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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谢承萦身边不是没有别的男生出现过,也有很多人曾向她示好,可是她一直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付出孤独的代价,只是希望她和陆汪洋能够和从前一样。那天吃过晚饭,宋郁有事先回学校,我和谢承萦吹着寒凉的江风走过大桥,她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只听她幽幽地问:“钟意,你决定和麦冬分道扬镳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又不是恋爱之后分手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歇斯底里之类的?要说难过也只是不甘心,但如果你说服自己这个人并不属于你,也就不会对此耿耿于怀了。”谢承萦扶着桥栏眺望对岸的夜景,我站在她旁侧,望见她猫一样的眼睛里水波荡漾。接下来的五分钟里,谢承萦如同雕塑般伫立桥边,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承萦啊,就算你和陆汪洋没在一起,你也千万不要轻生啊,我先告诉你我是不会游泳的,你要是跳下去我根本救不了你的!”“爱情不是这个世上唯一值得追求的东西,你一定要想开一点,你要是死了你家里的万贯家财就没人继承啦!”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谢承萦吸了吸鼻子,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白了我一眼:“钟唯意,你是【创建和谐家园】吧?我会游泳干嘛要跳江?”之后,谢承萦要我陪她吃宵夜,我生怕她一个人会想不开,所以跟着去了。然而去了之后我实在是肠子都悔青了!都说失恋的女人无比疯狂,谢承萦的存在恰好证明了这一点。这世上治疗失恋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偏偏谢承萦选择吃变态辣小龙虾来忘记情场的失意!和她吃了两斤变态辣小龙虾之后,我的嘴巴几乎没有了知觉。当晚我跟谢承萦回了家,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临睡前我扬言要和她绝交,以防她今后再让我陪她一起用自残式的方法治愈心痛。她也是辣得说不出一句利落的话,翻了个身就再也没有了动静,良久,我听见她偷偷抽泣的声音。接近零点时,任朝西在微信上问我:“承萦没事吧?”我回复他:“好得很,已经在打呼了。”他又问:“那你怎么样?”我反问他:“此话怎讲?”任朝西告诉我,在高中毕业之后,谢承萦向陆汪洋表白那天,谢承萦为了顺气,拉着他吃了三斤变态辣小龙虾!得知此事,我在夜深人静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早知道一开始我就该问问任朝西,谢承萦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做什么非人类的事。和任朝西聊了没多久,我们便相互道了晚安,关掉手机后,我默默望着天花板,心中是一阵久违的平静。我从未想过谢承萦会在疯狂过后决定放弃陆汪洋,第二天她若无其事地打了个电话,叫一个朋友开车接我们去学校。我当时并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还傻乎乎地对她嗤之以鼻:“你家离学校才几步路?非要劳师动众地找人来接,真是矫情!再说你自己不是有车吗?”谢承萦一副我有钱我任性的样子,冲我挑了挑眉:“你管我!”当她那个长得还不赖的男性朋友格外殷勤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才明白谢承萦的用意。在这之后,谢承萦再也没有找过陆汪洋,甚至根本不在我们面前提起陆汪洋,她身边开始有了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朋友,每天陪她吃喝玩乐。我本以为她和陆汪洋的故事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谁知几天后,陆汪洋居然来找我。我和陆汪洋鲜少接触,但每次见他,都不得不感叹这个世上竟有这样知书达理,又不让人觉得违和的男生。陆汪洋找我的目的很单纯,是为了知道谢承萦在哪儿,上次“泼墨事件”后,他一直很想找谢承萦道歉,但谢承萦刻意躲着他,也不接他的电话。一开始我没打算告诉陆汪洋谢承萦在哪儿,但想必陆汪洋是见我对他颇有成见,因此对我说了一番话。“其实我不是不喜欢承萦。”他这一句话,顿时叫我灵光一现。只听他叹息着说:“我一直很喜欢她,可是如果我早早跟她在一起,她的世界里就只有我。因为有我在,她甚至不愿和别人交朋友,我不想让她喜欢我胜过一切,那样她会彻底没有自我。”原来陆汪洋久久没给谢承萦答复的原因是这个!我得知这一层原由后,立刻打电话给谢承萦,然后带着陆汪洋在一家酒吧里找到她。见到谢承萦时,她已然喝得昏天黑地,陆汪洋拽着她的手腕大步往外走,有个男生紧跟其后。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陆汪洋对别人板着脸,他冷冷地看了谢承萦身后的男生一眼:“我和承萦有话要说,请你回避。”男生显然听说过陆汪洋,因而悻悻地回去了。我站在离谢承萦不远的地方,看见她轻轻甩开陆汪洋的手,用前所未有的平静姿态对陆汪洋说:“如果你来是为了上次的事,那你可以回去了,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提起。”陆汪洋才张嘴,谢承萦又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任性不懂事,可是你不知道,我偶尔的胡闹只是不想被别人欺负!小时候因为爸妈不在身边,周围的孩子总是抢走我的东西,逼着我把零用钱给他们,否则就不跟我做朋友,如果我不蛮横,就会有更多的人利用我的软弱和渴望来要挟我!”“汪洋哥,反正今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也不必再管我的事。”谢承萦说这番话时,语气竟自始至终都出人意料的理智,她说完后,只见陆汪洋将她拉入怀中,剩下的细节是后来谢承萦告诉我的。当夜陆汪洋给了谢承萦一个久违的拥抱,然后内疚而温柔的在她耳边低喃:“我都知道,我早就应该告诉你,我也喜欢你。”与此同时,广场上不知是谁人在放烟火,簇簇绚烂火光在夜空中绽放,那一晚的夜色格外撩人。"
他身边的人不能是我 "他身边的人不能是我
2073 字 ·
6月前发布
谢承萦恋爱了,我总算不用再陪她吃变态辣小龙虾,远离了这种热衷于用自虐来宣泄的朋友,我的空闲时间渐渐多了。先前林夏拜托我的事情至今没有结果,虽然广播站每天都用几分钟来寻找梁风,但梁风迟迟没有出现。这天,我和任朝西负责傍晚的广播节目,待广播时间结束后,他拎着一个较大的购物纸袋走在我身旁。我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问他:“你是太怕冷,所以带了一床被子出来吗?”任朝西淡淡地看我一眼,一本正经道:“没错,帮你带了一床被子。”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我略微蹙起眉头打量他,只见他也局促片刻,将袋子塞到我手里:“给你的。”我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和我先前被周若瑜泼了墨水的那件款式相仿。“干嘛?你怕冻死我啊?”我勾唇一笑,不想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于是没有拒绝。任朝西眼珠一转:“当然,冻死你就没人用自己的愚蠢来逗我笑了。”我白了他一眼:“可是我要怎么心安理得地收你的东西?”任朝西垂眸稍作思量,道:“你请我吃饭吧!”我欣然同意。半小时后,我和任朝西坐在店里吃火锅,任朝西不喜吃辣,于是我们点了鸳鸯锅,我负责吃辣的。眼前一片升腾的热气,我和任朝西面对面坐着,他把涮好的肥牛夹到我碗里:“给,肉食动物。”我乐呵呵地吃着肉,而后夹了些蔬菜给任朝西:“给你养生。”又过了好一会儿,我和任朝西吃得有些累了,停下来放空一下,他忽然问:“你真的觉得有梁风这个人吗?”我托着下巴看着锅里沸腾的红油,下意识地点头:“应该有吧,照林夏说的,她身边也没有人会刻意为她做这件事。”任朝西若有所思的怔了怔,没说什么。吃完火锅,我和任朝西在回宿舍的路上远远望见了林夏,她刚从图书馆出来,手里抱着厚厚一摞书。我指着林夏对任朝西说:“看,那就是我们班学委。”任朝西朝林夏望了过去,久久没有挪开目光,几分钟后,任朝西低声对我说:“你看,有人跟在她后面。”我定神一看,林夏身后不远的地方确实有个瘦瘦高高的男生,不过同时走在一条路上,这也不算跟着吧?“你别疑神疑鬼的,人家只是走在她后面罢了。”我喝了一口热红豆奶茶,没把任朝西的话当一回事。任朝西捏着我的奶茶,迫使我面向他:“跟你打个赌,这个男生一定认识林夏。”“如果真的只是路人怎么办?”我兴致勃勃地接受了他的赌约。任朝西面不改色地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打定主意后,冲他坏笑:“那你就告诉这个男生,你是他的仰慕者,你拦住他是为了要他的联系方式!”“一言为定,就照你的嗜好来惩罚,如果你猜错了,也自己找个女生表白,怎么样?”任朝西慢慢勾起嘴角,笑容促狭。定好赌注后,我和任朝西鬼鬼祟祟地追上了林夏身后的男生,并趁林夏不注意,拦住了那人。男生见我和任朝西,自是一脸迷茫,问道:“有事吗?”我正想着如何开口,任朝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请问你是林夏的朋友吗?”对方摇了摇头,我刚雀跃地冲任朝西使眼色,却见任朝西不慌不忙,继续问:“那你是她同学吧?”那人顿了顿,有些防备地看着任朝西:“你怎么知道?我是她的高中同学……”我瞪大了双眼,顿时悲从中来,任朝西倒是没有立刻和我秋后算账,而是问那男生:“林夏找的那个人也是你吧?”男生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和她不熟。”说完,那人绕开我和任朝西就要走,任朝西也没拦着,只是对着他的背影说:“如果你和林夏不熟,就不会关注她在找谁,既然对她的事并不关心,在我问你是不是她要找的人时,你应该先问我她在找谁,而不是马上摇头说不是。”那男生听完任朝西说的话,还是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我好奇地看着任朝西,虽然也想弄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个男生认识林夏,并猜测他就是林夏要找的人,可是任朝西侧过脸注视我时,满眼的幸灾乐祸,我知道我今晚免不了壮烈一回了!“走吧,从现在开始,你看见的第一个女生,就是你即将表白的人,好好珍惜这段缘分啊!”Y.B整理任朝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如死灰地跟在他身边,很快就有一男一女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我畏畏缩缩地看了任朝西一眼,他平静的微笑中蕴含着猖狂。“你要是实在做不到,我们也不是不能换个赌注。”我扬起下巴,冷哼一声:“用不着,不就是跟女生表白吗?你等着!”话落,我视死如归地走向那一男一女,然而停在他们面前的瞬间,我呆住了,准备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一男一女,正是麦冬和余笙,麦冬看清我之后,也显然吃了一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钟唯意!”余笙诧异地看着我,“有事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麦冬,任朝西马上赶到我身边,对麦冬说:“刚才丢了东西,钟意过来问问,现在东西找到了。”说罢,他拉着呆若木鸡地我走远。冬天的夜晚,月光如薄雾笼罩苍穹,麦冬和余笙并肩而行的模样在朦胧之中若隐若现,时不时涌上我的脑海之中。我一言不发地走在寒风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冰冷的浪潮一下一下重重拍打。我之所以难过,是因为如今麦冬身边的人并不是苏晚晚,而是与他近乎毫无关联的余笙。原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喜欢任何人,原来苏晚晚对他来说并非无人能够取代,可是不论如何,他身边的人不能是我。“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刚刚那个男生就是林夏要找的人的?”半晌,任朝西的话将我唤醒。"
岁月青葱,惺惺相惜 "岁月青葱,惺惺相惜
2020 字 ·
6月前发布
任朝西说,在他得知我要帮林夏找人之后,他曾经了解过林夏的情况,林夏是北方人,从她那座城市来到Q大的学生屈指可数。然而就在任朝西花了点功夫找到林夏的资料后,得知我们文传院还有一个林夏的老乡,两人不止从一个城市来,甚至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那个人名叫李诺。此后,任朝西有心留意李诺,发现李诺和林夏一样常去图书馆,但两人之间却没有任何沟通,完全不像是曾经的同学。任朝西跟着李诺去了几次图书馆,每次都看见李诺坐在离林夏不远的地方,偶尔不动声色地偷偷看林夏几眼。说到这里,任朝西对我说:“林夏说她在高中没有朋友,却有一个与她同班的男生和她报考了同一大学,相似的专业,这已经有些奇怪,当然也可能只是巧合。”“但跟了林夏几次之后,我大概清楚了,李诺应该喜欢林夏。”“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后,忽然发觉自己掉进了任朝西挖好的坑里,“你早就知道这些,今天还故意和我打赌?”“兵不厌诈,谁让你那么天真?我又不会读心术,无凭无据地怎么会知道那两个人有关系?”任朝西轻描淡写道。我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心情刚刚受到冲击,一时没缓过神来,只说:“既然他就是林夏要找的人,那我们以后不用再浪费时间了。他也真是,那么多热心的人在帮忙寻找梁风,他却明知这样还是不肯现身!”任朝西缓缓道:“我想他也有自己的原因。”说完,任朝西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我:“是不是不想回宿舍?”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只见他冲我扬起眉毛:“要不要去游乐园?现在去还能玩一会儿。”话音刚落,我的心底略微波动,任朝西之所以说去游乐园,想必是因为他还记得我从前跟他说过的话。初三那年我曾告诉过他,在我小时候,父母辛苦经营着家里的小生意,没时间陪我去玩,我小时候也算得上懂事,从不会乱花一分钱,因此最童真的那些年,我对游乐园的体验极少。彼时的任朝西听后,当即对我承诺:“中考之后我们一起去好好玩一次。”然而后来我匆忙离开,我们的约定也就这样不了了之。此时,任朝西站在街灯下,眼中似有星辰闪烁,他的眼角微弯,浅浅的笑容极为真挚,深冬的夜色融于他的眼中,竟生出了几分暖意。我和任朝西去游乐场坐了海盗船,开了碰碰车,那些充满尖叫和欢笑的时间里,我和他的距离仿佛回到很久以前,彼此那样靠近。一切结束时,早已过了宿舍的门禁时间,任朝西和我慢悠悠地走在喧嚣散尽的街头,我看见他的鼻尖略微泛红。“喂,你是不是着凉了?鼻尖都红了。”我对他表示担忧。任朝西平静地回答我:“你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心,是因为你没看见自己的鼻尖有多红。”说着,他取下自己的围巾,替我围上:“别感冒了,不然还得给你买药。”“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别再骨折了。”我心有余悸地斜他一眼,生怕他又因为跟我走得太近而缺胳膊断腿。任朝西不以为意:“你放心,这么几次都摔不死我,以后也不会有事。”这晚,我和任朝西漫无目的地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直到凌晨,我们才一同敲响了谢承萦的家门。谢承萦睡眼惺忪地为我们开门时,一副要杀了我们泄愤的阵仗,任朝西急忙冲进客房,而我则是霸占了谢承萦的床。一觉醒来,我和任朝西便在谢承萦要求绝交的威胁之下逃之夭夭。傍晚,李诺竟来广播室找到我和任朝西。李诺的来意是让我们别再找梁风这个人了,他对任朝西说:“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林夏说的梁风。”任朝西一反常态,神色微愠:“广播站停止找人容易,可是你让我们如何跟林夏交代?这段时间,那么多听众在听了林夏和梁风的故事之后,都热心地帮忙寻找梁风,现在你说停就停,让我们怎么和所有人交代?”李诺内疚地眨了眨眼睛,将他和林夏的往事道来。高中那三年里,李诺和林夏一样在班上毫无存在感,李诺是因为沉默寡言,林夏是因为唯唯诺诺,不受人尊重,或许是相似的经历让李诺对林夏多了几分关注。李诺说,那时候和林夏一起打扫卫生的人总是仗着林夏好说话,所以让林夏独自负责保洁,每次林夏留在最后打扫教室时,李诺都会趴在座位上假装睡觉。他这么做,是担心她一个人会觉得孤单。有一段时间,林夏总是闷闷不乐,李诺将林夏的心事猜得【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因此在微博上假装是Q大的学长,将自己的姐姐描述的大学生活添油加醋地告诉林夏,想让她看到希望。听到这里,我问李诺:“那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安慰她?反而用另一个身份来和她谈心?”李诺的目光透出几分怯懦:“我没有这样的勇气,或许她根本没注意过我,甚至记不住我叫什么名字。”后来高中毕业,林夏和李诺都没有参加班上的聚会,那天李诺默默地跟在林夏身后走了很长的路,走到很晚,林夏才回家。那时李诺想,她或许跟他一样孤独吧。毕业之后,李诺按照林夏与“梁风”的约定来到Q大,来到大学后,他再也没有用“梁风”这个身份和林夏联系过。“我能做的到这里就结束了,林夏顺利考上了大学,也遇见了你们这么好的同学,以后她应该不会再孤单了。”李诺苦涩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没有注意过你?”任朝西问。李诺摇了摇头:“不论如何,我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让她和我在一起,只是在帮她的同时,我也很充实很满足。”我和任朝西面面相觑,终归没再说什么。"
真心喜欢他,甘愿做傻瓜 "真心喜欢他,甘愿做傻瓜
2061 字 ·
6月前发布
我和任朝西都没再让李诺去找林夏坦白,而是尊重了他的意见,让此事告一段落。第二天课后,我在走廊上等林夏,待她出来,我对她说:“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广播站还是没能找到梁风这个人,也快期末了,这件事恐怕暂时只能进行到这里。”林夏极力佯装不在意,清丽的杏眼中还是有几丝惆怅荡漾开来,她对我感激地笑笑:“没关系,钟唯意,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冲她淡淡地笑了笑,本不想多说什么,但准备提步离开的那一刻,我还是顿了顿,对她说:“既然找不到梁风,你不如留意一下身边的人,说不定会有所发现呢!”林夏一头雾水地看着我,我转过身,先走一步。在去吃饭的路上,我遇到了麦冬,确切的说,是他等在我必经的一条路上,拦住了我。正午,寒冷的空气中混合着几缕阳光,麦冬穿着一件灰色卫衣站在路边,几片枯黄的树叶徐徐落在他脚下,他的头发又长了些,看起来不太精神。“唯意。”他表情凝重地看着我,“我考虑了一天,还是觉得应该找你把话说清楚。”我打断他:“不必了,我们很熟吗?你的事为什么要跟我说?”即便我说完就想跑,麦冬却穷追不舍,他紧跟在我身旁,郑重其事地说:“你要是真的不在意那天的事,为什么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努力站直身子,负隅顽抗:“因为我冻伤了,舌头伸不直。”麦冬不苟言笑地摇头:“我知道你在骗我,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我和余笙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麦冬说,在我和他断绝来往的那些天,苏晚晚屡屡做些荒唐的事来挑战他的忍耐极限,纵然他对苏晚晚还有牵挂,却再也无法容忍她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麦冬不想再过问苏晚晚的事,余笙正好在此时出现,要加入麦冬的乐队,得知麦冬和苏晚晚的事,余笙还主动要求假装麦冬的女朋友,让苏晚晚别再消遣麦冬。那天晚上麦冬和苏晚晚走在一起,是麦冬为了谢余笙,两人一起吃饭后散了散步,却不巧被我看见。“你知道余笙喜欢你吗?”我冷冷地问麦冬,他没有回答。“你分明知道她喜欢你,为了你去学贝斯,学小提琴,好加入你的乐队离你更近一些,而你根本不喜欢她,却放任她对你一厢情愿地付出,最后你什么都给不了她。”说完这些话,我将双手【创建和谐家园】上衣口袋里,偏过头不再看麦冬的脸,麦冬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声音有些自嘲:“我知道你怨我没有告诉你苏晚晚的事,但这次不是你想的这样……”“麦冬。”我再次打断他,“你和余笙怎样,与我无关,你想告诉我你和余笙的关系,又是为什么呢?”我抬头时,看见麦冬失魂落魄地眨了一下眼睛,那样失落的神情,像一块碎冰被塞进了我的衣裳里。“就算你和她不在一起,我们又有什么可能吗?”我狠下心来,继续问他。他为难地注视着我,半天才说:“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难过的样子。”我对他干笑:“别想太多了,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难过。麦冬,你喜欢苏晚晚,直接和她在一起就好了,何必搅得大家不得安宁?”最后,麦冬什么都没说,只是受伤地看了我许久,而我终归在他怅然的目光里心痛了一番,转而从他身边落荒而逃。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很快就有人为我对麦冬的咄咄逼人而找上门来,要替麦冬讨回公道。找我的是余笙,当天下午她就杀气腾腾地敲响了我们宿舍的门,等我出门后,她愤怒地瞪着我。“今天中午你和麦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余笙开口便是来势汹汹,“你怎么能这么伤他的心?”起先我还有些郁闷,为余笙这种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的姑娘感到悲哀,可是想了想,吃亏受害的又不是我,她一心维护那个玩弄她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一想,我轻松多了,静静听她说完几句话后,我问:“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余笙愣了愣,在我进门的瞬间叫住我:“是我自愿接近麦冬的,他从一开始就说过不喜欢我,但我非要留在他身边。”我回过头瞧了她一眼:“哦,那你很棒啊!”说罢,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再次听见余笙的声音。“钟唯意,我和你不一样,你追求公平,认为每一份付出的感情必须有回报,可我不这样觉得。”“高中三年,我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三,班上很多同学嫉妒我,我在学校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朋友,那个时候你也和我一样受人排挤,可是不久之后,你身边有了麦冬。”“每次看见你和麦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我都很羡慕你能有一个这样维护你的朋友,就是那时候,我喜欢上了麦冬。”“我多希望自己身边也能有这样一个男生,关心我陪伴我。后来知道你和麦冬不是男女朋友,我就决定一定要变成麦冬身边的人,至于他喜不喜欢我都无所谓,只要我能在他身边就好。”我慢慢松开手,转身看着余笙:“既然你傻得无药可救,还来找【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我又不和你抢麦冬!”“你的误会让他不高兴了!”余笙大声说,“他没有利用我!”我对她扬起下巴:“那又怎么样?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他曾经也让我不高兴了,我现在还给他,不行吗?”在单纯得像小白兔的余笙面前,我活像个无赖,余笙咬了咬下唇,显然说不过我。在我嚣张地回宿舍之前,余笙拉住我的胳膊,秋水般的眼睛里含着委屈:“你别这样对麦冬了好不好?你不理他的这段时间,他真的很不开心。虽然我也不希望你们走得太近,可是为了让他开心一点,你还和他做普通朋友,好不好?”我拨开余笙的手,关门前对她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和他在一起,我就是个废人 "和他在一起,我就是个废人
