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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玫瑰子弹魏玛阮慕白-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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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春天的傍晚,透过旧窗棂洒在杂物间地上的残阳比血还红,而顾莫颜在后来的成名之路上,无论遇到多大的屈辱,只要想想那个绝望的春日黄昏,就什么都能忍了。

      一瘸一拐的回到宿舍,他一句话也没有跟许凌云说,只是把自己关在浴室洗了整整一晚上的澡,有些耻辱,是没办法说出口,没办法找人分担的,纵使那个人是许凌云。

      顾莫颜渐渐变成了一个偏激尖刻的少年,他把自己紧紧的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不再与任何人为善,包括相依为命的许凌云。他经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莫名其妙的用最尖酸的话语伤害许凌云,却又一刻也不敢离开他,想尽各种办法跟他黏在一起。

      但他总有落单的时候,而阴魂不散的校工也总能在那个时候找到他,然后无论他像个歇斯底里的泼妇一样用牙啃,用指甲抓,还是用脚踢,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十四岁的顾莫颜撑不住了,他一改往日对顾林荣听之任之的策略,频繁的给他打电话、写信,央求父亲快来把自己接走,他甚至很隐晦的提及有人很变态的欺负他,那已经是羞怯内向的小男生所能表达的极致了,但沉浸在美妻娇儿天伦之乐里的顾林荣根本没心思认真听他的诉求,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他等等,再等等。

      漫长的春和夏仿佛永远也过不完,顾莫颜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开始央求许凌云跟他一起提早离开清平,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然而许凌云不同意,他比顾莫颜大一岁,想得更长远些,他认为就算要走,也必须拿到初中毕业证再走,否则他们这种年纪跑出去,去打工有没有人收暂且不论,被警察发现了肯定也会被遣返原籍。

      顾莫颜跟许凌云闹翻了,当即从他家搬了出去,他给自己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把父亲心血来潮寄过来的几笔小钱攒在身上,然后去街上的杂货铺买了把锋利的水果刀藏在行李袋的最深处。这个世界有多险恶,他已经领教到了,逃亡路上再遇上任何艰难,他都只有靠这把刀来搏命了。

      十七 你若做了佛,依然愿意渡我

      正式出逃是一个夏日的傍晚,顾莫颜在汽车站买了去往清平火车站的最后一张票,握着那张薄如蝉翼的小纸头,他差一点泪流满面,对前路的恐惧和憧憬交杂在一起,十四岁少年单薄的身体在夕阳里瑟瑟发抖。

      离票上的开车时间越来越近,尘土飞扬的车站里却一直不见汽车的踪影,一起等车的人去问了才知道,那辆车回车站的路上水箱爆掉了,正在临时抢修,估计要延迟一个多小时发车。

      身体和精神一直绷紧如满弦的顾莫颜听到这个消息,突然感觉自己很饿很饿,为了这个计划,他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到这个时候,一刻也捱不住了,于是,他走出车站,去旁边的油货摊上买个烧饼充饥。

      如果那天的车没有迟到,或者他没有出车站去买烧饼,或许后来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顾莫颜买了烧饼,还没咬下第一口,身体本能的汗毛一竖,下一秒,他便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校工那熏人欲呕的体臭混杂着酒臭暴虐的袭击过来,顾莫颜发了疯一般抓住烧饼摊的铁架子,哀哀欲绝的乞求那个摊主,“救救我!大叔!救救我!”

      摊主大叔先还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却被校工一句话打发了,“世风日下,这些屁大的娃儿都学会逃学了!”

      镇上学校只有一个,所以街上的人几乎都认识那个校工,听他那么一说,摊主大叔连连点头附和,“没错!这些皮小子,确实得抓回去好好管教!”

