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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玫瑰子弹魏玛阮慕白-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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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庞大的陆乘风掳着魏玛来到天台边,他低下头来,沉醉的依偎在她的脖颈旁,强迫她跟他一起俯视楼下影影绰绰的灯火。

      魏玛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抬眸望着楼下,心里飞快的计算垂直高度。紫云台是栋仿法风格的小洋楼,总楼层并不高,但如果真从顶层的天台摔下去,也够死好几回了,所以非常遗憾,和陆乘风一起顺势从天台边滚下去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弄不好还会血肉模糊的上社会新闻,标题是“诗馥新任美女总裁难舍旧爱,庆功宴当晚双双坠楼殉情”,啧啧,真要落到那步田地,该多伤某个醋坛子的心啊。

      陆乘风污浊的鼻息喷在魏玛耳畔,让她几欲作呕,“星尘,这些日子,我什么也没做,把自己关在家里想了很久很久。”

      “从懂事开始,我便苦苦挣扎,想要摆脱大凉山烙在我身上的穷根,想要对抗与生俱来充满恶意的宿命,可是到头来怎么样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一无所有,甚至连你——我生命中唯一闪光的东西,都彻底失去,正如他们所说,人间真的,不值得。”

      陆乘风深深叹了口气,“所以,我想走了。”

      魏玛苦笑,“想走就走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陆乘风低头凝望怀里的女孩,狂野深情的胡乱吻着她的发丝,“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我要带你一起走,我不能把你孤零零的留在这人间受罪。”

      既然已经到了绝境,魏玛也不再在乎是否会激怒这个疯子了,她满脸嫌恶的尽力躲避他的唇瓣,冷冷道:“你要带我走,有没有想过要征得我的同意?你把失败的根源全都推到宿命的身上,宿命干吗要背你这个锅?承认吧,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陆乘风怔怔的停住了动作,连手上的力道都松懈了,他喃喃自语道:“LOSER……彻头彻尾的LOSER……”

      “哈哈哈哈”,陆乘风毫无预兆的仰头狂笑起来,声音悲戚尖厉,仿若幽冥黄泉中逃出来的厉鬼,“哈哈,没错!我就是个LOSER!但这也是被逼的……被你逼的……被你们所有人逼的……”

      魏玛趁他分神,拼着脖颈间的伤口被划得更深,猛的扭头朝他握刀的右手上狠狠咬下去,陆乘风一时不备,稍稍松开了手臂,魏玛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自他刀口下滑了出来,抬起恨天高的铅笔跟在他脚上死命一戳,而后跳出高跟鞋,赤脚拎起礼服裙摆拼命朝通往楼梯的小门跑去。

      只可惜,魏玛低估了盘旋陆乘风心头十数年的对她的执念,好不容易攥进掌心的唯一的生命之光,他怎么可能还会容忍她就这样逃开去?

      陆乘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从她身后扑了过来,用他臃肿的身躯结结实实将她扑倒在地,倒下的途中,魏玛的额头猛磕在花池的边沿上,顿时血流如注,魏玛一声也未吭便直接失去了意识,不知生死。

      漫天星光之下,陆乘风自花径间温柔的抱起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她紧闭着双眼,软软耷拉着头,安安静静的蜷在他臂弯,正是他朝思暮想了无数次的模样。除了她额头和脖颈间蔓延的鲜血有些吓人,此情此景堪称完美。

      陆乘风伸出手指抚上她白桃般光洁的脸颊,癫狂的边笑边哭,“星尘,星尘,不要试着离开我……我不会再放手的……说过要一起走,那就必须一起走。”

      他左手拱若珍宝的将魏玛紧紧揽在怀里,右手却慢慢摸起了地上的刀子,又稳又准的朝她心脏所在的位置对直插去。

      阮慕白屁滚尿流爬上天台看到的,便是这样让人肝胆俱裂的一幕,魏玛浑身是血生死未知的躺倒在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野人怀里,而那人还在拿着匕首继续疯狂的往她胸口捅去。

      那一瞬间,阮慕白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那人用刀子剜了去,他猛扑过去,情急之下用自己的双手攥住了刀锋,让它在最后关头停在了魏玛的胸口之外。

      早已陷入狂乱的陆乘风有些迷惑的抬起头,木然看着眼前跑来横插一脚的这个人,直到这一刻,阮慕白才看清楚凶手是谁,他紧咬牙关,恨得牙齿都渗出血来,“陆乘风,居然是你!你害她到那般地步,如今竟然连她性命都不放过!你怎么敢!”

