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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病房就看到楚茵正站在窗台上,脸上的表情是带着笑的。
薛西昱正在一旁不住地劝说。
外面秋日的阳光并不显得刺眼,洒在楚茵的身上,像是给她渡了一层的光。
“楚茵!不要死!全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恨我……怎样都可以,求你!不要死!”
似是听到了江慕生的声音,楚茵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再见,江慕生!下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不!”
江慕生冲了过去,想要抓住她,可是到最后,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
楚茵始终地笑着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惊慌失措,再变成到复杂到连她都看不懂的情绪。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楚茵缓缓地闭上眼睛,这辈子,她终于要解脱了。
可是她不知道,下一秒,江慕生爬上了窗台,看着她飞速下坠的身体,毫不犹豫地也跟着她跳了下去。
就在距离地面只剩下咫尺距离的时候,楚茵突然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
猛然睁开眼睛,看到江慕生那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只剩下呆愣。
一时之间,楚茵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跟他结婚了整整五年,她整日期盼着,他能像现在这样,哪怕是抱她一下,给她这一丁点的温暖,她也甘之如饴。
风声伴随着周围高低起伏的尖叫声。
楚茵突然听到耳边江慕生好在在对她说什么。
第31章
第32章
“楚茵,对不起,我爱你,可是是我悔悟的太晚了!”
“砰!”地一声,好像整个世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楚茵拼命地汲取着他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暖,眼泪从眼角慢慢地滑落,然后眼皮子越来越沉,慢慢耷拉了下来。
可是直到最后一刻,她的脸上还是挂着笑的,只是这一次的笑容跟往常不同,是真的开心。
几个小时以后,楚茵没有想到自己再次醒了过来。
她没有死,幸亏有人及时报了警,下面也铺了充气的救生垫,人摔在了垫子上,除了受了点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睁开眼睛,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坠楼的那一幕。
她本以为这次终于要永永远远地摆脱,告别这个痛苦的世界。
可是偏偏,就在她临死的那一刻,她却亲眼看到江慕生跟着她跳了下来,将她抱在了怀中。
这个她求了几年的事情,在那一刻终于实现了,可是所有的痛苦都在交织着,在她的脑海中纠缠着。
可是那一刻,她却只想疯狂地叫嚣,质问江慕生为什么要跳下来,如果他没有跳下来,他就不会死了,在她的心里,还是不愿他去死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对于现在的江慕生来说,如果她死了,对他来说,他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是他这辈子背下的最重的债,她死了,就算他活着也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江慕生在她耳边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直到现在还振聋发聩。
可是江慕生曾经对她的那些伤害,就像是刻在了骨血之中,时刻提醒着她,过去那一桩桩,一件件让她生不如死的经历。
一方面,她是庆幸的,幸亏铺了救生垫,江慕生就可以不用死了。
一方面,她又是绝望的,为什么,就连是,上天也不愿意成全她。
楚茵看着头顶亮的晃眼的白炽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最疼爱她的人死了,梦里她爱的人却处处想要让她走……
梦里,她求死三次都没能成。
好多好多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起来,直到现在她好像才算是真正地活了过来。
薛西昱走了进来。
“小茵,你醒了,感觉身体有什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楚茵意识慢慢回拢,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他怎么样了?”
薛西昱当然知道她问的是谁。
“就是护着你摔下去的时候,压到了胳膊,胳膊骨折了,可能要在床上躺一段日子了,其他的倒没什么大碍。”
楚茵点了点头,“那就行。”
目光平静,带着些劫后余生的平缓,其他的倒是再没有什么情绪了。
“小茵,你想明白了吗?”
薛西昱是楚茵的心理医生,最明白她心里的变化,他感觉这一次之后,她好像是变了,好像是想开了些什么。
第32章
第33章
楚茵再次点了点头,看着病房的沙发上放着的一排的娃娃,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想明白了,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薛医生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求死了。”
薛西昱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那就好,听说江慕生你父亲和母亲拿到楚氏的股份以后,去做了胡作非为的事情,被江慕生发现以后,把股份又拿了回来,连带着你父母的,一同转到了你的名下。楚氏是你爷爷的心血,现在也总算是物归原主了,你以后也算是留个念想。”
“嗯。”楚茵点了点头,脸上有了一丝慰藉。
“你的病不是一夕之间说好就好的,以后你要保持好自己的情绪,时常到我这里再来看看。”
“谢谢薛医生,可是薛医生,我已经想明白了,海城留下了我太多伤心的事情了,或许我换个地方去待一阵会好一些。我想去别的地方走走。”
薛西昱看着她,“也好,既然你想清楚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是希望你以后能开开心心的过下去的。”
楚茵垂下眸,眼里也多了一些希冀,“我也是希望的。”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吧。”
“这么快?!在医院在呆几天吧,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住。”
“谢谢薛医生关心,我的身体我是清楚的,这医院我真的是呆够了,还有这消毒水的味道真的问的我快要反胃了。”
楚茵狡黠一笑,就像天上的明月,周围的群星都黯然失色了。
薛西昱不免有些失神,说起来他跟楚茵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楚茵的脸上有这样的笑容了。
既然她想明白了,他也就放心了。
楚茵本就没什么大碍,薛西昱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说是要送她回去,可是楚茵执意不肯,说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
薛西昱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便没有在坚持。
两个人在病房里告了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到薛西昱离开了以后,楚茵就去了隔壁的病房外,站在门口站了好久,却没有推门进去,江慕生就在里面,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又好像没有了。
从在病房跳下去,他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说了那句话的那一刻。
那场梦好像就做完了。
现在梦醒了,以前的楚茵也已经没了。
她对他再也没有什么心思了。
楚茵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转身正准备离开,面前病房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江慕生右手上打着石膏,左手夹着一根烟。
脸上未修边幅,下巴上冒出了许多青胡茬,本来面容冷俊的脸上再看到楚茵的那一刻,慌了。
就连话也不会说了,“那个……你……没事吧?”
楚茵突然有些想笑,第一次看到江慕生有这么可爱的模样。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倒是你,谢谢你,若不是你替我挡了一下,可能骨折的都是我了。”
江慕生突然感觉到楚茵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茵茵,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楚茵摇了摇头,“都已经过去了,江慕生,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下了,我的离婚协议书你也收到了吧,以后我们就算是正式分手了,祝你幸福。我也要走了。”
江慕生听得云里雾里,下意识地拽住楚茵的手,“不!我没有签字,你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想去的地方。江慕生,我知道你对我愧疚,但是我们缘分已尽,我已经想明白了,也不会再执着于过往。”
楚茵转过头,轻轻地拂去江慕生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江慕生看着楚茵离去的背影,心里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大块肉。
他想开口挽留,可是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想告诉她,她有句话说的是错的,他对她有愧疚,可是却不全是愧疚,他知道,她对他来说,早已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只是他心里悔悟的太晚了。
看着楚茵逐渐模糊的背影,她说她要离开了,她要去哪里?
可是江慕生的目光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就算她走到了天涯海角,他也会把她的人,和她的心,都找回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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