      所以,虽然车站外面那么热闹,但接下来无论顾莫颜怎么挣扎、嚎叫,都没有一个人朝他伸出援手,校工就这样坦坦荡荡的把他拖过正街,拖过小巷,拖进了杳无人迹的腌臜角落。

      夕阳一点一点的落下山,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去,眼看光明的出口就在前方,顾莫颜却死在了最后一寸黑暗里。

      酒气熏天的校工发泄完【创建和谐家园】之后,蜷缩在地上遍体鳞伤的男孩子突然觉得,如果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不死,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想逃了,他只想要他死。

      于是,顾莫颜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懒得收拾,心硬如铁的摸到了自己行李包里那把水果刀,返身便朝那畜生扎去,校工吃痛之下,一脚把顾莫颜踢出去老远,他看着自己腿上的血窟窿,勃然大怒,一把将还扎在上面的水果刀拔下来,凶神恶煞的朝顾莫颜走去,“兔崽子,还想杀老子,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老子先把你宰了再说!”

      许凌云赶到这里的时候,酒意上头的校工正拿着水果刀准备对顾莫颜痛下杀手,看着衣衫不整面如死灰的顾莫颜,看着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上的校工,想着顾莫颜这几个月来的反常举动,许凌云一瞬间明白了一切,心痛、悔恨、愤怒狂风巨浪般席卷了他,他顺手抄起一块板砖,狠狠朝那畜生的后脑勺砸去,对方始料未及,一声也没吭便倒下了。

      许凌云跑过去紧紧抱住顾莫颜,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遭受的这一切……我没有保护好你……”

      红了眼的顾莫颜根本没空理他,一把挣脱他的怀抱,扑到倒下的校工身旁,捡起那把水果刀,疯魔一般朝他身上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不断的捅下去,许凌云拉都拉不住,血溅得顾莫颜满身满脸都是粘稠的猩红,犹如地狱的魔鬼一般可怖。

      顾莫颜耗尽全身的力气之后,校工已经没什么声息了,冷静下来的男生这才感觉到害怕,夕阳悄然匿去了,晚霞烧透了清平的天空,绛紫金红,千姿百态,仿佛满天都是神佛,可就是没有一个下凡来渡他。

      事发地那个旮旯正好临近护城河,许凌云把顾莫颜一身血衣趴在现场,架起瘫软了的他来到河边把头上身上全都洗得干干净净,帮他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然后扔过他那只侥幸没弄脏的行李袋和一叠钞票,“这是我爸那笔抚恤金,我本来准备今晚跟你一起走的,现在这个样子,只走得成一个了,你不是一直向往着山外面的世界吗,赶紧滚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经历过这一切,十四岁的男生实在是太怕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走,赶紧走,离开这里才有活路,离开这里才能再世为人。

      顾莫颜屁滚尿流的背着那个行李包跑了,甚至没来得及看许凌云最后一眼。

      他以为时间过去了好几个世纪,却在汽车站神奇的赶上了那趟去往火车站的末班车,它迟来的这一个多小时,改变了顾莫颜和许凌云的一生。

      他坐在汽车的最后一排,任它颠簸着带他离开这座大梦三千的小镇,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头。

      直到,直到魏玛在直播软件上敲下那个人的名字,开启了已经尘封十年、他甚至以为会尘封一生的秘密。

      那天在雨淋咖啡馆,确认魏玛只有要求他担任MICO代言人这一个条件之后,顾莫颜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即便当年的命案早已结案,他再无性命之虞,但魏玛所掌握的秘密随便捅出来一件,都足以让他再无翻身之日。而那种命运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再也不要回到当年的境地里去。

      发布会结束后,魏玛在后台化妆间将正式合同递给顾莫颜,微微笑道:“合作愉快!”

      顾莫颜随意翻开看了一下,脸色一变,“你们多给了百分之五十代言费。”

      魏玛的笑容诚恳而有力量,“我们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诚意,之前的做法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以人格担保,我会忘掉我所知道的一切,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彼此之间的合作坦诚无碍。”

      顾莫颜差走了所有助理,化妆间只剩下他和魏玛两个人,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方鼓起勇气问道:“那天在咖啡馆我忘了问你。凌云现在在哪?他还好吗?”