2058 字 ·
6月前发布
转眼,元旦将至,虽然临近期末,但校学生会还是组织了一场活动,让每个社团去野外露营。平安夜那天晚上,我们班班长在教室里开了个晚会,最后送每个人一个苹果,散会之后,我看见李诺等在我们班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包好的苹果。林夏出来时,李诺走到她对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苹果送给她,然后对她浅浅一笑,剩下的事我没再留意。其实李诺的选择没有错,梁风这个名字早该过去,从此以后没有林夏和梁风,只有林夏和李诺,他终归是勇敢地面对了她。那夜四处人来人往,随处可见摆着礼物的小摊子,几场活动同时在学校里举行,歌声欢呼不绝于耳,到处洋溢着热烈的气氛,我却觉得心里很空。上次余笙来找过我之后,我虽然答应她和麦冬做普通朋友,但那以后,我没有找过麦冬,麦冬也没再找过我。几天前我曾遇见余笙,见她神情恹恹,才知道苏晚晚来了我们学校一趟,主动找麦冬和好,麦冬没有拒绝她。记得当时余笙眼眶通红,嘴角抽搐着问我:“你不觉得伤心吗?”我麻木地对她摇了摇头:“预料之中,有什么好难过的?”话虽如此,当晚我却有些失眠。不论如何,我和麦冬的一切,终于到此为止了,事实上我对他的期待早就如同一堆燃尽的火,现在连一粒火星都寻不到了。此刻,我兀自穿梭在一片热闹之中,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慢慢散步,在人群之中,我蓦地见到了任朝西。任朝西站在绚烂的灯光下,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正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我。我走到他跟前,随即我们很有默契地一起离开人群,走到静谧的道路上,只听他朗声说:“钟意,有件事我一直没问过你,三年前你离开了这里,现在为什么回来?”薄雾之中,我看着他:“因为钟信。”听到钟信的名字,任朝西眼里浮出浓浓的内疚,他连忙对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的。”我平静地对他说:“没关系,这些年你怎么样?”回到N城以来,这是我第一次问任朝西这件事,我们都是敏感的人,生怕一个善意的问题会勾起对方不想记起的回忆,所以此前他没说过,我也不问。这个晚上,或许是月色格外沉静,心情太过放松,我竟不经意间问了出来。任朝西抬头看了看月亮,收回目光后说:“我爸瘫痪了,坐在轮椅上经常发火,我妈辞了工作,一个人辛辛苦苦收拾好生意上的烂摊子,现在家里的生意都是她在管。”“那你呢?那个时候是不是承萦和陆汪洋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我问。任朝西穿过荷塘边的一片翠芦莉,稍作迟疑后,点了点头。那时我隐约察觉到任朝西似乎有所隐瞒,却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听着他说高中三年里,发生在他身上的琐事。那一晚的夜色,分外柔和。几天后,宋郁组织广播站成员到郊外露营,彼时虽是深冬,好在N城的冬天不算太冷,露营并无太大阻碍。到了露营的地方,众人搭好帐篷后,在溪边烧烤,宋郁全程指挥别人操作,副部长方知意则乐此不疲地为大家烤肉。方知意是北方人,身材又高又壮,性格也是老实厚道,尽管宋郁对他颐指气使,他还是笑眯眯地把烤好的肉夹到盘子里,再给宋郁。我搭完帐篷后已是半个废人,瘫在一旁什么都不想做,任朝西把烤好的肉和土豆拿过来和我一起吃。我感激涕零地吃着任朝西送来的肉,对他阿谀奉承:“好人一生平安啊!”任朝西压根不吃我这一套:“几块肉就把你卖了,真有出息!”吃过东西,大家又按照计划,和隔壁的协会组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装备,开始玩起一款当红游戏的真人版。我平时从来不玩游戏,对游戏规则一窍不通,如果说刚才的我只是半个废人,那么在游戏开始之后我就是个完整的废人。我拿着装备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中途被突然冒出来的任朝西一把拉住:“以你的智商,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急着去敌方阵地送死吧!”任朝西说的很有道理,问题的关键是我从来就没分清楚过敌我区域,为了不做第一个阵亡的人,我决定跟在任朝西身后。任朝西是突击手,看他平时沉迷学习,我本以为他也和我一样对游戏一概不知,岂料他实践起来还是有模有样,不一会儿就收了几个人头。我屁颠屁颠地紧紧跟着任朝西:“你怎么这么厉害?你说我们能不能活到最后?”话音刚落,我就被人击中要害,就这样阵亡了。任朝西发现我中枪,用眼角的余光无奈地瞥了我一眼,随即眼疾手快,击中敌方,然而当我定睛看向那个击中我的人,才发现那居然是岳岚。任朝西放下装备后也是吃了一惊,对岳岚道:“你也在啊!”岳岚冲任朝西微笑着点了点头,而我愤愤地白了岳岚一眼,刚才她躲的位置很好,完全可以打任朝西,却偏偏击中了我,摆明了就是故意要整死我,太过分了!正这样想着,任朝西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好啦,帮你报仇了,等会儿赢了我来找你。”说完,任朝西跑向别的地方。我和岳岚两个“死人”站在绿从之间,横眉冷对地看着彼此,片刻,我提起步子。岳岚跟在我旁边,忽然开口:“你跟任朝西在一起了吗?”想来岳岚也是没事找事,我懒得跟她废话,于是不耐烦地说:“没错!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了。”岂料在我说这句话时,任朝西又跑回来了,他楞在我面前,应该是正好听见了刚刚我和岳岚的对话。好在任朝西一向清楚我的脾气,只是呆了一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几朵紫色的花,对我说:“之前摘下来的紫罗兰,刚刚忘了给你了。”我接过花,他又风驰电掣地走了。"
我看被伤害的是她吧 "我看被伤害的是她吧
2033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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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哪里好?”就在我握着几朵紫罗兰发呆时,岳岚目光凉薄地看着我,幽幽道。我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岳岚似乎被我颇为讥讽的反应惹怒,她蹙起眉,用一种敌对的目光打量我:“我看你长相一般,谈吐粗鲁,任朝西为什么偏偏喜欢你?”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用如此简单直白的负面语言来评价我,这些话虽然是一部分事实,但不管用在谁身上都太过刻薄,因此我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地对她眯起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岳岚准是看我还没有完全爆发,居然还敢对我挑衅:“钟唯意,我知道你没和任朝西在一起,如果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话,离任朝西远一点,据我的了解,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这些话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念在岳岚是任朝西同学的份上才忍了半天,这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对岳岚冷笑:“首先,你明知我和任朝西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却故意来套我的话,这已经表明你是个无聊的人,其次,就算我跟任朝西保持距离,他也不会喜欢你,你才是那个需要有自知之明的人。”说完这些话,我巍然不动地站在岳岚面前,就等她的反应。她果然如我所料,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你……”然而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刚刚阵亡的宋郁便朝我们走了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宋郁质疑的目光始终落在岳岚脸上,许是宋郁气场实在强大,岳岚没说什么,返身走了。待岳岚走远,宋郁对我咂舌:“我看你就和任朝西在一起算了,不然还要白白被喜欢他的姑娘挑衅,多不划算!”我看着岳岚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实在搞不懂这个岳岚,喜欢一个人为什么非要伤害另一个人?”宋郁当即对我挤眉弄眼:“我看被伤害的是她吧!”经宋郁这么一提醒,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反正岳岚是医学院的,要比口舌,她不是我的对手,既然吃亏的是她,我便不必计较。和宋郁一起回帐篷的路上,有人打电话给宋郁。接电话时,宋郁展现出一副我前所未见的模样,她的声音虽然平稳,脸上却满含小女生的满足的微笑,两人匆匆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宋郁脸上的笑容却迟迟未散。我早就听宋郁说过她有男朋友,只是没怎么听她细说,等她挂了电话,我冲她挑眉:“男朋友吗?”宋郁扬起嘴角,点了点头:“我可不比老谢,每天都能和男朋友一起吃饭散步,我和他异地两年了,平时只能打打电话,如果假期时间长,我也会坐火车回去找他。”宋郁并不是N城人,她和她的男朋友从初中开始做同学,原本约定大学要去同一个城市,然而她的男朋友高考发挥失常,所以没能如愿以偿。大学这两年,两人聚少离多,感情倒也没受什么影响。提起男朋友,宋郁的喜悦显而易见。我和宋郁走回帐篷,过了不久,任朝西便凯旋而归了,这次比赛,任朝西和方知意活到了最后,所以我们广播站赢了。我坐在帐篷边,看见任朝西沾了灰尘的脸上挂着意气风发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嘴角竟也和他一样微微勾了起来。傍晚,大家准备生火做饭,我不会做饭,所以只能去捡柴火,任朝西怕我迷路,于是也跟着我一起去。我和任朝西走在铺满小石子的路上,晚霞映照着路边的野草野花,带着潮湿的清香气味扑鼻而来。捡了几根枯树枝后,我对任朝西说:“今天我那么说,是想气一气岳岚,你不会介意吧?”任朝西捡起一根树枝,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你不必解释我也知道,放心吧,我不介意。”见任朝西确实没生我的气,我松了一口气,又和任朝西说起今天的比赛,就在我们相谈甚欢时,岳岚再次出现了。岳岚不知是什么时候摔倒的,她趴在离我和任朝西不远的地方,双手血迹斑斑,挣扎着起不来,看样子摔得不轻。我和任朝西赶紧放下柴火跑到她身边,正要扶她起来,只见她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发颤:“我的腿动不了了。”任朝西替她检查伤势,发现她扭伤了脚腕。“我们得赶紧回去,帐篷里有医药箱。”任朝西说着,正要把岳岚背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任朝西要求我帮他扶着岳岚时,对他说:“要不,我来背她吧!”“你?”任朝西和岳岚几乎同时反问。我对任朝西点了点头:“你忘了吗?之前我连你都背过,你还怕我背不动她吗?”岳岚一听我要背她,可以说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她不断摇头:“我宁愿自己走回去也不要你背。”我佯装关切地对她说:“岳岚,你平时不是挺善解人意的吗?现在怎么说出这种话?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应该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吧?你的脚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岳岚恨恨地看着我,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表面关心,实则落井下石地注视着她。我和任朝西都不是傻子,这次露营,岳岚频繁地在我和任朝西面前出现,可想而知她的目的是靠近任朝西。而现在,她好死不死地摔在离我和任朝西这么近地地方,八成是故意的,不过她为了任朝西不惜把自己摔成这样,也着实令人佩服。僵持不久,任朝西拍了拍我的肩膀:“钟意,我相信你,就你背岳岚回去吧,现在天色已晚,我走在前面给你们带路!”最后,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岳岚背回了帐篷,任朝西为她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还是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因此岳岚最后偷鸡不成,还不得不提前离开。任朝西找车来接岳岚回去前,我单独和岳岚待了一会儿,她满脸幽怨地瞪着我,一双鹿眼微微泛红。"
他们相爱,就是为民除害 "他们相爱,就是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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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岚双唇紧闭,不一会儿嘴角抽了抽,流下两行泪。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有点心软了,眨了眨眼睛道:“你节哀吧,不管怎么说,以伤害自己来换取别人的关注是不对的。”岳岚哽咽道:“谁告诉你我故意摔跤的?我是跑去找任朝西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我愣了一下,难怪刚才她的表情怨念极深,原来她并非我想象的那样不择手段,本来她摔伤了也算因祸得福,还能让任朝西背她回去,谁知我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那不好意思了,我背你回来也不轻松,你就别再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样子了。”我咽了咽口水,弱声道。岳岚颤颤巍巍地擦掉眼泪,侧过脸不再看我。不一会儿,岳岚被人接走,我和任朝西送岳岚上车后,任朝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背岳岚回来?”我被他问得一怔,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难道是因为我不喜欢岳岚,所以不希望任朝西和她在一起?可我不是这样的人啊!任朝西要和谁在一起,跟我有什么关系?过了一会儿,我吞吞吐吐地对任朝西说:“我这不是怕累着你吗?反正我力气大,就当是助人为乐了。”任朝西听后,眼角的笑意更深,却没再说什么。郊区的夜晚很冷,宋郁和方知意围在火堆旁边,很多人回了帐篷,我和任朝西站在一片野花旁,即便不说太多话,也觉得惬意。很快期末考试结束,我回家的那天,家里下了小雪。起初只有薄薄的一层雪铺在车顶或是路边的绿化带上,等雪下得再大些,便能看见羽毛似的雪花在空中盘旋,很轻地飘落。我站在屋外,拍了雪景之后踌躇了一会儿,把照片发给了谢承萦。谢承萦收到消息后发来视频通话,然而才说了几句话,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就原形毕露了:“我和陆汪洋逛街了啊,你和朝西说吧!”说完,视频画面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任朝西的脸出现在画面之中。我同情地看着他:“那两个人手牵手逛街,你一个人当电灯泡啊?”任朝西无奈地摇头,故作愤怒:“没错,一大早就被叫来当电灯泡,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了他们!”然而在我和任朝西说话时,我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直觉告诉我,任朝西身边不止谢承萦和陆汪洋。不过我离开这么多年,任朝西身边有我不认识的朋友也不足为奇,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还是问了出来:“你身边还有人吗?”任朝西点点头:“还有一个朋友。”也没多说。聊了一会儿,我们挂断了视频。我去了爸妈的店里,我妈先是象征性地对我嘘寒问暖了一会儿,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她问的全都是有关任朝西的事,比如,任朝西现在变成什么样啦?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懂事啊?他有女朋友了吗?我严重地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我妈亲生的?难道任朝西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这个假期和以往一样,我除了每天替爸妈守店之外也没别的事。说来可笑,在自己的故乡,我反而没有什么朋友。几天之后,我妈察觉奇怪,遂来问我:“以前经常骑着摩托车带你去上学的那个男孩子呢?怎么好久不见了?”我告诉我妈:“他恋爱了,当然没时间出来瞎晃悠!”我妈听后呆了呆,然后痛心疾首地叹气:“你看看,人家都谈恋爱了,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沮丧地瘫在沙发上:“我准备去相亲。”“没出息!”我妈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坐没坐相。”假期里,高中同学组织过一次聚会,想到有可能见到麦冬,我便没去,之后有同学路过我家店外,进来和我叙旧时说起那晚的聚会。“你知道吗?麦冬和苏晚晚在一起了。”对方挑着眉,很是惊讶。我假装不知情,微微瞪大了眼睛:“是吗?他们在一起了?”“是吧?那天看见他带着苏晚晚来参加同学聚会,我也吓了一跳!想不到麦冬最后还是原谅了苏晚晚。不过听说他们两家在生意上争得你死我活,以后怎么见家长啊?”我撇着嘴表示担忧,那人又跟我描述了一些麦冬和苏晚晚如何如何般配,两人感情多好这类的话,便走了。等人走远了,我在心里暗暗地想:麦冬和苏晚晚终于在一起了,总算不用再去祸害别人了。只可惜没过多久,我竟在广场上偶遇了麦冬和苏晚晚,只见麦冬拉着苏晚晚的手腕,而苏晚晚用力想甩开麦冬,不过没能甩掉。苏晚晚倒也不是省油的灯,盛怒之下抬起另一只手扇了麦冬一个耳光。麦冬短暂的惊愕后,松开了苏晚晚的手,他的眼中渐渐染了红丝,脸上仿佛蒙了一层灰。像麦冬这样的人,这辈子可能第一次挨别人的耳光,他心灰意冷地面向苏晚晚,强忍着性子没有发火。我走近了些,听见他对苏晚晚说:“我知道你生气,但是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苏晚晚没听完他的话,就有另一个男人走到苏晚晚身边,而苏晚晚并没有给麦冬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跟着那个男人就要走。看着麦冬颓然地站在刚才的地方,我纠结了大约三十秒,到底要不要管这个闲事?三十秒后,我大脑一片空白地冲到苏晚晚面前,给了她一巴掌。当是时,苏晚晚和她身旁的男人都大吃一惊地看着我,不久,两人回过神来,苏晚晚瞪大了双眼,就要还手。我这么多年的篮球不是白打的,很快挡住苏晚晚的手,她身边的男人按捺不住了,也要动手。就在这个时候,麦冬上前护在我身边,同时警告那个男人:“连女孩子都想打,你是不是男人?”那人怒气冲冲地看着麦冬,我把苏晚晚往他身边一推,苏晚晚站稳后冲我大吼:“又是你!”我扬起下巴:“废话!今天打你不为别的,想让你长点记性,以后多给别人一点尊重!”"
