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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闻她父母举家搬回老家,她哥哥在那儿领了府衙的差事,走了也没给她捎个信。她这才真正发现是孑然一人,她醉着,对着萧琦哭了很久,倒了一肚子苦水。
他破天荒的,没有说任何话,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她哭完了,那人就递了块帕子,轻轻抚着她背。
玉疏那时也想起了醉的一塌糊涂的萧琦,暗暗觉得这般倒真像一对苦命鸳鸯。
可惜不是,她不是那只鸯鸟,不过鸠占鹊巢,占了郑蓉佩的位子;萧琦也不是苦命的鸳,不过一时颓唐,他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康平王。
再后来大将军府外围满了锦衣卫,大约是将军府气数已尽。
那日的京城下着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京城笼罩在一片白雪之中,惨淡萧瑟。
萧琦风尘仆仆地破门而入,意气风发,一把搂住她:“本王要出征了………..回来之后就接你去王府,可好……..?”
当然好。
可不胜惶恐,她凭什么?
他不能够娶她做妾,她也不能够给他做妾。那样高高在上的,她怎么高攀得起?大约真的是萧琦一时鬼迷心窍,不过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妓子,寻芳阁里比比皆是,为何独独是她?
她是举步维艰,怕一步错,步步错。怕走错一步希望落空,怕感情错付。可她控制得住不去想,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无意中构想王府的后院花园,她竟期待起了康平王回朝。
萧琦走后,玉疏还是每日作画,许是打点过了,玉疏从未侍奉过其他客人,连抛头露脸的事都没有过。
这在寻芳阁史无前例,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咬碎一口银牙。
可是有萧琦挡着,她们谁也不敢给她使绊子,只敢在背地里说些难听的话,搞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玉疏也从不计较,偶尔能卖出几幅画换点银子应付下寻芳阁,省的王主事难做。
第十九章 初见王子义
萧琦对她极好,从不在银子上吝啬,短短小半年就攒到赎身钱了,玉疏喜滋滋的在被窝里笑醒好几次,翻来覆去的看那十几张银票乐的跟二傻子似的,不过,她确实也不聪明。
梳妆台前有个首饰盒,盒子最下一层藏着一支名贵的碧玉簪,她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孝敬给王主事,毕竟,史夫人跟前也就王主事能说上话,把她哄高兴了,要回【创建和谐家园】契也许能顺利些。
王子义正是此时出现的。他对于玉疏来说,亦是同那个叛国的大将军于萧琦一般,乃伯乐也,乃知音也。亦师亦友,亦亲亦故。
那日同往常一般,玉疏在桌前埋头作画,却听见王主事隔着窗子喊她。Y.B整理
玉疏画的兴起,被人扫了兴致也只是好脾气的皱皱眉,小心的搁好笔,净了手匆匆出门去,看见王主事一脸的古怪,后头跟着一个面容清秀,一身书卷气的男子。
“玉疏,这位爷说要见见你........”
王主事说话一向点到为止,只说要见,并没有挑明见她作甚。
朝王子义笑了笑,又拉着玉疏走到一边,低声耳语道:“咱寻芳阁开门迎客,他花了重金指名要见你咱也不好直接赶...........只怕王爷那边不好交代......…”
王主事似乎有些忧心,又撇了一眼王子义,继续交代:“这位客人眼生,口音也不像京城的。奇怪的很,再说了,这还是大白天呢…......”
玉疏听罢,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背后却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姑娘别担心,在下王子义,也是名画师。昨个儿了在西街偶然得了姑娘的画作,颇为欣赏,今日贸然造访只想同姑娘探讨一番罢了。”
竟是画师?玉疏有些意外。好奇的打量来人:男子风度翩翩,仪表不凡。脸上淡淡的微笑,是不同萧琦的放荡不羁,他身子削瘦单薄更显文弱。如果萧琦是出鞘的利剑,他便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王子义左手拿一把水墨画折扇,放在右手上颠了两下,腰间还挂着一卷画轴,见她一副好奇懵懂的模样便知这事有戏,趁机和善地问:“姑娘可否赏脸?”
玉疏还没有点头,倒是旁边的王主事有些受宠若惊:轻飘飘的二百两白银进了兜,原以为拿的烫手,没想到还是个香饽饽。
只是切磋画技,这有何不可!
王主事笑眯了眼,连忙朝玉疏使了使眼色.
