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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乔一柠转过身趴在沙发上,问:“你要出去啊?”
路决不太习惯有人这么问,愣了一会儿:“嗯,去一趟公司。”
乔一柠双手交叠压在沙发顶上,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手背上磕:“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路决心里倏忽一软:“回。”
他忽然想起,温瑞康先前发给他的《新婚指南》里的一段话,当即学着书中男主人公的口吻,问:“要买菜吗?”
乔一柠掏出手机翻了翻,意有所指:“没事,我自己去买,你不说我还忘了,我买的食谱到了,一会儿得下去拿。不过我的手艺非常一般,你……”
路决立马表明立场:“能吃就行。”
乔一柠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路决往门边走了两步,稍有犹豫,转头道:“我走了。”
乔一柠没发现他的不自然,挥了挥手:“好,早点回家。”
早点回家。
早点,回家。
路决在心里将这四个字反复念了几遍,心口的火像被一阵风吹起,循着四肢百骸烧了起来。
没想到那本胡说八道的《新婚指南》还真有点用。
[02]
夜间九点,乔一柠拉开露台门就被凉风吹得原地一抖,她直接打消了出去看夜景的念头,关上露台门,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电话那端的钟怡遥狐疑地问:“你那儿磕磕碰碰的干吗呢?”
乔一柠按了扬声器将手机放在桌上,将桌子底下的矮凳拉出来,掀开盖子从里面拿了一包薯片。
“路决不让吃薯片,我就将薯片藏在收纳凳里。”乔一柠将薯片咬得脆响,声音含混不清,“这凳子挺好,能坐,底下还能放东西,它以后就是我的宝库了!”
尽管乔一柠告诉钟怡遥时,她已经震惊尖叫过,但现在听到对方这么自然地提起路决,钟怡遥还是有些心惊。
“我就被报社派出来出差这么一段时间,你竟然和学神领证了?而且学神还喜欢你?你是不是前世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佛祖念你心诚才成全你啊。”
乔一柠失笑,但咀嚼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去:“话说回来,你对路决的了解有多少?高中时我跟他有什么交集?他怎么会喜欢我呢?他该不会是想骗婚吧?”
“骗婚拿财产骗吗?那我乐意至极,我躺平,毫不反抗!”钟怡遥笑了一阵,过了会儿才说,“我其实也不太记得,毕竟人家学习这么好,性子又冷,平时也搭不上话,而且文理科虽然不算泾渭分明,但分在两栋楼,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园呢,除非……”
“除非什么?”
“晨会,课间操,校运会、文艺会演、朗诵比赛等这种全体活动,碰上的概率会高一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钟怡遥的音调猛地一提,“你高二那会儿是不是参加过一场朗诵比赛?就是你发着烧上台,还晕倒在后台被锁在小礼堂那次!”
乔一柠歪着脑袋想了想,确实有些印象。
但那一次比赛她挺丢人,发烧忘词,磕磕巴巴念完,就引起台下一阵哄笑。回到后台,她心情更是一落千丈,恨不得敲晕了自己,结果还真的晕了……
现下,她是完全想不起那件事的细节了。
而且,她一直怀疑,就是那一场高烧,才令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上不下。
“是有这回事,但与路决有什么关系?”
“那次你晕了,和陆宴一起被锁,就是路决拿钥匙来给你们开门的……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点想笑,那可是我们宝贝情窦初开的时候啊。”
乔一柠笑骂一句:“滚!踹你啊!”
钟怡遥仗着乔一柠踹不到她,又道:“你出来的时候紧抓着陆宴不放,还说他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乐死我们了。我还记得,陆宴的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哎,陆宴出国后,你有没有跟他联系啊?”
乔一柠脸上有些热。
她烧得不轻说胡话,不过从她烧晕到醒过来,一片黑里,是陆宴一直跟她说话,才让她没有那么害怕。陆宴毕业之后就出国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将那点心悸忘得一干二净。
她“啧”了一声:“没有,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能不能不提了?我现在可是已婚人士,你对我放尊重一点啊,钟女士。”
“行行行,你结婚,你厉害!”钟怡遥连连应声,却没停下笑声。
恼羞成怒之下,乔一柠直接将电话挂了。
偌大的房子,少了钟怡遥插科打诨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乔一柠打开电视,随手按了动画频道,听到奶声奶气的童音,她才稍感安心。
沙发边的小书架上放着路决的书,一众与信息软件相关的书籍中夹杂着几本外文小说,乔一柠从上往下地扫了一遍,扪心自问,这是人看的东西?
