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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年,有过恍惚,就好像她一直还在。
这里的雪下的很大,飘飘洒洒落满人的肩头,指尖触及到的温凉晕开,酥麻了指头。
昏黄色的灯光照着板石路,行人步履匆匆,收刮的冷风吝啬的舔舐人的脸庞,将冰冷的爱意洒满人间。
她回来的那一刻,灰色的世界突然有了颜色,万花盛开,直直地撞进了新房。
“小孩,好久不见。”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味道,他偷偷红了眼,手指却在颤抖。
四年,他不再幼稚而是更加成熟。
四年,每个难熬的日子里都用美食来思念她 ,为她学了一道又一道菜。
四年,足够思念。
可能是过于敏感吧,在和木苏洋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她明显感觉到他情绪的不懂,甚至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对自己的眷恋。
她怎么会不懂,只是假装不知道,小孩的感情她承担不起,也没法承担。
她曾经听过他梦中呓语,说喜欢自己;曾经在天台上看着他对月亮许愿,许自己能够回头看他一眼;他曾许下过无数个心愿,许的都是她愿望成真。
感情真的好复杂啊,那一次之后,她不再轻易触碰。
热情散了之后,看所有的事情都是冷淡。
她不再渴望谁的拥抱了,喎哔DJ那种难舍难分的感觉,太痛彻心扉了。
她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用了四年的时间去放下,期间无数次崩溃大哭,在夜里揪着心脏落了一枕头的泪。月色入户,却怎么也盖不住心脏的温凉。
那一个个辗转难眠的夜,那一次次吃了又吐的日子,曾经想过挽留可最后理智还是控制了她,已经变质的爱情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了。
放手这件事很简单但是过程很煎熬,没办法一下子就放下,也没办法一下子说不爱。过去的一切还是会在她的脑子里,可是不能再掀起狂风大浪了。第三十章:那年的巷子口
雨水落在青色的砖瓦上,滴答滴答打在竹绿色的伞面上,古色的砖瓦上晕开了一朵朵小水珠。
她一袭白裙走在街上,人来人往遮住了她单薄的身子,显得她格外孤单。
入目。
简陋的石瓦屋,院子门前长满了野草,谷底草在屋檐上传宗接代,茂盛的青翠欲滴。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回到这个地方了。
“咳咳咳……咳咳咳……”
屋子里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满脸皱纹的白发女人走了出来,迷茫地看向了这边,眼睛微微眯起带出了一层褶皱,而后手里的盆一下子翻了,泪眼朦胧,枯瘦的手捂住苍老的唇。
一股酸涩翻上女人的心头,鹿星鸣远远地看着,欠了个身,裙摆飘起,墨色的秀发被雨水沾湿。
女人挨着墙哭泣,“伢子,是我的伢子……”
鹿星鸣走过去,嫩白的手撩开了她枯槁散乱的白发,温声细语,“妈妈,我回来了。”
那一刻,女人狠狠地哭了,哭尽这些年的委屈。
石瓦房里有些黑,桌面上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女人拾起那个破旧的相框,声音沙哑哽咽,“去吧,你爸爸或许也想见你。”
在一个原本是荒郊野岭外的地方有一片水泥坟,那里种了很多的花草,埋着许多人。
雨,停了。
她放下手里紫玫瑰,声音苦涩,“爸爸,我来看你了。”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墓碑上的人和蔼地笑着,可指尖触碰的那一刻是刺骨的冰凉,路过的风提醒着她物是人非。
“爸爸,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爱笑。”
“爸爸,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束紫玫瑰吗?我给你买来了。”
“爸爸,下一场雪,我们再一起去看吧。”
“爸爸……”
低低的抽泣声,瘦弱的人儿肩膀微微颤抖,伴随着风声的鸟叫声给这里抹上了凄凉。
爸爸,不孝的女儿回来了。
她是被捡回来的,她的爸爸从垃圾场捡的她。
那个时候她很脏,油污沾了一脸,呆呆愣愣地拿着大眼睛看着他。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那之后她就成为了他的女儿。
她没有记忆,没有家世,但是他给了她一个家。
