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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桓的车驾与她相离甚近,自丞相府的马车来到了这里,他便已经有意无意的开始注视着她了。
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从前的日子,这几个月来身边没有了那个总爱跟着他一味玩闹的小女孩,他反倒多出了许多怀念,或许冥冥之中,他早已适应了身边有她。
更难以言状的是,那个常年伴在他身侧的眼前人,原来也可以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不可方物。好似明珠蒙尘,拂去了那层烟尘,便露出了它本有的光华来。
楚桓定了定神,目光柔和道,“晚榆,到本宫的身侧来。”
姜晚榆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样,冷漠道,“太子殿下,臣女如今已是待嫁之身,怕是不好与您多有沾染。”"
第17章 各怀鬼胎 "楚桓闻言顿时惊醒,看着姜晚榆那张清丽的面容,眉目间说不出的冷淡疏离,仿佛就像在看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众人也是一阵恍然,倒是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位姜二小姐,早已被太后内定为了祁王妃,就差一道圣旨赐下,二人便可即刻完婚了。
姜晚容死死的拽紧了手中的帕子,原本【创建和谐家园】的唇瓣有些惨白起来。姜晚榆究竟会不会成功嫁入祁王府,她一点也不关心,她更在意的是,太子殿下的态度,此时的楚桓明显是对姜晚榆颇为在意。
她自幼便仰慕楚桓,一心只想嫁入东宫,能够陪伴在心爱男子的身侧。可偏偏她最不待见的的二妹妹,却赶在她前面日日对楚桓纠缠不清,这更加剧了她对姜晚榆的厌恶,甚至一度想要诅咒她赶快去死。
未能如愿的是,她如今不但没死成,还过得十分逍遥快活,夺了原本属于她的风头,占据了楚桓的心,她怎能不恨!
“惺惺作态的小【创建和谐家园】,她又想要耍什么把戏?”六公主站在远处的阶梯上,目光蔑视的盯着那一抹碧色的身影。
“怕是欲擒故纵,想要引得太子殿下的注意。”站在一旁的佩儿将从车上拿下来的披风为六公主披上的身上,分析道。
六公主勾了勾嘴角,面色讽刺道,“不识好歹,都这个时候了还妄想能够嫁入东宫做她的春秋大梦吗?”
佩儿退后了一步,低头回道,“毕竟圣上的赐婚谕旨还未下达丞相府,就怕会出现什么变数。”
六公主冷哼了一声,“她想要乌鸦变凤凰,本公主偏不让她如愿!”
“那公主,我们现在……”
六公主拉紧了衣服,看向别处说道,“前日里因静贵妃的事情,本公主刚被父皇训斥过,今日上巳春宴不比寻常,还是不要太招摇了。”
“是奴婢愚钝了。”佩儿垂首道。
离开了宫门,姜晚榆和姜晚歌便直奔了先前分配好的风眠园休息,等待中午开宴。
没想到二夫人他们就在隔壁,姜晚榆普一到门口,便见姜晚容带着她的婢女在那站着,也不进去,似乎是故意在等着她们一样。
“姜晚榆,方才你可真是出尽了风头,是不是很得意。”姜晚容神情高傲的说道。
姜晚榆停下了脚步,皮笑肉不笑道,“恕妹妹愚钝,实在是听不出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少在这里装聋卖傻。”姜晚容冷哼了一声,随后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你这身织锦缎子制成的衣裳,想必也是攒了很久的月例银子才买到的吧,如若不是今日你唆使三妹踩脏了我的九重软烟罗,怕也无人会注意到你。”
原本站在一旁的姜晚歌在听到这句话实在忍无可忍,“二姐没有……”
姜晚榆拉过了她的手肘示意她不必解释,随后冷眼看着姜晚容说道,“府里的开销都是来自丞相爹爹的俸禄,妹妹院里自然节俭,不比大姐每日流水似的银子往外流,自然也请不起妙衣娘子来裁制新衣,更可没那么多银子能赔得起这样金贵的衣服,敢故意踩坏了它。”"
第18章 姜晚容的痛处 "“你是在变相的说我花钱大手大脚?”姜晚闻言容气急败坏的瞪着她,“我告诉你姜晚榆,就算我使再多的银子,爹爹也愿意给,不像你这个不受宠的嫡女,什么都得不到!”
