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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迈巴赫停在船厂的第四天,宋珍便穿着纯白工作服,头戴白色安全帽悄悄跑出去远远看了一眼,怎么办,车竟然还在。
船厂外呼啸而来的江风将宋珍的黑色长发吹得乱七八糟,宋珍将衣领拉高竖起,还是觉得太冷了,又哆哆嗦嗦钻回了船厂。
迈巴赫一直停在那里,宋珍总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宋珍最近非常神经质,在听说良跃分部的梁总正在会议室和江总洽谈业务时,她紧张得全身上下血脉都变得冰凉了。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温度,宋珍僵硬地躲回设计屋,心怦怦乱跳,画不进去图纸也做不了任何事,大脑一片空白地等候梁越审判发落。
此前,她都没想过梁越能找到她。如果梁越真的见了她,一定会很生气吧,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她。可能会怒发冲冠地质问她为什么玩消失?也可能脾气来了当面羞辱她一顿,然后把她甩了也不说不定。
可是,梁越不能怪她。
她一个女孩子什么都没有,狼狈成那个样子,拿什么和文慧争呢?
实话实说,她的确没有任何资格,和一个母亲争夺她亲爱的儿子。
半小时后,琼来设计屋找她,说江原野让她去一趟会议室。
宋珍硬着头皮起身了,他们三个人坐在一块能聊什么啊?难道江先生来找她,问她是不是认识梁总?
宋珍全身乏力走得很慢,手指尖也在发抖,慌得不知所措。她轻敲了下大门,等了一会儿门内没有声响,她抿着唇轻轻推开门,然后,便看到会议室里只有梁越一个人在静静地坐着。
宋珍顿时手足无措,她第一反应是江原野和梁越的关系很好吗?江原野居然这么给他们留了二人空间。
梁越穿着一身黑色竖条纹的西装,高冷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好像刚从肃杀萧瑟的秋天里走出来,浑身透着一股清清冷冷的寒气。
梁越平静地轻抬了一下头,他眼角上挑,一双墨黑的眼直直地看着她:“好久不见,宋珍。”
闻言,宋珍喉咙微微有些酸涩,滚烫得难以下咽,此情此景让她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梁越很少会这么认真地叫她全名,上一次叫她的名字还是他给她深情表白的时候。
再次近距离看到他的俊颜,宋珍才怔怔地意识到她是想他的。她之前因为孤立无援一直压抑着对梁越的思念,但这次见到他了,她好想此刻扑进梁越的怀里撒娇,让他好好的安慰她拥抱她亲吻她。
但此刻对方冷淡疏离的语气却让宋珍忽然之间别开了眼。
她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纯白工作服,心灰意冷地埋下头,也不说话,随便他怎么处置吧。
见她不说话,梁越得眼眸瞬间冷了下来,胸腔浓浓的怒火就快要烦躁地炸开。他们一个多月没见了,一个多月前,彼此还在火热地拥吻,她还在为他出差半个月而又哭又闹又撒娇。
现在他们倒挺平静。
梁越冷漠起身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拽着她离开了船厂。
梁越步子走得很快,没有因为怜香惜玉而等一等她。
宋珍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后,天边的乌云一团团地揉在一起,呼啸的江风好像在胡乱地呜咽,几乎快将她雪白的小脸吹皱。偏偏梁越还一点都不绅士地将她塞进了车里,然后跟她一起坐在了后座。
坐进迈巴赫,梁越将领带扯了下来,又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他漫不经心地问:“找到了吗?”
周叔从后视镜里恭敬地看了眼梁越:“找到了。”
宋珍在后视镜里和周叔无意间对视了一眼,然后心虚地飞快躲闪开来。
她之前的做法,对他们而言,是很不负责任的不告而别吧,肯定也给周叔和周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一路上梁越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只能她悄悄去看梁越,男人唇线微微下拉,不悦不爽的神情很是明显。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正要开口问梁越他们去哪儿,迈巴赫的车速便逐渐减慢了下来。
梁越终于看向她,还伸手拉下了她白色工作服的外套拉链,发觉里面穿的还真是白色短袖。他正要脱掉她的外套,见宋珍软软糯糯的下意识反抗,男人狭长的眼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安分下来红着脸任他脱了外套。
或许对她有着天生的纵容,梁越开口道:“下车会有点冷,拍完照就好了。”
拍照?
宋珍有点迷茫,等梁越拉她走出迈巴赫之后,她才看清他带她来的竟然是民政局?
而且周叔还递给了梁越两个户口本,一个是梁越的,另一个肯定是她的……
梁越想要和她……领证?他不管书若玫了吗?
