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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以前好多了。”谢景宸故作出一副夸赞的模样，想让沈云初开心起来。
沈云初却苦笑道：“这恐怕是除了遗书外，写的最认真的一次字了吧。”
闻言，谢景宸面色一僵，似是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沈云初忙转移话题，看着桌上的食盒：“这是什么啊？”
“莲子羹。”谢景宸打开食盒盖子，将热气腾腾的莲子羹端了出来，“我记得这是你最爱吃的。”
第三十四章 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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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初捧着碗怔怔望着他。
他竟然记着她最喜欢吃莲子羹……
萦绕在鼻尖周围的甜意似是钻进了心里，沈云初不觉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谢谢。”
“趁热吃吧，吃了好歇息。”谢墨尧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
“嗯。”
沈云初点点头，拿起勺子搅拌了两下后正准备入口。
可下一瞬，她脸色一变，腹部再次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她身形猛颤，手中的碗也掉落在地。
纵使她不愿在谢景宸面前倒下，但仍旧是撑不住，鲜红色的血喷溅到了写好的信上。
谢景宸瞳孔骤然紧缩：“云初！”
他飞快抱住倒下的沈云初，颤抖的手扶住她满是血的下巴。
这是怎么回事？
沈云初大口呼着气，却觉喉咙被扼住了一般难以呼吸，整个腹部都如同被用烧红的刀子反复捅刺着。
她噙着泪水，恐惧无助地看着谢景宸：“我，我……”
她一张口，血顺着唇崴筆角流了下来，染红了谢景宸的手背。
谢景宸心狠狠一抽，朝门外大吼：“来人！去叫太医！”
已入子时，谢景宸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墨眸紧盯着床榻上昏迷的沈云初。
徐林替沈云初把完脉后神色猛地一沉，又查看了一边她的伤口。
一盏茶的时间后，徐林才起身走了过来。
谢景宸立刻站了起来：“她到底怎么了？是因为旧伤吗？”
现在仔细一想，从在沈云初箭伤好了以后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为了给她补身体，他一直盯着她吃药膳，她食量也不差，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的。
可是几个月下来不仅没恢复气色，人反倒越来越瘦了，现在又开始吐血。
谢景宸只觉耳畔有无数只蜜蜂在叫嚣，吵得他脑子一片混乱。
徐林回头看了眼沈云初，表情比之前谢景宸中天仙子的毒还要凝重。
“王爷，沈将军可能……”
他的欲言又止让谢景宸的神色更为阴翳：“快说。”
徐林这才道：“沈将军可能是中了蛊毒。”
闻言，谢景宸眼眸一震：“蛊毒？”
他听说过蛊毒，但此毒长存南疆，而沈云初从未去过南疆。
然而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忙问：“可有办法解毒？”
徐林面露难色：“此毒与王爷之前所中的天仙子不同，而却沈将军恐怕已经中毒数月，即便是找到了解药，恐怕也难了……”
这话无疑是给了谢景宸重重一击，他紧握着拳，眼眶渐红：“你说，需要什么，本王自会去找。”
话音刚落，床榻上的沈云初悠悠转醒，却仍旧是下意识地捂着小腹疼痛出声。
谢景宸赶忙跨上前：“云初？”
沈云初喘着沉重的呼吸，奋力抬眼看着眼前的谢景宸：“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话像是针深深刺进了谢景宸的心底，他强忍着泪哑声道：“不是，我不会让你死的。”
徐林硬着头皮走上前，问道：“沈将军，您可还记得自己吃过什么不明的药？”
沈云初深吸了几口气，想了想：“我，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快好了。”
闻言，徐林微微侧身细思了一会儿后突然道：“王爷，依臣所见，怕是有人趁沈将军重伤时，将蛊毒从伤口融入她的体内，此法不易被人察觉。”
第三十五章 山清水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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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谢景宸和沈云初都愣住了。
沈云初紧了紧拳头，咬牙切齿：“一定是……凌寒澈干的！”
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救她，更不会轻而易举的这么放过她。
或许他早就对她下了杀心，所以在最开始就将毒藏进了她的身体里。
谢景宸眼底升起一丝戾气。
凌寒澈，好个心肠歹毒的凌寒澈。
他转头看向徐林，声音清冷：“解毒一事交给你，不许声张，不管需要什么药，本王都会弄来。”
徐林应声后从药箱拿出几颗药碗：“王爷，此药虽解不了蛊毒，但能暂缓沈将军的痛苦。”
等徐林回离开后，谢景宸立刻倒了杯水，让沈云初服下药丸。
吃了药后，沈云初才觉呼吸顺畅了些。
“景宸。”沈云初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其实在出征前我想过，若我们不是身居高位，能不能寻一处僻静之地白头偕老。”
闻言，谢景宸心头微微发窒，他攥紧了她冰凉的手：“等安定下来以后，咱们就离开京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沈云初含泪笑了笑：“若真能那样，我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她现在不想死，她好不容易等来谢景宸的两情相悦，她真的不想死。
“那记住你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谢景宸忍着心疼，只觉眼角被火烧着般滚烫。
沈云初疲倦地点了点头：“嗯，那你也是。”
她缩了缩身子，低声呢喃了一句：“好冷……”
谢景宸一怔，立刻褪去外衫躺上床，将沈云初轻轻地揽进怀内后盖上被子。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快睡吧，我陪着你。”
温柔的耳语像是给了沈云初足够的安全感，她闻着熟悉又让她安心的味道，缓缓闭上双眼。
“景宸……若我死了，你也不要……忘记我……”
听着沈云初无意识般的低喃，谢景宸目光一沉：“若你死了，我又怎会独活……”
一连几日，徐林都在翻阅古籍医书，唯一的收获便是生长于越国的雪骨参。
一南一北，一毒一解。
然而越国与大魏常年交战，不像与南疆那般和平相处，若想取得雪骨参，恐怕有难度。
皇上听完徐林和谢景宸的话，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才开口：“议和中有一条件便是互不朝贡。”
这话透着一股无奈和隐忍。
想将常年重文轻武的失衡扭转过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越国议和正好给了大魏养兵的机会。
皇上摩挲着扳指，显然有些犹豫。
虽然他还有些怀疑沈云初，但她到底是为大魏立过大功的人。
况且她对大魏真无二心，重振战旗还能让越军忌惮几分。
谢景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皇上。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但他也相信皇上知道沈云初的重要性。
现在朝廷没有可重用的武将，总是依靠智取根本不能抵挡越国的野心。
权衡在上，皇上又再度开口：“你们先下去吧，朕自有安排。”
听到这话，谢景宸不觉松了口气。
回到王府后，他直奔去了沈云初房间。
却见她拿着一幅画在细细看着。
当看清那画中的人时，谢景宸脸色一黑，立刻上前将画夺了过来。
“云初，这东西不干净。”
第三十六章 深刻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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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初愣了一下，看谢景宸一脸严肃，忍不住问：“这就是那副画？”
谢景宸点了点头，转头唤来了陈顺。
他将画丢给他，语气冷厉：“本王不是命你将这画密封收着吗？怎么会放在这儿？”
闻言，陈顺一愣，忙跪下请罪：“王爷恕罪，怕是那个该死的奴才遗漏了。”
“烧了它。”
“是。”
陈顺抱着画起身匆匆走了。
等谢景宸转过身，见沈云初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紧蹙的眉也缓缓展开了：“看着我做什么？”
沈云初歪头笑了笑：“在你心里，我那样才算是个女子吗？”
落款处写着宣昌七年三月初六，那时她十六岁，也是最缠谢景宸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