姜晚榆好笑的说道,“你说得对,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可那不也是得到了你最想要得到的身份吗?”
姜晚容强压下心中的怨气,浑不在意的说道,“嫡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苦苦追求了太子殿下那么多年,殿下还不是照样看不上你,就算你是嫡女,你也争不过我!总有一天我会坐在太子妃的宝座上,日日接受你的跪拜!”
“那我就等着大姐入主东宫的那一天。”姜晚榆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看似无意地说道,“不过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静贵妃曾为太子选妃的时候,大姐好像已经落选过一次了吧。”
姜晚容闻言脸色煞的一白,整个身子齐齐一僵。这件事一直都是她最痛心的地方,她才智样貌皆是出众,在京都的《世家美人策》中也是排得上名次的,但是多少名门望族的公子们都曾踏破门槛来求娶,但她的心里只有楚桓一人,明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陪伴在他的身侧的,可却因为她不是正室所出,直接被静贵妃抹去了入选的资格。
姜晚榆见她神情恍惚,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而后会心一笑道,“大姐不必气馁,如今东宫也就只有几个侧妃和妾室而已,这太子妃的宝座不还空着的吗,大姐多试几次总会有成功的。”
“你……”姜晚容怒瞪着她。
“我今日坐车一路颠的的太累,就不陪大姐站在这聊天了,告辞。”姜晚榆无视掉了她的怒火,撂下了几句话,便拉着姜晚歌直接向庭院里走去。
姜晚容攥紧了手中的绣帕,看着她们一路进了房间,咬牙切齿道,“姜晚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坐了有两个时辰的马车,颠簸了许久,姜晚榆一到别院整个人就倒在了床上。
快到了午时,宴会差不多已经准备就绪,姜晚榆才被拉了起来,整理好仪容,向楚园那边走去。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因为是皇族设宴,为其安全考虑,并没有在渭水畔宴饮,而是设在了行宫的楚园。
园子正中是一个极大的水池,名为曲池,由山间溪流引入。这宴席便围着这曲池而设,成东西两列,王公贵族依次而坐,美酒佳肴,时令水果,满目琳琅。曲池中央搭有高台,由宫中舞乐以及世家小姐献艺,为宴会助兴。
今日赴宴的人,皆要在衣间佩戴兰草、杜若之类的香草,以驱邪气。兰是花中君子,在场的男子也大多是以兰花为主。
眼下人还未到齐,姜晚榆无聊的捏起眼前的葡萄吃起来,候在一侧的姜晚容十分规矩的跪坐在席子上,见姜晚榆一副随意的模样,眼中透出不屑。"
第19章 如隔云端 "“二姐你看那边,那不是端王殿下吗。”姜晚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下的垫子移了过来,靠着姜晚榆直直说道。
对面之人,一副及其悠闲的姿态,与旁侧不知是哪家的郡主小姐杯盏言笑,一双惺忪的桃花目令人心醉。
“看见了。”姜晚榆淡淡道。
从刚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如果不是那天在红袖招见过他那副阴冷的模样,姜晚榆可能会将他认作一个风流成性的王爷。
“他和我们上次在红袖招见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呢,那天我是真的被吓哭了,现在想想都后怕。”姜晚歌想起那天几个男人就要上来扒她的衣服,生生打了个冷战。
“知道害怕就好,以后见到他能避则避。”姜晚榆随手在她嘴里塞了一颗果子。
“祁王到!”
