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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玛受宠若惊的慌忙去接,才发现阮慕白的手抖得正欢,她有点想笑,却又怕遭人秋后算账,只得若无其事的拎过袋子,“谢谢阮总,我一定不辱使命。”
傲娇总裁也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懊恼,收回还在哆嗦的手,皱了皱眉道:“不辱哪门子的使命呀,又不是叫你去出卖色相当女特工!待会你别开车了,坐我的车,晚上帮我挡挡酒。”
魏玛没说话,给了他一个“你开心就好”的宽容微笑,袅袅婷婷的走了,走出去老远,还感觉得到背上那两道气急败坏又无从发泄的狠辣目光。
为了配得上GUCCI小礼服,魏玛这次不敢自己乱来了,特地去公司旁边惯爱痛宰女白领们的造型馆找了JASON、ALEN之流的小哥,盘了个高贵洋气安妮海瑟薇的经典发髻,临出门前,魏玛仔细看镜子里的人,礼服的V领衬得她的脖子天鹅一般修长优雅,小小的一张脸,额头光洁,黑眼明明,鼻梁挺翘,嘴唇粉嘟嘟,这样的长相,原本该美得有些妖艳褔薄,所幸她的一双眉毛极浓,飞扬入鬓,这让她平添了几分英气,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连见过大世面的JASON哥都忍不住翘着小指惊叹:“HONEY你的气质也太好了吧,这件GUCCI穿在你身上就像正品一样也!”
呃,魏玛沉吟片刻,终于还是默默的接受了他的赞美。
推开玻璃门走出来,阮慕白已经靠在车门上等着了,苍山洱海的模样,见到魏玛的一刹那,他愣在原地许久,直到魏玛走到他身前站定,才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吊儿郎当道:“不错嘛,腰是腰,腿是腿,如果能再升个罩杯就完美了……”
他一边吐槽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魏玛像个女王一样在他的帮助下坐进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啊,BOSS你年终多发笔奖金,我受累飞趟韩国,什么都搞定了。”
阮慕白发动车子,硬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良久方开口道,“不用了,其实一切都刚刚好。”
魏玛转过头,阮慕白的侧脸在霓虹的明暗里渊渟岳峙,他很认真,他没在开玩笑。
阮慕白这辆车不错,外面世界的浮华喧嚣一丁点也听不见,只有德彪西的钢琴曲《棕发少女》山泉一般在流淌,美妙的韵律掺杂着魏玛身上杜嘉班纳THE ONE的清香,车里的空气像烘焙至最佳时刻的舒芙蕾一样,轻暖得恰到好处。
魏玛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搭扣,“啪哒”一声,严丝合缝的扣上了,完满得足以逼死任何强迫症患者。
她也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如果,她还叫魏星尘,而不是魏玛的话。
紫云台的排场在H城来说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水晶吊灯如璀璨的星海,无数漂亮裙裾飘展飞扬,满场流光溢彩。
阮慕白说是叫魏玛挡酒,其实也没人真喝,各自擎个高脚杯在手里做摆设罢了,一圈走下来,魏玛感觉自己的脸像被杜莎夫人做成了蜡像那么僵硬。
还好自由交际时间终于告一段落了,趁着当红小花旦林淼上台献唱的机会,魏玛跟阮慕白告了假,躲到宴会的边缘地带,一口一个迷你马卡龙压惊。
林淼唱完,全场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舞台上一束追光,晚宴终于来到了【创建和谐家园】部分——诗馥的董事长姜媛远上台致辞,魏玛慌忙端起自己的酒杯,走回会场中央,跟姜女士的所有迷弟一起屏息静气等候女神登场。
不是夸张,在H城商界,姜媛远真的拥有为数众多的迷弟。