      魏玛脸上继续保持之前那温熨妥帖的笑,“他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肝癌晚期。”

      顾莫颜胸中剧恸,脸白如纸,“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他死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魏玛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另外一个你以为死了的人,并没有死。”

      魏玛离开清平的那天清晨,残疾大叔拉住了她的裤腿,或许因为孤独,或许因为忏悔,他跟魏玛说出了当年的一切真相。

      他便是当年那个罪该万死的校工,顾莫颜戳在他身上的十几刀没让他毙命,只是让他陷入重度昏迷几年后才清醒过来,成为了一个半身不遂的废人,从此只能寄居在聋哑僧人的寺庙里。

      当年许凌云主动自首,态度良好,对所有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公诉方认为他尚未成年,属受辱后防卫过当,且受害人并未致命,所以一审判得很轻。许凌云在劳教所改造表现很好,后来又身患绝症,没几年就出狱了,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他无处可去,只好重回承载了他所有回忆的清平。正是在回清平的火车上,他遇上了万念俱灰的魏玛。回到清平没多久,他便过世了,让人不胜唏嘘的是,给他料理后事的,正是寺庙里的哑巴僧人,和名义上被他致残的校工。

      顾莫颜原本星辉璀璨的眼睛已是黯淡如尘,“也就是说,凌云至死也没有出卖我。”

      “没错。”

      顾莫颜惨淡的笑,眼角却有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他至死也没有出卖我……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回去找过他……他一定非常恨我……”

      魏玛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他应该从来没有恨过你。因为临走前我去他的墓地看过,他的墓碑落款处写的是‘弟顾杳立’”。

      给顾莫颜准备的这个化妆间,有一整面墙是通透的落地玻璃,冬日的阳光悉数洒进来,在这倾城日光里,顾莫颜捂住脸缓缓蹲下来,泪水大股大股自指缝间倾泻而出,从悄无声息,哭到撕心裂肺。

      魏玛没有一丝动容,转身离开的时候,还顺手从化妆台上拈了只迷妹孝敬给顾莫颜的麻薯丢进嘴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长成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逗逼。

      如魏玛所料,在跟MICO合作的日子里,顾莫颜这个代言人前所未有的称职,为MICO的宣传竭尽了全力。

      后来的某一天,魏玛听到顾莫颜请人给他写了一首新歌。

      红尘有多乱啊,没法跟你说。你受了多少苦啊,也不一定能解脱。你假装有准备,假装能找到我。其实我无踪影,只有风吹过。红尘有多乱啊,裹住了旧山河。眼前是千秋雪,心里是马蜂窝。若不能长相守,就为我唱首歌。唱你若做了佛,也不介意我是魔。

      唱你若做了佛,依然愿意渡我。

      十八 我寄人间雪满头(一)

      真的签到顾莫颜以后,因为魏玛自告奋勇那天韩百惠在会上说好的保密协定,公司里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绝大部分人不知道签下顾莫颜的功臣是魏玛,除了当时几个参会的中高层看魏玛的眼神多了几分高深莫测,魏玛没遇上任何她想象中会出现的麻烦,甚至连跟她八字不合的夏玥都消停了许多。

      唯一一个追着她八卦的,居然是高冷腹黑的霸道总裁。

      与黢黑干瘦久久恢复不过来的魏玛相比,被法兰西玫瑰和阳光滋润了大半个月的阮慕白出落得是愈发水灵了,办公室暖气又足,他单穿一件修身的磨毛衬衣,胸口紧绷绷的,看得魏玛脸红心跳起来。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阮慕白重复着魏玛给她的解释,“顾莫颜靠这八个字就拿下了?就这么简单?”

