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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蓓蓓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去，大白天说什么鬼啊神的。”
“那我帮你另请一个阿姨吧，还是年龄大一点的会照顾人，也细心。”
“那郑黎怎么办？总不能开除她吧？”她低头想了想，“要不这样，还让回别墅去，让张阿姨来我这边就可以了。”
罗齐双眼写满了质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下，“张阿姨一直管着别墅，井井有条，那边没了她估计不行。”
“这有什么的，正好让郑黎回去历练一下嘛。省的她再粗心，做错事。”
“不行不行不行，你跟张阿姨又不熟，干嘛非让她来照顾你。”
“我怎么跟她不熟了，以前我不也经常去老宅嘛？再说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当然是找一个熟悉的，老成的来照顾我了，重新找人还要磨合，谁知道合不合适呢。”
趁着红绿灯，罗齐回头看了她的脚一眼，无奈道：“我看你是不疼了，还跟我说这些废话。”
“这怎么能是废话呢？你跟我说的话，没有一句废话。”
就这样，郑黎和张阿姨掉了个个儿，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陈蓓蓓好心，为了郑黎的面子，让罗齐不要再提起碎玻璃的事，她的脚只说她自己不小心伤的。
罗齐也不愿意多事，只先安排了郑黎回去，然后再慢慢找其他人顶替就是。只是张阿姨的位置很难有人替，毕竟她都在这栋别墅工作十几年了，处处打理周到，这边共事的其他人也都认可她，她要是突然离开，这边真不一定能顺利运转。怎么说也是个独栋，好不好照看只有做的人才知道。
张阿姨自己也是不想去的，倒也没有十分特殊的原因，就是习惯原来岗位了，离不开。她找罗齐想推辞这门差事，“罗总，我想我还是不过去了，毕竟那边只有陈小姐一个人，可是这边上下也有十几口人呢。”
罗齐当然也不想让她去，但是陈蓓蓓提的坚决，他也不能不退让，“你先过去几天，她这两天受伤行动不便，等我找到人了再替换你回来。”
“可是……”她面露难色，“最近太太身体不是很舒服，我也是担心……”
“她的身体就没有舒服过，你过去那边吧，我照看着这里就是了。”
如果是张阿姨去那边照顾陈蓓蓓，必定比郑黎在的时候周到百倍，那他也可以放心那边了。不去那边了，回家来看看也是自然的。
第二十六章 发火
见罗齐如此笃定，张阿姨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简单收拾了东西过去了。走之前她特意厨房里的晓薇，多关注关注方如意，她不是个张扬的，总是喜欢压抑自己，多注意注意她也好。
外间的事情她跟郑黎说了许多，她也听的饶有兴致，并没有因为被换回来而闹什么别扭。
方如意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她本来就不爱管事，张阿姨又怕劳累她，就没先告诉。现在她知道了，竟然拖着残容病躯出来理论了几句，“张阿姨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罗齐心情不错，看她嘴唇发白又难免心疼，便扶着她的肩说：“没事的，她只是过去找看几天，过了这段时间还会回来。这两天我……”
“来照顾你”这四个字还没出口，方如意忽然莫名其妙地炸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跟罗齐吵了起来，“说到底我现在还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张阿姨要走这么重要的人事调动为什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罗齐被她凶的有点莫名其妙，“这也算不上什么调动，帮忙而已，你就当她休了几天假，反正她以前也常常休假嘛。”
“那也应该通知我，不论是休假，还是你口中所谓的帮忙！”她发了一通脾气转身走了，留下一大帮子人面面相觑。毕竟她往日的性格太柔了，从没有人见过她发脾气，冷不听来这么一遭确实让人新鲜。
方如意带着一肚子火回房，休息了一会儿气消了，心里那股子尴尬纠结惭愧就都冒上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或许着就是怀孕带来的变化吧，体内的各种激素都变了，脾气跟以前不一样也是正常。
可问题是她知道原因，别人不知道啊，那这件事又该怎么说呢？她完全张不开嘴啊。
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他们两个人正常交流的次数太少了，现在虽然顶着夫妻的名头，实际上关系非常尴尬，确实说不到一块儿去。
罗齐察觉到方如意的反常，上楼看她怎么样，却破天荒地被锁锁到外面了，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他轻轻敲门尝试沟通，“今天早上咱们的谈话不是还没完吗，现在我正好有时间，要不要再商量一下？”
方如意并没有一直端着，还是开门把人让了进来，自己也规规矩矩做好，“说吧。”
罗齐整理思绪，整理言辞，整理了半天终于开口：“你想离婚吗？”
方如意从没想过“离婚”二字会先从罗齐嘴里说出来，她以为一定是自己主动退出，却不想真的混到了被人赶走的地步。