据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曾是叛逆少女,玩得很疯,老跟一些小明星混在一起胡天胡地,后来她的父亲——诗馥的上任董事长病重失势,各房的叔伯兄弟们看准了长房后继无人,狼子野心纷纷暴露出来了,作为百年家族企业的诗馥一时间陷入内部混战,岌岌可危。谁也没料到,在这种时刻,长房那个不成器的小太妹居然一夜之间改邪归正,跟当时H城地产巨头的公子联姻,然后在夫家和老不死的帮助下,以雷霆手段血洗了各房的资产,大部分股权被牢牢握回长房手中,篡位不成的叔伯兄弟们除了躺在每年的红利堆里混吃等死当个纨绔,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接手诗馥后,姜媛远更是对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不合时宜的老人和老规矩杀伐决断,毫不留情,作为海外名校毕业的MBA,不当小太妹之后,波澜壮阔的商海成了她最热衷的游乐场,这二十年来,诗馥在她的带领下,业绩一路攀升,稳坐行业龙头,几年前正式挂牌上市,再一次走进巅峰时代。
比这开挂的传奇经历更吸引眼球的,是她惊人的美貌。据官方资料显示,姜媛远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但此刻穿着银色鱼尾款礼服出现在聚光灯下的女人,面容精致冷艳,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唇角有笑,眼眸里盛开的却是对“你们这些凡人”的怜悯,就像魔戒里的精灵女王一样,出场时全身上下自带柔光保护膜。岁月对她不是眷顾,而是臣服,时光在她身上已经凝结了,年龄于她而言成了伪命题,不论二十岁还是四十岁,姜媛远永远都是最美的模样。
或许,这也是这么多年她能驰骋商界叱咤风云的主要原因之一吧,毕竟,逆天的颜值自古以来便足以攻城略地,所拥有的号召力和蛊惑力不可估量呀。
女王微微一笑,原本人模狗样高贵内敛的迷弟们瞬间忘记了矜持,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鼓起掌来,其热烈程度较之方才当红花旦林淼的登场有增无减,直到女王亲自伸出纤纤玉指示意,大家才意犹未尽的慢慢放下拍得通红的手掌。
姜媛远的声音带着江南水乡的温婉软糯,措辞却是大气诙谐的,主题明了,不落俗套,极具感染力,将晚宴的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新【创建和谐家园】。
魏玛在台下静静看着她,看得格外用心,姜媛远嫣然如秀的眉眼,微微外翘的下巴,挺拔优雅的身姿,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被深深篆刻进魏玛的眼眸里,以及灵魂深处。
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一个精彩的女人。
姜媛远演讲结束,掌声再一次剧烈爆发,灯光次第亮起,然而魏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走神得厉害,因此当有人一边“嗨”,一边往她的水晶杯上轻碰了一下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仿佛从前世里惊醒过来。
来人见魏玛反应这么大,也很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歉然道:“真是抱歉,唐突了佳人。我是诗馥的技术总监陆乘风,对魏小姐御宅族项目的成绩印象深刻,所以想认识一下。”
陆乘风。
这个名字夹杂着七年的光阴,劈头打在魏玛的命门上,她猛的抬起头,水晶灯凌冽的光晕里,儒雅硬净的男子笑容温润如玉,穿着永恒的白衬衫,依然是记忆深处纤尘不染的模样。
真巧,她从前世里惊醒,而惊醒她的,竟然恰好是一个前世里的人。
九 我们是五月的花海(一)
魏玛进大学的时候,刚过十六岁生日不久,是同一级新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小时候没人帮忙照顾,当小学老师的母亲没办法,只得把三岁的她带到一年级教室里安置在最后一排,既省下送幼儿园的费用,又能亲自照看。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期末考试成绩出来,魏玛竟然是全班第一名……
从那之后,幼齿学霸一发不可收拾,无论读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她都稳稳霸占着年级第一的位置,死也不肯撒手,成为了她们那个小镇里学生家长教育孩子的最佳利器,也成为了所有同年级同学的噩梦。
