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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素靠着椅背，眉头紧蹙，苍白无力的面上满是憔悴，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司承衍站在一旁心疼又无奈，瞧着被银光包裹的黎素露出痛苦神情。
他本能伸出手指，银丝无情刺破他的指尖，鲜血滴落在地，嫣红刺目。
“一旁乖乖坐着。”黎素的声音有气无力。
过了小半个时辰，小貂从黎素掌心跳下来，蹲在桌子上。
黎素周身的银丝消失，缓缓睁开眼，眸光平静无波，暗影遮蔽了身前的光。
她抬头瞬间，死心眼正静静地凝望着自己，晶亮的眸子比往日黯淡了几分，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自责之意。
黎素眼波流转间，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本座困了。”
司承衍立刻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淡淡道：“比前些日子重了一点，甚好！”
黎素嘴角一抽，“所以这张床本座一个人睡，你睡地上吧！”
“不要，好不容易抱着不硌手了。”
“真是对不住您，害您硌手了，赶明给您寻个珠圆玉润的。”
“我可以把你养的珠圆玉润。”
“这几日嘴皮子越发厉害了。”
“你惯养的。”
“本座错了，你滚吧！”
“太瘦了，滚不远。”
几步路的距离，两人斗的不可开交。
小貂没眼看，窜出厢房，直奔貂心所向的厨房去了，清月姑娘最好了。
司承衍给黎素盖好被子，躺在外侧，阖眸浅眠。
黎素无声轻笑，小家伙耍嘴皮子掩盖情绪，天真了！
“本座受伤不是因为你，别内疚了！”硬声说完，把头靠近死心眼的肩头，闭眼睡觉。
司承衍没有回应，只是长长的睫羽微微动了动，暴露他的情绪。
···
平德伯怒极晕倒在百花庄，文钦派人请来大夫。
大夫面露难色，这病他看不懂，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伯爵是怒急攻心晕厥，摔伤了头部和膝盖，老夫只是普通乡野郎中，还是赶快送回去城中医治。”
伯爵夫人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丈夫，眼泪直流，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初渝，快准备马车。”
林初渝匆忙向外快走，亲自去准备马车。
文钦冷眼瞧着人仰马翻的平德伯一家，这伤的也太凑巧了！
吩咐身边随从帮忙，他起步离开，折腾了一夜半日，很是疲累，回想起昨夜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他眉头紧锁。
还是觉得不对，偏偏没有头绪。
辰战跟上文钦，垂首低声，“属下刚收到飞鸽传书，证实了黎大小姐所言不虚，平德伯确实加钱升至赤杀令。”
白茶酒馆的赤死士杀害了自家大人的恩师，是以对白茶酒馆深恶痛绝。
“告诉金陵府尹，此事按下待办。”文钦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终于找到能铲除白茶酒馆势力的存在。
辰战愣了一下，没有明白主子的心思。
但见府君明显可见的喜色，他选择沉默去办事，府君一高兴多半有人要倒霉。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照顾大妖的貂小弟，它把刚才的一切记下来，回去报告给大妖。
死心眼说的没错，这个什么府君是真的老奸巨猾。
这是想让大妖和伯爵府相斗，他从中得利。
只是其中的好处它没想明白。
平德伯爵府的人全部离开百花庄，文钦因为河流改道之事依旧留在庄内。
第20章 不腻吗？
晚膳前，黎素轻应一声，慢慢醒来，模糊得视线渐渐清晰。
司承衍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小家伙眼底乌青很重，脸上的疲惫展露无遗。
“大妖~~~，别赏美人了，那个啥府君要算计你。”小貂的声音响起。