      总裁的鲜血顺着刀锋汩汩往下流,一股股沁进魏玛的礼服裙里,他遽然发力,一头朝陆乘风的脑袋撞去,陆乘风被撞得往后一仰,阮慕白趁机把魏玛从他怀里抢了过来。

      还好,她的脉搏仍在跳,躯体仍温软,她还活着。

      阮慕白几乎喜极而泣。

      五十八 我爱你,比生生死死还要多

      被撞懵了的陆乘风很快便醒过神来,眼见自己的女孩被死对头珍之重之的抱在怀里,仿若往他原本已沸腾如岩浆的脑子里浇入了一瓢铁水,瞬间激起更大的火舌。他双目赤红,攥紧染血的匕首咆哮着站起来,“给我放开她!”

      阮慕白没出声,一边警惕提防着陆乘风的举动,一边小心翼翼的把魏玛放在旁边的花荫底下,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她胸前。

      安顿好魏玛之后,总裁缓缓起身,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的袖扣,一脸阴沉的逼近持刀的陆乘风,“是我的失误,居然把你留到了现在,差点酿成大祸。去年魏玛出过气之后,我就该下手的。”

      “不过现在,也不算太迟”,晦暗光影中,阮慕白突兀的邪魅一笑,眸中流淌出无尽的阴狠,容颜妖冶如开在黄泉侧畔的黑色曼陀罗,“趁着警察还没到场,我先把你解决了,也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阮慕白活动关节的当儿,陆乘风已经像只被激怒的疯兽一般举着刀子冲了过来,阮慕白毫无惧色的迎上去,拼着指骨碎裂的危险,用上全身力气仰面一拳,轰得他一个趔趄,而后拳拳到肉的击在他下巴上、眼睛上、鼻梁上,打得陆乘风整张脸红一道,紫一道,像开了染坊。

      因为太用力,阮慕白掌心的伤口迸开得更剧烈了,血流个不停,而早已疯魔的陆乘风却像不再拥有痛觉神经一样,不管挨多少拳,立马又卷土重来,挥舞着锋利的匕首朝阮慕白狂刺,在他手臂上划出好几个纵深的口子。

      阮慕白不再浪费时间,且战且退,把陆乘风往天台边引去,两个人开始血肉模糊的近身肉搏,阮慕白不知绊到什么东西,脚下一滑,仰面倒在了天台护栏上,小半个身子都悬了空,陆乘风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猛然欺身上来压住阮慕白,用匕首封住他的脖颈,满脸狰狞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星尘怎么会离我而去,我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你给我去死!”

      陆乘风一脸络腮胡子,目露凶光,眼眶青紫,颧骨红肿,连牙齿缝里都淌出血水,看起来真如寺庙图腾中那些地狱恶鬼一般凶狠可怖,以前那个风度翩翩的伪君子根本就是假象,此刻这幅模样,才是他灵魂的本真写照。

      阮慕白唇角勾起一丝鄙夷的冷笑,假装抵抗的抓住陆乘风紧握匕首的手,颤抖着往自己胸口捅去,他本意就是要自己的命,形式上有点差别,也无伤大雅吧?

      癫狂之下的陆乘风没摸透他的心思,也没有理智多想,就势往他的胸口捅去,但因为两个人力道的博弈,刀尖偏离了心脏些许,浅浅扎在了两根肋骨之间。

      阮慕白心中冷笑着,调整了一下全身的力道,正待照计划行事,只听“啪”的一声闷响,一只开着铃兰的花钵碎在了陆乘风的脑袋上,他身子一僵,眼神直愣着,一道黑血从眉心流了下来。

      是魏玛,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看到阮慕白生死悬于一线,顺手便拎了只花钵砸向了陆乘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阮慕白,你还活着吗?!”