这不是,这是学神看的东西,学神是神。
最后,她认命地拿起下午自己刚放进去的食谱。
低调领证,省略酒席和婚礼的意见是乔一柠提的,路决也没有异议,但乔一柠还是觉得领证当天需要一些仪式感。她原本准备现学一桌好菜与路决共进晚餐,没想到本来要回来的路决临时被朋友拉去参加生日会。
乔一柠怕路决觉得为难,主动开口赶他过去,可路决真的不在,独留她一人,她又害怕得心里发毛。
看了会儿食谱,她抖了抖肩膀,将四周的灯全打开,又将电视声音调高。过了一会儿,感觉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她,上了楼。
路决确实体贴,特地让人打扫了两间房间。乔一柠觉得,也可以不用这么体贴,但这话说出来太奇怪了,好像她迫不及待想跟他睡同一张床似的,因此,她什么都没说。
一进房门,乔一柠就看到了红木方桌上放着一个宝蓝色小盒子和一张银行卡。银行卡上贴了一张便笺,写着银行卡的密码。
她看了看盒子,又低头看了看左手的无名指,直接将两件东西往抽屉里一放。她一向不喜欢在手上戴东西,总觉得别扭。关于婚戒,她跟路决商量好了,她就不戴了。
去洗澡吧。
乔一柠拉开衣橱,目光一下子呆滞了,内心闪过了一堆咒骂……
只见黑色物体头顶的触角动了动,往前一蹿。
乔一柠头皮发麻,呼吸停滞,跳上床拿着手机扬声尖叫着往外冲。
“啊——”
酒吧大厅一侧的角落里的卡座,位置宽敞,视野好,路决被众人闹哄哄地推挤到正中间与寿星方制兼一块坐着。方制兼实在是太吵了,路决只觉得耳边一直嗡嗡嗡,跟驻扎了一群蜜蜂似的。
作为路决的大学同学,方制兼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他们平时不好糊弄路决,趁着自己生日的时候闹他,他当然不反对。毕竟难得看到这样的路决,让坐哪儿就坐哪儿,让喝酒就喝酒,让唱歌……
“你醉了。”路决目光冰冷地望着他。
方制兼那句“就唱歌”顿时哑了,他缩了缩肩膀。
但酒精上头,他胆子也壮大了。等了一会儿见路决没生气的意思,他伸手揽过路决的肩膀:“路哥,不唱歌也行,但今天我生日,你就不表示表示?”
在座的人,有两三个是方制兼带过来的同事,其他人都是二人的好友,方才默不作声,但都竖着耳朵听,这会儿纷纷起哄。
路决一顿,松了口:“什么表示?”
方制兼内心欣喜若狂,脸上的表情却很克制。他往舞池旁热舞的黑衣服女生一指:“哥,你上去跟她跳一段,动作不要求,但要贴身!”
众人连忙应和,还说哪怕贴身两三秒都行,他们就想看路决放浪的一面。
路决一口否决:“这个不行,你嫂子会生气。”
“哎,怕什么啊!出来玩嘛就是要……”方制兼举着酒杯的手一抖,茫然地问,“谁?”
众人皆愣住。
恰好碰上酒吧里的歌曲停了,架子鼓的鼓点“咚咚咚”地响起,DJ正在说话,比起方才四周顿时安静不少。
刚回完短信的温瑞康兴奋地起身:“这题我会!我们路哥今天领证了!”
“什么?”
路决接收到众人询问的目光,自觉地往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酒,冲他们微微示意。
“抱歉,没有摆酒请客就没说,她胆子小,下次再带她见你们。”
路决仰头喝完,扣杯。
大家才反应过来,路决都开口了,肯定就是真的!
他们嗷嗷叫嚷,要看照片,要听故事。
温瑞康在一旁乐得不行。
路决笑了一声,刚想说话,就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一边准备去安静的卫生间说话,一边按下接听键。
下一秒,乔一柠的声音轰然炸响在他耳边。
“路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的天啊!我要被吓哭了!”
路决脚步一顿,没顾上往卫生间走,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蟑螂!很大个儿!它还会飞!在我房间的衣橱里!太恐怖了!你快回来打死它!”
乔一柠的声音一抖一抖,说话语无伦次,很是恐慌的样子。
路决皱着眉:“你走远一点,别动手,我现在回去。”
他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
众人互看了两眼,都有了几分担忧,纷纷放下酒杯,一副准备跟着路决离开的架势。
温瑞康最先问:“怎么了?出事了?”
方制兼站起身:“很严重吗?要不要帮忙?”
路决挂了电话,直接探身拿过一旁的外套:“帮忙就不用了,但我要先回去,下次再喝。”
“跟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方制兼见他这么着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路哥……有事你就说。”
路决后知后觉才察觉到什么,目光扫过眼前随时准备干架的众人:“你们在想什么?我就是要回家打蟑螂。”
众人:“……”
干吗啊?
那你刚才那么着急干吗啊?
[03]
路决按下密码,推开门之后却没有直接走进去。他视线落在餐厅一角,足足一米四高的柜子旁的粉色拖鞋上,顺着柜门往上看,正好看见抱着抱枕缩在高柜上的乔一柠。他脚下一顿,走进去将门带上。
听见声响,乔一柠连忙转过头,看清是路决后立马伸手往电视机角落一指:“那里也有一只,刚才跑出来了!”
她到底怎么上去的?
他走上前:“太危险了,下来。”
乔一柠探出一只脚,转瞬又缩了回来,可怜兮兮地说:“太高了。”
路决失笑,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上去的?”
“这是人在恐惧下被激发的潜能。”乔一柠往沙发上一指,“它跑出来的时候,我就从那里蹦上来了,你现在让我重来一遍,我就不行了。”
路决将手中的外套挂在架上,冲她伸出手:“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