惊讶过后她低垂着脸，眼睛里没有半点光芒，只说：“好，你起草离婚协议，我签字。”
罗齐愣了一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是不是有离婚的打算。”
“真是可笑，说要离婚的事你，你却反问我有没有这个打算，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第二十七章 旧事重提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点就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确实是在很认真很认真地跟你说。我觉得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也该给你∪补偿，该给你自由。”
“罗总这对不起的意思是，关于陈蓓蓓的怀疑，你都是冤枉我了？”
“我想跟你好好谈，这些事情可以暂且先放下吗？”
“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开的头啊，怎么可能跳过不说呢？”
接连被兹打了几句，罗齐也没了耐心，语气开始变差，“如果非要从头开始说起，也不是不可以。我道歉不是因为冤枉你，也不是因为怀疑错了你，而是为我曾经的报复行为道歉。我不该那么没理智对你作出粗鲁的举动，但是你逼走陈蓓蓓这件事，我始终保持怀疑。”
方如意冷笑，“你始终怀疑，却也没有证据，疑罪从无，我还是清白的。”
“可是一件事两个当事人，我不能只听你的不听陈蓓蓓的吧？我本有意让这件事过去，反正她人也回来了，但如果你是这种态度，如果你非要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好，我们三个可以坐在一起对峙。”
他冷漠的样子看的方如意心头冒火，牙根儿直痒，不用说，这次难得的会晤又以失败告终了。吵到最后也还是没吵出个结果，离婚还是和好，两人都没有正面明谈。
不过其实没谈比谈了还明白，两人都多多少少带着点逃避的意思，为了争吵而争吵罢了。
张阿姨过去之后，罗齐还真就在家里待的时间更多了，只是跟方如意的关系并不亲近，总是彼此剑拔弩张的样子，看的人头疼。
郑黎对他们新的相处模式也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的确私心更重了，一双眼睛像是要长在方如意身上似的。
方如意被她盯的怕人，母性本能的保护幼崽的反应也被她盯了出来，可见她的目光有多么瘆人。
怀孕的事情她还是没说，偶尔会出去和张瑞赫见面，听听孕期课程或者准备东西等等。说起来她孩子都还没确定留下来呢，都已经开始买东西准备了。
张瑞赫还是担心她的身体，“你如果不想要呢，最好早点决定，早点打掉，否则月份大了就不能做了，即便能做对你的身体也很大打击。如果确定要留下来呢，就早做心理建设，得先自己接受自己是个母亲才行。”
方如意最近也确实常常注意这方面，有时候在家呆着都魔怔了，毕竟家里的那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实际情况，而那个郑黎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显得阴森森的，她想要好好准备也是不行。
“对了，你老公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了吗？”
“目前还不晓得，不过……”方如意想起罗齐最近总是跟自己吵架，“不过她倒是跟我说起离婚的事情了，我在想我怀孕的事情要不还是不要告诉他。”
“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力知道，你这样隐瞒不仅是对他的不公平，也是对你的不公平。你不知道一个人养孩子有多难。”说起这些话题的时候，张瑞赫总是特别的正经严肃，有时候还紧张，算是医生的本性吧。
第二十八章 相信
“可是照他那个性格，如果知道我怀孕了，或许会逼着我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赶走我。”
“他是你的先生，不管怎么说你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总是想法这么悲观？”
“你不是我，你当然不知道我的感觉。”
张瑞赫不想将自己的主观强加在方如意头上，便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不过如果他对你半分感情也无，那你为什么还跟他这么死心塌地？”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年我家破落，因为跟罗家世交，罗齐的爷爷只想给自己的孙子找个安静听话的孙媳妇，这才找了我来。我家这些年也确实接受罗齐的帮助。”
“他是你家的顶梁柱，帮你，和帮你爸妈都是一样的，谈不上什么接受不接受。”
“可是我的心里总是不舒服。我虽然很早就喜欢他，可是并不高攀，我只想和他做一对平常夫妻，却没想到到最后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她说的动容，张瑞赫听的也难免心疼，他一个没忍住上前轻抚了方如意的脸颊，两人都有点愣住了，像是看到多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气氛因为这个简单的动作变的奇怪，对话也没能继续下去，方如意虽然心中坦荡，但也知晓什么事情正常，什么事情不该出现。