      阮慕白苦笑了一下,她真是,每次都能给他意外惊喜啊……

      她身后不远处,警察们终于出现了,荷枪实弹的冲了上来,“不准动!放下武器!”

      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拖就来不及了,阮慕白忍着剧痛低吼,装出不敌的样子,将陆乘风手里的刀更深的刺进了自己胸膛,脚下则胡乱挣扎着,不着痕迹的抬起膝盖,将他庞大的身躯顺势顶出了天台围栏……

      “嘭”。

      阮慕白身负重伤,没办法扭头查看,但他心知肚明,开在楼底下的那蓬血花,是陆乘风留在这世间的最后绚烂,大概也堪堪足够清洗他在这世间的所有罪孽吧。

      “阮慕白!”

      满身血污满脸眼泪的魏玛没往楼底下看哪怕一眼,不管不顾的朝瘫倒在天台围栏旁的阮慕白径直扑了过来,腹黑的总裁满意的朝她咧开嘴笑了一下,放心的晕在她怀里。

      他爱她,她对他的意义,比生生死死还要复杂得多。

      五十八

      二十多年前,在魏玛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阮慕白便已经和她有了羁绊。

      那个时候,阮慕白的父亲在青安人民医院的后门口推着油炸摊做小生意,勉强能让一家三口混个温饱。

      然后有一天下午,他正在摊子旁拉住每一个过往行人,卑躬屈膝的推销自己的炸货时,突然有一个外乡人叫住他,鬼鬼祟祟的塞给他一百块钱和一个襁褓,让他把婴儿送远一点,给她找个好归宿。他掀开包在外面的小花被子看了一眼,里面藏着的婴儿小小皱皱,还没睁开眼睛,像只安安静静的粉色老鼠,右耳垂不知被产钳夹伤了还是怎么,破着一道小口子。

      外乡人离开后,阮爸爸走在冬天的凛风里,左手捏着那张珍贵的百元大钞,右手抱着温热的襁褓,整个人因着心中的邪念止不住的颤抖——他四岁的儿子正病着,因为没钱缴清欠费,医院不给用药,在另一间病房里发着高烧等死,他没一点办法可想了,才盼着多卖掉点油炸货好换一瓶药钱,而此时此刻,他摸到了,手中的这个襁褓里,有厚厚一扎给婴儿伴身的钞票……

      没有身处绝境之中,真的无法探知人性的底线,总之那个时候,阮爸爸鬼使神差的,咬牙把襁褓放在了离医院不远的树林里,把旧棉袄翻了个面穿上,用包里的破围巾兜头兜脑包住自己,确保不会被人认出来后,便揣着从襁褓里掏出来的那扎崭新钞票,头也没回的返身往医院跑去。

      阮爸爸回去得正是时候,医院里,儿子已经烧得厥起来了,一边浑身抽搐一边翻白眼,孩子妈吓得直哭,正跪在医生办公室里苦苦哀求。他火速把钱交上,儿子立马被推进了急救室,两个人在急救室外面心急如焚的煎熬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医生终于出来了,孩子福大命大,抢救及时,已然无碍了。

      五十九 相逢不晚

      阮爸爸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抬头往窗外看,只见被灯光照亮的夜色一角,居然纷纷扬扬飞着鹅毛大的雪片,他脚下一软,心里暗叫不好,跌跌撞撞的便往外冲去。

