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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宸小心地将画轴卷起收好,放进柜中后立在案前准备再画一幅沈云初的画像。
然而正要落笔,他忽地停住了。
本就苍白的脸划过一丝迷惘和惧意,笔尖因为手的颤抖而落下一滴墨。
谢景宸怔怔看着面前的宣纸,竟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沈云初的模样。
“嘭”的一声轻响,手中的笔砸在案上。
“云初,云初……”
谢景宸魔怔般地呢喃着,无措地将才放进柜中的画轴拿了出来。
展开后细细打量着画轴人,眼中的慌乱才渐渐褪去。
这时,一个小厮小心翼翼地站到了门口:“王爷,太傅府秦公子来了,您可要见?”
秦楚容,当朝太傅之子。
曾与谢景宸一同在太学院上学,与沈云初亦是旧识。
只是性格不羁,不安于京城,一年前去了谢南游历,不想突然回来了。
良久,小厮都没有得到回应,正准备去请秦楚容回去时,谢景宸突然开口了。
“你先下去,本王随后就到。”
正厅。
秦楚容坐在椅子上,浓眉微蹙,似是在想什么。
他从听见沈云初与谢景宸成婚的事到再闻沈云初战死的消息相隔不几天。
看着手边的茶,秦楚容不觉露出一抹苦笑。
想不到京城外一别竟是永远……
“你来王府有何事?”
第十四章 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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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容抬起头,眼眸一震:“你……”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满头发白的谢景宸。
谢景宸面不改色地走到主位上坐下,丫鬟奉上茶后退了下去。
良久,秦楚容才压下眼中的诧异,沉声问:“是因为云初死了,你才变成这样?”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谢景宸重重地合上杯盖。
秦楚容的话如同触碰到了他的逆鳞,让他目光骤冷:“本王王妃大战告捷,不日凯旋。”
闻言,秦楚容一怔,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着一脸阴沉的谢景宸,好像明白了。
“沈云初生于永盛二十八年七月初三,未及十四便同父上战杀敌,宣昌九年,十八岁的沈云初与渊政王谢景宸奉旨成婚,不过月余,沈云初重披战甲上阵,平定了北乱但香消玉殒……”
“嚓——!”
三才杯被重重摔在地上,碎片满地。
谢景宸站起身,猩红的双眼死死瞪着秦楚容,其中的恨意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沈云初短暂而悲戚的一生就这么被秦楚容几句话说了出来,字字仿佛都在泣血。
谢景宸紧捏着双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滚。”
秦楚容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多了丝不忿:“恕我多言,比起在你身边孤独终老,战死沙场反倒是死得其所。”
他心细,早已看出沈云初心仪谢景宸。
但谢景宸生性淡漠,从不会为儿女情长之事费神。
从知道沈云初和谢景宸成婚后,他便有些担心。
沈云初自幼在将军府内长大,性格洒脱直率,如何能受得住王府笼中鸟般的枷锁。
他甚至有些后悔,若当年他去谢南时带上她,她或许能躲过这一劫。
谢景宸紧咬着牙:“你来就是为了同本王说这些吗?”
秦楚容嗤笑道:“原本我只是来看看没了沈云初的王爷过的有多悠闲自在,不想是我多虑了。”
他虚虚行了个礼,继续道:“既如此,我先告退去看看沈云初。”
说完,他转身离去。
谢景宸看着那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似是烧红了眼。
可下一刻眼中的愤恨消失不见,他脱力般地坐了回去,强扯着嘴角呢喃:“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
只要沈云初回来了,他立刻去宫里求皇上收回和离的旨意。
他会和沈云初好好走下去……
陵墓前。
阳光扑在秦楚容身上,他不觉得热,反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凉意刺进了心底。
“云初,一年不见,想不餅餅付費獨家到重逢竟是这般景象。”
他眼眶泛红,蹲下身伸手抚着冰冷坚硬的墓碑。
“你知道谢景宸现在是何模样了吗?”秦楚容露出一个带着丝嘲讽的笑,“至少你保留最后的尊严,以沈将军的名义死去的,而不是一个毫不值钱的渊政王妃。”
一个月后。
正在御书房中批改奏折的皇上听见太监说谢景宸求见,忙放下手中的笔:“让他进来。”
一袭玄色刺金官服的谢景宸跨了进来,虽头发仍旧发白,但面色倒比之前好了许多。
“臣弟参见皇上。”
见他行礼,皇上站起身将他扶起来:“快起来,看你好多了,朕也就放心了。”
然而谢景宸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悬起了心。
“皇上,求皇上将沈云初嫁于臣弟。”
第十五章 方士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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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时愣住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沈云初与谢景宸赐婚圣旨已收回,即便沈云初没有死,她也只是得胜归来的沈家将军,而不是渊政王妃。
更何况之前谢景宸还浑浑噩噩的认为她没有死,如今却突然提出这个请求,着实让人费解。
谢景宸眸色渐深:“臣知道。”
皇上拧起眉头:“朕知道你放下,但皇家是不容许有冥婚存在的。”
话音刚落,谢景宸突然跪在地上:“那就请皇上废了臣弟渊政王之位,贬为庶人。”
闻言,皇上大吃一惊。
他本就为朝中招纳武将之事忧心,又听谢景宸这样荒唐的话,他不禁有了丝恼意。
在皇上拒绝后,谢景宸竟说若他不同意,便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
这是谢景宸从未有过的逾越失礼,皇上一恼之下离开了御书房。
直至次日上完早朝回来,见谢景宸还跪在廊上,皇上冷凝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不一会儿,李公公传来密旨。
“王爷,皇上松口了,但是您求的事实在不宜声张,若被他人所知,您只能自行了断了。”
谢景宸顾不得许多,谢了恩直奔王府。
听完李公公的回话,皇上沉沉叹了口气:“罢了,随他去吧……”
王府。
盯着绵绵细雨,谢景宸径直走进沈云初曾居住过的院子。
与多日前的冷清相比,院中多了个人。
那是一穿着苍青色长袍的方士,手持拂尘,面朝主房而立。
谢景宸大步走上前,微喘着气:“然后该如何?”
方士转过身,缓声问:“王爷可是想好了?”
闻言,谢景宸眸色一紧:“只要能再见到她,让本王做什么都可以。”
谁能想到,堂堂一朝王爷,竟为了一个女子去信一个谢湖术士的死而复生之言。
但此刻的谢景宸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这到底有多荒唐,他只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接受沈云初一去不回。
死了又如何,死了也是他谢景宸的发妻!
想到这儿,谢景宸攥紧了拳头。
方士走上前,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谢景宸脸色瞬时一变。
见他眼中多了丝犹豫,方士继续道:“此术一成,王妃自能再度回到王爷身边。”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烧尽了谢景宸眼中的犹豫。
沈云初能再回到他身边,只要再回到他身边……
“好。”
方士又道:“不过此事隐秘,在下施法间王爷不可在侧,若惊扰了王妃的魂魄便会功亏一篑。”
谢景宸拧眉沉思了一会儿,许久才点点头:“准了。”
他不断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沈云初,为了二人更长久的未来。
即便是死,是挫骨扬灰,他也要试试!
几日后。
一大早,秦楚容便出了府往城外的沈家陵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