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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时也发现了我，牧母诧异的盯着我，牧寒的眸子收紧拥着苏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袅袅。”牧母终于开口。

  看她的神情应该不知道我有个孩子，也是，牧寒怎么会把我的孩子透露给牧母。

  苏岫慌张的抱紧她的女儿，凑近牧寒低低说，“寒，我想跟宋小姐道个谦，是我误会了她。”

  她走到的身旁，凭着感觉凑到我的耳旁，轻声道，“人贩子打电话过来要钱，寒只交了我女儿的钱。”

  说罢她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退开两步依偎着牧寒又恢复如常。

  我站在原地四肢僵硬，那些内心的伤口迅速的化脓发臭。原来如此，她的女儿活着，我的儿子却死了。

  不是意外，不是人贩子撕票，是牧寒想让我的儿子死掉。

  他是有多么厌恶我，多么厌恶我的儿子，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他没抱过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上一眼。

  “你胡说。”我咬着牙，还在做着最后的争辩。

  苏岫抓着牧寒的胳膊，“宋小姐，你针对我就好了，能不能别针对我女儿。”

  我发了疯一样一把抓住苏岫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

  我想让她死，让她死！

  牧寒眼疾手快的推开我，将我重重的推到地上，我慌张的抱起了孩子。

  “宋袅袅，你疯了吧！”牧寒呵斥道。

  我是疯了，我怎么能不疯？

  我的眼泪混着唇边的血迹汩汩的流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跑进病房拿起水果刀。

  刀别在身后，我单手抱着孩子走到牧寒身边，“牧寒，我儿子找到了，你抱抱他。”

  我努力的咧开嘴笑，笑的比哭还难看。

  牧寒拥着苏岫眼神复杂，却未伸手。

  我儿子都死了，他连抱一下都不肯。我终于肯定苏岫说的是真的，牧寒想让我儿子死，是他亲手杀了我儿子。

  我屏息靠近牧寒，目光冷彻，下一秒将刀重重的插向了牧寒的心口……

  那一刀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想让他死，他比苏岫更该死！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第14章 不要救他

  我眼睁睁的看着牧寒在我的身旁倒下，他怔然的望着我，眼神复杂。

  我松开了满是血污的手，将我的孩子拥紧了，凑在孩子的耳旁轻轻道，“宝宝，妈妈给你报仇了。”

  我仿佛置在遥远的时空里，周围是喧嚣的声音，那些声音一点点的远离。

  是谁在拼命的嚎叫，“医生，快来医生！”

  “牧寒，我的儿子，你会没事的。”

  “寒，妈，寒怎么了？”

  “……”

  你看，他们多可笑，我的儿子死了，这个世界寂静的好像我的儿子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牧寒死了，他们却像天塌了一般的紧张。

  我的脚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我好想抱着我的儿子离开这里，却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秦玉城拥着我，手指颤抖，声音更加颤抖，“袅袅，你怎么会……？”

  我面无表情，眼泪已干涸在面颊上。

  这个时候医院的几个医生已经将牧寒推向了重症监护室，有个医生走过来，“秦医生，快！”

  他催促着秦玉城去给牧寒做抢救，秦玉城愣了一秒望着我。

  我冷淡的开口，“不要救他，我希望他死。”

  秦玉城终是选择站在我的这边。

  苏岫什么都不看见，只凭着周围的声音判断出牧寒出了事。

  她茫然无措，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惶恐不已。牧母无暇顾及她已跟着医生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奔去。

  苏岫在黑暗里伸出手摸索着靠近我，咬着牙问我，“宋袅袅，你把寒怎么了？”

  我轻轻的抬了抬眼皮，未等她站起身，一脚踢开了她的手。

  蹲下身，摸着她女儿的脸蛋，瞧多么鲜活红润的脸颊，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孩子还睡的这么香。

  就连婴儿都能有天生的感知，因为得到疼爱，所以肆无忌惮。

  “苏岫，凭什么你和你的女儿都能活的好好的？”

  苏岫瞪大了空洞的双眼。

  我又道，“就在刚刚我杀了牧寒，他要死了。你们孤儿寡母还能指望谁？苏岫，他要死了，你还怎么骗他？”

  你看，我多聪明，他们让我痛苦，我就要千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我不让苏岫死，我要让她痛苦的活着，我要让那个不救我我儿子的牧寒死掉。

