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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回头，属于熟悉的男子淳厚嗓音已经在她耳畔响起“今个除夕，我等你好久，怎么还在街上游荡？很是危险，走，回家吃饺子吧”
冷离初说着不等楚月涵的拒绝，一把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就朝回冷府的路上前行。
“放我下来”楚月涵心底隐隐对冷离初有所抗拒，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拘谨的开口。
“你去了哪里？你看看你的绣鞋，出门还是新的如今已经踏满了污尘，还是我抱着你吧”冷离初眼角带笑的望着怀里的楚月涵，心疼的口吻，让她的心隐隐有种不安。
“没…没去哪，就是在这街上闲逛”楚月涵言辞闪烁的开口，眉眼不敢抬头凝望冷离初深情的眼神。
“可是逛够了？我们回去过年吧”冷离初听出楚月涵的疏离，黑眸有着一闪而过的暗淡，随即又洋溢着笑容开口。
这条路楚月涵是感觉走的最久的一次，耳畔传来冷离初的心跳和他踏在地面上沉稳的脚步，心因为这场冷风而越发的薄凉。
第18章 血染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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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整个乾国格外的热闹，街上已经隐约响起了噼啪的鞭炮声。
冷府除了大红色灯笼的装饰，府里寂静的出奇。
冷离初拉着楚月涵的手在门口看着夜空的繁星，虽然她有几分的不情愿。
“月涵”冷离初望着旁边清丽的容颜，忍不住动情出声。
楚月涵回眸看着曾经挚爱男子的侧脸，眉头皱了又慢慢放松。
“月涵，如果我突然再也给不了你富贵荣华，你可还会爱我？”
楚月涵不知道冷离初为何突然说这些女儿家的情话，犹豫了半晌，正欲开口回答，冷离初却又自顾自的嘲讽道“看来你还是在怨我”。
楚月涵呼出一口寒气，说道“会，肯定会”。
如果能回到过去，如果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哪怕你是街头的落魄乞丐，那又何妨，楚月涵心里补充道。
冷离初听到楚月涵的回答，诧异间，嘴角慢慢荡漾出温柔的暖意，道“月涵，我爱听，哪怕你是骗我的”。
楚月涵沉默，她不知如何回答。
“守岁的时辰差不多过了，我们回去吃饺子吧”冷离初说着，一直不松开楚月涵的手，一步步朝屋里走去。
看着桌上热腾腾的三鲜饺子，想起曾经楚家的其乐融融，楚月涵眼眶一红，冷离初叹口气，把她拉入怀里，爱怜的轻抚她的墨色发丝，细嗅她身上的雏菊香气，“月涵，等饺子吃完了，我有话想跟你说…好么？唔…”
还没等冷离初把话说完，他就感觉胸口一疼，哽咽了半天，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咽了回去。
楚月涵的眼泪随着耳畔传来的匕首入肉声，如清泉流水般簌簌滑落，她失措的一把松开手里的匕首，直到地上响起清脆的铁器撞击声，才拉回她的思绪。
“我…我…”楚月涵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对着冷离初摇头。
“月涵，别…别哭”冷离初捂着胸膛，倪了一眼旁边拔出匕首时被鲜血染红的饺子，望着楚月涵惊慌的小脸，踉跄了几步，想伸手抹去她的泪珠。
“冷离初，我都知道了，你…你才是最应该死的，这…这不怪我”楚月涵哽噎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从楚府出来就做的决定，如今真的实施了，可是为何她的心会更加的灼疼。
冷离初不语，看着楚月涵一步步后退，撞响了悬挂的珠帘，撞倒了屏风的盆景，撞翻了门口的兰花，最后终是留给他一抹匆匆离去的背影。
冷离初靠着桌子缓缓滑落，看着地上泛着银光的匕首，凄苦一笑，从楚月涵白日里离开冷府去了楚家，他就已经料想到这样的结局，只是他太高估自己在楚月涵心中的地位，她还是恨透了他。
本想着今晚跟她坦白曾经的一切，把他的心毫无保留的呈在她面前，如今，却也独留他一人，终是晚了一步，让她带着怨恨离开，不过也好，她现在离开的也正是时候。
就在冷离初陷入思绪之际。