宋珍惊呆了,下意识想挣脱开他的手,但梁越加大握着她的力道,还将她拽到了他身边。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脸幸福的情侣特别多,他们两人有些别扭,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男方神情冷峻,仿佛一副来谈收购民政局的理智气场,女方则是一脸全程“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才能阻止他收购民政局”的懵懂。
工作人员再三向他们确认是来领证结婚的吗,在得到男方不厌其烦的肯定回答后,他还是大着胆子又问了女方:“请……请问是自愿来的吗?”
宋珍此时能明显感受到梁越正垂眸看着她,但她不敢看他的眼神,如果她答复“被逼的”,梁越说不定会当场发飙吧。况且,她从小就喜欢梁越,她一直都想嫁给梁越。
她不假思索,对工作人员真诚地微笑了一下:“当然是自愿的啊。”她的潜台词是,你一定是要真诚想娶我哦,因为我是真的想嫁给你。
回答完后,宋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梁越,他只是毫无波澜地别开了视线。
领完证,两人坐上了车,宋珍哆哆嗦嗦地穿上外套,回家的路上彼此仍然一路无言。为此,宋珍还悄悄上网搜了下,导致心情更加低沉了,今天是十月十六日,宜订盟嫁娶,明明是好日子啊,这样的好日子,十月内只有这么一天,可她却被他如此冷落。
好像领没领证并没有改变梁越对她的冷漠态度,宋珍越想越伤心,所以他拉着她来民政局结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好不容易到家了,宋珍没有任何下车的意思,她的小脾气又上来了,想让周叔干脆调头【创建和谐家园】政局办理离婚得了。
扭扭捏捏的宋珍被梁越拉下车,还一路拉她上了楼,最后被梁越甩到他那张洁柔洁白的大床上。
梁越反锁了主卧的房门,又按了下遥控器,厚重的窗帘缓缓地自动合上,然后他阴沉着脸,十分霸道地站在床边开始解衣扣。
宋珍显然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然而他的白色衬衣已经敞开了一大半,露出了线条清晰坚硬有力的胸肌。她忽然喉咙发紧,梁越拉着她匆忙领证就是为了干这个事?
她忙不迭往后缩,却被梁越阴沉着脸拉着她纤细的脚踝又将她拉了回来。
那一刻宋珍屏住呼吸,脑中警铃大作,想起她向林顽夸梁越绅士正直从不勉强她,看来她真是太幼稚了。
男人这种动物,面对心爱的猎物时,很是凶猛。
梁越倾身直接压下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接受他如暴风骤雨般狠狠的亲吻,亲得宋珍又羞又愧还喘不过气。
直到看到宋珍被他亲得脸颊通红,头发凌乱,梁越才眼底泛红地微撑起来,他喘着气,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舍得扔下我?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开心,是吗?这五十多天对你来说,就是一晃而过是吗?”
他从江原野那里得知她在船厂工作,大体还算过得开心的。
可他呢?
当他归心似箭地一下飞机,就听到周叔磕磕巴巴向他报备说,少夫人可能遇到了点什么事,下午两点回来了一趟说是和林顽有约便很快走了。之后少夫人的电话就打不通,他打过去问林小姐,结果林小姐说这两天她也找不到少夫人。
就像三年前他从纽约开完会回来,发觉她人不见了一样。
她再一次的突然消失了。
梁越这次受到的打击显然比三年前严重许多,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周姨仔细查一下,她回来到底带走了什么,结果发现带走的是她的各种证件。他被拢在阴影里,情绪完全失控了,他一蹶不振又无比愤怒地在想,她还真是舍得扔下他,他对她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是吗?她到底把他当作什么了?
好在现在他和她是合法夫妻了,他有得是时间将她捆在身边。
梁越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擦了擦下唇,而后撑坐起来整理领口,再次恢复谦谦君子的斯文模样,他不再搭理宋珍,只在离开房间时才冷淡开口:“公司还有个会,会很晚回来。”
从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再到他无情的起身不过几分钟,而且他怎么还能在彼此缠绵之后如此冷静地去开会呢?
难道他想和女同事出轨?为了惩罚她的不告而别?
宋珍慢慢地从床上撑坐起来,心还在狂跳。她觉得十分羞耻又不可思议,她心不在焉地扣了扣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她拿出手机将梁越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然后给他打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梁越倒是接了,只不过没说话。
宋珍弱弱地说:“你……你不要出轨哦。”
对面一阵沉默,她立马崩溃地解释:“就……就电视剧那么演的,一般对方说有事都是出去和漂亮小姐姐玩了,我刚成为你的妻子,还没有安全感。”
梁越原本是真佩服她神奇的脑回路,但从她口中听到一声软糯娇甜的“妻子”,后,他还是绷不住了,不可遏制地心软了下来:“知道了。”
3
有了梁越暴躁地把她亲得差点呜呜咽咽这事之后,宋珍意识到了做妻子之后的第一个任务。
梁越因为她的出走心情很不好,她得好好安抚,得好好哄他,必要的时候好像过个夫妻生活很正常吧?