我是如此热衷于放弃的一个人 "我是如此热衷于放弃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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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傍晚,四下皆是行色匆匆的路人,我站在苏晚晚对面,她正恼羞成怒地瞪着我。麦冬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忍了半天还是抬起手想去安抚苏晚晚,却不想苏晚晚毫不领情地后退一步,错开麦冬疼惜的目光。“你就是钟唯意吧?早就听别人说起过你,看来你对麦冬还真是一往情深啊!”苏晚晚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我镇静地回她一个冷笑:“一往情深谈不上,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他耳光!”这时,麦冬失望地对苏晚晚说:“晚晚,你真的要跟别人走吗?”苏晚晚眨了眨眼睛,鼻尖渐渐发红:“不然呢?跟你在一起继续被你的家人羞辱吗?”“你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麦冬面部略微颤动。苏晚晚始终决绝地看着他:“不必了,我受不了这种委屈!”听到这,麦冬失落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唯意,我们走。”苏晚晚才挨了我一巴掌,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她拦在我面前,咬字很重:“你这就想走?”“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吃饭?”我面不改色道。苏晚晚彻底被我激怒,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在我把事情闹大之前,你最好先跟我道歉!”我发出一声冷笑:“那你赶紧把事情闹大,麦冬家的人就都会知道你打了他,到时候这件事可不单单是你和我的恩怨。”苏晚晚仗着自己家世显赫,以为我一定忌惮她,但她不知道,我早就听别人说过她家的情况。据说苏晚晚的父母一直极为反对苏晚晚和麦冬有来往,而且他们管教女儿一向严格,如果知道苏晚晚偷偷和麦冬在一起了,家里肯定要闹得人仰马翻,苏晚晚自己也没好日子过。闻言,苏晚晚更是气急败坏,麦冬直接拉住我的手腕,走之前对苏晚晚说:“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我朋友。”话落,麦冬拉着我走到他的车旁,为我开了车门:“我送你回家。”即便明知麦冬此时心情低落,我也没有对他百依百顺的意思,我对他说:“刚刚我打苏晚晚一个耳光,不是因为心疼你,而是你对苏晚晚的纵容让我很不舒服。”“今天这件事,就当是我回报你以往对我的好,从此以后你要怎么对她犯贱我都不会管!”我说这话时信誓旦旦,不过说完我就觉得不是特别靠谱,于是换了个说法:“以后你尽量别在我面前被她欺负,否则我控制不住自己。”“唯意。”麦冬对我露出疲倦的笑容,“谢谢你。”我愣住,他拍了拍我的背:“上车吧,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你听我说说话,好不好?”接下来,我坐在副驾驶听麦冬说了很多话,他告诉我,这次苏晚晚主动找他和好,他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可以不计较她从前对他食言。麦冬和苏晚晚在进入高中之前有过约定,两人当时年纪还小,无法忤逆家长,只能背着家人偷偷来往。可是不久之后,苏晚晚大概是觉得和麦冬看不到未来,于是在学校里和别的男生暧昧不明,想要和麦冬断了联系。麦冬因此恨了苏晚晚很多年,恨她不够坚持,恨她不相信他。“可是当她说从来没忘记我的那一刻,过往的所有恨都不见了。”麦冬说到这儿,颓唐地笑了笑。两人和好之后,麦冬没打算藏着掖着,将这件事告诉了家里,谁知他母亲假装尊重他,却在苏晚晚和麦冬回来之后偷偷约苏晚晚见了面,并羞辱了苏晚晚一顿。苏晚晚是个情绪化的人,当即要求麦冬和家里断绝关系,否则就要和他分手。麦冬较为理智,本打算和家里交谈好,再给苏晚晚一个完美的结果,但是苏晚晚一刻也不想等。“她说反正也看不到未来,长痛不如短痛,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懂我?”最后这句话,语气是满满当当的惆怅。我的心随着他越来越低的语气,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这一刻的难过,不是因为嫉妒麦冬爱别人如此深沉,而是出于对麦冬的同情。就好像从前看见谢承萦在陆汪洋面前倔强卑微时,我心里的惋惜。“唯意,我和她彻底结束了。”半晌,麦冬把车停在一个无人的地方,颓然地靠在座位上。“你说的没错,不论做什么傻事都该有个限度,我和她可能真的不合适,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了,而我也没有能力给她未来。”麦冬说,他长这么大只挨过爸妈一次罚,就是在苏晚晚和他的家人知道两人关系密切之后,他的父母罚他跪了整整一晚,要他发誓不再和苏晚晚来往,他没答应,就那样跪了一夜。后来偷偷和苏晚晚见面时,苏晚晚发现他膝盖青紫,哭得眼睛都肿了,急忙买了药替他涂上。可是那样的日子转眼间便支离破碎了,后来的苏晚晚再也不曾对他柔情似水,再也没为他掉过一颗眼泪。我沉默地听完麦冬的叹息,轻声说:“回去好好睡个觉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说完,我下了车,独自打车回家,没让麦冬送我。说起来,我从来都没有非要和麦冬在一起的冲动,我是如此热衷于放弃的一个人,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再也没有一分一毫将他据为己有的念头。或许正如我和谢承萦所说,努力说服自己他并不属于我之后,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就不再纠结于我和他的关系。从我想通这一点的那一刻起,我便只将他当做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所以就连我打了苏晚晚之后,麦冬仍然在我面前对她表示关怀,我也不再妒忌和悲哀。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某天早晨我从家中去往店里,走到门前发现几个女人正在柜台前纠缠不休,而站在我妈旁边的人,居然有点像任朝西。我擦亮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没有产生幻觉之后再一看,站在我妈身边的人果然是任朝西!"
与他的距离,不再是两千公里 "与他的距离,不再是两千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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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围在柜台边的女人叽叽喳喳,一会儿让我妈拿这个,一会儿又拿那个,我妈上了年纪,反应本就不如从前,她们还抱怨起来:“快点啊,磨蹭什么?”大多生意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像我妈这样做点小生意的!我在门外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由得怒火中烧。就在我冲进去之前,任朝西扶着我妈的肩膀,让我妈站到一旁,然后他直接关上柜台,对那几个女人道:“不好意思,本店要打烊了。”“一大早你们打烊?是不是不想做我们的生意?”任朝西从容地点头:“这就用不着说破了吧?”他说话时略带蔑视的神情竟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那几个女人噎住了,片刻又问:“你是什么人?这么嚣张!这家的女儿呢?”“你们是苏晚晚找来闹事的吧?她治不了我,所以让你们来我家店里捣乱?”我走到柜台边,拿出手机。“你们要是赖着不走,我马上报警,不止如此,我现在就给苏晚晚她爸打电话,告诉他苏晚晚是怎么卑躬屈膝地赖着麦冬不放的!”说完,我按了个号码。那几个女人看见我输入苏晚晚父亲的手机号,一个个慌了神,说了几句没用的狠话之后便走了。我收起手机,暗道还好麦冬前几天不放心苏晚晚,所以把她父亲的号码给了我以防万一。待人走后,我上下打量了任朝西好几眼:“你怎么在这儿?”这可不是几分钟的距离,而是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他居然说来就来了!任朝西还没说话,我妈先把我数落了一顿:“你是不是又在外头惹麻烦了?你看人家都找到店里来了!”我低着头抿了抿嘴,想当初帮麦冬的时候脑子一时灌了铅,居然没想过会连累家里,现在真是追悔莫及!“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解决了。”我抓着脑袋对我妈傻笑。我妈白了我一眼:“家里不要你操心,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可我也不怕这些没事找事的!”我嘿嘿笑了两声,又说:“快别兜圈子了,任朝西怎么来的?”原来前几天我的手机放在店里时,任朝西发了一条语音给我,问我他能不能来找我,好巧不巧被我妈看见了他的名字,于是替我听了语音。我妈乐呵呵地加了任朝西的微信,直接把我家的地址发给了任朝西,还非要去机场接他!得知这个,我无可奈何地对我妈翻白眼,人家却压根不在意我的眼光,而是拉着任朝西的手,笑得像朵花似的:“几年没见了,朝西真是长高了好多啊,人也越来越帅!”“这么大年纪了还花痴!”我在一旁偷偷嘀咕。我妈一看向我,立马收起脸上的灿烂笑容,恶狠狠地吼道:“还不快带朝西去吃东西,他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我硬着头皮把任朝西从我妈身边拉开,好不容易才躲过了我妈的炮语连珠。出门之后,我走在任朝西身旁,问:“怎么突然想来找我?”任朝西说:“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还有,我再也不想当承萦和汪洋哥的电灯泡了!”“后面那句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我鄙夷地看着任朝西。任朝西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问:“你是因为麦冬才惹上了麻烦吧?”与此同时,我带着任朝西走进一家米线馆,点了两碗过桥米线后,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因为我很聪明。”任朝西笑得有些孩子气。这之后,我诱骗从不吃辣的任朝西跟着我一起吃了一盘小米辣洋芋,一盘傣味舂鸡脚,任朝西吃了一些,眼眶通红地看着我:“钟唯意,你要谋杀啊?”“好啦好啦,别吃了。”我赶紧给任朝西买了水,在他面前笑得前仰后合。回家的路上,我对任朝西说:“你吃过炸蚂蚱吗?要不我今晚给你做一个?”任朝西惊恐万状地看着我,我继续问:“那炸蜂蛹吃过吗?”任朝西捂住我的嘴巴:“好了你不用这么热情,我随便吃点青菜就可以了,放过这些昆虫吧!”我和他在人行道上哈哈大笑,不一会儿,麦冬打来了电话。麦冬消息倒很灵通,竟然这么快就知道苏晚晚找人来找了我的麻烦,电话那头的他史无前例的严肃,告诉我一个地名后,让我去找他。我想了想,还是对他说:“那个,任朝西来了,我现在恐怕不太方便过去找你。”麦冬听后,停顿了一会儿,说:“没关系,你带他一起过来吧,我正好请他吃饭。”征求了任朝西的意见后,我打电话跟我妈交代了一下,又带着任朝西去了麦冬说的地方,麦冬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的对面放了个茶杯,人却已经不见了。麦冬见我们来了,立刻站起来,和任朝西简单地寒暄了一下。“快春节了,你怎么有时间过来?”我们三人坐下后,麦冬问任朝西。任朝西笑道:“天冷,我不怎么出门,天天在家被爸妈看腻歪了,他们让我找个地方散散心,所以我就来找钟意了。”我喝着热气腾腾的荞麦茶,问麦冬:“你找过苏晚晚了?”麦冬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和她把话都说清楚了,以后她不会再为难你。”我没再问麦冬其中的细枝末节,倒是沉默了一会儿后,任朝西问麦冬:“你们这里的人,很喜欢吃昆虫吗?”麦冬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你干嘛吓唬人?”转而又告诉任朝西:“你别听她胡说,并不常吃,不过其实没那么吓人,还挺好吃的。”后来在我和麦冬的诱导之下,吃过饭后,我们又在唱K的时候吃了炸蚂蚱,任朝西初次尝试后,觉得意外的好吃。一切结束之后,麦冬送我和任朝西回家,我们下车时他忽然问:“你家里方便吗?如果不方便,朝西可以跟我回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妈披着外衣站在门前对我大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朝西的床我给铺好了,赶紧带人家进来!”麦冬听后,会意地点了点头,似乎被我妈的大嗓门吓得瑟瑟发抖:“我走了!”"