耳畔里传来大门被人踹开的声音，属于姚华隽的怒喝在他身旁响起“冷离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冷离初苍白着脸，缓缓抬头，不屑的笑了笑，张开没了血色的薄唇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紫雪莲”。
说着冷离初便晕了过去。
“呵呵，好啊，到时候我让你清清楚楚看着，你散尽家财救的女人是如何在我身下吟叫连连！”姚华隽说完，鄙夷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冷离初。
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说道“他就是当年杜府杜远侯爷的遗孤，杜宸渊，你们把他带走吧”
……
不知道跑了多久的楚月涵，迷蒙的双眼看着周遭热闹的街景，此刻俨然过了子时，有些大户人家的孩子，依旧不知疲倦的在门口放着烟花。
楚月涵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冷离初望着她离开时的爱怜、隐忍和绝望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明明爹爹就已经劝她放下成见，可是她却一意孤行的做了一件自己最后悔的事情。
跌跌撞撞的跑到楚府的后门，楚月涵一个劲的敲打，嘴里含糊的呜咽着她自己都听不清的话语，她现在只想回家，只想逃避着让她痛彻心扉的一切。
随着后门的开启，楚月涵看清楚来人，嘴角浅勾，终是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事是，案几的古琴和门扉的兰花，楚月涵心里一颤，咽了一口唾液，以为刺伤冷离初不过是一场梦魇，嘴角勾了勾，润了润喉咙才喊道“阿初？”
随着她的轻呼出声，门扉被打开，楚月涵看着门口一袭白衣的修长身影，心里一喜，掀开被子，正准备再次呼喊时，琥珀色的瞳孔就瞬间的暗淡，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进来的不是冷离初而是自己的哥哥楚子谦。
“哥哥”楚月涵声音极小的开口。
楚子谦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的额头试探，才开口道“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晕在楚府后门，为何会高烧？莫不是冷离初欺负了你？”
听到冷离初的名字，楚月涵身体一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颤巍巍的抓住楚子谦的衣袖，一边摇头一边哽咽的开口“哥哥，我…我错了，冷离初好像…被我杀了！我心好痛，我…后悔了，哥哥”
楚子谦听闻，皱了皱眉头，看着窗外的朝阳，终是没有多说话，只是心疼的把楚月涵搂在怀里。
三日过后。
大病初愈的楚月涵，换上一身素色细袄，缓缓从窗扉上翻了出去，自打她回到府里，爹爹和哥哥虽然还跟往常一样对她细致入微，但是却勒令她不准出府，更是对她绝口不提关于冷离初的事情。
开始她以为是家人为了避嫌，也怕周围邻里发现楚府还有人生活而乖巧听话，可是近几日观察，府里的爹爹和哥哥每到深夜就会潜出楚府，而她的房屋也会到深夜被反锁。
无奈之下她之能出此下策。
走在皇城的大街上，初春的冷风吹着她纤细的脖颈，楚月涵一个激灵，却依旧不停下脚步的朝冷府前行。
走到冷府不远处的拐角，楚月涵正欲继续前行，却发现姚华隽的身影一直徘徊在门口，皱眉之际，只见一名小兵半跪在他面前说道“大公子，整个皇城翻遍了，没找到楚姑娘的身影”
“什么？一群废物！”姚华隽说着，快步上前一脚踹翻半跪在他面前的士兵。
楚月涵藏在府门口的石狮子后面看着这一切，不敢置信的望着姚华隽那阴晴不定的脸颊，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当她缓缓抬头看着府门上的牌匾时，整个人差点惊呼出声。
‘姚府’怎么可能？明明三日前她还住在这里，明明三日前冷离初还抓着他的手说着情话。
