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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醒醒拼命挣扎着,拳打脚踢,但是还是被绑到了手术台上,江醒醒大声叫道:“江若兰,你给我保住孩子,没有孩子,我就是自己戳瞎了这双眼睛,也不会把眼角膜留给你!”
“是嘛,”江若兰凑近她,在她耳边说道,“可惜了,我今儿就是既要打了你的孩子,也要你的眼角膜!这也是晋州吩咐过的。”
“不、我不信!”
“你最好信,”江若兰哼了一声,“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这个孩子,当然是晋州的,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DNA测验结果不匹配?”
“为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过你最好信,这才是那份真的DNA测验结果,我给你带来了,99.9的匹配,你看看上面的名字,没有错,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傅晋州的,傅晋州在测验结果上签了名,看见没有?”
江醒醒死死盯住测验结果下方,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傅晋州,是,是他的签名没有错,不可能是伪造的,没有人能够伪造出傅晋州的签名还能骗过她的眼睛——所以,这孩子确实是他的。
她没有错!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你傻呀,这还有为什么,无非就是晋州不想要这个孩子,怕了你纠缠了,索性就告诉你,不是他的,哈哈!”江若兰放声大笑起来,又自言自语道,“唉,他也是为我着想,虽然就是个私生子吧,但是万一你死了,这孩子还不是要认祖归宗,还不是要我一结婚就当继母,他怎么舍得。”
“万一你死了……万一你死了……万一你死了……”她当然是要死的,而且很快了。
“一结婚就当继母……”他们要结婚了,傅晋州和江若兰终于要结婚了吗?终于……江醒醒模模糊糊地想,万箭攒心似的疼。
“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江醒醒耳朵里嗡嗡嗡地回响这几个字。
江若兰对麻醉师使了个眼色。
江醒醒觉得脊椎一痛,整个世界就在她眼前黑了下去。
“开始吧。”这是江醒醒最后听到的三个字。
11 她死了
傅氏集团大厦总裁办公室。
傅晋州心神不宁地坐在人体工学椅上,眼前不断浮现江醒醒的脸,她披头散发呆坐在那里,指着他说:“傅晋州!”
“孩子是你的,真的。”
“傅晋州,我不敢了。”
“我不敢再爱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认输。你和江若兰在一起吧,我祝福你们!”
她眼睛里像是流出了眼泪。
奇怪,她怎么还会有眼泪,这样一个趋炎附势,跟红顶白的女人,她竟然还会有眼泪!而他竟然还牢牢记住了她的眼泪。不,并不是他想要记住,并不是!只是他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在眼前。
她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像是木的,呆的,她眼睛看着他,但是眼睛里分明没有人。
她指着他喊:“傅晋州!”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对着一段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影像说话,她说:“孩子是你的,真的。”
傅晋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啪”地一下关掉了显示器,关掉了显示器上晃来晃去的表格和数据。黑下来的显示器沉默多了,就只浮现出他自己的面容,浮现出他熬得通红的眼睛——他昨晚失眠了。
接连这些天,他都失眠。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像是什么都没想,但是夜晚格外的漫长,反反复复有人在他面前,在床头,在阳台上,在窗户上,呆呆木木地说:“孩子是你的,真的。”
笑话!孩子怎么会是他的,他做过检测了,他做过好几次检测了!做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和他没有关系!
那孩子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就是那个女人想要栽赃给他,想要母凭子贵,想要拿孩子要挟他,分他傅氏财产!
她怎么不去对朱晚君说这个话!她对他说这个话到底什么意思!傅晋州烦躁地抓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胡洛北!”
那头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女童的声音:“你谁啊?你找我爸爸吗?”
傅晋州满腹的怒气不得不压上一压:这个女童是胡氏医药总裁胡洛北的宝贝,胡洛北自得了她,又追回了老婆,那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傅晋州换了口气和她说:“对呀,月牙儿,我是傅叔叔。”
“哦,傅叔叔好。”女童乖乖地说。
傅晋州心里苦涩难言:第一次江醒醒和他说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未尝没有想过,会是怎样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会长得像……江醒醒还是他。虽然他并没有多期盼过那个孩子……
但是他是做过迎接他的准备的,如果能有一个月牙儿一样乖巧的女儿,也未尝不可。
但是血淋淋的现实教训了他:江醒醒那个女人,不是他能期待的。
那个女人没底线的。当初以为他车祸可能死在国外,至少也会残疾,会被家族放弃,就决绝地离开他,另攀高枝,到他四肢俱全,平安归来,便又巴了上来,口口声声要给他生孩子,结果又——
傅晋州一拳击在墙上,他按捺住自己心里发散的怨恨,好声好气和月牙儿说:“月牙儿乖,让爸爸接个电话。”
胡洛北从月牙儿手里把手机哄过来:“什么事打扰我天伦之乐?”
“我问你——”电话那头爆出三个字,又沉默了。
胡洛北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忍不住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呀,这么吞吞吐吐,婆婆妈妈,可不像你傅少!”
傅晋州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但是他知道他非问不可——不问,用什么来摆脱他夜夜梦魇?
“我问你,”他重复了一遍,“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胡洛北一怔,“哪个她?”