又寒暄了几句后她就离开了，因为没有别的朋友还是只能回家。在正门处撞上罗齐，两人都是丑脸，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样生气。
方如意冷着脸掠过他身边，罗齐突然出声叫住，“你去哪了？”
“医院。”她倒是也敞亮，有人问就回答。
“去医院干什么？”
“……没什么，身体不舒服检查一下。”方如意忍住想脱口而出的话，找了旁的理由搪塞。
罗齐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怎么又检查？医生说了是哪里的问题没有？”
“没有。”
“这也是庸医，检查那么多次都没查出毛病，你别再去了，下次不舒服我陪你别的医院检查。”
“呵，”方如意冷笑，“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我又不是陈蓓蓓，三天两头打电话，没那么娇弱。”
陈蓓蓓这三个字算是罗齐的短处，平白被提他也不舒服，“我看你不是去看医生了，你应该是去看张医生了吧？”
本来方如意还气鼓鼓的，罗齐一这样说，她反而觉得特别无奈，转过身看着他的安静道：“你能不能不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
“不一样，你跟我当然不一样。我又不会悄悄赶走那个姓张的医生，你放心吧，我给你自由。”罗齐常常这样阴阳怪气，方如意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她不想牵扯无辜的张瑞赫。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
话说的决绝，两个人却显得异常冷静，直到分开了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杀伤力。方如意胸口疼的要命，这种感觉也不是生气，就是心像被拉扯着一样，难受的她几乎喘不上气。
第二十九章 察觉
而罗齐也一整天都被困在这种情绪中，陈蓓蓓在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罗齐？”陈蓓蓓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罗齐赶紧摇头，下意识躲开她的接触，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没有，我挺好的。”
“可是你脸色看起来好难看。”
“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你呢？和张阿姨相处还算愉快吧？”
陈蓓蓓笑的灿烂而懂事，“挺好的，张阿姨为人老成热心，又会照顾人，我很喜欢她。”
“你喜欢就好。不过等你好了，还是得她回去，那边离了她不行。”
“确实是，毕竟那边人多，张阿姨又的确有经验。”她非常遗憾地抱着男人的脖子，用轻飘飘的语气说，“都怪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我们住到一起，或许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罗齐被她说的脊背一僵，愧疚感又铺天盖地地袭来，“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别瞎想，好好养病就是。”说完起身去阳台上抽烟。
其实他是不抽烟的，不过最近烦闷，再加上要找借口独处，所以总是装几根在身上。
金属烟盒在月光的照耀下有淡淡的光反射，他无聊地打开又关上，咔嗒咔嗒的声音显得莫名空旷，空旷的像他的心一样。
罗齐的种种改变陈蓓蓓都看在眼里，要说心里完全不受影响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想赶走方如意，又不想赶走她，因为时机不对。
可眼看着她再不出手，罗齐就真的对她上心了，如果让他们俩的感情变成真的，那她陈蓓蓓才是彻彻底底的完蛋了。
过了些时间陈蓓蓓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她没有告诉罗齐自己一个人去取的，正好碰上那天和罗齐吵架的医生。
陈蓓蓓知道他不在这个康健医院工作，既然来这里怕不是有别的事情，就悄悄跟了过去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居然发现这个张医生和方如意一起去了妇产科，这有点太诡异了。
陈蓓蓓第一反应是方如意和这个医生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不过她又知道方如意的性格，她又和罗齐还是夫妻，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难道说，方如意怀孕了？
这个消息的确震撼到了她，不过并没有让她不开心，反而她还因此非常高兴，因为只有这样才叫做时机成熟了。
回家以后她绝口不提自己检查的事情，一看罗齐也不在就想到他今天应该不会过来了。不过没关系，他不来正好，正好给了她一个上门见方如意的机会。
“张阿姨，你帮我出去买点东西，下午我想去一趟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