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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明灵并没有听在耳中，只想快速离开是非之地。

  脚刚沾地，她的腿软得像没了骨头，差点又一个不稳栽下去。

  死死扶着床沿，还没等明灵扶稳，病房门蓦地被人暴力推开。

  下一秒，劈头盖脸的一巴掌闪了上来，直接打得明灵跌回病床。

  眼前的昏黑阵阵闪烁，刑季川怒意燃烧的俊容瞬间逼近她眼前。

  “我说过，你永远别想再靠近素素！”

  不由分说，刑季川拽起踉踉跄跄的明灵，同时狠狠剜了云简光一眼。

  “害了云素的凶手，可不配你去救！”

  门再度被不客气地关上，留下微微蹙眉的云简光。

  那女人？是凶手？

  想起刚刚无意听到明灵昏迷的几句喃喃，云简光镜片下眸光微闪，讳莫如深。

  刑季川掐住女人的喉咙，狠狠撞在安全通道的大门后。

  “你来干什么，又想害死她一次吗！”

  明灵被窒息逼出泪花，“我，我没有……”

  手指越来越用力，暴戾的情绪控制着刑季川，只要再一大力，就能掐断掌中脆弱的喉骨。

  眼看明灵挣扎逐渐细弱，他理智回笼，冷漠地松开了桎梏。

  “咳咳！”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氧气，女人咳得满脸泪痕，乌紫的指印在雪肤上骇心动目。

  刑季川残忍警告，“再有第二次，你不会再有喘息的机会。”

  呼吸间，男人神情恢复如常，变回了精明决断的邢总。

  “我可以让那个私生女，得到更好的治疗。”

  讶异抬头，明灵眼尾鲜红未褪，迷茫得以为听错了。

  “作为偿还，你要重新做回刑氏的鉴宝师，”说到此，刑季川似是自嘲，“当然，还要看你配不配。”

  明灵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紧张、恍惚、和几分欢喜。

  如果救世主有名字，那就是刑季川！

  “我愿意，”她立刻应了，却又犹豫了一会儿，强忍羞耻地嗫嚅，“但是……我还要钱。”

  头顶，男人残忍的奚落如约而至。

  “我以为你多在乎那个孩子，不外乎还是见钱眼开。好，我给你千分之一的提点，能赚多少，就看你的本事。”

  刑季川收回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不屑再和她交谈，拉开了沉重的大门。

  门吱呀关上的瞬间，一滴泪从明灵低垂的发间掉在地上，无声碎裂。

  “……谢谢。”

  第七章 无言默契

  庆城鹿嘴山庄内，正在举办一场高端的慈善晚会。

  厅内人头攒动，细细打量，居然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拍卖行内的翘楚。

  他们聚在这里，全因一个小道消息——某位无名收藏家将出手《平湖秋月》的最后一轴。

  这画的前两轴在十年前流出，被估出了两千万的高价。但因为残缺一卷，始终不够圆满。

  如果真有第三轴现世，凑齐全图，《平湖秋月》的总价足够再翻两番！

  二层的卡座内，坐着同样为此而来的刑季川和明灵。

  品了口红酒，他盯着楼下的拍卖台，问道，“有数了？”

  明灵没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画，眉心紧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竞价牌却寥寥无几。这主人古怪，只能远观，不接受任何品鉴，一时让大家都拿不定主意。

  刑季川没有再催促，他望着身如秀竹的女人，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她今夜换了身黑色深V长裙，淡妆素裹，坐在身边叫人赏心悦目，谁也看不出她只是个小小护工。

  而她垂在身侧的小拇指，正无意识地轻轻翘动。

  这是唯有他们二人知道的默契——一旦明灵遇到想不通的难题，便会有这样的小动作；而他也爱轻轻勾住她的手指，无声地说，“有我在，别怕”。

  良久后，沉思的明灵露出释然一笑，“邢总，叫价吧！”

  拍卖异常顺利，刑季川满载而归。

  不知是不是太耗心神，明灵居然累得在车上睡着了，梦中还紧蹙着眉。

  “司机。”刑季川出声，冲他摆摆手，“先下去吧。”