手机那头传来更急促的呼吸,和更悠长的沉默。
“傅晋州!”胡洛北喊了一声。
“还能有哪个她,住在你们医院里的那个!”傅晋州的声音里有恼怒,更多气愤和不耐烦。
这回换到胡洛北沉默了片刻。
“胡洛北!”傅晋州皱着眉低吼。
“晋州,”胡洛北的声音里有一丝的叹息,“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你不爱江小姐了,就该和她说清楚,好合好散。”
“江小姐?你说若兰?我和她一直没什么。”傅晋州扯了扯领带,他连累江若兰瞎了眼睛,他觉得对不住她,他给了她足够的钱,
话也是说得很清楚的,他最多、他最多就是在醒醒面前……逢场作了几次戏,总不成她还能当真吧。
“我说的江醒醒。”
“够了!”傅晋州猛地提高了声音,“少给我废话!我就只是问你,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
“她死了。”
“砰!”手机掉下去的声音,也许是砸在墙上?胡洛北也不能够确定,但是他冲着手机大声叫了起来:“傅晋州、傅晋州!你还好吗?”
12 你们傅总有几天没睡了
傅晋州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他不知道手机是怎么掉下去的,可能是和刚才胡洛北那几个字掉进耳朵里同时,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胡洛北搞错了,总之……总之一定是有什么错了。
胡洛北说——
胡洛北说什么来着?
傅晋州撑住头,苦苦地想:胡洛北刚才说了什么来着,为什么他听不懂了?什么叫“她死了”?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就轻轻松松——他说的是谁死了?之前他在说什么?若兰、是若兰死了吗?
“是若兰死了吗?”傅晋州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点点诧异:他听到了声音里的颤抖。
为什么要抖?因为若兰死了吗?对的,那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在那场车祸中,也算是同生共死,若兰救了他,如果她死了,他应该难过的——
“不是。”
“那是、那是谁——”手机又掉了下去,傅晋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连续两次犯同一个错误,连一支轻巧的手机都拿不稳,也许是手机太重了。一定是!或者是他幻听了,他听见胡洛北说“是江醒醒”。
怎么会是江醒醒。
那个女人怎么会死,那样一个生命力旺盛的女人,别说在地球上了,就是把她丢到火星上,她也能迅速找到生存之道。她怎么会死?胡洛北是在说笑话吗?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傅晋州坐了下来,明亮的玻璃窗上映出他英俊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脸上有点湿——他哭了?傅晋州诧异地想,怎么会哭?就算是江醒醒死了,又有什么值得他哭?当初在国外,车祸,他自己差一点死了,经受了无数次的手术和缝补,他都没有一滴眼泪,现在,他怎么会哭?
傅晋州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再想。他呆呆坐着,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事情没有做。但是他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也许是工作?傅晋州的目光从显示器上滑过去,他没有重新开电脑的想法。
傅晋州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伴随着胡洛北担忧的声音:“晋州、晋州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哪!”
“傅晋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
“傅晋州,你不想知道江醒醒怎么死的吗?”
“你骗我。”门忽然就开了,傅晋州的脸像是在一个瞬间老了好几岁,“你骗我!江醒醒怎么会死,她那样的——”
“难产。”胡洛北说,“羊水栓塞!”
傅晋州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就这样?就这样轻飘飘的四个字?羊水栓塞,她就死了?
“这种病死亡率高达90。”胡洛北补充了一句,“晋州,节哀。”
“不是……还有三个月吗,预产期?”傅晋州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中飘,像一些在光柱中飞舞的尘埃,怎么都听不清楚,怎么都抓不住,所有之前怨恨的,恼怒的,忽然也都变成了尘埃。
她死了。
她恨他吗?他不知道。
他们见的最后一面,在朱晚君父亲那张可笑的床上,她呆呆木木地坐在被揉皱的床单上,呆呆木木地说:“傅晋州,我不敢再爱你了。”
“……我再也不敢了。我认输。你和江若兰在一起吧,我祝福你们!”那时候她的脸就苍白得像是死了一样。
然后她果然死了。
所以……这些天不断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影,是她来向他告别吗?——她呆呆地,木木地坐在那里,她说:“孩子是你的,真的。”
孩子……傅晋州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字,脱口道:“孩子?”
“什么?”
“孩子!”
胡洛北反应过来,眼神微黯:“晋州……”
“那孩子……”傅晋州抓住他的衣领。
“晋州你听我说,孩子也……没有保住。”胡洛北声音里有一点点难过,他是真心实意为他的这个兄弟难过,他看见傅晋州整个人都傻了,过了好久,方才轻轻地说:“所以……所以我现在要去领两具遗体?”
“晋州……”胡洛北拦住游魂一样匆匆往外走的傅晋州。
“还有什么?你都说吧……”
“江小姐上手术台,是朱先生作为监护人签的字……”胡洛北不敢去看傅晋州的眼睛,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像是住着死神的镰刀,充满了绝望的浓灰色,“所以——”
“所以什么?”
“遗体,已经被朱先生领走了。”胡洛北一咬牙。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傅晋州双手直抖,没把话说完,摔门就要出去,忽然颈后挨了一下,“该死的!”三个字没有出口,人已经倒了下去。
胡洛北一把扶住他,问身边傅氏秘书:“你们傅总,有几天没睡了?”
“有四五天了……”
“该死!”胡洛北推了一针药进傅晋州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