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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醒了!”
姜不晚缓缓睁开眼眸的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慈爱布满岁月皱纹的老婆婆面容,满目关切。
“我……我怎么了?”
姜不晚尝试着坐起来,可刚一动眉目便是痛得紧皱了起来,老婆婆赶紧将她搀扶了起来。
“姑娘,你坠山啦!我和我老伴儿耕完地回来的时候,猛一眼就看见你正从那山坡上掉下来!
一眼可是把我们吓坏了,我和老伴儿就赶紧想办法把你带了回来!
也是老天爷保佑,你那一坡下来都还是比较松软的地方,也没什么大石块啥的,不然你现在恐怕就是醒不来了!”
姜不晚眸色一动,脑海里闪过了几组画面,眸底深色微颤。
下一瞬,抬眸重新看向了老婆婆:
“婆婆,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一命!”
“姑娘,别这样说,是你自己命大。”“呀姑娘你醒了啊!”
老婆婆话刚落,门口一道醇厚苍茫的老人音同时入耳。
只见一位老公公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正好,饭也好了,快来吃饭吧!”
姜不晚视线看去,看着老公公腰间系着围裙,莫名的,眸底一瞬颤动。
一起生活以来,每一次做饭这种事,都是由她来的。
易箫他不会做,也从来不做。
姜不晚跟随着起身往屋外而去,刚走至门口,小院的大门倏而便是响起了偌大的敲门声。
看去,院外亮堂,人声嘈动。
“谁呀?我去看看。”老公公说着便是向大门走去。
打开门的一刹——
“姜姜!”
姜不晚来不及去看清来人,只耳膜已是一颤,一刹整个人已是被紧紧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院一时间涌入了众多人,警察也找到了老公公老婆婆二人开始了解情况。
许时后,市医院。
“医生你确定没大碍吗?她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
在医生对姜不晚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后,此刻,易箫仍是不放心地问着。
医生再次耐心地解释道:“放心吧,真的没大碍的,真的就是表面有些擦伤,好好上药就不会留疤。”
话落医生离开,整个病房只剩了易箫和姜不晚两人。
易箫转身走至病床边,低眸的一刹姜不晚也正抬眸,一瞬四目相对,气氛静了两瞬,两人眸底都涌过莫名之色。
“姜姜——”“易箫,你去休息吧,挺晚了,你也挺累的。”
易箫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开口,姜不晚轻轻浅浅的声音便已是先一步传出。
话音感觉和平日无异。
易箫于床边坐了下来,“姜姜,你没事就好,在找到你之前我还在想,要是我找不到你了,我该要怎么办?”
“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我有这么害怕过。”
姜不晚眸底神色微变了几瞬,心底,一点点涌了莫名难言的情绪。
是的吧,眼睁睁看着认识的人从自己眼前掉下去,任谁都是会很害怕的。
没什么特别的。
再看向易箫时,嘴角却又已是带了温温柔柔的浅笑,“医生都说了我没事的,都过去了,一切都没关系了的。”
15满意了么!
“姜姜,我给你上药。”
易箫话落,便是起身去拿放在另一处的擦伤药。
姜不晚看着他去而复返的身影,心里一时有过犹豫。
只是下一秒,便还是任由了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病服。
看着他垂眸认真轻抹的模样,感受着肌肤传递而来的清凉感,姜不晚眸底只涌过了无尽的难言复杂之色。
失神间,低沉好听似自言自语的嗓音忽而入了耳:
“我可不能让我媳妇儿这么漂亮的皮肤留下疤,那样我会懊悔一辈子的。”
一瞬,姜不晚眸色一颤。
只是同时而来的,还是心中莫名的不受控的情绪。
脑海里忽而的,莫名地窜出了一组很久以前的画面。
“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可能就会走!你敢说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威胁她么!”
“我现在结婚了,我按你们说的娶了她了,你们满意了么?满意了么!”
结婚后的第一个过年,姜不晚跟着易箫去易家过年,然后面对的,便是那一场大吵。
在客厅,姜不晚去洗手间回来的时间,猛然入耳地便是易箫那撕裂怒吼的声音,对着自己爷爷和爸妈怒吼。
她承认,她当时是有些怕,所以躲在了角落并没让人发现她的回来。
所以,也才会有,她听到那些话。
才会有她看见易箫手指愤恨指着易家爷爷,愤言着他的逼迫他的自私。
她知道,易箫口中的“她”,是箫艺。
“娶她我做到了,可是娶了之后的事,你们没资格再要求我怎么做了!”
姜不晚神经一激,在意识到易箫要抬眸的一刹,迅速隐去了眸中不受控浮出的光莹。
“擦好了。”
好听的声音里带了丝丝满意的笑意,易箫抬头重新和姜不晚目光相对。
“呃……谢……我想休息了。”
似几分慌忙中,姜不晚竟只已是下意识要说了“谢谢”。
于普通认识的人间才会开口的礼貌之语。
“易箫,你也去休息吧。”
“我在这儿陪你。”
易箫说着,只已是自顾脱下鞋就也预要躺上病床。
只是,所有的动作都在姜不晚几分急切的阻止声中顿了下来。
“易、易箫,我、我有点不舒服,我想一个人睡,床、床有点小。”
姜不晚以为自己都这般说了,他就会选择离开的。
可是最终是,易箫对她温柔一笑,说那他就躺在旁边的沙发上陪她,话落也果是起身去往了沙发。
姜不晚心中一颤,唇瓣张了张,最终却也是没说出来什么。
就这般,两人隔着一条小道,关了灯于同一房而睡。
姜不晚侧着身视线看着沙发处,虽然黑暗中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会儿后,轻轻翻身,选择了背对沙发。
视线彻底落在了黑暗中的不知何处,渐渐的,不受控的,视线酸涩而湿润起来。
脑海里许多的画面蜂拥而来,他的越过她而紧抓住她,他的愤怒,他的买醉。
他的告白,她的手链,她的……他们的奶茶……
其实,从一开始,便参与了这场拆散的罪行中的人,也是包括了,她的。
16我想……让我们结束
如果家里没有遇到经济危机,如果家里没有要求易家报答恩情,如果没有自己,那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有了。
就不会有……他要带着她私奔了,就不会有他们的被迫分开了,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磨难了。
是自己,其实自己才是插入了那段如此美好的感情中的,第三者。
是自己,破坏了那么美好的两情相悦的感情。
如果没有自己,或许,他会追随她而努力学习,他会和她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在如今的他和她,也就一定幸福快乐着吧。
而非像现在这般……
姜不晚闭了眼,贝齿狠狠抵在了唇瓣上。
任由脑海里的记忆疯狂倒退着,也任由着晶莹在黑暗中滑落。
自始,是她,贪了心……
第二日,姜不晚和易箫回到了住所。
午饭之际,姜不晚下意识地便是走入了厨房准备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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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情绪涌过,嘴角勾了难言的笑。
习惯,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午日,易箫接到警局的电话去做最后的笔录,姜不晚躺在床上安静闭着双眸。
她想要午休睡着,只是可惜,却是事与愿违。
脑海里的记忆不断闪现着,两年多来,在这栋住所,她的为他做饭,她的为他洗衣,她的收拾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