来到Z大这所著名的学府,十六岁的魏玛,仍然是她所在专业的第一名。
那个时候的她还叫魏星尘,只有一米五五,婴儿肥还未褪去,剪个齐耳的童花头,整个人白白胖胖圆圆的,像只刚出锅的小汤圆,室友们有事没事都爱捏她玩儿。
陆乘风不是魏玛那部电影的男主角,却是她青春的男主角。他高高瘦瘦,五官清秀,笑的时候不可思议的明亮着,害羞的时候单眼皮会变成粉红色,风致楚楚,却美而不自知,就连普普通通一件白衬衫,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禁欲系的诱惑。
用魏玛寝室那群花痴女人的话来说,生科院08级的二号学霸陆乘风是个伟大的男子,因为他全凭一己之力,把整个学院工科死宅们的颜值水平活生生拉高了五个档次。
之所以说他是二号学霸,是因为无论他怎样努力,他的期末考试、课间作业、实验报告、专业论文等等等等所有以分数论的东西,总是以那么一丢丢的微妙差距,落后于魏玛。
命运居心叵测的将魏玛和陆乘风定位成“一生之敌”,可两位主人公却完全不照它的戏路来演,大一下学期开学没多久,陆乘风便在许多女生的星星眼中唤住小汤圆魏玛,表达了想和她一起“上晚自习、泡图书馆、共同进步”的心愿。
那个时候的魏玛,因为年纪小,对恋爱这回事尚处绝缘期,但陆乘风长得好看,成绩也好,一起去图书馆还能多个人占座位,干吗要拒绝呀?于是便憨憨的答应了。结果回到宿舍,“男神学霸向幼齿学霸表白”的劲爆消息已经先于她一步抵达,室友们个个眼冒绿光脸色潮红尖叫成一团,是从被那群疯女人抓着肩膀摇晃那一刻开始,有种子种到魏玛心里的吧。
H城的春天,Z大老图书馆,魏玛偶尔从佶屈聱牙的古籍堆里抬起头,窗外玉兰花枝叶扶疏,花和叶的影子都映在身旁男孩子的身上,他看书正看得入神,真彩水芯笔在他修长白皙的指尖灵巧的转过来,转过去,他的唇上有毛茸茸的浅色胡须,他的鼻息宁静悠长。魏玛觉得自己心里那颗种子长成了一只又肥又白的鸟儿,将心脏撑得微微发疼,又有着稚拙羞涩的缱绻婉转。
动物生理学的实验课,室友们虽然很想死乞白赖的搭着魏玛拿个满分,但终究敌不过良心的煎熬,主动让贤,腾出来位子让陆乘风去做她的搭档,要知道,一个学期下来,蚯蚓、鸟类、小白鼠、青蛙、兔子什么的,全得解剖一遍,共同经历这么多场鲜血淋漓的洗礼,还有什么感情会培养不到位啊?
可是,一开始就拿错剧本的魏玛却辜负了室友们的美意,往跑偏的路上越走越远。
陆乘风换上白色长大褂、戴上口罩的样子,比妙手仁心第一部里的吴启华还要衣冠禽兽,女生们一个个被迷得心猿意马,无心实验。可一生不羁放纵爱真理的幼齿学霸就像是瞎的一样,完全罔顾美人当前,注意力百分之百放在了惨死的小动物们身上,不但自己解剖得一丝不苟,还要时不时像个老学究一样皱起眉头批评陆乘风,这条肌腱切割得不够完整,那个切片太厚影响显微镜下的观察效果……毫不留情的把陆乘风虐成了狗。
几节课下来,室友们纷纷痛心疾首,回到宿舍后把魏玛批得体无完肤,“星尘你有没有搞错?你们可是准恋人关系诶?你每次都这样叫男神当众下不了台,以后人家怎么呵护你嘛!”
“对呀对呀,能跟他一起做实验就感觉自己中了五百万了,你还管他手术刀有没有切在青蛙肚皮的中线上!”
小汤圆苦恼的咬着肉肉的嘴唇,“可是他出错的话会影响我们这门课的成绩呀,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分数就这样白白丢掉……”
室友们无语的看着她,“那你倒是想个婉转一点的方法来提醒啊!智商不要全用在解剖小白鼠上,分一丢丢照顾男神的尊严好吗?”
……
下一次做实验解剖兔子,魏玛学乖了,咬紧牙关站在一旁观摩,不但不再像以前一样事事抢着动手,还昧着良心努力夸奖陆乘风的每一个步骤,夸得男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单眼皮又可爱的红起来。可是做到解剖心脏这一步的时候,魏玛还是忍不住了,撕围心膜本来该拿小巧的眼科剪,可陆乘风拿成大了几个号的骨钳,魏玛顿时急出一头冷汗来——把围心膜剪破了,围心腔这一部分就不算完整,就算实验报告写出花来,严苛的老头子也势必得给他们扣分,呃,不能拿满分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眼看着骨钳就要往兔子小得可怜的心脏那里夹去了,魏玛慌忙从器材架上取下眼科剪,兴致高昂的冲陆乘风说道:“咦,这个剪刀好小巧,朱唇上次好像说她绣盘绣缺把小剪子,你说我要不要找管器材的老师把它买下送给朱唇?”
