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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胡洛北推了一针药进傅晋州的血管。
傅晋州挣扎了一下,终于彻底睡了过去。
13 连骨灰都不留给他
傅晋州迷迷糊糊听到了秘书和胡洛北的对话。他挣扎着想要起来,想要质问胡洛北凭什么,凭什么江醒醒竟然死了!凭什么姓朱的能领走她的骨灰!凭什么!她怀着他的孩子死了,连骨灰都不留给他!
但是他动不了,他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他沉浸到了梦里。
梦里他的灵魂很轻,轻得理智再拉不住,拉不住他飞到他们初见的时候——他和江醒醒的初见。
那时候他才刚刚接手傅氏不久,在总裁专用电梯里,有个女孩子一头撞进来,拍着胸口如劫后余生:“还好还好,差点就吃到了!”
他记得他吐了吐舌头,粉色的小舌头。又拿出包包里的小镜子来,旁若无人,臭美地左照右照照了许久,这样可爱,以至于他忍住了没把她赶出电梯,却没忍住戏弄她:“口红没擦匀呢。”
女孩子抬起头来, 气鼓鼓地说:“你胡说——我没擦口红!”
没擦口红也红艳艳的,柔软的唇,柔软的眼波,柔软的肌肤……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傅晋州想,在电梯里,他骗她说他是总裁助理,她就信息了。这个女孩子很好骗,也很好说话,元气满满的样子。
第二次见面却又隔了很久,在酒吧里。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从后面,纸醉金迷的地方,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偏偏清冽如泉水:“帅哥,陪酒不?”
她喝得有点多,醉眼朦胧。
他心里蹭地冒出一股火气来——也许是因为她没有认出他,也许是因为她一个女孩子单身出没在酒吧这种危险的地方,这样放荡形骸,也许是因为……更多是因为那些他自己也没想明白的理由。
他抓住她的手。
她在他手心里写:“救我!”
后来他才发现她被下了药。下了药也活该!谁叫她一个人去酒吧!他心里嫌弃地想,却口嫌体直地带她进了酒店。
理所当然……那是很乱的一个晚上。她一直在喊热,他也不是柳下惠。他很气恼地想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和谁。到底是不是和谁她都不会拒绝?
……这是在梦里!
仅存的理智让傅晋州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在梦里!
两年之后,他们交往两年之后,江若兰在国外碰见他,才惊叹说:“……傅少你也太天真了吧!”
“我姐姐怎么会不知道傅少你的身份,她进公司投简历之前,就把公司总裁、高管的资料看了个滚瓜烂熟,差点没能背出来——她怎么会不知道傅少你的身份!”她捂着嘴笑,“傅少你也太好骗了吧!”
“她那时候上班已经有半年了,误入总裁电梯这种事,她做得出来,傅少你居然也信得下去!我的天哪!”
“酒吧……哎,那是我姐姐经常去的地方啦!酒吧,夜店……怎么会被下药,傅少你真是太小看我姐姐啦,就算是真……那也是她自己下的情走取用品吧,酒吧和夜店这种地方,【创建和谐家园】不是很常见么?也是个很好的勾搭借口啊。”
傅晋州心里反复回荡着这几句话。
他觉得有什么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也许是他的信任,或者是他的天真,他和江醒醒之间的情分——以至于他再看不下去自己的记忆,记忆里自己那么傻,被骗得团团转,被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
然后就是车祸了!
然后就是江醒醒的背叛,彻底打醒了他,打痛了他!