喜欢是默默的 "喜欢是默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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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我进了门,发现爸妈都没睡。我扫了一眼坐在客厅的他们,说:“不是说了我们很晚才会回来,让你们先睡吗?”我妈很不给我面子,笑嘻嘻地拉着任朝西坐在沙发上,却对我冷嘲热讽:“我们又不是等你的!”简直欺人太甚,我差点气得跳脚:“任朝西是你们亲儿子还是我是你们亲女儿?再说他又不是只待一天!”我坐在我爸旁边,听见我妈继续语出惊人:“养了将近二十年的亲女儿还没怎么买过东西给我呢!你看人家朝西,大老远跑来还拿这么多东西!”顺着我妈的目光看向电视柜旁,一眼看见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里头有养胃的药材,还有一些用来消遣的小物件。我瞧了任朝西一眼,心中缓缓涌上一股暖意,我远不及他心细,不像他一样只听我偶尔提过几次,便记住了我爸妈的喜好。任朝西一如既往的讨长辈喜欢,和我爸妈侃侃而谈,聊了好一会儿,我妈把大腿一拍:“哎呀,今天光顾着和朝西聊天了,都忘了人家舟车劳顿,快早点休息吧!”在我妈的命令下,我极为不满地替任朝西指了卫生间的路,等他洗完澡,我再带他去客房。任朝西洗完澡后,穿着一套黑色的男士居家服走到我身边,他的身上带着一股男人特有的淡淡木香气,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屏住呼吸,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首先闪现的是几个月前不堪回首的那一晚,我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待他委屈的起床后,被子里仍然残留着他身上的木香味。之后浮现的画面就非常无厘头了,我居然想到了我和任朝西居家过日子的情景。想象中的我们平平淡淡,就像现在一样无拘无束地面对彼此。就在我【创建和谐家园】时,任朝西依然看着我,不疾不徐的声音忽而响起:“别看了,我没你好看。”我醒过神来,红着脸对着他干笑了两声:“我带你去客房。”将任朝西安顿好后,我问他:“马上过年了,你这样出远门,你爸妈真的没关系吗?”任朝西低声回答我:“家里有人照顾,我倒显得碍眼。”此时的我自然想不到,任朝西称自己碍眼的同时,他的父母正在千里之外的家中对另一个女生抱怨:“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居然还不如你关心我们两个老人家!”看任朝西提起家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他是被父母嫌弃了,于是安慰他:“那你就在这儿多待几天吧,反正我也没事。”在我关上房门的瞬间,任朝西轻轻道了声:“晚安。”我动作一滞,鬼使神差地对他说了一句:“早点休息。”我父母是生意人,平日早出晚归,我每天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爸妈不管我的早餐,也不干涉我的起床时间。然而自从任朝西来了以后,我妈每天一大早就为任朝西准备早餐,这就罢了,还非要把我也叫醒。因此我每天起个大早,拉着一张幽怨的脸陪任朝西吃完早餐,又回房间睡个回笼觉,再带任朝西出门。任朝西时而会先陪我妈去店里把东西摆好,时而坐在客房里看书等我。之后的某一天,我妈终于没用她的大嗓门把我吵醒,等我睡到自然醒起来时,任朝西正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放在餐桌上,解开围裙对我说:“快去洗脸。”我揉了揉眼睛,凑到餐桌前一看:“这是你做的?”任朝西冲我挑起眉梢,神态颇有几分得意。我飞快地洗漱后,端起粥闻了闻,味道很香。早在初中,我就知道任朝西厨艺精湛。记得那时候他是这样说的:“爸妈很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要是不会做饭,很多时候只能饿肚子。”他说这句话时,神色中透着同龄人身上看不见的沉稳,似乎从来没有抱怨的他就像一束朝晨的光,温暖得恰到好处。这日天气晴朗,我喝完粥,带任朝西去了湖边。出门后我帮任朝西买了一套写生工具,他向来兴趣广泛,从前画画得了不少奖,今天恰好适合写生。彼时日光明媚,碧绿的湖面波光粼粼,湖岸的白玉兰散发出浅浅的幽香,任朝西踏着青草,脸上挂着欢愉的笑。他摆好画架,兴奋地看着我:“这里的天好蓝啊!”我陪任朝西在草地上坐下,本想在他身旁看他画画,谁知他侧过脸瞧了我一眼,对着不远处扬了扬下巴:“你先四处逛逛,你在我旁边我画不出来。”“这是什么毛病?”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独自去一边走了走。等我带着情绪在湖边走了一会儿,任朝西拿着画好的画走到我身边,讨好似的靠近我:“生气啦?”我白了他一眼:“你说呢?”任朝西把画在我面前展开:“现在还生气吗?”我的目光定格在画纸上,那是一幅素描画,任朝西用画笔记下了我在湖边徘徊的模样,我拉着脸噘着嘴的样子被他画得入木三分。“当然生气,谁让你把我画得这么丑?”我憋着笑,假装抱怨。任朝西仔细看了看画上的人,又看了看我:“哪里不好看了?我就觉得好看。”我笑着白了他一眼:“画给我就原谅你。”任朝西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好吧,送给你了。”说完,他对我展开一个灿若星云的笑容。任朝西在我家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时光,某天在任朝西跟我妈一起做饭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过电话后,虽然没说什么,眼里却含了几分心事,晚饭过后,我和他在阳台上聊天,他对我说:“钟意,我可能得提前回去了,家里有点事。”我怔了怔,心里没由来地有些失落。第二天,任朝西匆忙离开,我被我妈指责了半天:“是不是没照顾好人家?是不是冲人家发脾气了?”说不清为什么,任朝西就这样回去了,我心里也有点乱,换了平时还能和我妈斗两句嘴,而现在只拿着任朝西留下的画胡思乱想。"
如果我说,我在想你 "如果我说,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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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边打瞌睡边想,任朝西前几天跟我说家里有人照顾了,却又不愿明说,那个人会是谁呢?还有之前我和他视频通话,他身边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那又是谁?不久,任朝西下了飞机,给我发来消息:“我刚下飞机,你在干嘛?”我盯着他发来的那句话,迷迷糊糊地在对话框里打了一串字,正当我的大拇指放在发送的位置时,我突然醒过神来。好在我清醒了,否则一世英名真的就要毁于一旦!因为刚刚我在对话框里打的那句话是:“我在想你。”我在想你?删掉这四个字之后我顿时睡意全无,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这四个字的意思到底是我在思念他,还是我在想有关他的事?思索了半天,我也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天知道我刚才发了什么疯!等我平复下来后,简单地回复了任朝西,继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我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这个人还是任朝西?大半夜过去了,我精准地记录下来自己打了多少呵欠,却无法对喜不喜欢任朝西这件事下个定论。寒假很快过去,到学校那天,我在下车时遇见了麦冬。寒冬逝去,早春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一切生机盎然,麦冬穿着一件浅蓝色牛仔衬衫,背个黑色背包,看上去一身轻松。他自然地走向我,拉过我的行李箱,对我挤眉弄眼:“钟唯意,你以为搬家啊,带这么多东西?”我去夺行李箱拖杆:“把行李箱还给我,省得被你嫌弃。”麦冬无辜地笑:“我没有啊!你就是把整个家搬来我也帮你运。”我和他并肩走着,一路上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摩擦,发出阵阵嘈杂的噪音,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他又开腔:“朝西什么时候回去的?”我模糊形容之后,反问他:“那个,你和苏晚晚真的完蛋了吗?”虽然这话很煞风景,并且有着戳别人痛处的嫌疑,但我还是屏息凝神等着他的回答,因为我始终认为,有些事情光靠逃避是永远过不去的。麦冬一听见苏晚晚的名字,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陡然暗了暗,片刻,他点点头:“我下定决心了。”我安慰他:“难过都是眼前的,反正一切都会过去。”“你一向是这样说服自己吗?”麦冬颓然地笑了笑。我转过头看着路边树上的嫩叶,在内心否定了自己。虽然枯树会抽出新芽,屋舍颓坯后还能重建,可是彻底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能够淡去的是逆境之中的伤痛情绪,失去后的思念和遗憾却是与日俱增。我对钟信,正是这样的感情。因为与麦冬的这番对话,我想到了钟信,也忽然想起自己回到N城的其中一个目的:我想弄清当年的真相。然而这句话说来简单,行动起来却很难,与当初那件事有关的人只有魏哲元,可是且不说我不一定能联系到他,就是找到了他,他也不会对我说一句真话,就像当年一样。思及此,我叹了一口气,然而不论如何,我不该忘了这件事。学期初,一切平平淡淡,谢承萦和陆汪洋在一起后,我们一起吃饭的次数明显比之前少,任朝西课程比先前更多,每当他来到广播站,我都能看见他的双眼透出些许疲惫。某个傍晚,广播时间结束后,我和任朝西一起离开广播室,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去教学楼。等他离开后,我本已独自走到食堂,想起他又累又饿,竟破天荒地放弃吃饭,径直走向一旁的寿司店,买了两份寿司,路过超市,又买了一盒酸奶。我带着寿司去到医学院系楼,距离晚自习还有十分钟,医学院每间教室里都坐满了人,而且每个人都默默地看书做笔记,四下很静。我悄悄走到任朝西的教室,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边。任朝西正专心致志地在课本上勾勾画画,我将酸奶和寿司放在桌上,他才惊讶地抬起头。一见我,任朝西嘴唇微张,我对他摇头,然后拿过他手里的笔,在他书上写下一句话:“不吃饭是不对的!”任朝西看后对我莞尔,随即我悄悄地离开了他的教室。麦冬和苏晚晚分手后,一度意志消沉,作为乐队主唱的他很久没去之前的清吧驻唱,乐队的表演也比之前少得多。周末,我在宿舍睡到日晒三竿,麦冬打来电话,让我陪他去买一把新的吉他。想到他最近怏怏不乐的模样,我再舍不得自己的床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于是起床整理一番后,陪他去了市区。坐在车上,我嗅着麦冬身上浅浅的茶香味,打了个呵欠。麦冬把头发剪短了些,身穿一件黑色T恤,看上去比先前精神了很多,他侧过头看我,明亮的瞳仁中泛起白光。“你昨晚忙什么了?困成这样。”他的语气是纯粹的疑惑。我怎么好意思告诉他,我昨晚睡得很早,只是我比较能睡,所以还困而已!于是我弱弱地回答他:“忙于学习……”谁知麦冬一听,小麦色的脸上笑意渐浓,他对我扬了扬眉毛:“撒谎也编个像样的理由好不好?你是热爱学习的人吗?”我不服气地白他一眼:“爱信不信!”麦冬当然是选择不信,只是也没和我据理力争,他拍拍自己的肩膀:“喏,要是实在很困,可以靠着我睡。”我伸了个懒腰,强迫自己精神抖擞:“不用,我不困。”麦冬没说什么,但他转过头看向前方时,眼角的余光里竟流露着几分失落,这让好不容易振作了一些的他看起来更为沧桑。我张了张嘴,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踌躇过后,还是决定假装毫无察觉。很快,我和麦冬下了车,下车的站点正在施工,我粗枝大叶没有留神,险些一脚踩进还没干的水泥地上。走在我后面的麦冬扶住我的双肩将我往后带,我定下神后发现,自己靠在他的怀里。"
小心翼翼,终究造化弄人 "小心翼翼,终究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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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看路啊!”与麦冬四目相对时,他松开我的肩膀,哭笑不得地提醒我。我连忙站稳,小心谨慎地跟在他身边。走了没几步,麦冬突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如果是从前发生刚刚那样的事,你大概会脸红吧。”我愣了愣,如实地告诉他:“的确,以前会,但现在不会了。”麦冬秋水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随后又弯起眼睛一脸赞赏地说:“你怎么这么豁达?”我思忖片刻,郑重其事地回答他:“因为我对你没有付出太多,我最爱的终归是我自己。”这些年来我时常想,若是做一个自私的人可以让自己免受痛苦,那我宁愿成为一个不被别人待见的,自私的人。麦冬像个知心大哥哥一样解释道:“你不是这种人,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家人,只是我对于你来说,还没有那么重要。”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乐器店,麦冬挑了喜欢的吉他后,我们吃了点东西,夜幕降临时才回到学校。一下车,华灯初上,暗下来的天空中挂着几朵深色的云,尚有霞光如红丝带般堆砌在天边,夜色正好。学校外的商业街上人来人往,小吃摊前和大排档里人满为患,我和麦冬走到学校门口,望见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挡在麦冬前面的是苏晚晚,她扎起微卷的头发,身穿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依然耀眼。麦冬没有驻足的意思,竟然绕开苏晚晚就走,他加快了脚步,我一时被甩在后面,只看见苏晚晚拉住他的右手。我没跟上去,不知道苏晚晚说了什么,却是麦冬的反应让我吃惊,他将右手从苏晚晚掌心里挣脱,回过头叫我:“唯意,走吧。”麦冬将吉他背在左边,隔一段距离看他的背影,竟觉得清癯了许多。苏晚晚今天也是极为反常,以我对她的了解,平常麦冬要是这么不给她面子,她应该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得人仰马翻了。然而这一次她居然懂事得出奇,只咬着下唇注视着麦冬决绝的身影,什么也没说,也没再去追。我跟着麦冬走进学校,一路上他一声不吭,我知道他心烦意乱时不爱说话,于是默默地回了宿舍。更加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我在宿舍楼下见到了苏晚晚,她孤零零地坐在篱笆旁的长椅上,见到我时,走了过来。前几次看见苏晚晚,她都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因此这次见面,我难免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嘛?”苏晚晚眨了眨泛红的眼睛,自嘲道:“我单枪匹马来你们学校,难道还能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吗?”我毫不客气地对她说:“抱歉了,你的出现就是对我最大的不利。”说实话,上次虽然我一时冲动打了苏晚晚一耳光,可是她要怎么针对我无所谓,上升到家人就过分了,正因如此,即便此刻她楚楚可怜,我还是对她产生不了半点同情。谁知她伤感地注视着我,莹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你还是很喜欢麦冬吗?”我不耐烦地否定:“已经不喜欢了,你跟他怎样是你们的事,如果你要说的不是和我有关的,那你可以走了。”苏晚晚依旧倔强地看着我,在我的注目之中流下两行清泪,开口时语气竟有些卑微:“钟唯意,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闻言,我受宠若惊地瞪大了双眼,一向任性得无法无天的苏晚晚,被麦冬宠上天的苏晚晚,现在居然请我帮忙?当然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天的苏晚晚和平时大相径庭,谁知道她是不是要算计我?于是我果断拒绝:“不可以。”说完,我径直走进宿舍。只可惜我太低估了苏晚晚的偏执,正当我在宿舍里悠哉悠哉地泡脚时,一个刚从外面回来的舍友紧张地坐在我对面:“钟意,宿舍楼下有个超级好看的女生正在哭着要找你。”我打了个寒颤:“你说什么?”舍友喝了一口水:“她几乎是逢人就问你,说今天一定要见你一面,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你还是下去一趟吧。”我的眼睛瞪得应该有铜铃那么大,舍友稍稍平息后,吞了吞口水对我说:“钟意,这女生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好朋友,呵呵。”【创建和谐家园】笑着擦脚,踩着一双拖鞋火急火燎地奔往宿舍楼下,一出门,看见苏晚晚身边已经围着不少的人。我冲到苏晚晚身边拉着她往别处走,到了花园才一把甩开她的手腕:“你心眼怎么这么坏?你知不知道这样别人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苏晚晚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勾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你不肯帮我,我总得想想办法吧?”我怒气冲冲地站在苏晚晚对面,恨不得把拖鞋拍在她这张精致的脸上,可是某个瞬间,我又觉得像她这样的女生,偶尔也有可爱的一面。她像一株顺着围墙往上爬的蔷薇,有着明艳动人的外表,却又带了一身刺,她似乎从不隐忍,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活得随性自由。很多时候,我都想成为她这样的人,不必因为别人的期待而勉强自己,也不必因为别人的蔑视而妄自菲薄,更不会因为陌生人的嘲讽而自卑敏感。思及此,我的怒气消了些许,没好气地问她:“要我帮你什么?”苏晚晚收起得逞的坏笑,敛眸抿了抿嘴,道:“帮我告诉麦冬,我知道错了,请他原谅。”回想起深冬时,她扬手给麦冬的那记响亮耳光,我立马气不打一出来:“你做了这么多不讲道理的事,一句你错了就想让他原谅你?”苏晚晚抬眸,嘴角微微抽搐:“我任性妄为没错,可是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变成这个样子吗?”接着,苏晚晚声泪俱下地向我诉说了很多麦冬不知道的事。苏晚晚说,当初两家的父母极力反对她跟麦冬来往,就是担心他们会真正爱上对方。只可惜造化弄人,在那样单纯的年华里,她和麦冬偏偏就是喜欢上了彼此。"