那年冷清的巷子口因为她的到来显得格外热闹。
“来来来,热乎乎的饺子!”他温善地把饺子放到她的碗里,呼着气喂她吃饺子。
小小的姑娘嘟吧嘟吧着小嘴巴吃下去又被烫地吐出来,呼呼地吹着热气,奶声奶气,“疼~”
“没事吧?”他枯燥的手努力的给她扇着风,“我下次注意。”
她来到这个家的第十五天,开始慢慢地开口。
“爸爸~”
这是她第一次喊“爸爸”,他高兴的糊了一脸的泪。
后来他在外工作的老婆回来了,看到多了一个孩子高兴地抱着她又亲又揉,他们结婚十年从未有过孩子,这个时候有个孩子简直就是天降喜事。
他们很疼爱她,她也渐渐地长大。
她第一次和巷子口的孩子打架是因为打赢了可以有糖吃。她裹着被打青的脸蛋兴致冲冲地将手里的奶糖塞到他的手里,“爸爸,糖~”
在巷子口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满五周岁的孩子要和同龄的孩子打一架。第三十一章:微风轻声呢喃
那一年的糖,应该是他吃过的最甜的糖了。
那一年,巷子口枯萎的海棠树突然长出了新芽,不久后开出了花。
来年,她的爸爸死了。
是被人打死的。
他被埋在了水泥坟。
她赢了比赛就会被当成祭品杀掉,以此来保证巷子口的风调雨顺。
他的爸爸为了不让她成为村里的祭品,用生命拖住了凶神恶煞前来夺命的村民,用生命为她腾出逃走的时间。
他爱这个孩子,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
她的妈妈扯着她的衣袖把她推到巷子口的出口,搂着她,吻着她,“乖伢子,记住我给你说的话了吗?”
“以后不准说你是巷子口的人。”
“……”
“你不要怪妈妈,你要记住,是妈妈不要你了。”
她的眼里微微有了泪水,“妈妈。”
“走。”她妈妈推了推她,熙熙攘攘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不耐烦地催促鹿星鸣,“滚啊!”
她哭着离开,三步一回头,最后直接跑了。
走出去的路很黑,荆棘扎的她很疼,她一路哭一路走,饿了困了就摘路边的野果子吃。她睡在大马路边上,还和流浪猫流浪狗一起住过。
后来好心人发现了她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她的性子很野,在外流浪的日子里让她学会了生存,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她特别狠地整回去。她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打。很多小朋友特别害怕她。
但是只有一个人不怕。
那就是后面她爱了十年的许辞南。
许辞南那个时候的个子也是比较小,他是和爸爸一起来这里派送物资的,谁知道迷路了,遇到了在院子里一个人呆坐着的鹿星鸣,鹿星鸣也是有意耍他,特意带他去了图书馆之后把他扔在那里自己直接跑了。
后来整个大院的人都在找许辞南,最后在图书馆的一个小房间里看到睡着的许辞南。许辞南没说什么就说是自己看书的时候睡着了,走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鹿星鸣一眼,鹿星鸣扭了扭头,无辜地笑了笑。
那之后他们就算是认识了。
他不是每天都来,但有时间一定会来。
有一次他看到鹿星鸣的脸庞裹了个纱布,问她,“你疼不疼?”
“关你屁事,艹。”她翻白眼,早年的生活经历让她学会了说脏话。
“女孩子说太多脏话可是会不可爱的哟。”他温润地笑着。
可是她却不以为意。
手里被塞了什么,她低头一看,是一只很可爱的小松鼠。但是她嫌碍事顺手扔了,他屁颠屁颠的又去把它捡回来塞到她的手里,佯装生气,“拿好。”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人生气也这么善良啊。
她喜欢打架这件事人尽皆知,后来他开导她,“少打一点架。”
她后来真的不怎么打架了,脾气也收敛了好多,但依旧不喜欢和人玩。
后来上学了,他们两个在同一所学校。
一起初中,高中,大学。
上初中的时候,她就像他表了白,他也为了她拒绝了所有的桃花,专心致志只爱她一个。
她所有的不堪他都见过,但他没有说什么。在被全世界抛弃的日子里,他就像是一束光一样,照进了她的世界。
那一刻,世界终于不是黑的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会一直到婚礼吧。白色的婚纱,白色的礼堂,红色的玫瑰。第三十二章:意难平
可是,总有意外啊。
爱情嘛,也不例外。
他告诉她,不喜欢她了。
“我们终究不合适。”
七年之痒已经度过,却在第十年轰然断裂。不是不爱,是没办法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