但是她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还有脸说想要一个他的孩子,还有脸——
可是为什么她死了,他心里会这样难过?他宁愿自己不知道真相,他宁愿自己没有发生过车祸!他宁愿被她骗,如果能骗上一辈子……那也是好的。也许。傅晋州容忍了自己这片刻的软弱,一用力,从梦里挣脱出来。
都过去了。
“你是傅氏总裁,你是傅晋州,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坏女人而已,不值得你伤神伤身!”他果断地对自己说,睁开眼睛。
“晋州!”一声惊喜的尖叫声,是江若兰,“晋州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这些天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谢天谢地——”
“若兰。”
“我在!”江若兰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醒醒死了,你知道吗?”傅晋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明明上一秒他还在对自己说不值得,为什么却又情不自禁问了出来,就好像不问出这句话,他腔子里的那颗心,都不能够落回到原处似的。
江若兰愣了一下,立刻换上一副悲伤的表情,沉痛地回答他:“……我知道,我也没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
“孩子……”
“也没了。”江若兰说,“我刚得到消息要赶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朱先生……朱先生作为家属……”
傅晋州沉默着没有说话。
江醒醒和朱晚君没有血缘关系。朱晚君能够作为江醒醒的嘉树出面,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夫妻。
这个念头竟然让他心里撕心裂肺地痛了起来,手下不知不觉抓紧。
“晋州!”江若兰惊叫了一声,她的手背被抓出了五道血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傅晋州竟然会这么激动。
明明、明明他已经彻底厌弃了那个女人,怎么又突然——
傅晋州沉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鸷。过了半晌,方才问道:“若兰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眼睛?”江若兰努力从眼睛里挤出眼泪来,“我姐姐、我姐姐上手术台之前签署了遗体捐赠……”
“也就是说,你的眼睛好了?”
“是……”江若兰结结巴巴地说道,“我……”
“之前在美国车祸,”傅晋州打断她,“连累你瞎了眼睛,我一直觉得对不住你;后来因为江醒醒背叛我,我又拉你逢场作戏了这么久,真是对不住,若兰,你值得一个好男人。而不是我。”
“什么?”江若兰大惊失色。
傅晋州让秘书拿了支票簿过来:“……我一直想要补偿你,也不知道补偿多少比较合适,这是一张空白支票,想要多少,你自己填。”
“可是——”江若兰整个人都惊得呆了,她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明明之前傅晋州对她那样深情款款,她都以为他们就要结婚了。怎么一眨眼——不过就是那个贱女人出了事,怎么就……
她这回真情实意地哭了起来:“不、我不要……晋州我不要支票,我不要你觉得对不住我,一开始就是,我、我能为了你瞎了眼睛,我心里很高兴,如果你觉得我不该用姐姐的眼睛,我就、我这就还了她!”
“胡闹!”傅晋州声音浓浓的疲倦,“既然她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眼睛好了,我也好,醒醒也好,也都能放心了。好了你出去吧。”
“不、我不——”
“江小姐,”傅晋州的秘书看她不爽很久了,赶紧趁这个机会把她往外推,“傅总累了,他现在是病人,你不要打扰他休息——支票拿好!”
“不——”
江若兰一面挣扎着,一面被推出了病房。她听见傅晋州的吩咐声:“帮我给朱晚君打个电话,就说我要见他。”
然后门“砰”地一声被关紧了。
14 孩子是你的
“傅总,”秘书说,“朱先生说……不见。”
“天纵,天明。”傅晋州淡淡地说,“你和他说说这两家公司,就说我给他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朱晚君抵达病房。
朱晚君看见躺在病床上看笔记本的傅晋州,忍不住出言降讥:“原来天纵和天明也是你傅氏的产业,傅总好本事啊,不是以势压人,就是以钱压人。醒醒已经被你压死了,怎么,现在打算连我也压死?”
傅晋州头也不抬:“把骨灰给我送过来,我转给你朱氏10的股份。”
“你做梦!”
“拿到这10,你叔叔就出局了,朱氏就是你的。”傅晋州淡淡地说,“一盒子没用的骨灰而已。”
“谁说——”“那是一盒子没用的骨灰”几个字还没有出口,就被傅晋州打断:“她是我的女人,想必朱先生也心知肚明。”
“你的女人?”朱晚君再忍不住,一拳挥了过去,“她怎么会是你的女人?傅晋州你是不是忘记了,是你把检查结果摔在她的脸上,告诉她那不是你的孩子!没有你那句话,她怎么可能去死!”