  我要让他们生死相隔！

  “宋袅袅，他是牧寒，你怎么舍得？”苏岫不敢置信。

  我没有回答他，站起了身直直的往医院外面走。今天的雨下的真大啊，是不是老天爷也知道死了人，所以在哭泣？

  可牧寒这个人死了，真没什么好哭的。

  我走在大雨里，浑身湿透了，衣服黏腻的贴在身上，我好想给我儿子一点温暖。可是他的小手，他的脸颊再也暖和不起来了。

  秦玉城不知何时找了一把伞冲到我的身旁，他的语气里溢满了怜悯，“袅袅，我带你回家吧。”

  家？

  我哪里有家？

  我的丈夫抛弃了我，我儿子也死了。

  “我没有家。”我说。

  “袅袅。”秦玉城突然警惕的转过头朝着远方望过去，“我们得逃了。”

  警【创建和谐家园】穿透瓢泼大雨，慢慢的，越来越靠近了……

  秦玉城拉着我的手朝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跑，我像具行尸走肉般的跟在他后面。

  坐上车之后，我说，“玉城哥，去同心村吧。”

  第15章 年少时的承诺

  自从外婆去世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同心村了。

  这世界日新月异，变化很快，唯独同心村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自车窗外望去，见着远处那道烟灰色的拱桥，桥底还有湿漉漉的青苔，湍急的河流。

  很多记忆开始往我的脑子里冲撞，撞的我的脑袋疼的厉害。

  我皱起了眉头，索性闭上了眼，一闭眼，所见的全是当年的一点一滴。

  那年，我们撸起了裤脚和同村的几个伙伴一起去捕鱼，也不知道是谁推了牧寒一把，只听得一声惊慌的叫声，只见牧寒掉入了河里，河水很快卷着牧寒朝下游汹涌而去。

  牧寒不通水性，在水里拼命挣扎，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已是纵身跳入了河里。

  我要救牧寒，我不能让他死，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因为我的少年许诺过要娶我。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拉住了牧寒，把他拖上了岸，牧寒已是昏迷。

  我急忙给他做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牧寒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河岸下流本就人烟稀少，我扯着嗓子呼喊救命，也没有看到半个人。

  我只好背起牧寒朝着往前走，再往前走一点就能到达隔壁村了，我记得外婆说过同心村跟隔壁很近的。

  只是我低估了这近的距离，牧寒哪里能等的起这个时间。远方光线渐渐暗下来，夕阳也弥漫着一股无妄。餅餅付費獨家。

  我光着脚踩在粗糙的砂砾上艰难的往前走，鞋子早就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寒哥哥，你说说话啊。”我的喉咙里溢满的哭腔，泪水不知何时已布满脸庞。

  天色愈暗，我将牧寒放在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上，凑在他的耳旁轻轻道，“寒哥哥，我去找人救你，你一定要支撑住。”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声“救命”，直到我的嗓子已经彻底的哑掉，再也发不出声音，我的视线模糊的看不清远方，眼前终于隐约的有个人影。

  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外婆坐在我的床头喜极而泣，“阿秀啊，你终于醒了，醒了好，醒了就好。”

  我一惊，猛然想起什么，“寒哥哥呢？”

  外婆握住我的手，“牧寒跟着他父母去国外了。”

  我眼里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怎么这么突然就去国外了？他怎么不等我醒过来？不跟我告别？

  “他还没跟我说再见。”我低低的说，眼眶已是不自觉的红了，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我的半张脸。

  我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牧寒的再见，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给我答案。

  牧寒就这样消失了，他在我的生命里就像一个短暂的过客。可我忘不了他。

  直到两年前他回国，我的心里重燃起了希望。我跟父母央求要嫁给牧寒。

  我以为的爱情却在新婚之夜就破灭了。

  也许在明明中有个定数，我同他到底是没有缘分。否则，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忘了我，又怎么会执意的把苏岫当成阿秀，执意的不肯听我的解释。

  他终究是不爱我，年少时的承诺只不过是个谎言罢了。

  我从回忆里醒过来，眼角已是湿漉漉的一片。秦玉城正拿着纸巾给我擦眼泪，他温柔的问道，“袅袅，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偏过头望向窗外，望向那条清澈湍急的河流，“玉城哥，即便是他死了，我还是觉得不够。”

  第16章 恨意达到顶点

  “袅袅，那你想怎么办？”

  我摇摇头，我并不知道怎么办，我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