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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初歪头笑了笑：“在你心里，我那样才算是个女子吗？”
落款处写着宣昌七年三月初六，那时她十六岁，也是最缠谢景宸的一年。
因为看他丹青画的好，她便吵着他给她画一幅。
结果谢景宸却理也没理她，想不到他还是画了，还画得这么细致。
而谢景宸听了沈云初这个问题，唇角微微一僵：“不，你一直都很好。”
鲜少看到他如此笨拙，沈云初笑出了声。
见她笑了，谢景宸也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特别是你笑起来的时候。”
沈云初收起笑容，故意鼓起了脸：“你哄我？”
“没有。”
两人就像新婚夫妻一般打趣着，这种感觉让谢景宸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眷恋感，更想让这种感觉永远下去。
沈云初叹了口气：“画的那么好，烧了怪可惜的。”
她知道上面有天仙子粉末，但是就是因为画的太好了，所以她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谢景宸忽然拉起她的手：“你若喜欢，我再给你画。”
说着，拉着她就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沈云初研着墨，时不时抬头看眼专心致志的谢景宸。
她原以为他又会把她画的和之前一样满是小儿女姿态，可慢慢地她停住了动作。
谢景宸画的是她戎装在身的画。
她一声银白盔甲，火红色披风，手持长剑，高束长发。
面容清丽却不失英气，眉眼带着一丝傲气，与前一幅画相较如同另一个人。
沈云初愣愣看着，这俨然是她出征那日的装束。
她曾以为她那副模样正是谢景宸最讨厌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她眼眶微涩，哽声开口：“你从提笔就没有抬头看过我，怎么还画的这么像？”
“因为你的样子已经深刻在我心里了。”
谢景宸放下笔，抬头望着她：“至死都不能忘。”
闻言，沈云初心一震：“景宸……”
这时，谢景宸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支发簪。
点翠并蒂莲。
“这是？”沈云初迷茫地看着他。
谢景宸眼带笑意：“喜欢吗？”
沈云初眨了眨眼，点头道：“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听到这熟悉的回答，谢景宸心底掠过一抹复杂，他抿唇抬手，将发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间。
沈云初羞涩地微微低下了头，轻抚了下带着他余温的发簪。
忽然，她眼眸一闪：“对了，我及笄时你送我的金海棠珠花步摇我放在房里了，还在吗？”
谢景宸却将她拥入怀，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那个不要了。”
他将海棠换成并蒂莲就是为了能让两人白头偕老，而不是饱受离别苦至肝肠寸断。
沈云初失落地低喃：“可那是你送的……”
“我会送你比它好千百倍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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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秋雨开始不停地下，沈云初的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弱，每日都靠着徐林给的解毒丸缓解毒发。
谢景宸没有等来越国送来的解药，而是等到了凌寒澈登基的消息。
“凌寒澈登基了？”
本就憔悴的沈云初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倏然一白。
谢景宸揽着她坐下，皱眉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想他应该是逼迫越帝退位了。”
“咳咳咳……”
沈云初闷声咳了几声，只觉整个胸腹都在颤痛。
谢景宸心随之一紧：“云初，你放心，我已经差人去越国寻药了。”
从半个月前开始，他就明白越国那边是不会交出雪骨参的，与其这么等下去，不如冒险去越国一试。
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来，跪在了门外：“王爷，宫里急召。”
谢景宸和沈云初心都不由地沉了沉，却都没有表现给对方。
嘱咐下人好生照顾沈云初后，谢景宸进了宫。
御书房内。
除了皇上，王太师和兵部尚书陈大人也在。
见这般势头，谢景宸有种不详的预感。
皇上见他来了，也没说话，反倒是王太师解释道:“王爷，你也得知越国新帝登基的事了吧？”
谢景宸点了点头。
陈大人道:“然这位新帝却毁了和平往来的协定，要大魏割让平远城至临谢的土地给越国，否则……”
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景宸眉头紧蹙:“短短月余，刚登基就提出这种要求，看来他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皇上站起身，背着手忧心忡忡地仰起头:“割让平远城至临谢，无疑是将大魏的一半谢山拱手相让了。”
临谢离京城仅相隔四个关口，一旦真的同意割让，这京城也岌岌可危。
谢景宸见他们显然是没有良策，也开始思索起来。
还没等他想出办法，皇上又开了口：“这大魏谢山就算守不住也不能白白让给敌国，朕决不能辱了皇室的颜面。”
闻言，谢景宸忽然想起沈云初的蛊毒，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若一去不回，那沈云初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要和越国鱼死网破，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能拿到解药。
“皇上，臣弟愿领兵再征敌军。”谢景宸道。
皇上眼神一沉：“景宸，你可想好了，这一次不比之前。”
“臣弟明白。”谢景宸抬起头看着他，一字字道，“即使粉身碎骨，臣弟也会护住这大魏谢山。”
更重要的是能救沈云初。
若能拿到解药救她，哪怕他死在沙场也值了。
王府。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沈云初站在檐下望着院门，眼神复杂。
从谢景宸入宫后她的心就一直惴惴不安着，特别是想到凌寒澈已经登基一事，更加心急。
“姑娘，晚膳备好了。”丫鬟走了来行礼道。
沈云初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她摇了摇头：“吃不下，撤了吧。”
闻言，丫鬟面露难色：“王爷离府前特别嘱咐奴婢好生照看姑娘，您要是不吃饭，王爷可饶不了奴婢……”
沈云初看向一脸祈求的丫鬟，无奈叹了口气。
她随便吃了两口便回了房。
入了夜，谢景宸还没有回来，沈云初躺在床上，在等待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雨微凉，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悄悄走进房间。
谢景宸轻轻坐在床沿，借着微弱的烛火凝望着沈云初的睡颜。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声音微不可闻：“云初，等我回来。”
第三十八章 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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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沈云初都不见谢景宸回来。
问小厮丫鬟却都说不知道，慢慢的，沈云初的心几乎整天都沉浸在恐慌中。
她不能出王府，下人没有谢景宸的允许也不能擅自出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徐林来为沈云初把脉，沈云初才问：“太医，王爷入宫已经快七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林犹豫了一瞬，回道：“自然是因越国一事，王爷、太师日日都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
沈云初敏锐地抓住了他眼中的闪躲，眉头一蹙：“是不是开战了？”
“没……”徐林硬着头皮，干笑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他有意隐瞒，沈云初也没有再问。
立冬已过，天气越来越冷，谢景宸不知去向已月余。
“咳咳咳……”
屋檐下，沈云初倚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
一旁的徐林从药箱中取出药丸：“沈将军，这几粒药还可缓解您的痛苦。”
沈云初瞥了眼药丸，声音沙哑：“徐太医，你老实告诉我，王爷是不是出征了？”
她摩挲着手中的发簪，眼眶泛红。
徐林沉默良久，终于说了实话：“是的，而且……”
他低头叹了口气：“朝中无能将彻底击退敌兵，王爷已经在平远城坚守半个多月了，再这么下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