随着一道高亢的通报之声,众人将视线都移了过去。
姜晚榆看着从远处缓缓走来的楚辞,一袭白色广袖衣袍,上面绣有淡淡的云纹,腰间配着一朵清雅的佩兰。如墨的长发只束了一半,由一根银色鎏金簪固定,仍是一副清雅尊贵的姿态,却与前几次所见的感觉不同,更多出了几分随性与雅致。
宽大的袖摆随着园子里的阵阵清风飘动,恍若行云流水一般怡然。
姜晚榆在台下望着他一步步走来,十分悠然的坐在席间,而后与端王等皇子谈笑自若的交谈。
姜晚榆收回了目光,看着杯中散发着琥珀色光泽的桑落酒出了神,这温润的色泽就好像是那个人琉璃般的眼眸。
从她第一次见到楚辞的时候,便觉得他是一个极为清冷的人。他的冷不同于表面的冷傲寡淡、不可近人,相反,他清润温雅的几近完美,言笑晏晏之间,尽显宠辱不惊。但这样的人却远比楚息那样的阴冷人物更可怕,温和却不可攀附,清雅而又不失犀利灵透,如隔云端。
便如同他的笑容,似琼花绽放般的浊世芳华,让人想要沉沦其中,可当你走近了,却又发现它的缥缈无形,似游走于镜花水月之间。
这样似透在骨子里的冰寒陡峭,让人觉得他很难会去真正爱上一个人。
伴随着一道高亮的叫喊之声,姜晚榆缥缈在外的心神即刻被拉了回来,机械的跟着众人跪拜皇帝和太子的到来,悦耳庄重的编钟之乐徐徐奏响,这场春宴已经正式开始。
不巧的是,楚桓入座的坐席偏偏与她分毫不差正对着,隔着几米远的高台,她都能感觉到对方时而传来的目光,实在是心烦。
也不知这具身子的原尊究竟是喜欢他哪一点了,想想也怪可怜的,从前的“姜晚榆”还在的时候,他偏偏却不理睬她一眼,反倒如今自己顶替了这个身份,这位太子才终于念起了她往日的好,这般对她用心了起来。
但如今的姜晚榆早已非彼时的“姜晚榆”,实在对他半分感觉也没有。
过了有一个时辰,姜晚榆开始起了困意,感觉自己就像在看一场大型歌舞会,时不时夹杂着君臣之间的问候谈资,台上美人儿长袖飞舞,鼓乐阵阵,说不上无趣,就是有些无聊。"
第20章 自作自受 "美食美酒也吃的差不多了,姜晚榆一脸满足的支着脑袋,想要打起盹儿来。
“丞相姜桓之女姜晚容献舞一曲——”
姜晚容早已换好了服饰,待那声落,只见她一身绯色衣衫,从侧殿徐徐而出。
奏乐响起,台上女子云袖轻摆,裙裾飘飞,恍若流水行云,舞姿曼妙生辉……
见众人皆陶醉在自己完美的舞步之中,姜晚容脸上笑意愈发愉悦,身姿也更卖力的舞动起来,不料,刚旋转两圈,肚子便十分难受的胀痛起来,姜晚容失控的栽倒在台子上,差点将自己转飞出去。
众人还徜徉在这片惬意的环境中,谁知下一秒,便被姜晚容的举动瞬间惊到。
见姜晚容还摔倒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安氏在下面也是慌乱不已,此时姜丞相从席间站了出来,向前跪拜,“是小女殿前失仪,还望陛下宽恕!”
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今日似乎兴致还不错,并没有要开罪的意思, “今日是上巳佳节,朕此次就不追究了,爱卿请起吧。”
“多谢陛下洪恩!”姜丞相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台上,“陛下恕你无罪,还不快谢恩!”