措手不及的疏离 "措手不及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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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毕业后,苏晚晚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苏晚晚和麦冬上同一所高中,并扬言若是两人还做同学,就会闹到学校里去。苏晚晚担心麦冬受到影响,于是不得已和麦冬分开,两人的确约定过瞒着父母偷偷来往,但是不久之后,苏晚晚变了。以往我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件事,那些人说苏晚晚和麦冬不在同一个学校后,很快就移情别恋,成天和别的男生暧昧不清。麦冬甚至因此找到她的学校,对另一个男生大打出手,但是苏晚晚并没有回头,以至于后来麦冬怨了她很多年。而此刻,苏晚晚告知我这件事的真实版本,原来当初她和别的男生暧昧,是因为她的一个朋友告诉她,麦冬在学校里对别的女生很好。那时我和麦冬还只是没说过话的同班同学,苏晚晚的朋友说的人并不是我。“就在上个假期我才知道,那根本就是我爸妈给了她好处,让她来骗我的,这么做是为了叫我对麦冬产生嫌隙。我真傻,居然信了。”苏晚晚咧嘴,露出一个苦涩自嘲的笑容。年少时的苏晚晚傲气十足,睥睨身边所有异性,唯独对麦冬温柔似水,当她得知麦冬没有遵守承诺,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值得。为了报复麦冬,她开始接受身边的一些追捧者,当初麦冬闹到她的学校,平生第一次打架是为了她,但那时的她不懂,以为麦冬只是觉得难堪,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在和麦冬不相往来的那些年里,苏晚晚也曾想过,说来她与麦冬之间根本看不到未来,不如就这样断了。然而发现麦冬跟随她来到N城后,她的心渐渐融化,她明白过来自己始终是忘不掉麦冬的。于是后来她尝试着联系麦冬,几次三番让麦冬帮她收拾烂摊子,意在试探麦冬对她有多喜欢。她之所以肆意的给麦冬难堪,则是因为她还是忘不了从前麦冬也背叛过她。就在不久以前,苏晚晚弄清了当年的真相,不由得追悔莫及,可是那时,麦冬已经不会回头了。说到这里,苏晚晚面部轻微颤动,强忍的泪水从眼眶里喷薄而出,脸上没了倔强后,伤心得像个迷路的小孩。我想,或许于她而言,麦冬就像影子,纵然阴天下雨会消失,可是说到底,总会常伴在她身边,因此,她才对自己充满信心。要到很久之后她才会明白,那个人不是影子,而是灵魂。我在亭子里坐立不安地看着苏晚晚哭了五分钟,才开口问她:“那你现在想怎么样?”苏晚晚抽抽搭搭地说:“你帮我把这些事告诉麦冬,好不好?”我原先不想掺和这件事,但是苏晚晚抽噎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旋,实在是听得心烦。于是我不情愿地点了头:“好好好,你赶紧回学校吧,别再来找我了,谢谢你全家。”当夜,苏晚晚走后,我在从花园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岳岚,昏暗的灯光下,她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急匆匆地走了。我没想太多,继续走回宿舍。之后,辩论队突然要参加一场省级比赛,我忙于准备比赛,没有太多时间,只能随便和麦冬提一下苏晚晚找我说的事,等我找麦冬细说这件事,已是半个月后了。那是一个课后,彼时风和日丽,湛蓝的天空清澈得不见一片云彩,我和麦冬走在一条静谧的路上,道路两旁的铁栅栏上爬满了蔷薇。我将苏晚晚的话大概转达给麦冬,他听后反应十分平淡,竟然一句话都没说。我诧异地问他:“你一点都不喜欢苏晚晚了吗?”麦冬目光黯淡地看我一眼,片刻,苦笑道:“怎么可能?”我更加奇怪了:“那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误会解释清楚,她来找你认错,以后也不会为难你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麦冬微微仰头望天,收回目光时长出一口气:“其实她之前已经找我说过这些事了,刚开始我没有回复她,后来我跟她直说了。”“有时候不是只要喜欢,两个人就能后顾无忧地在一起,我和晚晚之间隔着太多,就像她以前说的,我们在一起又能支撑多久?”说这些话时,麦冬的语气满是惆怅,像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我的耳郭,我忽而感觉一阵寒意袭来。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此时的顾虑说明他比从前更加成熟,过去的他总认为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才会天真地把他和苏晚晚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家人。经历很多事之后,他才懂得太多事勉强不来,也不简单。半晌,麦冬低声说:“跟我在一起,晚晚注定不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我不想再让她受委屈了。”听他这番话,我略微动容,在苏晚晚和他动手的那一晚,我本以为他心灰意冷,会因此慢慢忘记苏晚晚,却不想他依然喜欢着她,比起从前更加深沉。正当我百感交集,麦冬却收起满面忧愁,强颜欢笑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还是和你做哥们儿比较有意思!”我披散的头发被他揉成鸡窝,当我幽怨地踹他一脚,抓好头发时,看见任朝西站在离我和麦冬不远的地方。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和麦冬,待我们走近,方才客套一笑:“好久不见了。”这学期任朝西一直很忙,就连我打比赛那天他都没去,隔了一段时间再见到他,总觉得他显得有些疲惫。“最近在忙什么?很少遇到你。”麦冬热络地问他。任朝西的笑容一贯浅淡:“最近家里有事,学校课程又多,所以没时间出来。”说罢,任朝西提起步子:“我还要回家一趟,先走了。”整个过程,任朝西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等他大步流星地走远,我才皱了皱眉。“他怎么这么急?”麦冬也表示疑惑。我摇了摇头,思绪回到寒假,那时候任朝西也说家里有事,所以匆匆忙忙离开了我家。这一次我本想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又觉得如果是能告诉我的事,他应当早就说了。"
剪过几次短发,错过几个人 "剪过几次短发,错过几个人
2036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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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任朝西没找我聊过天,在学校里偶遇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好几次我心中萌生出去他班上找他的想法,可是深思熟虑之后,总是打消念头。我是这样认为的,任朝西做事从来都很理智,他不找我总有他的道理,或许眼下他需要静静地思考,我不该去打扰他。秉持着这种想法,我就没有主动问候过任朝西,想着将时间留给他细细思量,这样他才不会心烦意乱。那段时间,彻底放弃恋爱的麦冬几乎每天和我厮混在一起。麦冬是个感性的人,失恋之后的他连表面的若无其事都没有,每个人都能显而易见地看出他的怅然和无措。换做过去,不论他再怎么可怜巴巴,我都会狠着心离他远一点,但是如今我觉得没必要疏远他。因为在他不喜欢我的同时,我也不再思慕着他,Y.B整理只当彼此是好朋友,相处起来反而更加轻松。曾经有一次我问过他:“你有没有一瞬间喜欢过我?”问这话时,我心中已没有忐忑和期待,只是十分平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他对我展开一个温软的微笑:“其实也有过喜欢,不过算不上爱情吧,我一直把你当成最重要的朋友,如果有一天要和你做陌生人,我也会难过。”这个答案,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也许我自认为对他的深爱,只是一层浅显的渴望。渴望有一个如阳光般的人每天照亮我阴雨连绵的心,渴望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慰藉和陪伴,好让我忘记曾经的绝望。后来我发现,其实这个人不是非麦冬不可,当我的渴望并未得到收获时,我放弃了等待,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会不肯付出一腔执着?怎会这样容易认输?年少轻狂时,我们都曾剪过不适合自己的发型,也曾以为某个人就是终点,后来春去秋来,岁月走过更远的距离,曾经的少年才会了解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之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躺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每每绞尽脑汁时,任朝西的脸庞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有时候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任朝西了。然而之前我对麦冬也是如此,偶尔想起他,觉得心中万里无云,可是这次是否真的像麦冬对苏晚晚那样深刻的爱情?我不敢肯定。就在我试图寻找一些方法来检验自己的真心时,谢承萦突然约我吃饭,并且带来一个重磅炸弹般的消息。“你知道吗?朝西要去国外做交换生了!”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袋里仿佛除夕夜里点鞭炮一般一阵狂响,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眨了眨眼睛,蹙眉看着谢承萦:“任朝西要去国外了?”其实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的心中有一连串问题,譬如:这是他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为什么没跟我说?又比如:他为什么要去做交换生?留在这里不好吗?可我向来在意这毫无意义的面子,若我提出这种种疑问,谢承萦大概会一眼看出我的慌张和局促吧!谁知尽管我试图不动声色,谢承萦还是察觉了我的反常,她面露疑惑,问我:“你怎么是这个表情?”我立刻咧开嘴,用力地微笑:“我没什么表情啊!”谢承萦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我一眼,摇了摇头:“不对,你刚刚听说朝西要出国,明明一脸失望,而你现在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是吗?”我拿起手机用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脸,强自镇定地反驳,“没有啊,我一直都这样。” 谢承萦狐疑地看了我几眼,似乎是没能猜出一个结果,于是摆了摆手:“算了,我今天来找你本身也不是说这件事。”此时正是饭点,西餐厅里进出的人比刚才多了些,四周也增加了几分嘈杂,谢承萦无奈的声音在其中显得十分突兀:“我跟陆汪洋吵架了,我觉得很累。”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谢承萦好不容易等来的爱情其实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顺心如意,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跟陆汪洋在一起,我就像顶着一张假脸,每天都在演戏。”陆汪洋知书达理,他的朋友们也是博学多识,谢承萦每次跟这样一群人坐在一起,都不得不刻意装出一副温婉的模样,而平日里她和我在一起时,从来都是动若脱兔,遇到看不惯的事,总是一言不合就咆哮着让对方落荒而逃。“其实陆汪洋也说过,我可以不用这么拘谨,可是就算我不要面子,也要顾及他的感受,如果我让他在朋友面前出丑了怎么办?”谢承萦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意面,看上去很没胃口的样子,我左手托着腮,有气无力地把土豆泥像砌水泥一样铺平。这时宋郁刚好过来,看见我和谢承萦的所作所为,登时尖声叫道:“你们来餐厅玩过家家啊?”我和谢承萦这才缓过劲来,等宋郁坐下后,对我说:“任朝西马上就要出国啦,以后的广播时间你要和别人搭档了。”听了这句话,我那颗原本就活跃不起来的心更像是脱水一般,更加闷痛。这时,谢承萦一惊一乍地指着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上朝西,所以舍不得他走?”我嘴角抽了抽,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她,又听宋郁说:“可是说起来真是奇怪,任朝西之前不是喜欢钟意吗?为什么突然要走?而且你们不是分开三年才终于又在一起,他现在走是什么意思?”谢承萦说:“朝西可能也是以学业为重吧,钟意,你去问问他啊!”我言不由衷地说:“他都已经得到名额马上要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先吃饭吧。”话是这么说,当晚回宿舍后,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给任朝西发消息。在我踌躇不定时,每当手机屏幕骤亮,收到一条新的消息,我都会手忙脚乱地点开,以为是任朝西发来的。然而并不是,发消息的人是谢承萦。"
开心总是少于不开心 "开心总是少于不开心
2049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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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萦大晚上找我聊天不为别的,单纯是想说服我去找任朝西谈一谈,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固执地回她:“谈什么?”“当然是谈感情!”纵使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想象到谢承萦此刻脸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谢承萦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告诉他,否则他这一走就是一年,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人生不可预期,你如果不把握机会早点交代,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我握着手机苦思冥想,直至夜深人静,我终于点开任朝西的对话框,输入一串文字:“明天我们见个面吧。”翌日正午,炙热的阳光蔓延开来,湖岸的三角梅开在凉亭后,微风轻拂,湿热的空气中漂浮着浅浅的青草香。我和任朝西走过铺满鹅卵石的小径,最后去了一家面馆,任朝西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拌着碗里的牛肉面,我酝酿了半天,开口问他:“你要去国外做交换生了?”任朝西眼眸低垂,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只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嗯,下周就走。”我无措地搅动面条,好似有人将一盆冰冷的水向我兜头浇下,我久久没能找到合适的字眼回应他。沉默的时间,我一直在想,我到底为什么失落?是因为所有人都得知了他的打算,而同样作为朋友的我却对他的动向一无所知?比起这个,更让我遗憾的好像是即将有一年的时间见不到任朝西这个人了,而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问得不出定论,他这一走,这件事似乎一时半会都不会有结果了。沉思之际,任朝西忽然抬起头注视着我,他的眼神很淡,眸光微亮:“我本来打算早一点告诉你的,但是审核结果出来的那天,你在准备辩论赛,我想,等你忙完了再告诉你也不迟。”我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半晌才拉扯出一个违心的笑:“挺好的,去了以后还能多学些东西。”此后,我和任朝西各自吃完了面,直到离开面馆,我都没能把心中的疑问向他诉说。任朝西出国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在这个时候说些还不知是真是假的话,无异于让他也和我一样乱于心困于情,他向来专注于医学,为的是今后能撑起现在这个残破的家,此时出国对于他来说有益无害,所以我凭什么打乱他的计划?谢承萦在得知我居然没有跟任朝西说出一句有实际意义的话后,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副胃疼的模样。“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说起这件事,我压根没什么底气,我对谢承萦说:“有什么可以证明我喜欢任朝西?如果我让他留下来后,又发现自己只是把他当成好朋友,到时候谁来对任朝西负责?”谢承萦白了我一眼:“真是服了你了,到底喜不喜欢一个人都拿不定主意,那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麦冬的?”我柔若无骨般歪在椅子上:“事实证明我对麦冬的喜欢很肤浅啊,如果对任朝西也是这样,那有什么好说的?”“这不一样啊!麦冬不喜欢你,但是任朝西喜欢你啊!”谢承萦抓狂地说。我没有再和她争辩下去,其实最让我对任朝西开不了口的原因,就是这个。任朝西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最不愿意看我受伤的那一个,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喜欢我的。可是现在,他忽然决定离开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或许意味着,他已经不喜欢我了。我最怕的是,当我鼓起勇气对他坦白,可是他对我却不再是当初的感情。谢承萦并不明白我的真实想法,也没时间找任朝西细细询问,因为那段时间,她正在面临一场情感危机。由于谢承萦和陆汪洋的圈子天差地别,而谢承萦兀自深陷于惘然之中无法自拔,总觉得自己与陆汪洋的世界格格不入,因此两人虽然没有激烈的争吵,但也陷入了冷战。外人总认为任朝西已是十分沉稳,然而与陆汪洋相比,任朝西其实还有很多浮躁之处。陆汪洋年纪比我们都要大,对待身边的琐事也冷静得让人惊讶,就比如他和谢承萦冷战的这段时间里,他居然可以不去联系谢承萦,唯一一次给谢承萦打电话,说的是:“承萦,你也许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这段时间我不会打扰你。”说起这个,谢承萦炸毛了:“谁告诉他我需要冷静?我需要的是沟通之后解决问题!他到底懂不懂女生?”我对她抛去一个同情的目光:“息怒息怒,不过他会这样也不奇怪,你看多少男生在女朋友生理期疼得要死的时候只会说一句‘多喝热水’!”谢承萦听我一说,仿佛找到了一丝安慰:“这个他倒还好,我生理期的时候他都会亲自为我煮红糖鸡蛋的。”“你就知足吧,人家宋郁这几天得了热感,病得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还不是得一个人撑着?”“什么?她男朋友都不过来看看她吗?”我点点头,之后谢承萦提议去看望宋郁,于是我和她离开甜品店去往宋郁的宿舍,谁知会在半路上遇到陆汪洋。确切的说,我和谢承萦不止遇见了陆汪洋,跟在陆汪洋身边的是周若瑜,因为天气炎热,周若瑜走在陆汪洋身边为陆汪洋打着伞,这样一看,两人的距离便格外相近。在我看见陆汪洋和周若瑜走在一起的那一刻,本以为山雨欲来,却不想谢承萦举着伞停在陆汪洋对面,静静地凝视他几分钟,一句话也没说。这副隐忍不发的模样,我几乎从未在谢承萦身上见过。趁谢承萦还没说话,我连忙走上前对陆汪洋使眼色:“学长,你要去哪儿?让承萦和你一起去吧,就不麻烦外人了。”陆汪洋倒不是不解风情的人,从他的神情也能看出他根本不想让周若瑜帮他打伞,故而他对我露出感激的笑,点了点头。走向谢承萦之前,陆汪洋对一旁变了脸色的周若瑜道:“多谢。”"
爱情无需太过理智 "爱情无需太过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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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萦不发脾气是不可能的。周若瑜羞愤地离开后,谢承萦也没留在陆汪洋身边,她把自己的伞塞到陆汪洋手里,然后钻到我伞下,冷冷地说:“走。”我看了陆汪洋一眼,只见他薄唇轻启,道:“承萦,你别这样。”谢承萦拉着脸,楍心情显然糟糕到了极点,看出这两人有大吵一架的苗头,我连忙对陆汪洋说:“学长,要不你先去忙吧。”陆汪洋神色郁郁,颇为凝重地注视谢承萦片刻,点了头。待陆汪洋走后,我和谢承萦去往宋郁的宿舍,路上我忍不住问她:“刚刚陆汪洋不是做的挺好吗?他明明是向着你的啊!你为什么还这么生气?”谢承萦语气惆怅:“你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明白的,自己的男朋友身边有那么多追捧他的人,对于女生来说是多大的压力。”这样说来,我倒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段时间谢承萦的大多烦恼,都源于内心深处的一点点自卑,她总认为自己和陆汪洋相差甚远,担心自己在陆汪洋身边行错一步,成为笑话。那时候我很不理解,我认识的谢承萦一向自信坦荡,从小到大算得上众星捧月的她,为何有如此卑微的一面?很久之后她告诉我,疯狂地喜欢一个人便会患得患失,便会认为自己做的永远不够好。一段感情中,爱得多一些的人总是更卑微。不多时,我和谢承萦到了宋郁的宿舍,宿舍里就她一个,只见她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床沿边上挂着的储物筐里装满了她擤鼻涕的纸巾。见状,谢承萦吓了一跳:“宋郁姐,你没事吧?”宋郁脸色苍白,鼻尖红得醒目,她艰难地坐起身来对我和谢承萦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边咳嗽边说:“不碍事,不碍事。”事后我和谢承萦说起这一幕,一致认为宋郁当时是想向我们展现她坚韧不拔的一面,可是我们体会到的只有满满的凄凉!在我和谢承萦的极力坚持下,宋郁被我们搀扶着去了医院,输了液后,宋郁也精神了一些。我给她削水果时问她:“都这么严重了,你怎么不早点来医院?”宋郁咧着嘴,笑得有些让人心酸:“不想一个人来医院,也不想麻烦别人,本来以为喝点热水就没事了。”我和谢承萦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谢承萦忽然说:“要不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宋郁听后立刻摇头:“别,他最近正准备考试呢,再说来一趟多麻烦啊!”“他知道你生病了吗?”我问宋郁。宋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之后病房里除了我削水果时发出沙沙的声音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别的动静。我们三人都在沉思,虽然不明白谢承萦和宋郁在想什么,但我清楚地体会到心底的一丝畏惧,那是对爱情的忌惮。后来的那几天,我大部分时间在陪宋郁去医院,谢承萦不知如何想通的,去找陆汪洋沟通了一番,两人表面上倒是冰释前嫌。我没有再找任朝西,唯一一次见他,是在他要走的前一天,谢承萦请大家吃饭,说是为任朝西饯行,还非拉着我去不可。饭桌上,我和任朝西的交流几乎为零,最后大家分开时,任朝西叮嘱谢承萦:“我不在时,你尽量别跟汪洋哥吵架了,知道吗?”说完,他波光潋滟的眸光又落在我身上,说的只有短短两个字:“保重。”我轻点下巴,在心里默默回答他:保重。第二天,任朝西离开N城,没让任何人去送他。吃饭时,谢承萦对我频频叹气:“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啊?”我低落地嚼着饭菜,没有回答谢承萦。其实任朝西离开的前几天,我在医院陪宋郁打点滴时认真地考虑过了,我决定不去干扰他。正如我先前所想,出国于他而言是好事,更何况我和他或许都没有准备好迎接一段爱情。于是之后的日子渐渐索然无味,宋郁经过半个月的治疗,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麦冬失恋了几个月,也渐渐振作起来,重新投身于乐队创作,余笙总是陪在他身边,谢承萦和陆汪洋很长时间没有争吵,两人都比从前小心翼翼了几分。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本该欣慰,却倍感惆怅。所有人都在向着美好往前走,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漩涡里,止步不前,我的生活没有太多期待,也没什么意外,只是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机械化的生存着。那段茫然的时光里,我几次去了钟信出事的那片湖边,那里已经被开发成一个观光区,傍晚有许多人去那儿散步。我时常独自坐在惨淡的夕阳下,将周遭所有的热闹抛诸脑后,呆坐很长时间,然后一无所获地离开。时间总是飞速而过,很快又是假期,这次我和麦冬一起回去,家乡的夏季清凉舒适,我内心的焦躁也消散了不少。我仍旧不喜欢社交,每天陪着开店的爸妈,空闲时间看看自己喜欢的书,试着写一些东西。我妈这次难得大发慈悲,没拿我单身十九年的事情大作文章,我猜她也看出了我的怏怏不乐,所以选择:“善良”。日子如自来水一样平淡无奇地流逝,某个夜晚,我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踩着影子去公园散步,看见有人正在为别人画速写画像,就在那一刻,某些被我强压在心底的画面陡然涌上脑海,如决堤的河水般势不可挡。我想起了曾经画过我的那个青年,想起他送给我的夹着小纸条的核桃,想起他离去前哑着嗓子对我说的“保重”,所有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期待就在那一刻通通被释放出来。就像钻木取火时,木屑中忽然冒出火花,那个瞬间我蓦地明白,感情是不需要太过理智的,当你想哭时,别咬牙硬撑,当你想笑时,别憋红了脸,当你好像喜欢一个人时,就去问他喜不喜欢你。几秒钟后,我拨通了谢承萦的电话:“帮我问问任朝西的详细地址,我要去找他。”"
