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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司机似乎是没听见仍旧坐在车里没动,牧寒见状忙不迭的要去扶苏岫。
我一把抓住了牧寒的手腕拦住了他,我说,“牧寒,你答应我的,这是你欠我的。”
“我把岫岫送回车里再说。”牧寒跟我商量。
我一口回绝,“不行,你答应我的。”我不能看着他跟着苏岫走,他要是送了苏岫回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牧寒僵硬着没动,开始犹豫。
苏岫的哭声越发的惨烈,她的眼里肆意的流淌在脸颊,痛哭的喊着牧寒的名字。
我冲着她道,“苏岫,你来的好准时。当年牧寒落水不是你救了他吗?那你就再救一次。”
我指着河水,望向牧寒,目光冷冽,“你跳吧,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第35章 我就是个疯子
“宋袅袅。”牧寒唤着我的名字,就在我回过头的时候,他的手抚摸上我的脸。
他终于把手放在我的脸上,他说,“你宽宏大量一次行不行?”
“……”
我的脸颊似乎被他的手掌狠狠的掴了一下,很疼。
他拉住我的手腕抱紧了我,我的胸口传来了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这热度灼的我难受。
他灼热的呼吸伴随着清凉的秋风吐在我的耳旁,他说,“宋袅袅,你恨我,其实,我有时候也挺恨你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很重的打在我的心上。
他有什么资格来恨我。
我一把推开了他,鼻腔里带出了一点哭腔,“牧寒,你这种人到底有没有心啊。”
我说完,苏岫脸色一变,她抱着平安树朝着我和牧寒的方向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岫岫,别动!”牧寒警惕道。
苏岫仿佛没听见,距离我们一米的地方,她停了下来靠在了拱桥的栏杆边,她说,“宋袅袅,寒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好啊,那你们就一起死。”我嘴上说的轻飘飘的,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平安树。
这是我的那棵平安树吗?
就在我说完的时候,牧寒已甩开我的手,跨步走到苏岫身边,拥着苏岫的肩膀,厉声道,“岫岫,听话,回到车上。”
“寒,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宋袅袅害你。”
“她没有害我,岫岫,你听话别管。”牧寒很快的把苏岫送回了车上,吩咐司机锁上了车门。
他的眸子只是在那平安树上稍微停留,并未多想。
或许,他永远也想不到那棵平安树就是他的儿子。
他再次来到我的身旁,“都好了,宋袅袅,两清了。我是【创建和谐家园】的,跟你无关。”
他的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叹了一口气,那眸子隐匿了很多种复杂的情绪。
他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脸颊,他说,“我死了之后,别再恨我了。彻底忘了我吧。”
怕再生出什么事端,他走到桥边上,没有犹豫纵身跳了进去。
河水迅速的把他往下游卷,他没有挣扎,没有呼救,没有恐慌,他就像一个即将要跳入轮回台的幽灵。
他坦然的接受了死亡这个讯息。
我却不能坦然。
我的手死死的扣住了石桥栏杆,扣的流了血却浑然不觉。他死了,我又得到了什么?
我依然恨他,依然不能释怀,他都死了却还深爱着一个假冒的“阿秀”。
不远处的车内,我隐约的能听见苏岫歇斯底里的哀嚎。我的眼眶一寸寸的红,嘴角却缓缓的上扬,自嘲的笑,你看,这就是我得到的,不爱的男人死了,害我的女人正无比痛苦着。
我毁灭了所有,终究还是我胜利了,他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我连坐牢都不需要了。
呵。
“寒!”苏岫的尖叫声撕破了长空,她从车里出来,抱着平安树踉跄的来到了桥边,司机紧张的跟在她后面。
她朝着河水怒吼,“寒,你在哪里,寒,你真的跳下去了吗?”