宋珍到现在才激动不已地缓过神来,梁越和她不顾一切地结婚了哦!
她心满意足地拉开窗帘,深秋的下午,卷成软软一团的灰白云朵慢慢悠悠地移动着。静谧的别墅外,黑衣保镖正在远远地四处巡视,看到宋珍了,还友好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宋珍也挥手回了过去,又瞥了一眼别墅四周竟然安排了四个保镖,这些不都是之前暗中跟着梁越的随行保镖吗?
他这是又担心她逃出去,所以特地请来监视她的?梁越这么霸道的吗?
宋珍愣了下,又呆呆地傻笑着,看来梁越真的很在意她。
再次回来,宋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林顽报平安。
林顽听到她的声音又哭又骂,哽咽着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他们动用了全城的力量去找她。
听到这里,宋珍将将她和小予差点被绑架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文慧。她觉得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身边的熟人作案,宋珍想拜托林顽帮忙,她再三嘱咐林顽,让她一定要先保密。
林顽听得心惊胆战,当即就联系人调查,整个过程高度警惕高度保密,她连郑书原也瞒着。导致郑书原看到林顽一脸提防他听到她接听电话的神秘模样感到十分伤心,于是决定去找同样被女人伤了心的梁越喝酒消愁。
之前宋珍不告而别后,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陪梁越喝了一个月的威士忌,还抽了梁越好多的二手烟。
郑书原现在还记得梁越在酒吧里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的样子,很是消沉,不说话的样子映得他十分冷戾。他将白色衬衣的衣袖向上挽了两圈,手臂青筋暴露,夹烟的手指也微微泛青,这是整个人极度用力才会造成的紧绷状态。
当时梁越那一点就炸的样子,郑书原特别害怕他们会遇上林梦时。
梁越怎么都找不到宋珍,正憋着一身火,万一他又想起之前林梦时和宋珍的种种暧昧,很有可能林梦时就成为梁越不分青红皂白便被迁怒挨揍的对象了。
而现在,两个伤心的人终于可以一起吞云吐雾了。
郑书原端端正正地坐在梁越公司的休息室里等他下班,他都快被自己感动了,他觉得他和梁越的感情简直情比金坚不可动摇!
他饥肠辘辘地等到晚上十点,看见梁越大步走出会议室,还用狭长的眼眸扫了他一眼,又无动于衷地继续快步走进电梯时,郑书原忽然心态失衡地赶紧跟着一同钻进电梯:“你干吗不等我?你没我,晚上谁扛着烂醉如泥的你回家?怎么?难道你还想破罐子破摔地便宜酒吧里那些莺莺燕燕啊?”
“我回家。”
郑书原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就好像家里有人真的再等他似的。
郑书原双手环抱看了一眼梁越手里提着的奢侈品的珠宝小礼袋:“买钻戒了?什么时候定制的?是用来纪念你们已经逝去的青春和爱情吗?”
梁越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小礼袋:“这个是临时定的,先买来给她戴着玩玩。”
说完,梁越这才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修长眉眼却是意气风发:“你和林顽准备一下份子钱吧,正好补一下良跃最近的财政缺口,哦,说一下,我和宋珍今天领证结婚了。”
“什么?!”
这时什么超级大瓜?郑书原震惊得都不会表情管理了。不是,他想和梁越当一对在爱情里面苦苦受难的难兄难弟就这么难吗?
郑书原现在已经被梁越和宋珍如火箭发射般的发展速度嫉妒得面目全非了,他现在就是一颗柠檬树。
超级酸的柠檬树。
梁越再急着赶回去,到家也十一点半了。
他走上阶梯,楼上一片寂静,他缓缓推开主卧的房门,看见宋珍正缩在被子里安稳睡着,整个心是说不出的满满当当的温暖。好像之前她离开他时的愤怒和憋屈都无所谓了,只要她回来了就好了。
从领事馆得知文慧在给宋予办理南非签证,他立马找关系压下了宋予的签证,再从文慧最近的通话记录查到了沪新船厂。
等他确定宋珍就在沪新船厂之后,他反而不急着去质问她,而是毫不犹豫地去定制婚戒,还特意等到这一个月内最好的一天去见她。
宋珍必须要成为他的妻子,他不会让她再有机会离开。
屋内没开灯,清冷的月色幽静地洒下细碎的银光,梁越坐在床边为她戴上戒指,他的动作郑重且温柔,然后他躺在床上将她揽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