没有人会一直等待,所以要把握机会 "没有人会一直等待,所以要把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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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一切手续之后,我独自出了一趟远门。我是个不喜欢独行的人,因此当我用“在家无聊,跟谢承萦一起去度个假”为借口骗我妈的时候,她居然毫不怀疑的相信了。搞定家人后,我倾尽从小到大攒下来的私房钱,靠着自己学得半生不熟的英语,去往任朝西所在地城市。坐在机舱靠窗的位置,等飞机翱翔于云海之上,我望见一片前所未见的蔚蓝天空,那是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蓝色,是我见过最明朗的一片天。我想,一切将会如这片全新的天空一样,重新开始。几经辗转,我终于到了任朝西的城市,要去他的学校还得转几趟车,彼时天色已晚,我找了家旅馆匆匆住下。洗脸时照镜子,看见疲倦在我整张脸上蔓延,想想明天就要和任朝西见面了,我可不能让他看见我这副模样。于是我火速洗了脸,刚躺在床上,微信消息一直闪个不停,点开一看,是谢承萦和宋郁在群里侃侃而谈。我们三个有个单独的群聊,这两个家伙趁我赶路,居然在背后说我坏话!谢承萦:“想不到钟意也有开窍的一天,之前她一直分不清人家喜不喜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别人,我还以为上帝在创造她的时候把她的脑子做成了一根筋!阿弥陀佛,好在虚惊一场。”宋郁:“你太毒舌了吧!虽然我也一度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粗心的女生……不过这次她应该是真的确定了吧?”谢承萦:“肯定是,我说要和她一起去,她居然嫌我动作慢,不想等我,一定是迫不及待去见朝西。”宋郁:“看来我们之中最重色轻友的人可能是钟意了。”“……”我硬生生翻完了这两人的几百条消息,最后发了一个消息:“我到地方了,现在要睡觉!还有,你们真的很无聊!”发完,我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在异国他乡的第一个晚上,我做了个梦,梦中任朝西见我来了,拥抱着我说要跟我走。第二天见到任朝西时,我深刻地体会到老人常说的一句话的合理性: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我是在校门口见到任朝西的,说来很是巧合,我甚至不用照着谢承萦之前给我的地址费劲地去找,便已经碰到我想见的人。在鳞次栉比的欧式建筑之下,在一个个举着伞行色匆匆的路人之间,我看见身着米色风衣的任朝西,和紧跟在他身旁的女生。这座城市多雨,此刻天色阴沉,沥沥淅淅的小雨从天幕中降落,任朝西和身边的女生举着同一把伞,两人靠得很近。他们有说有笑,甚至没有注意到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个衣着单薄,只穿一件宽大的白T恤和牛仔裤的女生,独自撑伞看着他们。我静静地站着不动,眼睁睁地望着他们从我身侧走过。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洛红颜,虽然只瞥得一眼她的侧颜,却从她眉眼间的清丽大方和淡淡笑容中看出,这是个典型的东方美女。我在那两人身后,亲眼看着那个穿白色针织衫,拥有一头浓密长发的女生将纤细的手指覆在任朝西手背上,和他一同撑伞。从云巅之上坠入万丈深渊,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就像此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我,似乎连动一下都很费劲。我不知道我发了多久的呆,只记得醒过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在异乡的街头拨通谢承萦的电话,然后嚎啕大哭。“怎么了?”谢承萦一听我哭得惊天动地,显然慌了神,“你没找到任朝西的学校?还把身上的钱都弄丢了?”我仍然自顾自地哀嚎,谢承萦的语气充满茫然:“到底怎么了?以你的智商和运气,刚刚我说的那些应该是你能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了吧?”我吸了吸鼻子,用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错了,我失恋了!这次我是真的失恋了!”为什么说真的失恋呢?因为第一次被麦冬拒绝时,我有百分之八十的失望,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伤心。而这一次,我有百分之八十的伤心,百分之二十的绝望。我是个多蠢的女生啊!蠢到心急火燎的出国,期待着与他见面,却根本没有提前查过这里的天气状况,以至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瑟瑟发抖地接受着失恋的事实。这是我第一次出国,又笨又懒的我从不会像任朝西一样心细地做好一切准备,也不知道瞬息万变的意义。而这一刻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入耳,我终于明白了,没有人会一直等待,所以要把握机会。我错过了太多与任朝西在一起的契机,最后只能体会在感情中折戟沉沙的滋味。说到底,我不怪任朝西,是我没有及时看清自己的心意,又怎能要求他待我如初?也许这便是他离开N城的原因,其实我早已不住在他的心里。几分钟后,我不顾谢承萦的追问挂了电话,扔掉伞蹲下来失声痛哭,我想就这个雨天,一切的确都要重新开始了,向着与期待相反的方向,从头来过。蜷缩在街灯下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双肩的颤抖幅度牵动了全身,整个人抖得更加厉害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肿胀的双眼一看,见到一张陌生的亚洲人的面孔,那人穿一件休闲格子外套,顶着一头微卷的浅褐色头发,瞳孔是浅棕色的,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他的面相很是友善,声音充满磁性:“Are you ok?”我张了张嘴,心想现在的自己一定非常狼狈,再加上我那蹩脚的英语发音……算了算了,都已经失恋,就别在国外丢人了。于是我慢慢站起身来,动了动发麻的脚,迈开步子就要跑。谁知我刚一跑,脚下就无可抑制的发软,这直接导致我以狗吃屎的姿态往下摔,好在那个陌生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我浑身湿透,把那人的衣裳也蹭湿了不少,因为丢脸,我更加伤心地开始掉眼泪,身边的青年眉头微蹙,不解地看了我一会儿。大约两分钟后,他再次开口:“你是中国人?”听到这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去了远方,再也不会等我 "他去了远方,再也不会等我
2052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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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我从大学食物链的底端熬成了学姐。新生报到这天,学校里人潮拥挤,生活仿佛总在反复一些事,眼前的画面对于我来说分外熟悉,一年前我也和今年的新生一样拖着行李箱,好奇地打量着这所大学里的一切。那时的我没想到任朝西会傻傻地在这儿等我,如今的我却清醒地认知,任朝西去了远方,再也不会等我了。此刻,贾慕安身着一件墨绿色T恤,脚上穿的是一双黑白的VANS高帮鞋,他站在一片山茶树旁,精神焕发地朝我招手。这个天生就拥有浅褐色头发的青年,正是不久以前我在异国的雨天遇见的陌生人,当时正是他带我去洗了澡,买了外套。之后的两天里,他充当导游带我认识那座城市,记得临走前一天,他问我:“你这么大老远跑来,真的不见他一面吗?”我脸上的表情一僵,在夜幕之下对他摇了摇头:“不见。”后来贾慕安和我一起回国了,他告诉我他也是个交换生,前一段时间就结束了在这里的课程,可以回国,因为一些私事耽误到现在。他口中的“私事”,其实是终于甩掉了一个深爱他的外国美女。当时因为他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加上在他的指引下,我可以相对顺利地回家,所以我强忍着对他的鄙夷,笑呵呵地附和着他。但回到家之后想起这个人,我的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鲜明的大字:渣男!在国外,我和贾慕安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回国后他翻了我的朋友圈,激动地向我表示:“你是Q大的啊?我们的学校离得很近呢!我也在大学城!”经过一番了解后,我得知他和苏晚晚是一个学校的,真是孽缘啊!思绪回到现在,我懒洋洋地走到贾慕安跟前,把手掌搭在眉骨上遮太阳:“你不接新生吗?怎么跑我们学校来了?”他熟络地抓着我的手腕,神情轻佻:“大热天的接什么新生?走,陪我去买电脑。”贾慕安大学主修计算机,在他眼里,人的大脑和电脑主机一样,可以不断地做程序进行修补更新,所以他经常劝我:“从现在开始过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不就能把过去都忘了吗?”他的歪理向来不容别人置喙,就像现在他自作主张把我拉出了学校,出门后屁颠屁颠地买了两个甜筒。我把双臂交叉抱在胸口,斜着眼睛睖他:“别以为买个甜筒我就会心甘情愿陪你在三十七度的高温下瞎转悠!”贾慕安连续扬了两下眉毛,笑得贱兮兮的:“想什么呢?”我眨了眨眼,又看见他表现得更加谄媚:“这两个都是你的!”接下来,贾慕安打着伞走在我身边,我走在伞下,两手分别拿着一个甜筒,舔一口左边的,又舔一口右边的。贾慕安和别人描述的工科男简直大相径庭,他口中没有太多公式化的语言,外表也不像宅男,最重要的是,他的话出奇的多。作为计算机专业的他告诉我,他之所以要买一台配置较好的笔记本电脑,为的是可以有更优质的游戏体验。说这些话时,他一副沾沾自喜理直气壮的模样,丝毫没有觉得愧对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母校的一番栽培。我忍无可忍地问他:“你每天都这么不务正业吗?”他毫不客气地反击我:“看吧,你就是因为成天太过正经,老想着学习,所以只能被人甩!”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差点把还没吃完的甜筒捏爆,他见我发怒,连忙改口:“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真的!”当天和贾慕安买完电脑,他请我吃了饭,又送我回学校。暮色苍茫,夕阳下的一切仿佛披上一层轻纱,朦胧得有些不真切,我低头看着地上被拉长的一道道影子,心绪浮沉之际,身旁的贾慕安猛力戳了戳我的胳膊。我不满地看向他,只见他对着不远处扬起下巴:“你瞧,那个女生真好看啊!”肤浅!庸俗!虽然我心中第一时间涌现出这两个词,却也忍不住顺着贾慕安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有个高挑的女生穿着一条一字肩雪纺裙,正跟在一名男子身后。我看了一眼就认出这个女生是苏晚晚,而男生正是麦冬。这已经不是苏晚晚第一次来我们学校默默跟在麦冬身后了,每一次故事都是以麦冬逃命似的跑回宿舍,苏晚晚孤单离开为结局。不过这一次,一切有些不一样,麦冬身边多了个余笙。余笙是在前一秒跑到麦冬身边的,她的出现使苏晚晚有些慌张,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晚晚终于没再跟着麦冬。苏晚晚独自伫立在道路中央,渐渐淡去的影子透着一股萧瑟。我身边的贾慕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末了正义凛然地道出两个字:“【创建和谐家园】!”我诧异地看着他,他继续义愤填膺:“让这么好看的女生难过,简直天理难容!”我白了他一眼:“人家两个人之间是有故事的,你不知道别胡说八道,对了,你要是实在看不过去,可以送这个女生回学校。”“你认识她?”贾慕安立时两眼放光。我告诉他:“算认识,我还知道这姑娘和你一个学校。”话说到这里,身边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拍我的肩膀:“不愧是好兄弟啊,我这就过去了啊,改天再请你喝奶茶!”说完便风驰电掣地跑了。我在原地愣了一秒,懒得看贾慕安这个浪荡子如何跟苏晚晚搭讪,扭头走向和他相反的方向。夜里,谢承萦和宋郁心血来潮要去唱K,并且态度坚决地拉着我一起去,我知道她们是担心我深受失恋打击,想方设法地让我开心。不过在谢承萦狂野的歌声里,我仍然兴致不高。当初目睹任朝西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之后,我在电话里以绝交威胁谢承萦,不准告诉任朝西我去找过他,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也别去问任朝西是不是恋爱了,什么都不准说!自那以后,任朝西这个名字鲜少在我耳边响起。"
润物细无声的喜欢 "润物细无声的喜欢
2078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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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避任朝西的方式无异于掩耳盗铃,纵使身边的人不再提起这个名字,我却在很多个夜深人静时无法抑制的想到他。想起他身边那个长相和气质都极为出众的女生,我那颗不值一提的自尊心总是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有时候我甚至会偷偷埋怨任朝西,怪他为什么不肯多等我一下,然而每次我都会得到同一个结论,那就是要怪只能怪自己。如果我能抛开所谓尊严之类无关紧要的东西,早一些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他,一切或许并不会发展成现在的模样。一念及此,我的情绪便落入低谷,连唱歌的心情都没有,只坐在一旁偶尔嗑两颗瓜子。谢承萦和宋郁倒是怡然自得,两人高亢的歌声让我开始怀疑她们找我出来的动机,恐怕根本不是为了替我解闷!唱了几首歌后,谢承萦终于一改动若脱兔的状态,坐到我身边,语重心长:“你不要一副被我们逼良为娼的样子好不好?嗨起来啊!”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听谢承萦说:“我知道你因为朝西的事情心烦,要不我替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别!千万别问!”我立马打住谢承萦的话,“这种奇耻大辱我经历一次就够了,你就别再让我有第二次体验了。”一旁的宋郁有模有样的唱完一首情歌,然后凑过来说:“你就让老谢问一下吧,我看任朝西不一定就是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说不定是新认识的同学?或者是他的老师也说不定!”我抓狂地吸了一口气:“大姐,你见过哪个老师握着学生的手和学生打同一把伞?”“这……”宋郁想了一会儿没想到合适的说法,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谁没失过恋呢?来,干了这杯酒!”后来因为我太过颓废,谢承萦和宋郁居然叫了一堆人来热场子,谢承萦叫的大多是她的酒肉朋友,宋郁则把方知意叫来了。于是整个包厢里一群互不认识的人混在一起,简直有种群魔乱舞的既视感,好在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老实人,方知意。当谢承萦和宋郁跟其他人拼酒,豪放得像个壮士时,方知意和我正蜷缩在角落里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艰难地和彼此对话。方知意把手掌竖在嘴边,大声问我:“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我摇了摇头,用同样的音量回答他:“没有,天生一张臭脸!”方知意憨厚地笑了笑,并没有八卦地对我一再追问,过了一会儿,他看了一眼宋郁,对我提议:“我们下去买点饮料给她们解酒吧?”当晚结束时,我扶着谢承萦,方知意背着宋郁离开KTV,宋郁醉得还有几分意识,谢承萦则是不省人事。和方知意分开后,我艰难地把谢承萦扶到家里,累得和她一起一头栽倒在床上。“谢承萦,你是不是看我还不够惨,所以故意给我制造挑战?”我休息几分钟后,崩溃地大叫。第二天,谢承萦头昏脑涨地起床,扶着脑袋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幽怨地瞪着她:“如果我告诉你,你喝醉之后把别人给睡了,你会不会告诉陆汪洋?”谢承萦惊悚地看着我,很快又反应过来:“睡了你有什么关系?你身材有料吗?”简直过分得令人发指!我懒得和谢承萦拌嘴,威逼利诱她请我吃早餐后,疲惫地回了学校。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除了在广播站活动之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图书馆,我决心将自己包装成一个略带忧郁的文艺青年,以远离谢承萦这种热爱灯红酒绿的损友!但每当我坐在静谧的角落看完一个故事,我都会在心里问自己:“你想躲的究竟是谁?”归根结底,还不是任朝西。因为不愿想起他,所以一个人躲起来,做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以为这样就能忘记他。只可惜这个方法没有太大的作用,我在独处时更加觉得挫败,为什么我喜欢过的人,总是以各种方式和我错过?更加令我惆怅的是,这年的圣诞夜,贾慕安来到我们学校给我送礼物,并兴奋地告诉我:“跟你说个事,我正在追苏晚晚。”我拿着他送来的围巾,浑身动作一僵,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这个世界太混乱了,怎么我认识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牵扯到了一起?就在贾慕安兴致勃勃地向我讲述他跟苏晚晚之间的种种进展时,我看见麦冬和余笙就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生活简直一塌糊涂!我拉着贾慕安躲到一边,摸着良心提醒他:“我告诉你,苏晚晚有喜欢的人,你现在不过是她的一个备胎!”即使我把话说得如此刺耳直白,贾慕安却仿佛听见一句“去吃饭”这样的常用语,他的表情波澜不惊:“我知道啊!”我挑起眉毛,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你心甘情愿做备胎?”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满满地对我眨眼:“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从备胎变成苏晚晚的男朋友!”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拍了拍贾慕安的肩膀,把围巾还给他:“这个你还是留着用来感动苏晚晚吧。”“这是送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跟苏晚晚搭讪!”贾慕安把那条柔软的灰色围巾缠在我脖子上。那个瞬间,我伫立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蓦地有些恍惚,我想起曾经也有个人,在深冬的夜晚为我戴上他的围巾,那时候他带着一贯的笑容说:“别感冒了,不然我还得给你买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记得这样清楚。原来喜欢一个人,不过是这样一种感觉,即便他与你相隔千山万水,你却总是在生活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中想起他,好似他仍然在参与你的生活,如此自欺欺人。正值我思绪万千之际,对面的贾慕安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喂,一条围巾而已,不用这么感动吧?”我醒过神来,将在眼眶中涌动的暖流憋回去,然后取下围巾装进袋子里:“既然要感谢我,一条围巾怎么够?”"