陆乘风看了一眼,终于放下骨钳,顺手接过了眼科剪,“这把剪刀用来撕围心膜好像更合适……但是用来做衣服估计太小了吧……”
虽然表演略显浮夸,但总算收到了预期效果,魏玛不动声色的吁出一口气,“呃,也是,我还是去地下商场给她淘一把吧……”
血淋淋的实验课下课后,同学们毫无心理障碍的一窝蜂冲去食堂,陆乘风温柔的唤住魏玛,“星尘,你在院子里等我一下!”
小汤圆乖乖坐在院子里的木条椅上等着,路过的室友们心怀叵测的狞笑着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又一把。
黄昏时分,霞光披在肩上,暖软的风里传来不知名的花香,木条椅旁边有一颗石榴树,四五月间小小的石榴果子长出来了,一只一只红通通的,衬在纷纷的绿叶间,说不出的玲珑精致,魏玛摘一只石榴果子攥在掌心,像攥住一个璀璨的秘密。
男孩子再出来的时候,背着黑色大书包,塞了个菠萝包给她,“先垫垫肚子。”
魏玛咬了一大口,鼓囊着嘴巴问道:“我们去哪?”
陆乘风眯着眼睛把她的头发揉乱,“带你去吃好吃的。”
九 我们是五月的花海(二)
陆乘风带魏玛爬上学校后面那座山,到得山顶时,天还没黑,陆乘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挖了个土坑,用树枝做成架子,这才把书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魏玛被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小尸体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是我们解剖的兔子?”
陆乘风得意的抬了抬眉,“对呀,本来就是负责实验用品的师兄们从菜市场买来的,以前实验做完后都被他们拿回去吃了,今天我特地叫他们分了我两只。”
魏玛兴奋得跳了起来,捡回来一大堆松针、柏树枯枝,然后蹲在一旁虔诚的观摩。
陆乘风慢条斯理的往剥皮洗净了的兔子身上一层一层抹白酒、盐粒、酱油、辣椒粉、花椒粉、孜然粉……用佐料包裹严实后再用木棍串起来放上架子。
松针柏枝燃起的火焰夹杂着树木特有的清香,把肥美的兔肉烤得吱吱响,焦脆的皮连着鲜嫩入味的肉,陆乘风撕一块魏玛接一块,吃得完全停不下来,男生看着小汤圆油汪汪的一张脸和一双手,唇角储着笑,眼睛里却满满都是宠溺。
直到魏玛撑得坐在草地上动弹不得,陆乘风才把她消灭不了的部分吃完,再把垃圾收拾干净。他悉悉索索忙碌着,脑满肠肥的小汤圆却控制不住打着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嗝儿,“你烤兔子的技术比你做实验的技术好太……哦不,你的兔子烤得太好了!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肉,没有之一!”
鸽灰的暮色里,男孩子的睫羽轻轻垂下去,声音中有着难掩的苦涩,“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请你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从来没有送过你礼物。”
陆乘风说的是实话,他家在西南某贫困县的大山深处,家境非常困难,学费全靠助学贷款,奖学金和助学金除去生活必要支出以外,全得寄回老家补贴家用,相形之下,每个月收到妈妈一半工资并霸占着院里特等奖学金的魏玛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婆,魏玛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两个人少有的几次外出消费都是她抢着买的单。
小汤圆不以为然的摸着肚子,“那有什么关系,我有钱!奖学金发了我请你去吃海鲜自助!”
陆乘风苦笑着递给她一瓶水,“傻瓜,你不懂,那不一样。”
魏玛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室友们早就叮嘱过她,少说少动是她这场初恋维系下去的不二法门,于是她从善如流的沉默了,喝完水跟在陆乘风身后下山。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只余山道上熹微的路灯光,走到山腰的时候,男生惊喜的拍了一下魏玛的肩膀,快看!
女孩子抬起头去,鸦黑的天幕之下,山顶的灯塔亮了,莹白的一大簇,往下的山谷里,无数萤火虫沿着山径织成了一条璀璨的银河,静静的向他们伸展,不惊动天上或者人间。
这突如其来的萤火海太美、太完满了,反而让人心惊,魏玛微微一颤,不祥的感觉像条冰凉的小花蛇,蜿蜒着钻进了她的心里。
陆乘风拉着她走开了,她却忍不住仍然回头去看,漫天漫地,繁华而苍凉,美丽又寂寞,他们的萤火海。
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如那晚的萤火海,总是仓促得令人措手不及。
大二的时候,学院里突然爆出一个劲爆消息——美国一所著名的生物研究机构给了学院一个交流生名额,可以免除一切费用去学习两年,那所生物机构在业界是泰斗地位,高端研究甩国内十八条街,是生物科学家的摇篮,退一万步讲,去那里面镀了金出来,不管是考研究生还是进知名企业,基本上可以说十拿九稳了。
学院为了给大梦初醒的废柴们一个雄起的机会,并没有以往年成绩来给名额,而是重新订制了一套选拔方案,这样一来,大半个学院的人都报名了,要知道,当年考进这所牛逼院校的时候,大家也都是心比天高胸怀壮志的天之骄子呀!
