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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这根手指头被划了下,现在还有疤呢。”
钟怡遥动了动左手食指,让江耐看清:“你的手,会不会留疤啊?”
钟怡遥的指腹上有条长痕,颜色比周围白一些,幸好并不长,不细看也难以察觉。
江耐摇了摇头,一副乖乖回答的模样:“医生说不会……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钟怡遥从袋子里拿了一条奶糖,拆了其中一颗放进嘴里:“麻烦算不上,我已经跟我同事解释清楚了。但你确实太冲动了,你下次可不能这样。”
江耐没说话,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挂着点滴的那只手下方虽然垫着热水袋,但他还是感觉冷冰冰的液体流进体内,有些凉。
他动了动手指,指尖陷在被子里。
“没有下次了。以后都不会了。”
钟怡遥抬头看他。
江耐眉眼恹恹,看起来有些累:“等这边的工作结束之后,我就回去了,估计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我爸妈也催我回去,正巧下个月我妈过生日,我也要回去陪她。”江耐扬了扬嘴角,语气轻快,“我确实很喜欢你,但是我姐说得对,感情又不能勉强,我现在也看开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我就碰到合适的人了。”
钟怡遥收回视线笑了笑,拿了一颗奶糖放进江耐手里:“那就好,但你可不能因此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方形奶糖被亮灰色的糖纸裹着,小小一颗放在他手心里。
他当初就是因为贪图这一颗糖,才被罚记了这么多年。
江耐收紧手,因为脸色不好,连笑容都淡了几分:“好。”
钟怡遥去开水房打水,江耐等她走出病房才收回视线。
护士进来查房例行询问了几句,她视线下移落在江耐扎针的手背上,低声提醒:“你这只手最好别用力,有什么要拿的东西让别人替你拿。”
江耐应了一声。
护士按着输液开关,调整点滴下落的速度:“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估计是我刚才将点滴调快了,你怎么也没说,不疼吗?”
江耐捏着糖,声音微哑:“不疼。”
护士一顿,纳闷地将视线落在他脸上:“不疼,你哭什么?”
乔一柠坐在医院大厅等路决过来接她。
她靠在椅背上,视线百无聊赖地从左边移到右边,又缓慢地从右边移回到左边,周而复始。行色匆匆的过路人一一在她眼中掠过,她的余光扫过某个身影,整个人一愣,目光猛地又往右边偏了偏。
来人穿着深蓝色风衣,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很显眼,在迎上她的目光时,勾唇笑了笑,快步向她走来。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纷至沓来,将乔一柠砸得有些蒙。
乔一柠站起身,声音带着讶异:“陆宴?”
第八章
等到就行了
都没关系,
等多久
[01]
乔一柠坐在洗手台的大理石面板上,手上拿着剃须刀,犹豫着该从哪边下手。
路决站在她面前,刚摘下眼镜的眼睛微眯了眯,适应后才低头看她:“你不像是要替我刮胡子的人,倒像是手持大刀的屠户。”
乔一柠也不恼,笑得一脸威胁:“那你乖一点,不然我手一抖就见血了,上次就把人刮出血了。”
路决往前凑了凑:“上次?”
乔一柠坐在高台上,因着要帮路决刮胡子两人本来就靠得近,路决这一凑,距离又被缩短了。
“我爸!我以前好奇给我爸刮过一次。”乔一柠警惕地往后仰,伸出空闲的手压在路决胸口,“你干吗?”
路决不退反进,从她身后拿了一瓶剃须泡沫,落在她眼前晃了晃:“拿这个,你以为我要干吗?”
乔一柠脸颊一热:“我以为……”
剩下含混不清的话音尽数落在路决口中,路决亲够了又一脸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坦然得仿佛刚才做坏事的人不是他。
乔一柠在指间挤了一团泡沫,一边往路决脸上抹一边说:“我过几天得去参加同学会。”
路决视线下移,落在她脸上:“大学的吗?”
“不是,高中同学会。”乔一柠悄悄抬头看他,不想被一举抓获,索性实话实说,“我下午遇见陆宴了,他说过几天我们班要开同学会,估计这两天就会收到消息。”
路决引着乔一柠从鬓角开始刮:“陆宴回国了?”
陆宴高中毕业后,全家就【创建和谐家园】国外了,怎么这会儿突然回来了?
“说是回来参加亲戚的婚礼,估计也就待几天。”乔一柠专心盯着路决的脸,手上动作很轻,生怕刮伤了他。
乔一柠一见路决沉默着不说话,就知道这个陈醋泡大的人又吃醋了。她立马举手表明自己对他忠贞不贰,不会叛逃,但因为动作太大差点从洗手台上摔下来,还好路决反应极快,一下抱住了她。
乔一柠正手忙脚乱地将剃须刀拿远一些,原本站稳的路决突然往后一个踉跄,显然是有些承受不住。
乔一柠这下不淡定了,她被路决这往后一踉跄的动作深深伤害了。
“我是不是胖了?”