不好意思,新手上路 "不好意思,新手上路
2059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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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朝西不在的这一年,时间过得不算太快,这个寒假,麦冬没有回家,他开始和乐队其他成员四处演出。余笙跟着麦冬从南走到北,从前的好女孩变成了走四方的大女孩,在麦冬发的照片里,总能看见余笙脸上洋溢着盛大的欢喜。我不知道余笙喜欢麦冬究竟到了怎样一种狂热的地步,但我清楚的记得之前有一次在学校,麦冬的乐队在礼堂里排练时,有人当着众人的面开麦冬和余笙的玩笑。那人的意思大概就是麦冬和余笙成天眉来眼去,还能不能专心排练?麦冬鲜少不解风情,这一次却很严肃地告诉所有人:“别逗了,我和余笙可是好朋友!”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余笙喜欢着麦冬,但麦冬压根没有和余笙在一起的念头。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余笙却站出来维护麦冬,对大家说:“没错,我们是好朋友,你们以后别乱开玩笑!”这件事发生时,我正在礼堂里参加一个活动,看着余笙强颜欢笑的模样,我想起很久以前她跟我说过的话。她说我总觉得感情必须要有回报,可她并不这样认为。直至那一刻我才明了,原来她说这句话时,早已下定决心。喜欢上一个注定不会爱你的人,要么逼迫自己放弃,要么永远不计回报,很明显我是前者,余笙是后者。目睹余笙为了麦冬而一再委屈自己,我忽然有些心疼她。麦冬有空的时候,偶尔会和我聊聊天,有一次我问他:“喂,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余笙啊?”“没有。”他言简意赅地回答我。我忍不住损他两句:“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偏偏有人心甘情愿地为你疯狂付出,然后一点回报也不要?”麦冬也不是第一次被我嘲讽,他平静地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又说:“魅力这种东西,你是不会懂的。”后来余笙和我聊天时说过这个,她说:“其实不是一点回报也没有,至少每天都能看见他开心的样子,这样就够了。”每次听到她傻得无可救药的话,我都会陷入沉思。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像她一样守着一个人,即便对任朝西也不会。然而忽然有一天,我居然忍不住点开任朝西的朋友圈,逐一浏览他的动态,试图找到有关他情感生活的蛛丝马迹。只可惜任朝西从来不在朋友圈展示自己的生活,只有看到难得一见的风景时,他会拍下来记录在朋友圈里。所以我翻了几分钟,就把他随手拍的日出日落和有空时画的画全部看完了。有关他身边那个女生的消息,被他保护得滴水不漏,我想他大概是真的很爱这个人,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几个月后,夏季来临,陆汪洋忙着实习,没课的谢承萦闲的无聊,遂拉着我出去逛街。三十几度的大热天,她非要我陪着她穿过一条条街,走进一家又一家店,试各种上新的款式,买各种新出的化妆品。我一介穷人,只能看着她疯狂消费,然后向她抒发我的仇富观念:“我再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了,贫穷使我善妒!”谢承萦倒是大方地将她的一些战利品分给我,然后乐呵呵地带着我去店里吃冰淇淋。待我吹着空调挖起一勺冰淇淋,谢承萦忽而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朝西他……”我抬起眼睛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她立马把话收回:“好了好了,我不提他就是了,您别噎死了!”“他怎么了吗?莫非又骨折了?”我佯装冷漠地问。谢承萦挑了挑眉:“那倒没有。”我拉着脸,愤愤道:“那就别在我面前提起他!”离开冰淇淋店,我和谢承萦走到停车场,正要上车,忽然想起我的包忘在店里了,于是火急火燎地赶回去。一路上,我忍受着来自于最好的朋友的冷嘲热讽:“钟唯意,你这么年轻就患上阿尔茨海默病了吗?包包都能忘记!”我一边疾走一边回击她:“你懂什么?我又背不起你那样的名牌包,几十块钱的包当然不重视咯!”“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包没了还能再买嘛!”“你是【创建和谐家园】吗?包里有我的钱包和很多证件!”到了冰淇淋店,我飞快跑到刚才的位置看了一圈,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物,顿时心头一凉,又赶紧跑到前台去问。万幸,竟然有好心人把我的包拿到了前台,而且东西一样都没少。前台负责人告诉我:“是一位先生把您的包包送过来的,那位先生刚走呢!”说罢,她朝着门外望了一眼,我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只能大概看出那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沉吟片刻后,我向前台道谢,随后背着失而复得的包,坐着谢承萦的车回学校。回去的路上,我不断地回想刚才那个背影,总觉得那人的走路姿态和任朝西很像。但任朝西现在还在欧洲,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帮我捡包包?思及此,我抑郁寡欢地打了个呵欠。“又没丢钱,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谢承萦打着方向盘问。“一定要丢了钱才能不高兴吗?”我对她反唇相讥,不知是不是我要死不活的语气激怒了她,接下来她居然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我惊悚地抓着拉手,大声尖叫:“大姐我错了,开赌气车是很危险的,你先冷静!”谢承萦一脚把刹车踩死了,等车停稳后,我才注意到是前方路口忽然有一辆车冲出来,我们的车差一点撞了上去。更无奈的是那辆车居然堵在我们前面不远的位置,然后,熄火了!谢承萦懒得和我废话,下了车怒气冲冲地敲那人的车窗,等车上的人下来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会不会开车啊?你驾照是怎么拿的?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你教练帮你把车开回家啊?”对方是个年轻男人,打扮前卫,将墨镜摘下后的他被谢承萦愤怒的咆哮震慑得一愣一愣,而后又挤出一个微笑,说:“不好意思,新手上路……”"
任朝西居然泡到了一个女博士 "任朝西居然泡到了一个女博士
2058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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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过男人车上贴着实习标志后,谢承萦噎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既然还在实习期,你刚刚开那么快干嘛?”男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眯着眼睛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太兴奋了。”好一个天真无邪的解释啊!我在一旁频频暗叹。谢承萦显然第一次遇到表现如此单纯的对手,一时之间瞪着双眼说不出话。这时,后方有车辆经过,那男人再次几乎把嘴角咧到耳朵根,试图以灿烂的微笑来向谢承萦致歉,随后又迅速回到车上,发动了车子。谢承萦倒车让那人先行时,整个人神情呆滞,看上去受了不小的打击,我已经不敢随便说话,生怕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会再次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半晌,我正昏昏欲睡,谢承萦冷不防冒出一句话来:“怎么会有这种不知死活的奇葩男?”我吓了一跳,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坐姿,对她说:“姑娘,措辞不要这么刻薄嘛!人家不就是表现得稍微幼稚了那么一点点。”谢承萦看起来还没回过神,皱着眉头凶神恶煞地打着方向,我揣测要是再遇到乱开车的,她说不定会猛踩油门和人家相撞后同归于尽!想到这个,之后那段路我都不敢小憩一下了。回到宿舍,我疲惫地把包挂好,看见几个舍友难得围坐在一起讨论一件事,于是我也加入进去。几分钟后,我听明白了她们讨论的话题,大概就是我们学校来了一个气质非凡,而且非常年轻的女教授。“听说她的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呢,因为学习太好,早早跳级读了大学,之后保研读博,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是啊,听说她下学期开始在我们学校上课,不知道教哪些课程。”照舍友的说法,这个女博士的确非常具有传奇色彩,和我们年纪相仿的她已经拿到国外某名校的博士学位证,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她,又偏偏接受了N大的聘书,有点意思。我听了没多久,就洗了把脸往床上躺,刚刚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宋郁打来电话,问我明晚的活动安排好没有。我自信满满地告诉她:“放心吧,一切顺利,主持的学妹是我们院的,不用担心。”如今我已是大二的学姐,机会自然是要多留给大一新生,所以这次的活动,我交给一个直系学妹来主持。学妹平时做事谨慎,加上这场活动规模不大,想必她也不会怯场。宋郁听完我的安排,满意地挂了电话,我则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模糊的背影。我为什么会希望他就是任朝西呢?真是犯贱啊!次日夜晚七点,科技楼旁边那块宽阔的广场上搭了个露天舞台,活动就在这里举行。我和宋郁带着工作证在台下做后勤,台上的学妹身穿白色礼服,与跟她搭档的男主持人并排站好。这场活动最初没几个人来看,然而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涌了过来,台下竟热闹起来。原本这倒是件好事,然而就在众人聚集在台下欢呼起哄时,正在即兴才艺表演的女主持忽然倒在了舞台上。场面瞬间失控,周围的人哗然一片,站在台上的男主持大惊失色,扶起女主持后茫然无措,不知该做什么。就在我和宋郁跑上舞台之前,有人抢先走到女主持身边蹲下,那人穿一件简单的灰色T恤,举手投足镇定从容。我愣在一旁,看着他问了女主持几个问题后,将人扶到台下,从那个学妹包里找出药来暂时稳住情况,然后对一旁的人说:“最好还是送到医院看看。”他的每一个神情都和从前一样不急不乱,他的声音也同从前一样不紧不慢,他仍然清俊优雅,好像一点儿也没变。我久久注视着他,好几次动了动脚尖,却没有迈出步子。我明明可以对他视而不见,却又并未扭头离开。我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在那凝固般的一分一秒中,脑海里空空荡荡,直到看见他将游弋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随即嘴角慢慢攒出笑,我才蓦然清醒。“钟意,好久不见。”他眼角微弯,明亮的瞳仁闪着光。我木讷地牵扯嘴角,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想必也是笑得格外勉强,我点了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在宋郁在这时上前询问任朝西:“那学妹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了?”任朝西道:“她患有哮喘病,刚刚可能是看人比较多,稍微有些紧张,所以哮喘发作。”宋郁长舒一口气:“还好有你在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先打个招呼?”任朝西说:“前天晚上到的,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没说。”我酸酸地撇了撇嘴,心道:确认不是惊吓而是惊喜?下一刻,只见一名女子从任朝西身后走了过来。正值夏季,那人正是一副清新脱俗的打扮,一条及膝红色吊带裙外搭一件长款的白色防晒开衫,头发裹得随意,用木簪子固定住。“朝西,我四处看了看,这里真的很不错。”女生笑起来气质温婉,说话字正腔圆却又轻声细语。我只看她一眼便想起从前在哪儿见过她。这个人,正是近一年前我在欧洲那个陌生的学校门口看见的,和任朝西同打一把伞的人,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和任朝西一起出现在这里。正当我陷入迷茫,只见宋郁格外热情地和那个女生打起招呼,我像个傻瓜一样干站着,任朝西没停留多久,又要走。“我们去买点东西,改天再聚。”任朝西说罢,和那个女生一起离开。待两人走远,宋郁戳了戳我的肩膀:“钟意,你傻了啊?”我摇摇头,告诉她:“刚刚那个女生,就是之前和任朝西在一起的人,和任朝西打一把伞那个!”话落,只见宋郁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任朝西居然泡到了一个女博士?而且还是即将成为我们学校最年轻的教授的人?”什么?!"
输了全世界 "输了全世界
2037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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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宋郁面前目瞪口呆许久,才终于不甘心地接受了现实。宋郁告诉我:“那个女生叫洛红颜,名字很好听吧?她跟我一样大,但人家已经是教授了!”说到这里,宋郁又满脸疑惑地问我:“你说真的吗?当时任朝西身边的人的确是洛红颜?”我默默眼红,道:“没错,就是她。”宋郁听后脸上流露出几分惋惜,她拍拍我的肩膀:“之前我一直不信任朝西移情别恋,现在看来你是真的失恋了。”我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她立刻捂住嘴巴:“我不说了,走走走,我们先去看看学妹怎么样了,然后我请你吃宵夜,别再想他了……”哮喘发作的学妹已经由方知意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没有大碍,于是又被送回学校休息。宋郁说到做到,请我吃了宵夜,不知是不是吃了太多东西,夜里我闭上眼睛后怎么都睡不着觉,而且开始心烦意乱。几番挣扎后,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拿起手机给谢承萦发了微信:“你认识一个叫洛红颜的女生吗?”得亏谢承萦是个夜猫子,那么晚了还没睡,她很快就给我回了消息:“认识啊,有名的学霸嘛。”“那你知道她和任朝西是什么关系吗?”我继续追问。谢承萦隔了一会儿才发来回复:“认识很久的朋友吧?我跟洛红颜不熟,只是有几次朝西带她跟我们逛过街。对了,大一那年的寒假,你和任朝西开视频的时候,她不也在旁边吗?”这么一说,我猛地想起了那件事,当时任朝西和我说话,旁边有个陌生的女声,后来我还猜测过很久,想不到这个人是洛红颜。理清这些关系后,我忽然有些生气,原来那时候任朝西身边就已经有了洛红颜,那后来他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来找我?良久,谢承萦再次发来几行字:“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是因为她要来我们学校当教授了?”我义愤填膺地打下一句话:“洛红颜就是和任朝西打一把伞的那个女生!”谢承萦好像不是非常意外:“所以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让朝西和你视频了吧?虽然不是非常了解洛红颜这个人,但我总觉得她对朝西目的不单纯。”我翻了个身,已经在和自己生闷气,却又对谢承萦嘴硬:“随便吧,既然他们都在一起了,那我只能送上祝福了。”“你别扛着煤气去和人家同归于尽啊!”谢承萦又开始挖苦我。我不想和她互相伤害,于是不再回复消息,只是枕着双手,睁大眼睛开始数水饺。数了不知道多久,究竟有几个水饺我都没记清楚,最后我在寂静之中叹了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钟唯意,这都是你自找的。”两天后,谢承萦给我打电话说出去吃饭,我思维敏捷地洞悉了真相,问她:“是去跟任朝西一起吃饭吧?”“看来你还不是智障,你在哪儿?我开车过来接你。”说真的,一想到要面对任朝西和他身边那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女生,我浑身每个细胞几乎都在【创建和谐家园】。然而不去的话,似乎总显得我做贼心虚,因此我还是答应下来。谢承萦来接我时,宋郁已经坐在副驾驶,我上了车,那两人都在偷偷瞄我,迟疑了半天,宋郁问道:“钟意,你还好吧?”我面无表情地点头:“我很好,你们放心吧,我早就看开了,任朝西跟谁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了表示我的豁达,说完这番话后我还哈哈大笑了三声,然而只换来宋郁回过头的一个白眼。“你放心吧!待会儿饭桌上我们一定会向着你,极力衬托你的优秀,说不定任朝西就后悔了呢?”宋郁用义薄云天的语气向我保证。如果我能提前料到她和谢承萦会在饭局上倒戈,坐在车上时我就该跟她们绝交!地点是陆汪洋订的,那是一家西式餐厅,我,谢承萦和宋郁到达餐厅时,任朝西和洛红颜早已落座,似乎等了我们很久。陆汪洋起身为谢承萦拉开椅子,随口问了一句:“路上堵车吗?”谢承萦撒起谎来完全面不改色,她莞尔一笑:“是啊,刚刚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你们没有等太久吧?”其实路上根本没堵车,是谢承萦为了向洛红颜表示不友好,所以来之前去专柜买了支口红,这才姗姗来迟。谁知任朝西身边的洛红颜比我想象中要善解人意得多,她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丝毫不做作地笑道:“没关系,我们也刚来。”然而我扫过任朝西的杯子,不难看出杯子里的咖啡都已经凉了,而且只剩不到一半,便可得知洛红颜只是客套地说了谎。众人坐下后,开始点单,谢承萦不是第一次见洛红颜,所以举止不似我和宋郁一样拘束。洛红颜的气质比起别人口中流传的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一举一动所散发出的大方优雅并不是装出来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在吃饭前,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礼品袋,里面都是【创建和谐家园】版香水和口红,当谢承萦和宋郁收到这样一份礼物后,两人立马财迷心窍了。“洛老师太客气了吧?这怎么好意思要呢?”宋郁欲拒还迎地收好香水,笑得花枝招展。洛红颜仍然笑容温柔:“不用这么见外,叫我红颜就好。”最让我心寒的是谢承萦,再怎么说作为富家千金的她也是见过世面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也会沦陷!谢承萦是个口红控,她看了一眼礼盒里的【创建和谐家园】版口红后,生怕别人跟她抢似的,立刻把礼品袋收起来,语气掩不住的喜悦:“这支口红很难买的,到处都卖断货了,我托了很多人都没买到,你一定也花了不少功夫吧?”洛红颜则深藏功与名,谦虚地笑笑:“嘿嘿,都是运气好。”随后,宋郁和谢承萦都将目光齐刷刷地扫向我,想必是想知道我收到了什么礼物。"
不失望和不在乎,都是假的 "不失望和不在乎,都是假的
2050 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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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红颜也颇为疑惑地注视着我,大概是因为我的平静态度和刚才那两个疯狂的女子天差地别,所以不解。在所有人不太正常的注目之下,我淡定地打开盒子,拿出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身边的宋郁和谢承萦一见这个,立刻都不淡定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想把香水据为己有的话想必已是呼之欲出。我沉痛地白了那两个叛徒一眼,回过头准备向洛红颜道谢时,只见她有些失望,却还是对我试探性地微笑:“是不喜欢吗?”我嘴角抽了抽,如实告诉她:“不是,只是我不怎么用这些东西。”洛红颜尴尬地抿嘴:“不好意思啊,是我考虑不周,也没认真问问朝西,那就以后了解了你的喜好再送你别的。”如此通情达理的一番话,听得我都不禁对洛红颜肃然起敬,我身旁的谢承萦和宋郁更是疯了,一个个直接伸手来抢那瓶香水。宋郁笑嘻嘻地打圆场道:“红颜你不用管她,女孩子喜欢的她都不喜欢!”这个背信弃义,损人利己的家伙!我眯着眼睛睖宋郁一眼,与此同时,任朝西的声音悠悠响起:“是我没跟红颜说清楚,不过钟意这么大气的人,送什么她都会喜欢的。”我敷衍地点头微笑,又装模作样地把香水从宋郁的魔爪中抢回来,然后对洛红颜说:“谢谢,就算不会常用我也很喜欢。”说这些话时,我实在是无法做到不带一丝情绪,因为刚刚任朝西分明是在为洛红颜解释,像任朝西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愿计较的人,若不是为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恐怕是不愿意开口辩解的吧!思及此,我也没什么胃口了,吃饭的过程中一直听着任朝西和陆汪洋聊工作或国外的事,而宋郁谢承萦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洛红颜打成一片,开开心心地聊起美妆。我只好孤军奋战,偏偏又吃不下什么东西,于是假装去洗手间,好透透气。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长舒一口气时,耳畔忽然传来任朝西的声音,他就站在我身边,语气关切:“你不舒服吗?”我看向他,只见他深邃的眼睛里含着疑惑和担忧,却又似乎在刻意掩饰这些情绪。“没有啊!”我立刻打起精神,在任朝西面前强装活跃,“可能是吃得太多,有点累了,现在完全好啦!”以任朝西的智商,我这点雕虫小技应该是早就被他一眼看穿,不过他倒没像过去一样拆穿我,而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我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便各自若有所思地回到餐桌,其他人还在兴奋地谈天说地,任朝西揉着太阳穴吐了一口气,好像有点累了。我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靠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期待着任朝西回来,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再见到他,可是事实上我无比渴望与他相见。我想或许他会一个人回来,然后向我解释之前那个女生是个误会,这样的画面我幻想过许多次,每想一次,我便对任朝西多一丝希望。如今他的归期比我想象中早,却并未如我所愿,独自归来。那个曾经与他言笑晏晏的女生仍然在他身边,而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人早已存在于他的生活里。说不失望,说不在乎,都是假的。吃完饭后,陆汪洋送任朝西和洛红颜回家,谢承萦送我和宋郁回学校,再来找陆汪洋。回去的路上,我独自坐在后排,冷冷地把话撂下:“今天二位真是让我彻底领会了什么叫做临阵倒戈,想不到几件化妆品就把你们给收买了,真是令人意外啊!”宋郁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抱歉啦,她带来的东西真的很难买到,找代购都不一定买得到!而且还贼贵!”“是代购根本就买不到,否则我会是这种爱贪小便宜的势利眼吗?”谢承萦附和道。我哀莫大于心死地瘫坐着:“行了行了,下车之后咱们就绝交,往后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别生气啊!”谢承萦啧声,“要不是我和宋郁缠着洛红颜,你有机会和任朝西单独说话吗?”我回光返照一般假装恍然大悟,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算盘啊!”说罢,我又冷哼一声,不领情道:“不好意思,可是单独跟任朝西说上一句话对我来说有什么帮助吗?”“你是不是傻?你没问他和洛红颜是什么关系吗?”宋郁痛心疾首地说。我早就自暴自弃了,不痛不痒的说:“这还用问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明眼人都看得懂吧?”宋郁着急地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谢承萦却对她挤眼,于是宋郁噤声,没了下文。我扭头看着窗外斑斓的夜色,如同一团乱麻的心绪渐渐平复了几分,毕竟这样的遗憾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最痛苦的生离死别我都已经体会过,这也不算什么。这么一想,我轻松多了,对谢承萦和宋郁说:“看在你们俩也是为我好的份上,绝交这件事情先放一放,要是下次你们再贪便宜而不守信用,我立刻和你们割袍断义!”“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谢承萦和宋郁齐声说。新的一周,任朝西回到学校,这一学年已经步入尾声,任朝西在国外学的是和自己专业性质相同的课程,学习进度甚至要比其他同学领先一些。这样一来,任朝西也比同系的人清闲一些,于是重新开始负责起广播站的一些工作。任朝西回到广播站的那天,所有没见过他的学妹们一个个心花怒放,围着任朝西叽叽喳喳。之前哮喘发作,被任朝西救下的学妹更是对任朝西无比热情。我和宋郁及其他几个老油条被晾在一边,面面相觑,宋郁马上要出去实习了,倒不怎么在意自己被冷落的事。我本来就有满腔怒火,还被几个不知死活的学妹邀请去帮她们拍和任朝西的合影!简直不可理喻!"