      魏玛重重的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诚恳一点,“没错,就这么简单。”

      阮慕白不说话了,静静看着魏玛,笑得很玩味。

      说句实话,自从发现阮慕白爱闹熊孩子脾气之后,魏玛就已经看穿了他的灵魂——看起来高冷面瘫神秘莫测,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戏路不宽的幼稚鬼。此刻他故作高深的看着魏玛,演技既老派,又浮夸,坐在他办公桌前的魏玛尴尬症都快犯了,要不是他长得好看,这幅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为了早点结束这种酷刑,魏玛只得追加了一句,“除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还知道他一点小秘密。不过这小秘密我和他有约在先,就不方便向阮总透露了。”

      幼稚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总算见好就收,不再追问,魏玛正待离开,他却低头从抽屉里拿了个黑色的丝绒盒子出来,“打开看看”。

      呃,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魏玛牙关紧咬,后背上翛然浮起一层冷汗,他就不可以少出点幺蛾子吗?!究竟还能不能好好Hold住霸道总裁的人设了?!如果开出一只鸽子蛋,那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看着魏玛的紧张模样,阮慕白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肥皂剧看多了吧,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

      女孩子被他说中心事,脸立马红了,为了掩饰窘态,她只得飞快掰开那只盒子。

      还好,不是鸽子蛋,这个念头瞬息闪过的下一秒,魏玛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起来,盒子里静静躺着的,居然是那枚她与他初见时丢失的那枚旧羽毛胸针!原来是被他捡去了!

      然而仔细一看,又有些不一样,胸针上羽毛的纹理被重新打磨过,边缘有一处被镶了一颗小小的紫色钻石,比之前要精致许多,一看便知出自名家手笔。

      魏玛把胸针拿在手中怔怔摩挲的当儿,阮慕白懒懒的解释道:“那天你把我的腿弄瘸之后……”

      都这个时候了,魏玛还是要忍不住反驳,“不是我弄瘸的。”

      阮慕白白了她一眼,“那天我的腿因你而瘸之后,你甩了我一脸钞票绝尘而去,我趴在地上捡钱的时候发现了这枚胸针……”

      回想起自己当时自以为壕气万丈的甩真·总裁一脸钱,此刻的魏玛羞愧得简直想原地爆炸,不过,都那么有钱了还像狗狗一样趴在地上捡钱的人,又比她好到哪里去呢?

      “我捡到的时候,胸针已经被你用神乎其技的车技碾得面目全非了,所以我也没还你。这几个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修,这次去法国出差刚好要拜访一位手工艺品世家的传人,我就顺便带去请他复原了,不过那个断了的地方实在没办法,怎么也会留下一个小焊结,只好镶了颗小钻,你将就戴吧。”

      面瘫总裁轻描淡写的解释着这枚羽毛胸针的变化,魏玛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虽然羽毛胸针对魏玛而言意义非凡,可在旁人看来也不过一枚旧物而已,他何以至于,对她的一枚旧物上心到如此程度?

      他对她是认真的吗?还是,他撩任何姑娘,都这么肯下功夫,都走这个套路?

      魏玛握着那枚胸针,心里突然有些方,不,是很方,为了掩饰被狗啃过的一颗心,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谢谢阮总!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来着,那天……你究竟为什么要跑到我的车前来碰瓷啊?我那辆车一看就不值钱啊……”

      阮慕白懊恼的皱起眉头,“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的腿是因为你瘸的,我那不叫碰瓷!”

      魏玛眼看着某人熊孩子之魂又要熊熊燃烧了,只得顺毛捋下去,“好的好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因为我瘸的呢?”