“我没站稳。”
“我胖了?”
“是我……”
“我真的胖了?”
路决不得不给出答案,好结束这场问答比赛。
“啊……”
[02]
路决不过随口一说,但不想乔一柠还真重了五斤。
此刻她正生无可恋地到处找瑜伽垫,又马不停蹄地开电视搜减肥视频。
路决终于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减肥可以,但你明天不能不吃饭,你得上班,不吃饱怎么行。”
乔一柠大学时有一回节食减肥,导致身体营养不良,差点晕倒在宿舍。路决自从在钟怡遥口中得知这件事后,在生活上一直很注意乔一柠的饮食,就怕她哪天又重蹈覆辙。
乔一柠正跟着视频做动作,经对方提起“上班”二字,才想起有一件事,她忘记做了。
她从垫子上坐起来,疯狂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懊恼道:“我忘记加好友了!”
路决不解:“什么好友?”
乔一柠走到桌边拿起手机,语气很是无奈:“是一个特别难搞的合作伙伴,为人一丝不苟,人狠话不多……你说,我的好友申请写什么好?直接报名字会不会太正式?什么都不写又怕他不予理会……”
乔一柠捧着手机碎碎念,眉间皱着,无意识地啃着食指的指背。
这是她的习惯,就跟有人思考时喜欢敲桌子,紧张时喜欢喝水一样是她无意识的动作。
路决发现自己在乔一柠身上总有很多恶趣味,比如他就喜欢看对方苦恼咬指背的样子,喜欢看对方吃东西,吃得越多他会越满足,喜欢对方耍小聪明不成后哭哭啼啼服软……
路决的恶趣味又来了。
“撒娇就成了。”
乔一柠半信半疑,嘴上依旧逞强说她钢铁直女,不会撒娇!
路决笑而不语,起身回书房。
路决的书房里有茶水台,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趁着泡茶的间隙回了手机里的几条短信,拉到最底下的时候才看到老四的信息,问他最近是不是没上微信。
路决有两个微信,一个是私人微信,一个是工作微信。而老四是他大学时的学长,两人偶尔有工作往来。
路决不明所以,打开了微信界面,切换了另一个账号,刚上去界面就抖出好几个红点,其中老四的信息最多,足有十三条。路决点开聊天框,目光随着滑动的手指往下移。
老四有一个非常简陋的工作室,里面只有五六个人,之所以说它简陋不仅仅是人数少的原因,这个工作室甚至没有专属的工作地点,大多数工作讨论都在群里。但里面的人个个都是计算机怪才,偶尔会以老四为代表出去接一些合作。
路决大学时和老四一块合作设计过一个小网站,当时老四就对他颇为满意,死活拉着他进了群,还不准他退。
路决一直安安静静,在群里话少得可怜,直到三年前一块开发《降临》游戏之后,他在群里的存在感一下就往上飙升。这一次老四接了新项目,路决原本不想参与,但对方说只让他当个“监工”,他才无奈应下。
他和老四向来是有事说事,无事各自安好的状态,平时也不会过多地涉及彼此的私人事情。他们都是本本分分,低头只做自己分内事情的人,路决甚至都没有询问他,此次合作的对象是谁,投资老板又是谁,只顾着当一个机械“监工”。
所以此刻,路决看着合作对象那栏的“ED”两个字母,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刚才乔一柠对他的评价:难搞、一丝不苟、人狠话不多……
老四大概是瞄准了他的对话框,他刚敲了两个字,老四的信息就抛了过来。
一条乱码:乖决,你终于上线了!
。:……
。:别叫我乖决。
一条乱码:乖乖啊,我发你的信息你看了吗?你要的那个特效,做出来的效果不太好,但这个确实难为对方了,你要不换一个?
路决还没来得及回复,老四的另一条信息又来了。
一条乱码:对了,我听说他们工作室派了个很可爱的“和亲对象”,过来劝服你。
一条乱码:哦,不是,是求和使者,对方加你了吗?
这还用加微信吗?抬头就能看见了。
路决抬头往房门看了一眼,客厅里电视声不大,偶尔还能听到乔一柠夹杂着哀叹的碎碎念。他收回视线,正准备回老四的信息,手机却突兀一振。
底下的通讯录处弹了一个红点出来,路决手指停了一秒,点进去。
昵称:一颗柠檬。
他点了通过,又打开与老四的聊天框。
。:加了,那个特效我自己做,至于其他的继续往下做就行了。
这是松口的意思了。
一条乱码:???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对方不会派了个妖精过来把你收了吧?
路决无奈。
。:学长,我已经结婚了。
老四愣了好几秒,显然误会了,一连串的信息又蹦蹦跶跶地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