“臣女谢陛下恩典!”姜晚容也是被吓到,赶快跪下来磕头谢恩,然后急急忙忙退了下去,四处寻找茅厕。
“果然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姜晚歌在下面小声的嗤笑了起来。
“你干的?”姜晚榆淡淡的问道。
“怎么可能?那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昨晚非要抢了我的烤番薯吃,她是长姐,我当然要礼让咯。”见姜晚榆一直盯着她看,姜晚歌略微不自在的补充道,“医书里有记载,中满者不宜多食番薯,能壅气。她吃了那么大一个,腹中不难受才怪。”
“我说我可爱的三妹妹,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姜晚榆玩弄着她的一缕长发,嘴角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说我说,”姜晚歌一看她那熟悉的架势就马上缴械投降了,于是悄悄俯在她耳畔说道,“我偷偷在番薯里面加了别的药粉,吃了就会连日胀痛腹泻。”
姜晚榆忍不住笑了出来,点了点她的脑袋,“臭丫头,莲姨娘教给你的医术都让你用在这些上面了。”
“谁让她整日里就会欺负人,我早就看不惯了。”姜晚歌又小声的说道,“这件事可不能让我娘知道,她性子寡淡与世无争,要知道我这样背地整人,非好好数落我一番不行。”
姜晚榆喝了一大口汤,说道,“放心,她是自己恶人恶报,跟你又没关系。”
“真是我的好二姐。”姜晚歌笑嘻嘻的搭过她的肩膀。
“丞相府二小姐姜晚榆抚琴一曲——清平乐!”
姜晚榆擦了擦嘴上的汤渍,终于到了,要不然她前面早就借故开溜了。
经过了刚刚那段小插曲,大家似乎都很期待这位二小姐能有怎么样的表现。不多时,只见这位姜小姐气定神闲的走了出来,然而身上并没有携琴,众人纷纷不解。"
第21章 不复鼓琴 "姜晚榆缓缓走上了前,对台上的天子叩拜之后,目光坦然的说道,“臣女今日无法献艺,还望陛下恕罪!”
此言一出,满座的人皆迷惑的看向姜晚榆,不明所以。
“哦?为何?”良久,台上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臣女的琴已经损坏,无琴可弹。”
“这并非难事,宫中乐器甚多,你随意选一把便是。”
“此琴乃是亡母生前所制,臣女非此物不奏,旁的,不行。”姜晚榆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不卑不亢的说道。
众人皆倒吸一口气,陛下心善,早已给了台阶下了,这姜小姐却不领情,公然冒犯天威可是大罪,当真是胆大包天。
老皇帝突然笑了笑,不知是何意味,“姜丞相可真是教的一个好女儿。”
姜庭澜和姜晚歌皆是担忧的看着姜晚榆在台上跪着,却见她身上毫无半分怯懦和慌乱。
姜衡在下面脸色也是又青又白,大女儿才刚解决,这二女儿又开始出来添乱,于是连忙出来解释道,“陛下!小女无知,冒犯了天颜,微臣定会下去好好管教,还望陛下恕罪!”
众人皆噤声不语,有怕自己一个不测便惹怒了那龙椅上端坐的天子,也有冷眼旁观之人和巴不得对家出丑的政敌。
姜晚榆此时不急不慢的说道, “陛下,臣女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有苦衷难言。”
老皇帝看了看二人,一张龙颜上不知是喜是怒,“讲。”
“世人皆知,筝为悦人,琴,是为悦己。自臣女的母亲去世后,臣女便终日不得欢颜,为此苦练琴艺以度日。然而在数年前,臣女却遇见了一位能懂我心声、知我曲意的知音,此后,我二人便结为知交,以琴会友。可就在前几日,我那至交却因染重疾而去世,臣女连他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心中实在悲痛欲绝,为他抚过最后一曲后,臣女便将那琴弦挑断。如今母亲与知音都已不再,臣女已经立誓,此生不再鼓琴。所以今日,请恕臣女无法为君王献艺,还望陛下能感念臣女的一片赤诚之心,宽恕臣女的失礼之仪!”
姜晚榆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在场之人无不动容。难怪盛京里都传言姜二小姐是个琴痴,且非流光琴不弹,素日里也是不喜与旁人牵扯私交,原来竟是这般缘由,真是可悲可叹啊!
“五弟,看来你这位祁王妃可不简单呢,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倒不像是传闻里说的那样。”楚息拿起酒杯,神色慵懒的说道。
楚辞看着跪在台上的姜晚榆,琥珀色的眼眸微微闪动,“她就是一个小骗子罢了。”
楚息当他是在说玩笑话,倒也没有多加探索,缓慢的摇曳着手中的琉璃杯,继续看着这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