      阮慕白站起身,好整以暇的走到魏玛跟前,长长的手臂环绕过来,将她“桌咚”得严严实实,这一刻,他们的脸很近很近,阮慕白清苦的男人气息猛烈袭来,鼻息吹在魏玛脸上,女孩子的脑袋里一声轰鸣,气血翻涌之下,她什么也看不清楚了,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仿佛马上就要溺毙在他的瞳仁里。

      看着魏玛除了重度花痴没有任何其他表情变化的脸,阮慕白苦笑了一下,放开连呼吸都变得不自然的女孩子,回身倚在办公桌上,怅然叹道:“你长得很像我多年未见的一个朋友,我找了她很久,一直没找到,那天看到你,一着急,我就从高架桥上跳下来了,结果……”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结果你看错人了,我并不是那个朋友。”

      解除包围圈的魏玛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定住心神,方长长吁出一口气,替他补完了后面的话。

      没错,魏玛确定自己不认识他,确定自己没有失忆,确定自己以前压根不长这样,所以,她并不是他的那个朋友。

      不是那个,值得他豁出命从数米高的高架桥上跳下来,拖着瘸腿一路狂奔也要拦住,唯恐再次失去音讯的朋友。

      原来如此。

      片刻之前还让她心猿意马的问题,这么快就有了让她心如死灰的答案。

      他对她上心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上有故人的影子罢了。

      虽然说魏玛自己也不过是把阮慕白当成棋子而已,可如今得知自己也是被他当做别人的替身,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她从阮慕白那里所感受到的一切光和热都是虚幻的,他是太阳没错,可他想要照耀的却不是她。

      观音对被压在五行山下黑暗里五百年的孙猴子说,世上自有救你之人,却不是我。

      而对于魏玛而言,这世上本就没有救她的人,连他也不是。

      现实就像一盆掺着冰碴子的水,兜头泼在魏玛身上,她立马从刚才花痴又疯魔的状态里清醒过来,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尊严和体面。

      这样也好,毕竟,再世为人的她并不是为了小情小爱才来到H城。

      魏玛施施然收好那枚羽毛胸针,呲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话说回来,BOSS你果然对我的实力有信心,还在法国就知道我志在必得,准备了这么贵重一份大礼庆贺,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阮慕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明天晚上平安夜,有空吗?”

      都到这个境地了,他居然还在向她发出邀约,魏玛几乎都有一点恨他了,于是她笑得更加肆意,“唉呀,你不早说,我已经答应了友军的陆总监一起去听音乐会,BOSS你还是明年请早吧……”

      看着阮慕白眼眸黯下去的一刹那,魏玛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恶毒的快意,几乎是仰天大笑着走出了他的办公室,不就是往别人胸口上捅刀子么,不玩个驾轻就熟,谁还敢在江湖上混。

      刚进电梯,魏玛便给陆乘风回了微信,欣然赴约。

      有些事情,拖得再久,也终究无法回避,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十八 我寄人间雪满头(二)

      时近隆冬,H城第二天气温骤降,不过魏玛还是坚持穿了丝绒长裙,禁欲系的立领齐踝大衣下摆堪堪露出窄窄一圈朱红色裙边,反而极尽妩媚,说不出的好看。

      傍晚在餐厅碰面后,陆乘风看得有些呆,侍者将魏玛的大衣围巾接过去好久,他才想起领着魏玛朝早就订好的餐位走去。

      陆乘风选了家米其林三星的法式餐厅,潺潺流水般的钢琴声若有如无,蜡烛的明暗程度恰到好处,在这样浪漫的氛围里,魏玛今非昔比的眉目想来应该十分醉人,所以不过喝了两口餐前甜酒而已,陆乘风便已经有些微醺了,“星……魏玛,你知道吗?上学那阵子,我特别特别想请你吃一顿这样的晚餐,在这样的音乐声里,在这样的烛光里,你跟我,面对着面,静【创建和谐家园】着,桌上的鲜花、餐具、菜肴,一切都很精致,这不是一顿简单的晚餐,而是一个男人给他心爱的女人最起码的一种尊重。那个时候,我幻想了很久很久,可不仅一直没能实现这个愿望,反而把你给弄丢了,所以后来我虽然有能力这样做了,却从来也没来吃过。如果没有你,纵使得到了其他的一切,我的梦想也永远都是残缺的,永远成不了真……直到再次遇上你,这些年我努力得来的一切才开始有了意义,这酒喝到嘴里才算有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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