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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缈仙子……”仙娥正要跟漫缈禀报，但这个称谓引得她极其不满。
“前几日便要你们改口，活得不耐烦了吗？！”漫缈冷声呵斥，大步走出来想教训仙娥一番，却看到不远处正站着负手而立的夜辰，她立马转变脸色，变成一副温婉的模样。
“殿下，你过来了……”她想起自己还在假装头疾发作中，连忙扶着门露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想起刚才自己训斥仙娥的另一面已经被夜辰听见，她绞尽脑汁想办法解释。
狠狠瞪了仙娥一眼，她正要楚楚可怜的弱声说话，夜辰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殿下……”漫缈软绵绵唤着，就要假装站不稳往他怀里倒。
可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夜辰却侧开了身，让她直挺挺往地上栽倒。
眼看就要和坚硬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漫缈只得尴尬地用了一小点儿灵力让自己重新站稳。
“咳咳……”为了掩饰尴尬，她故作病态地轻咳了两声。
“五彩琉璃心在哪？”
夜辰突如其来的发问，给了漫缈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她眼神一阵闪烁。
“本殿想起了一些事，莫兰放在本殿这里的琉璃心被你拿走了，还给本殿。”夜辰看着她，神情中再无昔日一丝柔情。
漫缈错愕不及，条件反应地想否定，但看着他那笃定的样子，便知事情并不简单。
只怕，她什么谎都不能撒了。
“烟儿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殿下若要兴师问罪，还请直言。”她平静开口，脑子却在飞快运转。
夜辰朝她走进，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凌厉眼神。
“百年前蛮荒谷，是莫兰照顾的本殿，还是你？”他问道。
第17章
第18章
漫缈脸色一变，扯开的嘴角似笑非笑。
“殿下觉得是谁便是谁，烟儿无怨言。”
她越说的模棱两可，夜辰心底的情绪就越难扼制。
“漫缈，百年相伴，本殿不想把事情做太绝，你且说实话。”他拧紧了眉，耐心几近耗尽。
“烟儿说的句句属实，未曾骗过殿下分毫。”漫缈眼睛都未眨一下，一丝闪烁都没有，“百年前蛮荒谷中，殿下醒来看到的也是烟儿，不是吗？”
夜辰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了一分：“之前易容成其他女子模样照顾我的人，也是你？”
漫缈浅笑：“不是。”
她坦然的承认，让夜辰一愣，随即更是滔天的怒火。
“为何百年前撒谎？为何要骗本殿？！”他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挪至颈脖处，带着要拧断她脖子的狠劲。
漫缈亦不恼，费力地出声提醒：“殿下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那个女子，未曾问过我也未曾质疑过，何来撒谎！”
夜辰一顿，眼中闪过厌恶的情绪：“若本殿从一开始认错，你完全可以解释！”
说罢，他一把推开她，大掌幻过一层水雾自掌心流淌，似是这只手碰过什么不该碰的脏东西。
“既是殿下的错，为何要怪罪到烟儿身上？”漫缈反问道。
夜辰呼吸一滞，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是啊，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认错了人，漫缈只不过顺水推舟接受了他的感激和宠爱罢了。
他凭什么将一切错都怪到她头上？
“那你自本殿身上偷走琉璃心一事又如何解释？”夜辰想起漫缈还有不可饶恕之罪。
漫缈笑了笑，早就想好了自己该如何回复他这个问题。
“殿下这般问，有证据吗？烟儿身上可只有姐姐的命珠，心脏可是烟儿自己的……殿下如实不信，烟儿便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给你看看……”
漫缈说着，就要抬手自己自己胸口捅进去，但被夜辰制止。
“够了！本殿要是未曾知道所有真相，不会这般找你兴师问罪！你还要谎话连篇，本殿带你一起回忆回忆！”
夜辰说着，开启水月虚境，拉着漫缈一并跳了进去。
带漫缈重回一次蛮荒谷经历，是夜辰的目的之一，但他的另一个打算，是看看在水神殿发生的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漫缈和莫兰之间的事。
因为水月鼎开启记忆，必须本人在才能看到。
虚境中，夜辰看到了漫缈去找了莫兰，自她胸口蓦地拿出琉璃心，逼得莫兰情绪失控去夺，却反手被突然到来的他用水剑刺伤。
再后来，漫缈又一次去找了莫兰，然后将那琉璃心拿了出来，残忍地摔碎之地，残碎成渣。
……
走完所有记忆之路，夜辰看向漫缈的视线，冷若冰霜。
“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谎能圆？”他也不再恼羞成怒，而是用冷至骨髓的语气问她。
漫缈神魂刚归体，整个人还有些恍惚，但转瞬她便恢复了过来。
“你只看到了我拿走莫兰的琉璃心，将自己炼化成狐狸，但你却不知道我们貉族一脉经历了多少惨痛！貉狐本一家，可我们貉族却被狐族赶尽杀绝，我东躲【创建和谐家园】到了蛮荒谷才得以活命……可活着又能怎样？能替我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吗？我必须得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把我们貉族有过的遭遇让他们狐族也一并尝尝!”