玉疏犹豫再三,见王主事的眼睛都快变成斗鸡眼了,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请公子稍候片刻。
玉疏虽不如其他人伶俐,但是当年满心满眼装的全是萧琦,她既要保自己万全,又要周旋在寻芳阁,本就不聪明的脑子都快废了。
就像现在,王主事银子都收了把人领到门口,又将此事择的干干净净,来日王爷若是知道了,进不进的了王府两说,以他的脾气,怕是要吃些苦头。
玉疏真是智者求存,越紧急的时候转的反而越快:白日昭昭,此人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留他略坐坐应该不会有事,万一事变想要作歹,大不了多画些画赔他二百两便是,万不能给人留了话柄。
麻利的打开了窗子吹散一室墨香,也是大大方方的给人看个清楚免得落人口舌,稍稍收拾下屋子才请了王子义进房间。
“这是姑娘画的?”
王子义掀了袍子大方坐下,又抽出腰间画轴铺在桌上,折扇轻点,“在下王子义,字秉承,江南人士,敢问姑娘芳名?”
玉疏一愣,不懂他为何先自报家门。
“我叫何玉疏,字煜临.......…”
王子义带着温和的笑,点点头,又看着她的画,画的是大漠孤烟直。
画中有一烽火台,烽火直冲天际,落日萧索,在孤烟中隐隐约约,有群大雁飞过。
少了几分萧条,多了几分瑰丽的奇异。
她不过一个青楼女子,定是小门小户出生并非名门,亦没有看过大漠边疆之景,怎能描绘是如此传神?
王子义想不通,他作画都做江南青山秀水,自有一番婉约清新,师傅却一直说他缺了男子气概。
这姑娘的画,不正是大气壮阔,胸有韬略,有男子气概?
“我没猜错,姑娘应并未看过大漠之景,又何以描绘这画呢?”
“有位大人,曾跟我说过这些景,自然能想得出一二。”玉疏纤纤玉指勾起鬓角一缕发丝,别在了耳后,谈话间眼神已然带上了几分崇拜。
玉疏此说虽然却有其事,可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能画出这样的画的,必定是有多年功底的。
她自小就喜欢画画,很喜欢,还有些天赋。
小时候何家家境尚可之时,笔墨书卷一应俱全。
何秀才从前也不是现在这样烂赌成性,颓废堕落。
他意气风发,满腹经纶,时常吟诗作画颇有才情。
爹爹原先还逼着她读书,先是手把手教她认字,等她认识几个字了,就把她关在屋子里,留一本女诫,让她背。
玉疏那时玩性大,中午还跟着庄子里的毛孩子闹呢,下午就被关屋子抄女诫,这怎么受得了?她便偷懒,虚磨光阴,小手捏着旧毛笔蘸着她爹余下的墨,在书的侧边页画小人。
等到晚上爹从书院回来,问功课答不上的时候,狠狠把她打了一顿。
可打完了,她还是不背书只画画。
这一来二去,女诫没背上多少,画技倒是蹭蹭见长。
她爹也死了心,也再不过问她的教养,心思全用到她哥哥身上去了。
刚画画那会儿用的是旧毛笔,稀稀拉拉的狼毫,混着清水的墨,颜色浅得发白。
没有宣纸,玉疏就寻一些破纸拼在一起继续画。爹说她不学好,哥哥笑她疯魔,她一点也不在乎。
这确实是她平淡生活中的唯一乐事。
之后卖到了寻芳阁,虽然没了爹娘哥哥,却有了羊毫毛笔,鲜艳丹青,崭新宣纸,心冷了人生无望,反而更热衷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玉疏虽没有寻芳阁中其他姐儿的蕙质兰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一让众人服气的却是她的丹青水墨,历练时间最短,教她的师傅最末等,功夫却已属上乘,实属罕见。
她之前自己摸索,画里有灵气,没规矩。现在经师傅稍稍一指点,生动又精细还不失大气,倒像是名家的【创建和谐家园】的风范,【创建和谐家园】画的好,师傅也是有功劳的。玉疏不愿意再想起爹娘,也不愿意再回首曾经,便将这些功劳顺手推舟全推在师傅的身上,她出师以后,师傅直接将学费翻了一番,任何人问起,玉疏便只说师傅教的好。故王子义也不多想,断了打听她过往的念头,只当她天赋异禀,加上启蒙老师教的好才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王子义第二日又来了。
人生难遇知音,遇到了自然相见恨晚,便又有讲不尽的话。
加上年龄相仿,他跟玉疏很快就熟络起来。
多接触了几次玉疏也渐渐了解王子义。他师出吴门楼莳,吴门画派乃是当今数一数二的画派,其中楼莳又是派中最负盛名的巨匠,令无数画士心驰神往,玉疏也不例外。
王子义这几日已窥得玉疏在水墨画有不同常人的天赋,甚至和老师可切磋一二,迫不及待给楼莳写信,强烈推荐老师能够收玉疏为徒,万万不可让这颗明珠蒙了尘。
“玉疏,你不能一辈子待在寻芳阁。你既作的一手好画,为何不肯跟我去见师傅?”这日,王子义对于玉疏无动于衷的样子实在疑惑,忍不住开门见山的问了缘由。
只见她摇摇头,并没有生气他的直接。
她当然很想去,可了........