卡通猪手表 "卡通猪手表
2046 字 ·
5月前发布
任朝西回来一个星期,就有很多听众要求任朝西继续做傍晚的播音工作,广播站接受了听众的建议,而宋郁八成是故意把我和任朝西重新安排在一起的。和任朝西一起做节目,我的工作就是为他整理听众的来信。之前他不在的时候广播站从来没收到过这么多信,现在邮箱里的信封堆成山,真是个看脸的世界!这些信上的文字往往是这样的:“任朝西同学,大一时经常听你的节目,每个傍晚走在香樟树下,你的声音从校园广播喇叭里飘出来,总让人觉得生活很美好。后来听说你出国了,我还有点小失落呢!”“朝西学长,虽然没有听过你的节目,但是在学校宣传栏里见过你的照片,你好帅啊!”“任朝西,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一样帅气心善的人?”“……”每次读到这些信,我总是免不了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令我意外的是,某一天竟然也有人给我写信了。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钟唯意小天使,一定要永远坚强啊!”这些歪七扭八的字,只看一眼我就知道是贾慕安那个工科男写的,想象着他冒充我们学校的听众,把信封塞进广播站外的信箱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正当我端详着信纸,面含微笑时,任朝西清朗的声音冷不防响起:“看什么?笑得那么入迷?”我把信收好,放进装信件的盒子里,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没什么,我去个洗手间,你先整理一下材料。”说罢,我走了出去,等从洗手间回来时,居然看见任朝西慌慌张张地把一封信放回盒子里。这家伙难道在偷看我的信?他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不过我也没揭穿他,鉴于他已经或者即将成为洛红颜的男朋友,我还是决定做人不要太厚道。我把桌上那叠厚厚的资料交给他,然后对他做作的一笑:“这些材料原本是宋郁交给我们一起整理的,不过我忙着准备学年论文,可能时间没有你那么充裕,所以麻烦你一个人做一下,你不会有意见的吧?”任朝西狐疑地看我一眼,然后波澜不惊地微笑:“当然不会。”我满意地眯起眼睛,离开广播站前提醒他:“对了,宋郁说明天早上就要交给她哦!”任朝西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大惊小怪,再次平静地对我点头。做完这件事,我神清气爽地走向食堂,然而在吃饭的时候我又有些后悔,其实我这么整任朝西,只是想【创建和谐家园】式地告诉自己:“你看,你都不在乎他辛不辛苦了,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可是自欺欺人真的很蠢,想办法填满自己挖的坑更是滑稽,没过多久,我就给宋郁打了电话:“那个,我刚刚故意捉弄了任朝西一下,如果到明天那些材料他还没做完的话,你别为难他啊!”宋郁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呃,这个事情你大概是不用担心了,刚刚蒋璐去广播站找东西时看见任朝西一个人在整理材料,叫了好几个人过去帮忙……”蒋璐正是之前哮喘发作的学妹,看来她是找准时机来报恩了。我握着手机干笑了两声,对宋郁说:“好的,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等一下。”宋郁语气颇为严肃,“我把你跟任朝西安排在一起不是让你做这些无聊的事的,你就没有多跟他沟通沟通吗?”我一头雾水:“你是说工作方面的事?任朝西什么都懂啊!”宋郁似乎极度无语,在电话那头稍作沉默,然后清了清嗓子:“没事了,你吃饭吧。”说完,宋郁挂了电话,我莫名其妙地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宋郁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至于让我明知任朝西有喜欢的人,还非要去横插一脚吧?应该不是这样,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便继续吃饭了。第二天,任朝西出色地完成了整理资料的任务,并且给广播站每个人买了果汁,摆在我桌上的是一杯双响炮。念及他还记得我喜欢喝的东西,而我居然因为一己之私故意捉弄他,实在是卑鄙【创建和谐家园】,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就在我追悔莫及,思考着应该如何向任朝西赔礼道歉时,任朝西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我,道歉不必了,我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傍晚播音时,我有个习惯,就是我那部分结束后,便趴在桌上小睡一觉,等任朝西结束之后,再和他整理好材料,一起离开广播站。那日播音结束,我走在任朝西身边,正准备提议请他吃饭以向他致歉,却不想没走几步就遇见贾慕安。贾慕安是专门来找我的,他大老远地朝我招手,然后大步跑到我面前,火急火燎地说:“十万火急,快陪我出去一趟。”说着也不顾任朝西欲言又止,拉着我大步跑开。贾慕安说的“十万火急”,其实就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正式追求苏晚晚了,告白需要买礼物,他也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所以请我帮忙参考。我遗憾地对他说:“真不好意思,我朋友说过,女生喜欢的东西,我都不喜欢。”贾慕安满脸亢奋:“没关系,你在一边参考参考就行了。”事实上,贾慕安比我还了解女生,他带我到专柜看包,挑的款式和苏晚晚平时的穿衣风格还挺搭。而我跟他来的唯一作用,就是可以充当模特,把包背在身上给他看看效果。在我不情愿地试包时,一旁的两个导购看着我频频发笑,我茫然地看向她们,只见其中一个导购对我笑道:“美女,你真有趣!”“啊?”难道我的气质已经从别人眼中的高冷转变成了有趣?这时,另一个导购指了指我的左手腕:“我们小时候也经常在手上画表呢,不过没有你画的好看!”什么鬼?谁在手上画表了!我低头一看,只见左手手腕上的确被人用碳素笔画了一支卡通猪的手表,画风分明是任朝西的!"
学姐学长站这么近,不是在偷偷约会吗 "学姐学长站这么近,不是在偷偷约会吗
2045 字 ·
5月前发布
我的表情僵在脸上,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跟任朝西算账。一旁的贾慕安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笑着和那两个导购解释:“我女朋友就是这么幼稚可爱。”等买了包离开那家店,我才戳着贾慕安的胸口骂:“你把话说清楚,谁是你女朋友了?”贾慕安勾着嘴角,懒洋洋地笑了笑:“你还不满意了?你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我不嫌弃你你还不感动?”话说的也倒有几分道理,刚刚贾慕安的确算是替我解围了,否则那两个导购非把我当成精神病不可!“钟唯意,童心未泯啊,手表画得挺好看的啊!”贾慕安直勾勾地打量我手腕上的图案,又开始用语言嘲讽我。我咬牙切齿地白了他一眼:“要我说多少次?这块表不是我画的!”“无所谓啦,反正也只有你会认识这么神神叨叨的人!”听了贾慕安这句话,我陷入短暂的沉思,曾经以深沉儒雅出名的任朝西,居然有一天会被人用“神神叨叨”这四个字来形容。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和贾慕安买完东西,他便将我送回学校,然后兴高采烈地赶回自己的学校,临走前几次三番对我说:“事成之后请你吃大餐!”我揣测他这次告白凶多吉少,因此没把这顿大餐放在心上。隔天,我到广播室后,敲了敲任朝西的桌子,笑容满面地对他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找你说点事。”任朝西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只是当我一步一步将他逼到角落里时,他还是惊悚地瞪着我,显然心理建设没做完全。我离他很近,为的是可以在抬起手腕时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杰作。我把手腕贴在他眼前,恶狠狠地说:“明人不说暗话,这块手表是你画在我手上的吧?”任朝西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对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怎么还不把它洗了?”“反正丢人都丢了一个晚上了,也不差这几分钟!”我顷刻间爆发了,“任朝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买张画纸画这个很难吗?”任朝西贴在墙壁上,已经退无可退,他把我的手往外推了推,强自镇定道:“一时兴起,就忍不住画你手上了……”“那我可不可以兴致大发揍你一顿?”我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任朝西这下倒是笑得从容:“钟意,你不会打我的,还记不记得曾经就在这个地方,我不小心拉掉了你的肩带你都没跟我动手?”“是啊,你倒还很诚实地提醒了我这件事,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吧!”我扬起拳头,立志今天至少要把任朝西打成熊猫眼。就在我挥出拳头的那一刻,身旁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对不起学姐学长,打扰你们了!”我不得不停下动作,侧过头看见蒋璐蒙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承诺:“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们继续……”“等一下!”她转身时被我叫住,“告诉别人什么?”蒋璐难为情地看着我:“学姐学长站这么近,不是在偷偷约会吗?”我挑起眉毛,立刻往后退开一大步,然后和蒋璐解释:“你误会了,我和你们学长没有任何关系!”“是很要好的朋友!”任朝西好死不死地在一旁补充。蒋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回到广播室,我回过头看着任朝西,怒道:“任朝西!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但从你在我手上画表的那一刻,我们不是朋友了!”“你生气了?”任朝西眨了眨眼睛,看我的眼神居然透着几分纯真,这难道是在卖萌?我咽了咽口水,眼下信息量太大我一时解读不过来,以为他是在等我先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坦诚道:“没错,我是先捉弄了你,故意让你一个人做完所有材料,可是我想跟你道歉来着,你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我颜面扫地!”我暴跳如雷地控诉着他,他却始终淡淡地看着我,等我发泄完,他才终于张口,问的却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昨天傍晚来找你的那个人是谁?”我噎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皱起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只是关心你,所以他是谁?”任朝西穷追不舍地问。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广播站外,驾驶座的男人下了车,从副驾驶下车的人则是洛红颜。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只觉得洛红颜身边那个穿着正式的男人有几分面熟,他的眉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正当我聚精会神,打算看得更仔细些时,那个男人和洛红颜说了几句话,便又开着车回去了。任朝西也看见洛红颜来了,于是不再追问我,朝洛红颜那边看过去,问:“你怎么过来了?”洛红颜的声音温婉大方:“来行政楼办点事,你呢?”任朝西道:“在广播站整理文案。”洛红颜点了点头,又对我弯起眼角,今日的她披着黑长直的头发,被风掀起的雪白裙摆如浪花一般。我叫了一声“洛老师”好,随后洛红颜对我们挥了挥手,又对任朝西说:“叔叔阿姨让你晚上回家吃饭。”说完便缓步往行政楼那边走。“在人家面前你不是挺正经的吗?怎么不在她手上画块表啊?任朝西,你平时规规矩矩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等洛红颜走了,我忍不住损任朝西几句。不知为什么,任朝西自从听见洛红颜那句“晚上回家吃饭”后,方才和我对峙时的活泼劲好像忽然之间土崩瓦解了。他瞧我一眼,眸中带着些许揶揄:“你管我,反正我就只在你手上画。”一边说,一边走进广播站,坐在位置上低头写文案时,我见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回到座位坐下,正打开笔盖准备写工作总结,然而笔尖落在纸上的那个瞬间,一道亮光忽然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想起来了,今天送洛红颜来学校的那个男人是魏哲元,正是多年前对着镜头亲口说钟信是【创建和谐家园】的那个人!"
无边无际的大雾中,他是唯一的光 "无边无际的大雾中,他是唯一的光
2046 字 ·
5月前发布
顷刻之间,有关当年“【创建和谐家园】案”的每个片段开始在我脑海中回荡,我看见父母崩溃大哭,看见那个人面对镜头,说钟信是因为不堪父母期望,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最后,所有破碎的画面汇聚成一张明朗的面孔,那个人穿着从前的白衬衫,在斑驳日光里对我微微而笑,那是好像已然陌生,又好像从没离开过的钟信。想到这里,我眨了眨潮湿的双眼,视线依旧模糊,我的嘴角无法抑制地颤抖,咬着牙才没有发出抽泣的声音。很多年过去了,我在寻找真相这件事上一无所获,今天见到那个与当年的事有关的人,或许命运在冥冥之中暗示,我该做些什么。我深信钟信不会选择【创建和谐家园】,却又没有任何证据,虽然魏哲元未必会对我实话实说,可是不论如何,我应该先设法与他交谈。当天晚上,我正思量着如何通过洛红颜接近魏哲元时,我妈按时打来电话。接电话之前我没想太多,以为只是和过去几年里的每个晚上一样,通通电话聊聊天,可是电话接通,听见母亲哭声的那一刻,所有被我强行压在心底的恐惧再次猖獗逃窜。钟信过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害怕接到家里的电话,害怕坏消息接踵而来,杀得我措手不及。风平浪静好几年后,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巨浪再也不会袭击我们残破的心,最大的打击也已经来过。可是没想到,苦难远远没有结束,它不过是在酝酿着,以另一种方式重新降临。正如此刻,我握着手机,听见母亲泣不成声地告诉我,父亲受了很重的伤,正在医院抢救。盛夏的夜晚,仿佛有闷雷频频作响,我的心陡然停了一拍,多年前送走钟信的画面在我眼前反反复复。除了伤心,我更加恐惧,对这个世界,我始终怀有深深的忌惮。父亲是在店里遭到歹徒抢劫,被对方的凶器所伤,因为失血过多正在医院抢救,母亲本想瞒我,可是向来与亲戚关系淡淡的她太过无助,只得将这件事告诉我。歹徒抢走了店里值钱的东西逃之夭夭,警察已经介入调查。第二天,我找辅导员申请了期末考试缓考,然后买了回家的机票,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坐在机舱靠窗的位置,我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分明是如此纯粹的色彩,可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混浊的人心?曾经失去亲人,我也深受打击,可我不想怨声载道,我不恨命运,不去埋怨,只是心疼老老实实的父母,她们做错了什么?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静静靠着窗,悄无声息地流下眼泪,只有在这里将所有泪水流干,回到母亲面前时,我才能装出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假装自己无坚不摧。下了飞机,我径直赶到医院,母亲孤零零地坐在走廊的排椅上,低着头,双肩轻轻颤抖。我背着包,远远看见这一幕,转过身将眼泪擦干,才大步走到她身边。平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母亲抬头看我时,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对我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没事了,手术很顺利。”我坐在她身边,握着她冰冷的手,忍着哭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很多时候,我都埋怨自己骨子里是个性情冷淡的人,我不像别人家的女儿,会拉着母亲的手陪母亲逛街,会偶尔和母亲一起睡,两个人像姐妹一样讲些知心话。我从来不喜欢和任何人太过亲近,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拉过母亲的手,更没有对她撒过娇,此时此刻,我更是说不出一句体己的话来安慰她。“坏人一定会被抓到的。”良久,我轻轻对母亲说。我回来后可以帮着我妈照顾不能下床的父亲,我妈总算是轻松一些,我爸意识清楚后,总是安慰我他没事,然而很多时候,我都能听见他无奈的叹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要是钟信还在就好了。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聪明又稳重的大哥还在就好了。大概是怕我更加难过自责,爸妈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这些话,吃惯了亏的他们早已学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受了这么多苦,却依然要扛更多的伤害。而我能做的,微不足道。夜里,爸妈在病房里休息,我独自在住院楼下慢慢走,想到钟信,一股苍凉顿时袭上心头。如今的我早已过了他离开时的年纪,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岁月锤炼,长满皱纹,只有他永远年轻,再也不会老了。有时我想,约莫远离这个冷漠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吧!月光清浅如水,我走向花园,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扭头一看,竟是一张风尘仆仆的熟悉脸庞。任朝西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背着黑色双肩背包,气喘吁吁地停在我面前。我盯了他足足三秒,斗大的泪水猝不及防地从眼眶滚落,我哽咽着问他:“快要期末考试了,你来干嘛?”任朝西显然是下了车后一路狂奔而来,喘了半天,在目及我泪流满面的瞬间,他脸上所有神情一滞,随后眉心略微皱起,眼神是疼惜和温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将我拥入怀中。从前我知道他个子很高,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下巴可以抵在我的头顶,他的心仍然跳得很快,身上还有几丝车上的空调留下的气味。“别怕,有我在。”许久,他坚定的声音落在我耳中。我破天荒地没有推开他,反倒抓着他的衣角,将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他的胸口,任凭我颤抖得再厉害,他仍然将我抱得紧紧的。少年坚实的怀抱容纳了我所有的恐惧不安,在这座疏离的城市,仿佛只有他的拥抱能装下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只有这个胸膛能让我寻到一丝安定。无边无际的大雾中,他是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