就在她苦思冥想，不得其理之际，一双苍老的手悄然的捂住她的嘴，楚月涵猛的一惊，开始拳打脚踢的反抗之时，一道老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楚姑娘，是我，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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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散尽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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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涵这才放下警惕，转过头看着身后年过六旬的老者，对着口型说道“凌管家”
凌管家点头，瞅了瞅石狮子后面的姚华隽，发现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对楚月涵拱手，压低声音说道“楚姑娘可是好奇这冷府为何一夜之间变成姚府？”。
楚月涵激动的点了点头。
“楚姑娘可愿意相信，老朽？”
楚月涵毫不犹豫的再次点了点头。
凌管家笑了笑，说道“请姑娘随我来”
楚月涵点头，跟着已经转身前行的凌管家一步步朝院里‘姚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楚月涵注意到，整个乾国的皇城死一般寂静，虽然是过了子时，但是依照楚月涵以往的经历，这大街上应该多少会有些嬉闹的孩童，可是此刻，除了夹杂冷意的春风，吹拂着地上的碎纸屑和树枝叶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的热闹景致。
随着凌管家走到皇城一处僻静的小民房，楚月涵诧异的开口问道“凌管家，可是阿初在这里？”
凌管家点燃油灯，坐在一张陈旧的椅子上，给楚月涵到了杯水，才摇头开口道“小侯爷，不在这里”
楚月涵听罢，心里一颤，害怕听到冷离初的噩耗，素手慌张的抓住凌管家的臂弯，急急追问“不在这里，那在哪里？”
凌管家哀伤的看了一眼楚月涵，哽咽的报出俩字“地牢”
“地牢？怎么会在地牢？”楚月涵难以置信的望着凌管家的脸，试图在他的表情上找到答案。
“楚酒酒姑娘”凌管家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啊？”凌管家你这是作何，有话起来咱们好好说。
楚月涵被凌管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准备上前搀扶。
凌管家取挥开楚月涵的手，摇了摇头，对着楚月涵磕了三下之后说道“楚姑娘，我自知我们杜家亏了你，寻错了仇，害得楚家家宅烦乱，也感激你曾经不畏生死的救下小侯爷。
虽然小侯爷曾经做了许多错事，可是他爱你的心从未改变，如今小侯爷为了给您求药，去找了宰相大人，以全部身家为条件换来了紫雪莲。
可谁知，姚家翻脸不认人，不仅不给药，还得知了小侯爷的身份，就此禀告了皇上，我不怪您刺伤小侯爷，因为这是我们杜家欠楚家的。
可是，后日小侯爷就要问斩了，我求您，求您去地牢送他一程吧！”
“你…你说什么？”楚月涵瞪大眼睛看着匍匐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的凌管家，脑海里还回荡着他的话，她不敢相信，那个为了不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可一世的乾国第一富商冷离初，后日就要问斩。
“楚姑娘，我求你了”
楚月涵这才慢慢回过神，拽起地上的凌管家，急急朝外边走边说道“凌管家，我们走，去地牢，我要见冷离初”
“嗳，嗳”凌管家抹去眼角的泪水跟着楚月涵的脚步朝地牢方向走去。
皇城，地牢。
一道男子挺拔的身影，望着仅有手掌般大的天窗呆呆的出神，月光洒在他俊逸的脸上，模样虽有些狼狈，但是眼神里有着化不开的坚定和执着。
冷离初看着胸膛被粗略处理的伤口，浅浅一笑，楚月涵刺的口子并不深，那么是不是证明她还爱着他。
随着角落里的老鼠被惊吓的钻进对面的墙洞里，冷离初眯眼回眸看着懒洋洋的狱卒缓缓打开牢房，嘴里不耐烦的说道“要探视赶紧的，打扰老子睡觉，真是”
旁边一名穿着斗篷装束的人，嘴角一勾，从怀里掏出一块上好的玉佩放在狱卒手里。
狱卒掂了掂似乎还算满意，继续道“那我就去另一边探视，多给你点时间”
说着狱卒转身朝另一边走道里行去。
冷离初看着被帽檐遮挡了整个容颜的人，蹙眉不解，莫非是凌管家，可是他早就已经身无分文了，而如今的他冷离初早已孑然一身，又会有谁来探视。
牢房的门被那人缓缓推开，就在他不明所以之际，胸猛的一撞，鼻尖顿时被雏菊香包围，耳边传来女子沙哑的声音“阿初，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