她眼下又不是妓子了,他还那般猖狂,离得近了再唐突了自个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