“我在等一个人.......…”
她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王子义,语气满含欢欣,“听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王子义早就猜到她有了心上人,只是不死心罢了,如今听了心里酸的紧,一股气憋在心口闷闷的疼。
到底是读书人,喜怒不形于色。
王子义再难受,也只是皱了皱眉以示不悦,浅浅的唔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玉疏,我五日之后就要回江南了,这可是大事儿,你好好考虑考虑,五日之后我来找你,好不好?”
她笑了笑并不做声。
王子已明白,不答话,便是拒绝。
心口愈发的闷,连脑子都开始乱了,犹豫了下,终究将疑问吞回肚子,只是无奈的上前,像哥哥一样揉了揉她的头,转身便走了。
王子义刚走半日,前线的捷报就传满了京城:我朝大军出奇制胜以五万精兵大战突厥十万铁骑,康平王更是英勇盖世万人之中取了突厥头领的首级,群龙无首战事很快平息,皇上龙颜大悦急召众将士回京受赏,这便意味着大军很快就要回朝了。
可命运总是让人无法猜透,提心吊胆的等了他那么久,如今捷报传来她也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她却没等到他回朝,这一转身,便错过了四个年头。
玉疏清楚的记得,那天王爷正在回朝的途中,陆玉萍神神秘秘地喊住她,“玉疏,你听说了么?康平王此次回朝,就要迎娶郑家大小姐作王妃了。”
第二十章 离开王府
“谁说的?”
乍然听到此事,玉疏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流去,一下嘴唇都失了血色、脸色苍白。她猛的咬了下舌尖恢复清明,极力装的神色自然,假装随口问问,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陆玉萍处处针对自己,手段一向上不得台面。可此事事关皇家清誉万万不可戏言,纵然她的才情相貌传遍京城,又是寻芳阁的人,可若是事发,陆玉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她砍。正因如此,玉疏隐隐觉得此事有几分可信,迫不及待想要问清楚。
“礼部尚书陈大人!是老侯爷亲自向皇上提的,皇上已经赐婚了礼部都开始着手准备了。”陆玉萍早就看不惯萧琦对玉疏的区别对待,处处呵护。如今终于逮到机会狠狠奚落一番,话里自是洋洋得意,扬眉吐气。
玉疏一下子心冷到极致,绝望又悲怆。礼部尚书发话,肯定是千真万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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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戏言,自己何必又苦苦守着?
王子义第五日一早如约到了,玉疏还是将簪子送了出去,又拿上了所有的家当换了【创建和谐家园】契,收拾好了行囊一脸决绝的站在荀芳阁门口。
“我跟你走。”
玉疏在宫里当差,连着五日没有见到萧琦,倒是难得的风平浪静。
她庆幸当初贴身带了些银子,刨去生活所需还剩了些,托人在外头赁了处一进一出的院子,离得九王府远远的。
每天在这儿胆战心惊也不是事儿,微薄的感情七年前就到了头,剩下的是猜忌跟无边的厌烦。惹不起,但躲得起,她打算今日当完差回了府,就收拾行李搬到自己租的地方去。她想的周全,办事也利索顺利,整个人一天都喜滋滋的。殊不知,五天以来一举一动早已在萧琦的掌控之中,折腾一番,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是最后一日留在王府,玉疏走的不急不躁,慢悠悠的在后院闲庭信步,王府后花园荷花开的正盛,蝉伴着晚风鸣唱出欢快曲调,晚霞中一片岁月静好的景色。可能够坐拥此等美景的,永远不会是她。
玉疏站在假山前【创建和谐家园】,一只手从身后绕来,一把把她拖到假山深处。玉疏脑袋一空,来不及反应,嘴里就被塞进了东西。
慌乱中玉疏嗅到了背后那人身上的味道,味道好闻的紧,是她最熟悉不过的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