而魏玛,则开始和陆乘风强强联手,查不完的资料,做不完实验,写不完的报告,大二整个学年,就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常里飞速溜走了,魏玛和陆乘风,也在这形影不离的一年时间里培养出更深的默契。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选拔比赛结束的那天晚上,上午考察结束,下午成绩就出来了,【创建和谐家园】丝们没能逆袭,学霸魏玛和陆乘风仍然以并列第一的成绩入围,交流生的名额必定在他们两个之间产生。
辛苦一年,魏玛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名额,她是为陆乘风争取的,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因为她不可能离开妈妈两年那么久。最后的考试环节,她也高明的放了水,经过一年时间的共同学习,她很了解陆乘风的水准,轻轻松松考出了跟他一样的分数。等到院领导最后定夺的时候,她会给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放弃。
不过这一切,魏玛不可能跟陆乘风说,因为家庭出身的关系,他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太自卑了。
那天晚上,陆乘风送魏玛回宿舍,沿路夹道种满了夜来香,正值毕业季,学长学姐们喝醉了,在水汽迷蒙的湖边唱我们是五月的花海,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一路心事重重的陆乘风开口道:“星尘,我想我可以提前恭喜你了。你这么聪明,去了美国一定会大有作为。”
魏玛拨浪鼓一般摇着脑袋,“切,副院长老说我毛毛躁躁的,你比我踏实多了,他们才不会选我去。”
陆乘风温柔的俯首看着她,笑容哀感顽艳,“你就别安慰我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论是基础、天分还是悟性,我都跟你差太远了……”
魏玛还待急着分辨,陆乘风轻轻摇了摇头,“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特别害怕追不上你的脚步……”
“特别害怕,失去你……”
玉树临风的男孩子脸上,是一种至为哀愁的神色,那一瞬间,魏玛心里那只肥肥白白的鸟儿彷如折翼,痛得她溃不成军。
陆乘风隔她很近,衬衫上残留的洗衣粉香味很好闻,月亮在天上走,他们在地上走,手背一厘米之外便是另一具躯体的热度,魏玛好多次都差点伸长指尖够过去,牵住他的手,然后跟他长长久久的来一场拥吻,可是,她每次都很怂的放弃了。
及至许多年之后,魏玛仍然有些后悔,后悔没有伸出手,后悔辜负了自己,辜负了月亮,辜负了青春。
她短少得可怜的青春。
十 前世故人
慈善晚宴的嘈杂人声如潮水般一波一波褪去,天地旷然,寂静无声,魏玛静静盯住面前的白衣男子,一言不发,原本惘然的眼中渐渐闪烁出夹着泪光的笑意,像水花泼溅。
魏玛的反应让陆乘风讶异,细细打量她的眉目后,陆乘风得体的笑意像面具一般一丝一丝风干、剥落,露出底下惊惶愕然的一张脸,视线触及女孩子右耳垂上那滴鲜红的印记时,他仿佛被抽走了脊柱,原本笔挺的一个人瞬间耷拉下来,眼神痛楚到狰狞。
魏玛在他表现得更失态之前果断上前一步,跨越万水千山朝他伸出迟到了七年的手,“乘风,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了……”,陆乘风并没有立刻握住她的手,反而无声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良久,方急中生智,迅疾的把手上还剩着的半杯红酒咕咚一声喝下去,仿佛这样才能冰镇住张生煮海一般翻腾的那颗心。
然后,他微微颤抖着,千里迢迢抓紧了魏玛的手,抓得她指骨发白,像深陷地狱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赎。他的眼睛炽烈的燃烧起来,整张脸自单眼皮开始,一直红到了耳根,“星尘,我想象过一万种我们重逢的场景……星尘,你看起来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星尘,我太开心了,我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这样的运气……”
魏玛的手被他攥得很疼,但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陆总监,可以帮我保密吗?叫魏星尘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重新开始的是魏玛的人生。你还是叫我魏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