      然而,终究是迟了,等他一头扎进郊区的小树林时,雪已经积起了一尺厚,之前他放婴儿的地方,只剩下一块被血染透的襁褓,而他后来才听说,那片树林里,惯有野猪出没……

      在这之后的许多年,那块被血染透的襁褓一直盖在阮爸爸的心头。

      虽然他后来远走他乡,拼死闯荡,挣下一份很可观的家业,可妻子患病早逝,让他更觉一切都是当年的业报,因而一辈子耿耿于怀,不得解脱,尚在壮年便郁郁而终。

      临终之前,阮爸爸拉着阮慕白的手,跟他说出了这个压在心头十多年的秘密,叮嘱他一生行事要多积福德,以消业障。

      就在父亲故去不久,阮慕白在大学的一次例行体检中检查出自己颅内居然存在三根幼年时期就被扎进去的缝衣针,他孤身一人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得出的结论是只有国外才有开颅取针的技术能力,并且成功率极为低微。

      接受这个现实之后的阮慕白,再一次想起了父亲所说的那个耳垂上有伤、被遗弃在雪林的女婴,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他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从那以后,原本成绩优异的阮慕白彻底消沉了,在业火中苦苦煎熬,游戏人间,每天都靠醉生梦死来麻痹自己,自觉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就像朱唇所说的那样,那个时候的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直到,直到那一个盛夏傍晚的合欢树下,朱唇领着一只白白糯糯冒着热气的小汤圆,央求他当她们电影的男主角,他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最初的最初,他是因为小汤圆耳垂上那滴鲜红的印迹而答应下来的,他抱着一丝侥幸之心。万一,真有奇迹发生呢?

      而在进了剧组之后,他才知道命运给他准备了多么丰盛的礼物。

      得知小汤圆家在青安,他强忍内心的激动,偷偷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暗中调查,对她妈妈魏老师捡到她的细节旁敲侧击的求证,所有的蛛丝马迹汇集在一起,他几乎可以确认,照亮他晦暗生命的这个太阳一般明媚的女孩,就是当年爸爸遗失在雪林里的弃婴!

      跟着山寨剧组在竹林里拍戏,虽然女主角是朱唇,但他的心思始终在小汤圆导演的身上,她的慧黠天真,她的大智若愚,她说戏和煮酱油饭时紧抿起来的唇线,她笑起来灿若星尘的眼睛……

      有生之年,阮慕白第一次心动了,他重燃起了生的希望——也许上天还没有放弃他,否则的话,怎么会恰巧在这个时候派她来到他的身边?这难道不是宽恕的隐喻吗?

      所以,她是他的药,在无知无觉中拯救了他,给了他放手一搏去把命挣回来的勇气。

      但是,因为自己生死未卜,因为小汤圆已经有深爱的少年,阮慕白只好把对她的一腔情意全部深埋心间,一丝一毫也没有透漏。

      《回首不见洛阳尘》杀青以后,他没有借口在赖在小汤圆身边了,于是一刻也没耽搁,狠心回绝一直对他妾心可可的朱唇以后,义无反顾的飞往了瑞典进行手术。

      有小汤圆的加持,他赌赢了,手术非常成功。

      疗养数月彻底康复以后,阮慕白甚至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从陆乘风手里把小汤圆夺过来。于是,他回国的第一时间,便是去Z大找她。

      然而他到了那里才发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小汤圆居然被学校开除了,他追到青安之后,更是心痛得难以自持——魏老师过世了,小汤圆在这个世界上彻底举目无亲。

      在青安蹲守了很久,阮慕白一直没有找到小汤圆的踪迹,但是他彻底打听清楚了魏老师病发、故去的始末,他发现了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姜媛远。

      这大名鼎鼎高高在上的女神,抛弃小汤圆也就罢了,居然多年之后还找回来,害死了跟她相依为命的魏老师。

      阮慕白知道魏老师对小汤圆而言是怎样的存在,以小汤圆的心性,他想他大概可以猜到她要做什么了。所以,他此刻的当务之急,不是满世界去傻找小汤圆,而是尽己所能的去配合一心想要再世为人报仇雪恨的她,完成终将到来的绝杀。

      于是,阮慕白变卖了父亲留下的所有家业,瞅准电商市场里个护行业的空白,带领一堆志同道合的人,将一个原本濒临破产的国货小品牌,一步一步做成了能与姜媛远的诗馥一争高下的MICO。

