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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燃转身，看见等他的程烟，几不可察的皱眉：“你怎么没去吃饭。”
程烟不瞧那女孩子，仰着头朝他笑了一下：“等你啊。”
齐燃不为所动，淡淡说：“走吧。”
“好。”
程烟并不知道要吃什么，跟着齐燃进了一家砂锅店，门口的砂锅噗噗冒着雾气，热气盈满这个屋子，屋内的陈设简单，桌子擦得干净，筷子都规矩地放在筷子桶里。
两人坐了下来，齐燃点了一份砂锅米线，程烟也点了一份。
齐燃随身都有带着记忆的小本子，吃饭前他会拿出来看看，程烟并不在意：“这家店你来过吗？”
齐燃不抬头：“来过。”
他自昨晚她告白以后，今天一天都是冷淡的，这摆明了刻意疏远她，程烟权当他害羞。
五分钟后，两人的米线上了桌，黑色的砂锅撑着满满一碗的米线，汤汁呈乳白色，面上飘着几片叶子和黄花，用筷子一拨，下面还有火腿肉。
米线很烫，程烟吃得慢，等她吃好了，齐燃在一边等了很久了。
付了款以后两人回学校上晚自习。
程烟：“小同学，你刚才等我了。”
齐燃：“那是基本礼貌，别乱想。”
程烟点点头，表示她同意他的说法。
晚自习下课后，有人送情书给齐燃，女生的手伸的直，粉色的指甲涂上了透明色的指甲油，低着头黑发垂在肩上，安静温婉型的女孩子。
齐燃没接，双手一直都揣在兜里。
程烟和郭笑笑打闹了几分钟才从里面出来，出来时齐燃还没走。
面前的女生不死心，垂着头依旧递着信封。
“齐燃同学人气挺高的，今天都好多人找他告白了，他居然一个没看上，大概是想认真学习。”郭笑笑扒在门边上，偷瞄了那女孩子一眼：“那不是四班的小班花吗？四班离我们这么远她都来了。”
“告白？”程烟轻声说，然后踩了踩门槛，发出了声响。
程烟走了过去，越过依旧揣兜的齐燃，一把抽过了她手里的信封：“论坛没看过吗，他有女朋友。”
说完，然后将手里的信封撕成好几片，揉成纸片球。
秀气的女孩子惊讶地抬头，然后反驳：“齐燃没有承认过！你们没有交往。”
程烟噎住，但不过半分钟就恢复常态：“他脸皮薄不承认和你有关系？回去照照镜子妹妹，喏，口红涂歪掉了。”
程烟指了指她的唇角，说完将齐燃挽在自己一旁就走。
“你没拒绝我。”程烟怼了之后心情一下就畅快了，回想刚才的事情时，她发现女孩子说交往时，齐燃是没有反驳的。
“解释她会缠着我。”齐燃走在她旁边，亦步亦趋。
“啧，你利用我啊小同学。”
“你不也挺喜欢这种利用吗？”齐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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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分开时，程烟还是偷吻了一下齐燃，他好像有所防备，她只是亲到了他的下巴。
“程烟你不要这样。”他擦了擦下巴的似有若无的水渍，低眉跟她说。
“我不要怎样？”她眼睛笑得亮晶晶的，耳边的发丝勾在了下巴，她看着他，有些狡黠。
“不要亲我。”他退半步，有些无措她的主动。
“我不，我偏要。”她向前跟上一步。
他躲避她的眼神，说的犹犹豫豫：“很晚了，回家吧。”
程烟没再逗他，说了声再见就回了家。
程烟的隔天午自修偷偷去了教室办公室，她翻了老师的学生个人资料，目的是想去看看齐燃的生日。
六月九日……
他生日和自己同一天。
程烟心满意足的合上本子，推门出了办公室。
月考后的老师们没有丝毫不松懈，即使知道很多人不会学，但是照旧两天一小考，四天一大考。
程烟从小卖部回来，走到座位旁，将手里的果味棒棒糖扔了一个给他。
齐燃倒是习惯她这样的行为，将桌面的棒棒糖放到了一边，继续埋头写作业。
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亮，书页翻跃着白的光，齐燃的字跃然纸上，没有什么错字，他写着这些题几乎信手拈来。第25章 烟火途散未尽（二十五）