傅晋州没有料到他这一拳,竟然被打倒在床上。他不可思议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慢慢擦去嘴边沁出来的血沫子:“朱晚君,我的女人,犯不上你为她打抱不平——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你比我清楚?你比我清楚在哪里?”朱晚君大声吼了出来。
傅晋州慢条斯理关掉笔记本,坐了起来。他这几天都躺在床上,体力难免不足。不过他并不怵眼前这个对手,他冷冷看了他一眼:“至少我能去你爸床上把她找回来,你能吗?你想都没想过吧。”
“我爸?”朱晚君呆住。
“为了五百万。”傅晋州冷冷地说。
朱晚君一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醒醒,你真该睁开眼睛再看一眼这个男人,这个你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看看他这个嘴脸!你人都死了,他还不忘望你身上泼脏水!醒醒你真该半夜里找他索命!”
“朱晚君!”傅晋州忍不住了,他猛地从床上下来,回了一拳给朱晚君,“我已经说过了!江醒醒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朱晚君被打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却“嘿嘿”冷笑着:“正因为她是你的女人啊,正因为这个傻女人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啊,傅晋州你为了自己心安,就骗自己说醒醒是那样的女人,她死了活该——”
“难道不是吗?”
又一拳。朱晚君没能躲开,脸上已经高高肿了起来:“那我告诉你是不是,为了五百万是吧?你以为我爸有五百万吗?他早就被我叔叔架空了!别说五百万,五十万他都拿不出来好吗!”
傅晋州冷笑:“那是你朱氏内部的事情,江醒醒那个傻子怎么会知道——”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当然是我告诉过她,我告诉她我有娶她的能力,我告诉她我能帮她还上这五百万,我告诉她我愿意做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朱晚君一口气吼了出来,“够吗?”
“要不是那个傻女人……要不是她傻,她不愿意连累我,她心里还想着你……想着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朱晚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准听呆了的傅晋州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想着你这个从来没有信任过她的【创建和谐家园】,她怎么会死!你说她怎么会死!”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来,傅晋州觉得身上极痛,但是也不那么痛,肯定有个地方,比身上更痛,痛到他没有了知觉——竟然是这样吗?那么那晚,那晚醒醒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朱晚君他爹的床上?丫.日?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她是被人陷害的蠢货!”朱晚君声嘶力竭地在他耳边吼。
傅晋州在那个瞬间仿佛又听见了江醒醒的声音,她呆呆地,愣愣地说:“傅晋州!”
“孩子是你的,真的。”
“傅晋州,我不敢了。”
“我不敢再爱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认输。你和江若兰在一起吧,我祝福你们!”
傅晋州身子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
“把她还我……朱晚君你把她还我……”这是他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死死抓住了朱晚君的袖子,他抓得这么紧,以至于朱晚君怎么都挣不脱来,他看着傅晋州鼻青眼肿的脸,良久,终于叹了口气。
15 一条船
傅晋州知道他是在梦里。他过去二十几年都没有这么集中地做过这么多梦。他总是梦见江醒醒,梦见她在黑暗中,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柔软的,温热的,像是森林里的小兽。
他开了灯,她穿着睡衣,在灯光下笑得妩媚,她说:“很久不见了,晋州。”
他心里高兴起来:“醒——”
他才说了一个字,灯光就暗了下去,江醒醒坐在床上,衣衫不整,呆呆木木地看着他,呆呆木木地喊他的名字:“傅晋州!”
她一向都喊他“晋州”,她极少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傅晋州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喊:“阻止她、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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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下去,堵住了她的唇,她的唇柔软,一点点甜,灯光忽然又更暗了一层,醒醒的呢喃声:“好热、好热……”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把她从酒吧里带到酒店里,她在他怀里挣扎,像只小猫。
而他拼命摇着她的身体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江醒醒你睁开眼睛,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