第18章
第19章
漫缈嘶声说着，眉眼中的恨意深刻至骨。
夜辰从不知道漫缈和莫兰之间还有这种血恨家仇，这些是漫缈更悠久之前的记忆，他刚才没有去探寻。
但是听着她此刻的口吻，他觉得不像是假。
只是，真的是狐族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貉族赶尽杀绝吗？
这一点，夜辰不信。
“所以，你这是把本殿当成了你的棋子？”夜辰眯了眯眼。
漫缈收敛脸上的戾气，笑得依旧好看：“殿Y.B独家整理下说笑了，烟儿对您可是一见倾心，二见误终生……何况这百年来，我一只弱小的狐狸都能被你宠得无法无天，您说……像您这样的男人，烟儿化成人形还不爱得死去活来吗？”
“你的爱，还真是杀人于无形。”夜辰讥讽。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自是不会让她再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
莫兰的命珠在她身上。
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取出，现在若要强行拿回，只怕会玉石俱焚。
“你且在这水烟宫好好反省思过，没有本殿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
夜辰下令，随即挥袖布上结界，把整座水烟宫变成了如同囚笼般的存在。
“烟儿全听殿下做主，只望殿下能在闲暇时间再来看望烟儿，毕竟……烟儿一个人可是孤枕难眠，需要殿下的怀抱来温暖……”
漫缈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看向夜辰的眼神依旧透着浓烈的爱慕和深情。
夜辰拧着眉拂袖离去，在这水烟宫中一刻都不愿多停留，直接腾空而起，骤然消失在天际。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漫缈渐渐收敛自己脸上的神情，恢复成了阴霾神色。
“知道真相又如何，你依旧不敢把我怎样，不是吗？”漫缈自言自语说着，眸底闪过一丝阴鸷，“是你自己把我认错又把我带回来的，我们貉族别的本事不大，缠人的本领可从未败下阵过。”
……
夜辰从水烟宫离开后，直接去了寒冰池。
池子的水冰凉刺骨，荡漾着刺肤的冰渣，带着隐隐的痛意。
夜辰将整个人泡在冰水里，久久没有将头探出。
此时的他，内心备受煎熬，却无力发泄。
甚至是手撕漫缈那个女人都做不到……
夜辰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无助的一刻。
于大局而言，他若直接杀了那个女人，那莫兰的命珠也会随之消散，他想找回她重塑肉身更是渺茫无希望，到时候狐族天族之间的矛盾定会难以解决，父王母后对自己更会失望透底。
于他个人而言，他想找到完完整整的莫兰，把命珠还给她。
那世间仅有的五彩琉璃心，已经被漫缈毁掉，他终究还是欠了莫兰一颗心。
泡了许久冰水，夜辰混乱的心境也缓缓平息下来。
他用灵力烘干衣袍，直接去寒冰池飞跃至了九重天的天府宫。
眼下，就算他和司命星君交情不深，但也只有那里能找到点消息了。
夜辰在天府宫门口站了足足一夜，门童才放他入行。
天府宫内，硕大的命格星宿仙卷放满了整个藏书架，司命星君正整理着所有册子，忙得应接不暇。
夜辰不忍打扰，默默站在旁边，想等着他忙完后再开口提自己的请求。
未料司命星君一边忙着手中的事一边跟他打说话。
“水神想打听的消息，我已转告天后，她不曾告诉你吗？”
夜辰怔住，回想起母后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讯息，他才意识到那些都是母后自司命星君这儿打探来的。
“小神还想请星君明示，莫兰人在何处？”
既然自己揣摩不透的那句话，是从司命星君这儿得来的，那问他是再合适不过。
司命星君微微摇了摇头：“水神，老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里没有其他信息能再给到你，请回吧，一切皆已有定数。”
第19章
第20章
“什么是定数？我不懂，我只想找到她，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需要解释清楚，请帮我这个忙……”夜辰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问到就要打道回府。
即使如此，那自己在天府宫守了一夜又是何苦？
司命星君不再说话，夜辰亦不死心地留在此处，势要问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他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
霎时，天边响起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