  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微微的风拂了进来。

  似乎是觉得有些冷，睡梦中的女人蜷缩一团，下意识靠近了身边男人这个热源，猫一样枕上了他的腿。

  刑季川浑身一僵，他几乎瞬间感觉到那处肌肤相贴处在燃烧。

  几番纠结，最终选择听之任之。

  车内浮动暖意，酒香、鬓香、揉碎了温柔。

  不知是谁睡到酣甜，稚气在轻语。

  “川哥哥……”

  死死捏着手指，无数种情绪在刑季川的墨瞳中交织。他低头看着明灵，恨不得看穿了她的心。

  明灵，你究竟在想什么？

  ——

  一个月来，刑氏集团在拍卖界可谓独占鳌头，风光至极。

  不知名的鉴宝师横空出世，为刑氏独揽了多件珍宝，同行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甚至放话要出三倍年薪挖角。

  明灵本人对此浑然不知，自从离开刑家，她几乎一心扑在工作上。

  荒废这么多年，她早已没有了从前的灵气，如今只能拼了命去追赶，一点点捡回本事。

  为了下一个项目，她已在工作室熬了几个通宵，哪怕双眼通红，仍在咬牙坚持。

  站在玻璃门外，刑季川皱眉问助理，“她最近一直这样？”

  “是，老板。自从明小姐来，工作是最拼命的，别人劝她也没有什么用。”

  刑季川望着那个伏案工作的身影，不自觉想起明灵对他说过的话。

  “父亲说过，鉴宝如鉴心，只有用心血浇灌，才能拂去蒙尘，看【创建和谐家园】相。”

  她如此呕心沥血，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证明自己的能力。

  此时，工作室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创建和谐家园】。

  明灵看了一眼手机来电，居然微微一笑，合上了电脑。

  助理揣测着上司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应该是云简光先生，只有他来，明小姐才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去见他。”

  说完最后一个字，助理识趣噤声。

  刑季川面色阴沉欲滴——明灵，云简光？

  第八章 换心

  刑氏大厦楼下。

  车内的云简光一见明灵，便露出熟稔的微笑，“大忙人来了，连打三个电话才请动了你。”

  明灵醉心工作，手机常常忘记看。她满含歉意：“云医生，抱歉，我这就和你去医院。”

  苒苒所在的医院正是云家产业，云简光本人更是医术高超，年纪轻轻已经是心外科知名的海归名医。

  接手苒苒后，他便格外关注，不过月余，他已经与明灵相熟，私下也很照顾苒苒。

  就在明灵准备上车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

  “我恰好要去医院看看云素，顺路一起，二位不介意吧？”

  行驶的车内，气氛诡异。

  邢季川坐在后排，脸色难看，活像是抓包了妻子出轨的男人。

  明明是他将苒苒介绍给云简光诊治，可看到这二人私下交集，仍是心火直冒。

  坐在他身边的明灵大气也不敢喘，迷茫眨了眨长睫，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唯有开车的云简光看着后视镜里的画面，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病房里。

  原本苒苒闹着不肯吃药，看到二人进来的一瞬间发出惊呼，“姨姨，云叔叔！”

  小女孩一手拉着云简光，一手拉着明灵，俊男靓女，画面看起来无比和谐。

  门外的刑季川冷眼看着一切，再也按捺不住暴躁的念头，大步流星地离开。

  苒苒身体虚弱，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云简光深深看了一眼明灵，低声道，“关于苒苒的病情，有些话我想单独与你说。”

  打开ct图，云简光的脸上写满凝重，“苒苒的病情在不断恶化，已经不能再熬过下一次病发。想要救她，只能去国外换心，但合适的心源很难排到，你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明灵失神了片刻，忽然抬头，“那父母的心呢？可以换给孩子吗？”

  云简光沉默许久，终是轻轻点头，“可以，只是——手术费也是天价。”

  另一边，刑季川平复了心情，走进云素病房。

  看着云素恬静的面容，照例给女人床头的百合花换了清水。只有在这样熟悉的动作中，他才能找回冷静，将明灵给自己带来的躁闷一一抚平。

  他却没注意到，床上女人的手指无声地动了动。

  第九章 苏醒

  回到公司，明灵又戴回了往日沉默寡言的面具，废寝忘食地工作。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她整理好下一次拍卖的资料，站在刑季川身边，快速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