司机拉住她,“太太,你保重。”
“报警,我让你报警,报警了吗?宋袅袅杀人了。”苏岫冲着司机质问。
“太太,先生早就交代过。我们……”司机无奈。
我撇过头瞧着苏岫满脸的泪眼,也许未来的很多年我都要看到她这样痛苦的脸庞。
未尝不好。
所有的一切就这样刚刚好。
我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我完成了复仇,完成了一场并不能让我多快乐的复仇。
我正流着泪,漫着笑,苏岫却突然的抬起头朝着我的方向。
她抓着平安树,一字一句道,“宋袅袅,你根本不配爱寒。没有哪个女人会想要杀了自己心爱的人!你就是个疯子!”
这话倒跟牧寒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不愧是一对相爱的夫妻。
“对,我就是个疯子。”我道,“苏岫,牧寒跳下去了,你怎么不去救他?”
第36章 牧寒,再也不见
我慢慢的朝她靠近,睨着她通红的双眼和犹豫不决的身影。
或许有那么一刻,她的确是想要跳下去陪着牧寒的。
就在我离她不到一米的时候,她忽的面上几分狰狞,将手中的平安树悬空于河面之上,欲要扔下去。
我的呼吸顿时停止不敢动弹。
她狠狠的说道,“宋袅袅,我知道这是什么,这里面有你儿子的骨灰。”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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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袅袅,那天我进入你家,我试探的打翻了你的绣球花,没想到你关心的却是那棵树。我刚刚不过是猜的,没想到你还真把你儿子的骨灰埋进了这棵树里。”
苏岫仰头猖狂的笑,“你为了你儿子逼着寒【创建和谐家园】,那就让你儿子陪着寒吧。”
她说完松开了手,平安树直直的掉入河里,噗通一声消失在眼前
“宋安!”我嘶吼着呼唤着我儿子的名字,扑在桥栏杆上。
背后猛地一个袭击,一只手将我推入河里,在坠入河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苏岫阴狠的笑容,她说,“宋袅袅,该死的是你!是你!”
她似乎忘了我会游泳,当年就是我救的牧寒,这点水还难不倒我。
但,我却没法找到我的平安树,我努力的钻入水里,一次次拼尽全力的伸手往下探,想要摸到河底,摸到我的树,却终是被湍急的河流往下卷。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双手绝望的往前抻,心中不停的唤着,“儿子,儿子,别怕,妈妈来救你。”
妈妈第一次没有保护好你,这次一定保护好你了。丫.日
却终不能遂人愿。
很多年前我跟着牧寒跳入了这条河流,很多年后我们仍旧在这同一条河流。
这中间阴晴圆缺,曲折波澜,终是物是人非。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鞭笞着我的灵魂,它将我折磨的千疮百孔。
我以为只要过了今天,只要解决了我和牧寒之间的恩怨,我就可以带着平安树和秦玉城一道去北方。
北方啊,我还是没机会去了。
我闭上了眼睛,觉得身体好沉重,河里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的脚将我拼命的往下拉,拉入黑暗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地狱的大门在朝我打开。
过去的种种一幕幕的在我面前如同一副画卷似的展开,那时年少,牧寒握着我的手,告诉我要娶我。
后来,我们再次见面,他千次百次的伤害我。他肯定以为我这样的人不会那般狠心,他肯定以为我不会亲眼看着他死。其实,我狠的时候比谁都狠。
牧寒他从未试过了解我。
我这一生还是错付了。
意识昏迷之前,我眼前最后停留的画面是秦玉城那张温润的笑脸。
他为我准备了好多东西,规划好了旅行路线,他握住高兴的对我说,“袅袅,忘了这里的一切,我们一起去北方吧。”
如果人生能重来,我想重新爱一个人。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牧寒,下辈子我不会再爱你了,即便到了地狱,我也不想遇到你。
我会走到奈何桥,饮一碗孟婆汤,将你忘的一干二净。
牧寒,再也不见。
第37章 你不是最讨厌她吗
牧寒一个星期后在医院醒来,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他慢慢的湿润了眼眶。
苏岫趴在他窗前激动道,“寒,你醒了。”忙高声呼喊着医生。
医生检查完交代了几句,说他身体还需好好调养。这过程中,牧寒始终未发一言,只眼角默默的流泪。
牧母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拍了拍牧寒的手背,拉着苏岫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