这些天程烟没打扰齐燃，她看得出齐燃很认真在复习，追他是一回事，但不能妨碍他学习，他和她不一样。
转眼已经到了四月下旬，半期考试已经不到一个星期，七班几个爱学习的孩子平日里本就不怎么说话，这下全都埋着头读书去了。
和班里大多数人一样，程烟并不在乎这次考试，甚至没把它放在心上。
晚自习上到八点，住宿生会加课。
回去的路上，程烟走得更快，她走在齐燃的前面。
齐燃目光淡然，但是一直直视前方，步子不紧不慢，跟在她的身后，每一步都准确的踩住她的影子。
她背对着他，因为天气回暖，只穿了件薄款长袖，但也有些冷。
她好像每天都过得闲，书包也从不背，一直安分地躺在她的抽屉里面。
但她会随身携带她的烟，她的打火机。
好像其他都可以忘，但这个独独不行。
“齐燃同学，考试对你是不是很简单。”她突然转过身，双手交叉背在背后，两脚并在一起，定着那里，微微仰头看着愈来愈近的他。
他会很认真思考的样子，半晌才回她：“七中的题，不算难。”
她今天涂了唇釉，嘴唇是泛着光泽的红，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颜色，但那就像是暗夜盛开的蔷薇，暗红，妖冶。
“你会考第一名吗？”
她脚步动了动，似要倒退的姿势。
“你觉得呢？”他反问，声音很沉很稳，他依旧认真的模样，没多带半点情绪，高兴算不上，严肃算不上。
“你会。我觉得你会考第一名。”
“我觉得你会考年级第一名。”
她这么笃定，也是看了齐燃平时的行为和成绩来判断的。
在这之前，班里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测试。
他能够做到每科几乎满分，虽然在和正规考试题比起来，测试题会简单多，但是这证明他成绩绝不是泛泛之辈。
但这么笃定，程烟也不知道。
她从未攀登过那样的位置，不知道要做得多么优秀，才可以让自己的名字在红榜上。
“好，那就考个第一给你看看。”
齐燃是这样回答她的。
“怎么走这么慢？你不是要回去复习？”程烟等了几秒他跟上来，然后又和他并着肩走。
路灯就在头顶，他们的影子都被他们踩在脚下。
“走慢点，时间就长一点。”齐燃说。
程烟看着他，倒没理解他的意思，敷衍地点点头跟着他的脚步，同距同速。程烟想，等他考完试再说。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考三天，边考试边上课。
考试程烟几乎是睡过去的，对于那些根本不想看的字，她没精力去多理会。
像韩胜和吴起凌这样的，都会在选择题填空题上意思一下，在看到程烟的行为后，震惊。
“烟姐威武，烟姐霸气。”
程烟交卷时，甩了张只写了名字的就走了。
程烟对这些好像都不太在乎，她更在意的，是两天过后的红榜。
公布成绩的前一天晚上，程烟在晚自习上偷偷回头问他：“小同学，你要是考了第一，做我男朋友行不行？”
齐燃显然是不会同意的，他刷着手里的题，淡定如常：“不行。”
程烟没放弃：“为什么？”
齐燃：“考第一是必然，做你男朋友不是。”
“不是必然，那就是有可能？”程烟回他，抓住了他话里一小漏洞。
“随你怎么想。”
“胡思乱想也可以？”她歪头，乌黑的发丝尾端有些泛黄，眉眼不是清冷的，自他发现开始，她看他总是温柔和笑意。
“不可以。”
程烟不听他的，兀自地说：“我偏不。”
齐燃被气笑，没回她的话了。他还真是，和她讲不通。
今晚的程烟没有吻到他，他把自己护的严严实实，程烟扑了个空，不好意思再朝他做什么流氓事。
程烟一个人回家，路上还在想，她怎么天天这时候跟个【创建和谐家园】的母猫一样，看见他就扑上去。
第二天，意料之中的是，他确实考了第一名。
程烟来看红榜，郭笑笑跟着她一起来的。
齐燃到没有来，甚至表情都是淡淡的。他好像对这些一点都不关心。
程烟一列一列的看过去，在第一名的位置，果然看到了齐燃的名字。
“真的！齐燃考了第一？！我们班从没上过红榜的！”郭笑笑拉着程烟的手，指着最上面一排用黑色毛笔写的两个字。
来的人很多，但基本都是其他班的，七班的，除了她和郭笑笑一个都没有。
上课后，裴常峰重点表扬了齐燃，在一众热烈的掌声里，齐燃站了起来，微微鞠躬，礼貌谦逊恰到好处。