      他拼了七年,也等了七年,思念在漫长的岁月中将回忆酿成了琥珀,他的心,也封在琥珀之中,与一切情爱绝缘。

      然后,宿命一般的重逢终于发生了,在那个秋天的清晨,慈溪郊外的高架桥下,她脱胎换骨,但如期而至。

      那一刻,阮慕白心间的琥珀瞬间融化了,所有堆积起来的思念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他唯恐再一次弄丢她,竟慌不择路的从十米高的高架桥上一跃而下,然后忍着剧痛,拖着瘸掉的腿一路狂奔,终于赶在她把车开走之前拦了下来……

      让阮慕白哭笑不得的是,小汤圆居然完全不认识他了,一口咬定他是想躺在她的车前碰瓷……

      她的脸盲症到底有多严重?他不过是把胡子全部剃光了而已,又没去韩国整容……

      不过都无所谓了,当看到她含恨拍过来的名片上赫然在目的“MICO慈溪分公司企划部”字样时,他在心里阴恻恻的笑了。

      相逢不晚,来日方长,这些年的苦痛挣扎、辗转反侧,所有努力和付出,全都有了答案。

      命运终究待他不薄。

      阮慕白也曾怀疑过,自己卤门里插入的三根缝衣针,会不会是当年姜媛远的杰作?会不会在回到H城之后,她悄悄派人回青安打探,却得知所托之人没有如约将女儿送往殷实人家,而是丢在了雪林,任由她被野猪吞噬,所以才使出这种下作手段以牙还牙?

      姜媛远已经消失了,答案永远无从知晓。但是,无论那件事是不是她做的,阮慕白都有一点由衷的感谢她——他感谢她把魏玛带到了这个世界,感谢她让他的余生,有了结局。

      大结局

      自紫云台往医院疾驰的救护车上,魏玛守在胸口插着匕首昏迷不醒的阮慕白身旁,满脸仓皇,满身是血,魂不附体,一点都不酷帅了。

      魏玛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爱他,但真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刻,她才知道对自己而言他到底有多重要。

      姜媛远离开之后,魏玛一直陷在很深的疲惫里,这十年以来,她奋斗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复仇,可真当大仇得报,魏玛却有一种脱力感,接下来的生活,当何以为继?继续奋战在个护行业,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吗?一路攀爬到MICO的副董事长、诗馥的总裁,明明只是她复仇的手段而已,怎么可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作结局?

      但是,就在陆乘风用刀比上她脖颈的瞬间,魏玛突然发现曾经杀胚一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自己,突然开始怕死。

      因为死了,就不能留在有阮慕白的人间了,她从此长埋地底,他却会在伤心之后慢慢忘掉她,开始新的人生,以后还会有妻如花,有子如玉,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一想到这些,她几乎难过得无法呼吸。

      什么真的爱他就是希望分开以后他也能过得幸福,通通都是狗屁,她狭隘的爱情观只能容忍跟他幸福的那个人是自己。

      魏玛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会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那就是自己活着,阮慕白却代替她死掉。

      这几年来,他把她宠坏了,她仍然凡事激流勇进,但是也已经习惯即便面临再凶险的情形,都有阮慕白在身后帮她兜底。

      她不能想象没有阮慕白的人生,是哪一番模样。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发现晚宴上还在为生活何以为继郁郁寡欢的自己有多愚蠢和矫情——只要有阮慕白在身边,无论是驰骋商场,还是浪迹天涯,又有什么关系?不都是最好的人生吗?

      此时此刻,看着胸口血流如注双眼紧闭的他,魏玛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她愿意用她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取阮慕白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救护车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可是魏玛却越来越害怕,她紧紧攥住阮慕白鲜血淋漓的手,牙齿咯咯打着架,几乎不敢让护士把他推走。

      她害怕她一松开他的手,从此便会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心思,救护车停稳的前一秒,阮慕白猝不及防的半睁开眼睛,缓缓翕动嘴唇对身边惊惧得一动也不敢动的女孩说道,“你,把耳朵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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