“说清楚！”黎素移开视线，身体并没有动，她不想吵醒小家伙。
小貂把听到看到向黎素讲述了一遍，然后睁大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大妖，满眼期待。
“不错，有进步。”黎素敷衍的夸奖了小貂，“自己去吃三个秋褐梨。”
本来还有些低落的小貂，听到秋褐梨三字，心情瞬间飞跃，飞奔出去。
黎素感觉到身边的冷意，她把被子轻缓的盖在死心眼身上。
小家伙有很多旧伤，有些伤妖法可以改善，有些却不能。
明明是个清风霁月的人，活得却如此狼狈。
“我好看吗？”
司承衍在体内寒意侵袭的时候已经醒了，感受到被被子传来的体温，一时间不愿意醒。
“美人什么时候都好看。”黎素的声音有些沙哑。
司承衍眉眼带笑，起身去倒了杯水，送到黎素面前。
黎素接过茶杯，“明日回金陵城，姓文的太烦人。”
司承衍低眉顺眼应了一声，“我去厨房拿晚膳。”
“睡糊涂了？”黎素尾音上挑。
司承衍的身份不能暴露，要是被文钦见到，势必会纷争不断。
黎素出门吩咐人送来晚膳，清月十分善解人意的准备了两副碗筷。
司承衍坐在桌前，安静用膳，有些心不在焉。
待晚膳用完，黎素拉着司承衍从窗户跃出，两人趁着夜色正浓出去散步。
“这样像不像私奔？”黎素的声音既清亮且温柔。
司承衍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终于有了喜色，熠熠生辉的双眸中还是含着一丝愁绪。
山风吹过，树木摇曳，发出沙沙响声，和鸟鸣虫吟混杂一处，相呼应和。
夕阳渐渐落下，暮色愈发深沉，最后一抹余晖将树梢氤氲这山涧秋色，绚烂多姿，令人目眩神迷。
黎素欣赏着山涧美景，修炼数万年，时间漫长且枯燥，都是有美景，美酒相伴。
“昨日来的杀手是赤色级别，是来杀本座的。”
小家伙这般闷闷不乐，需要开导。
司承衍愣了一下，“我知道，你动作太快，要扣羽空的俸禄。”
黎素疑惑，“还有什么事情不开心？”
司承衍的眸色幽深了几分，“这两日都帮不上忙。”
黎素调笑道：“挺好的，省得你不安于室。”
司承衍已经习惯，随口回击，“让你独守空房，是我的错。”
随行保护这二人的貂大爷，单爪捂住貂眼，“这种酸臭的话，这两人怎么说不够啊！”
之前是因为该死的胜负欲，看谁先腻死谁，这胜负已分，怎么还来？
“小貂！”黎素威严的声音响起。
小貂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用意念传出去了，哎呦喂！
“你们继续，本貂什么都没听见。”
面对小貂的掩耳盗铃，黎素关闭灵识，晚膳后的散步不想被打扰。
司承衍瞧着黎素变幻的表情，“你和这小貂能沟通嘛！”
明明是在疑问，却用肯定的语气。
黎素没有隐瞒，笑道：“能。”
“那它有没有说我坏话啊？”司承衍好奇，这貂盯着它的时候眼神不善。
黎素略带深意的一笑，“说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我知道了！”司承衍毫不犹豫打断，十分嫌弃。
小貂想开口骂人，最终忍住，在心中道，貂人有貂量，不跟凡人计较。
“我今日消耗过度是因为我把平德伯变成了傻子，脑部受伤，永远无法恢复。”
穿透术加上无色静止术，对于现在的黎素确实有些负担。
司承衍沉思片刻，想明白现在的局势，“羽空会留在百花庄，等秋褐梨的事情结束。”
黎素点头，又问道：“你的属下中有没有精通水渠修筑的人才？”
司承衍脑海中出现几个人的名字，蹙眉道：“这里不是大周境内，安排这样的人需要时日。”
“此事并不急，河流改道需要明年才能办，二月底河水解冻，三月泥土开始松软，赶在六月前改道结束。”
“秋收之后改道也是来得及的，只需加大人力赶工便可，但是，对百花庄来说是绝对的损失。”
“上游的滁州大雨，河水湍急，无法改道。”
黎素抽取了小貂的妖力，测算天象，得到这个结果，河水改道的事情解决了。
司承衍略显惊讶，不由得放慢脚步。
黎素驻足回眸，抬手看向那双璀璨瞳眸，“一些道家的测卦之术，很简单。”
司承衍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牵着黎素的手，听着潺潺水流之声，向果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